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婆婆,”

在那密室之門打開的那一刻,慕霜卻看到了那個最意想不到的人。但是,白婆婆的身份本就惹人懷疑,現在白婆婆在這裏出現,卻又似在情理之中。

“不知,白婆婆到底是何人?”

慕霜麵色淡然,緩緩走上前去,隻走到白婆婆身前站定,輕聲問道。

“祁周夫人,老婦的身份,你不必知道。你現在來這裏,不過是想知道當年的真相。老婦,告訴你也無妨。”白婆婆噙著笑意,那雙明亮的眸子,落在慕霜身上,若有深意的點了點頭。

此刻白婆婆既已這般開口,慕霜便是保持沉默,靜靜的聽著白婆婆娓娓道來。隻不過在這之間,慕霜以餘光稍稍掃視了一眼這密室,現在看來,這裏麵並無多少東西,也許,那些重要的文卷,已經被毀了。

“青函與印向湳之間,並非是印向湳辜負了她?”聽著這白婆婆所說,慕霜眼中滿是驚愕。

“確是如此。”白婆婆明亮的眼眸之中,仿佛多了幾分滄桑之色,其中藏著無窮無盡的故事。

“印向湳與青函,可以說是兩情相悅。隻不過青函癡迷道術,失了心智,陷入了自己的迷障之中,那一年,七海國人死傷無數,正是青函帶來的劫難。印向湳為了七海國,以命蠱相祭,卻仍舊沒有換回青函的神智。印向湳死前寫下這些東西,不過是為了青函考慮,一心為她著想,將所有的罪責都攬於自己身上。”

白婆婆緩緩說著,心下,又多了幾分遺憾。

誅夜台的情況愈發震撼,在這短瞬的變化之間,不止站在那裂處的七海國人,就連其他地方的也一並被卷入了那到裂縫之中。隨著情勢的這樣轉變,隻聽得誅夜台周圍的東西全部開始顫動。

一陣尖銳的狂笑聲從前方傳來,隻見得青函拖著殘缺的身軀懸在半空中,正漸漸往這邊飄來。

現在青函的身體,隻有左邊一半正常,而另外一半,卻是由一團黑氣包裹而成。

青函的眼神中無不透著得意與傲氣,投向白炎的目光更是充滿著挑釁。

“你想救七海國人,但你沒這個本事。”

青函大笑著,又看了不斷被卷入裂縫的七海國人,道,“印向湳欠我的,就用整個七海國來償還。這種無可奈何,是不是讓你覺得憤怒。諸多正麵臨著死亡的七海國人,你們是不是很怨恨。現在,我就是要讓你們所有人都來感受一下,這麽多年來我所承受的恨與痛苦。”

“詛咒,已經開始應驗,沒有人能救得了你們。”青函眼神迷離幾近癲狂,周身的力量更是仿如難以控製一般正不斷暴走。

早已裂開的縫隙沒有再合上,而周圍的東西出現了斷口,正在往下墜落。

死亡,仿如將七海國徹底籠罩。

白止身後的石柱漸漸斷裂,身上的束縛亦被打開,隨即便被青函拉到了身後。

誅夜台上短短的時間中發生了這麽大的

變化,唯有白炎臉色未變,依舊穩穩的站在原地。

原本得意非常的青函在此刻終是看出了白炎的一絲異樣,待青函對白炎出手,要直取他的性命之時,隻見白炎右手微微一動,誅夜台的斷裂之處便被水牆重新合上。而白炎周圍亦是被水牆果覆,形成一道極為嚴密的保護屏障。

待這水牆褪去,白炎亦是不見了蹤影。

“你要輸了。”白止勾了勾唇,緩緩開口,唇間隻直接吐出了這四個字。

“你說什麽!”

青函臉色頓時大變,雖對白止的話產生質疑,但在此刻,卻是依舊不想承認現在的局麵於她來說已經失控。

可這一切,都是白炎的陷阱,她當真上當了。

“你的身軀就在誅夜台底下,因著你所做的事,在誅夜台倒塌之時,便已被毀。你縱有能耐,也活不過來了。”

白止淡然笑著,語氣之間,更多的,卻是幾分輕鬆之意。

“你在騙我,我許你長生,可你卻在騙我。哼,騙我者,死!”

