聽過秦釗言語,未等涵廣成開口,藍之淵便言語道:“前輩放心!這點本事,水行使還是有的!”
“那好!還請立刻將此訊息讓水行使傳遞出去!刻不容緩!”秦釗言道。
“好!我馬上去辦!”藍之淵言道,便要起身離開,前去安排。
“不!先聽我將整個營救計策說完!”秦釗慌忙製止住藍之淵的說道。
於是,藍之淵又坐回到了位置上。
秦釗接著言道:“這隻是第一步,也是犧牲與付出最小的一步,接下來的這一步,恐怕需要莊兄與涵兄付出些慘痛的代價了。”
“秦兄但說無妨!為救塵兒,莫說什麽代價沉痛,就算是將我這一條命舍了去,我也願意!”莊堂抱拳言道。
“請說,若計謀得當,我水行一脈必然照辦!”涵廣成緊隨莊堂之後的言道。
於是,秦釗便將他接下去的計策全部向在場的所有人說了個明白。
“這便是我的計策,也是我此間唯一能想出來的辦法。諸位若覺得可行便去行之,覺得不可行,便自行想個計策去便是。此外,那林中功法詭異深厚,我實在不敵。所以在這一十三天裏,我們必須先將金字脈與水字脈,土字脈與火字脈的功法合璧貫通了去!以求雙雙合璧,大敗林中。”臨了,秦釗言道。
聽罷秦釗的計策,涵廣成看向了藍之淵,見藍之淵堅定的點頭同意,便又將目光看向了阿燃,見阿燃也是點頭同意,最後把目光掃向了莊堂。
見得莊堂未有任何表情,涵廣成這才言道:“便就按秦兄所言去辦。無論作何,定要將牧塵侄兒救出!俠道五脈,一脈不得損之!”
計策定下,眾人便各自行禮而去,各自按照秦釗計策,行事去了。
入夜,莊堂卻是如何都睡不著。
莊牧塵是他唯一的兒子,而他如今這個唯一的兒子落入敵手,換做任何一個合格的父親,恐怕都會在輾轉反側中無法入眠去吧。
秦釗的辦法,是一招拚得魚死網破的險計。一旦成之,自然是可以救下莊牧塵,然而一旦不成。俠道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元氣便會在頃刻煙消雲散——如今俠道五脈中四脈聚於湘山城,秦釗的計劃一旦失敗,金、水、土、火四脈便就此被絕,再無了延續的可能。
天下正道滄桑,俠王兩脈雖時有衰微,然都在一脈延續之中,如若俠道在他莊堂這十年一回合中折損到隻剩木行一脈,他實在沒有顏麵於地下去見俠道的前輩先賢。
莊堂這樣想時,恨不得讓秦釗與其他人將這一計劃停止,免得因他一家之事,將俠道正運就此折損,如此的大罪,他莊堂擔當不起。畢竟自有俠道時起,他土行一脈便就一直在守護天下禮樂,並以禮樂之禮為行事做人之本。如此的舍天下大道而成小家父子團圓,實在是有違大道禮樂,有違土行一脈先人教誨。
但,莊牧塵可是他的兒子啊!他又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落入敵手而不去拯救,眼睜睜的讓自己這一個白發人送一個黑發人。
他想到這裏的時候,突然開始恨自己,恨自己武學的低微,恨自己不及秦釗的半分天資……
天下大道之義,個人父子之情,輪番的在他腦海裏左右著他,讓他無從去抉擇,無從去思考,讓他意亂心煩。
他於是打算出去走走。
於是,他獨自步入了中庭。
今夜,是個月圓之夜,中庭灑滿月光,便就如同銀河傾瀉,如夢似幻的一片空濛的銀白。
此地之景雖不及他坤宇山莊的花園之景,但多少也不至於讓人看了掃興與心煩。
然而,他偏就是對於這花好月圓的時節,提不起一絲的興趣。
但他突然的,看到了另一處景象。
一個紅色的影,正在這月光之下,移動,不!更應該說是在舞動。
卻見那月光下的一抹紅色,正依著招式套路的,在庭中靈動往返,時兒平地而動,時兒禦功法自半空裏突然衝刺,時而攻,時而守。
在那攻防之中,見得這起舞之人,內力修為已現一般氣候,雖算不上宗師泰鬥,卻已經是一等一的高手無疑。
那月光下舞動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阿燃。
莊堂無心於月色,更不想打擾阿燃練功,便隻站在欄杆下,將阿燃研習劍法的身影,當做了景物去欣賞。
但見得阿燃,有張有弛,開合有度,如今已經將熾焰劍的幾路劍法熟練掌握,更是結合自己修為與功法習慣的,將原有的炙風子的傳授招式做了幾番變化,加進了一些個新的招式與內容。
莊堂便就這樣看著,見那熾焰雙劍,在阿燃手中飛舞。劍招所過,熾熱的火行內力運行下必留下燃燒了空氣的殘影,一招遞過一招中,赤紅的殘影竟然在月光下布開成一片燎原的火紅。
阿燃眼見中庭處一片火紅燃燒,突然瞬身一躍,躍到了連莊堂都看不清的高度,在月光下,如一塊燒紅的天外火石,轟的一聲向一片火紅之中砸下。
莊堂見阿燃這一招星火隕勢大,慌忙禦起一道塵氣來阻擋,誰料落地的阿燃,卻連一絲一毫的震顫都沒有發出。
憑阿燃平庸的天資,竟然可以將火行一脈的功法控製的如此恰到好處。
劍招演過,阿燃已經覺察到了有人在他不遠的地方禦起了另一脈功法,便在起身收起招式的一瞬間,突的竄到了莊堂近旁,舉著熾焰劍便要刺下。
莊堂慌忙禦塵氣擋之,誰料阿燃卻衝破塵氣繼續突襲而至。
但莊堂的這一招功法也讓阿燃知道了來者是誰,便慌忙在突破莊堂塵氣的那一刻,收起功法修為,熾焰劍鋒回鞘待命。
“莊叔父!原來是你!”阿燃停在莊堂麵前,言道。
莊堂微微點頭,言道:“怎的想起夜半研習功法來了?”
“自打第一次離了西京城的時候,我便習慣如此了。我資質平庸,自然應該付出比別人千倍百倍的努力才是。何況,救出莊大哥計劃在及,我可不能拖了大家的後退。”阿燃將頭上的汗水隨意一抹,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