此時此刻,青函再看著白止的目光,頓時充滿了憤怒。

白止輕然躍起,一次次靈巧的躲過了青函的攻擊。

“收手罷,你給七海國帶來的災難太多太多,是你負了前輩,又如何有資格再詛咒七海國,再向七海國人報複。若不是想盡自己最後的能力救你,七海國地界亦不會出現那些天坑,害死那麽多七海國人。”

白止不期冀自己這段話能讓青函幡然醒悟。但是至少,他必須要說。前輩於他有恩,他本也是有意幫幫青函,望她能回頭。隻不過,這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早已成了不可能的事。

青函陷在了自己設的迷障之中,成了魔鬼,行不過來了。

也可憐了才剛剛死去,就被青函占了軀殼的這位女子。這些時日下來,她這具軀殼,也將被毀得幹幹淨淨。

七海國中的那些天坑,本就不是真正的天罰。當年印向湳想要救青函,便利用青函所教他的道術,設了不少結印。那些結印若連到一起,便是直指誅夜台下,青函所在的地方。結印先匯聚天地之氣,再慢慢流向誅夜台。隨著時間的推移,或許有一天,青函能恢複神智。但是,青函卻靠著自己的能耐先逃出去了,匯聚的那些天地之氣沒有承受之處,漸漸匯集成了在一起,就形成了一道道極強的力量。

這次青函回來,要對七海國下手,自己又布下了不少陣法。兩者相衝擊,這才使得七海國遭受了這麽大的劫難。

青函憤怒之下,隻將白止視作必須除之的目光,一次次的攻擊,全部集中在白止的身上。

白止蠱術比不上白炎,以自身實力,原本不可能從青函手中逃脫。但是,白止卻曾得了機緣,從印向湳的密室之中,得到了能避開青函攻擊的方法。

“青函雖是死在印向湳的手中,可那卻是他不得已而為之。青函道術精湛,心已入魔,即便身死,依

然能夠為禍世人。不得已之下,印向湳便將青函關在了誅夜台下。隻不過數年之後,青函的身軀雖仍然被關在這裏,心神,卻是逃了出去。”

“她逃走之後,又做了哪些事,我雖不能詳細道來,但是她造的殺孽,你們比我還要清楚。”白婆婆神色微變,頓了頓,繼續對慕霜說道。“這次她再來,雖是跟隨你們來此,但另外重要的一點,亦是想讓自己能重新活過來。但她的身體在誅夜台下,是以,白炎這次才故意在誅夜台上設下陷阱,借助青函自己的力量將其毀之。現在這個時間,白炎應該成功了。”

“皇上,”

聽著白婆婆的話,慕霜心神一震,不禁立刻道。墨北慚和青屹是去尋青函,若是青函已經到了誅夜台,那麽他們定也去了那裏。

“去吧,孩子,他們需要你的幫助。”白婆婆看著慕霜的反應,微微一笑,道。“該讓你知道的事,你已經全部知道了。知了因果,要徹底除去青函,對你們來說就容易多了。”

“白婆婆,你到底是什麽人?這一點,晚輩不明,不知婆婆可否明白告知。”

慕霜心下急切,望能盡快趕回誅夜台。但是眼下站在這裏的白婆婆,卻讓慕霜不得不充斥著探究之意。

“老婦的身份如何,不重要。除了青函,除了七海國的危難,再到那屋子來尋老婦。”白婆婆說著,便是直接擦過慕霜的肩膀,走出了這間密室。

在這段時間,甚至無法讓人察覺到這老婦做了什麽,便是看到這間密室中的其他東西,在這短短的時間中全部化為了灰燼。

白婆婆的話,讓慕霜的心下微微一沉,未再作任何猶豫,慕霜迅速就離開了這裏,直接往誅夜台趕去。

白止要一次次避開青函的攻擊,到底還是十分耗費體力。但白止又不如白炎那般能夠自由的控製水蠱,無法在青函的眼底直接逃脫。

“道長,接下來還得交給你。”白止額上漸漸滲出冷汗,實在撐不下去之際,便是直接往後閃去。

在白止話聲落下之時,隻見得青屹的身形閃現,一道道凝空畫出的符咒立刻向青函襲去。

青屹的實力若當真要說,實則並不輸於青函,但是青函此刻恨意相聚,多了殺戮的狠戾之氣,便是將青屹的道術壓了一重。

現在青屹要對付的,並不隻是道宗的青函,而是那股仇怨。

“我活不了,你們也都得為我陪葬。”青函怨意滔天,對麵前的白止、青屹,乃至世間所有的活人,都充斥著敵意。

白止眼看著青函的情況不對,以他這點能耐,自不敢再與青函周旋。尋了機會,白止立刻就逃到了遠處,再閃身退去。

“進來罷。”

在白止退到誅夜台底下之時,隻見得一道水牆漸漸落開了些許縫隙,白炎的聲音從裏麵傳出。

慕霜拚勁了全力往誅夜台這邊趕來,可在抵達這裏時,青屹卻是已被青函壓製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