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衍澈傲然說:“師父,就算你對我有天大的恩情,但是娶妻之事師父並不能以自己的意願為難我?”
“我為難你?”蘇白錘了一下君衍澈的腦袋,又看了宮疏嫿一眼,好吧,就算他為難。
然後君衍澈接著說:“徒弟娶妻,先不說是我自己的意願,是我要花花。就往規矩來說,也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娶花花做王妃,是外國求問到善緣大師,這是大媒。父皇下旨賜婚,管相平接旨,這是父母之命。三書六禮,八抬大轎一樣不落。不管從哪方麵說,花花是我的妻子,這是板上釘釘的事!”
“釘釘你個鬼,我同意了嗎?”管相平是什麽東西,他才是嫿兒的父親,還有什麽“花花”,她嫿兒多好聽的名字,到他嘴裏,怎麽就那麽普通了嗎?
君衍澈有些胸悶,之前沒覺得自己的師父這樣不講理啊。他深吸了一口氣:“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是您保住了我的性命,並教我一身的本領。若不是您,別說二十歲,我十歲都活不過去。我一直敬畏您,比我父皇還要敬畏。花花是我的妻子,是我認定了。我甚至很感激善緣大師給的指點,就像天注定讓花花來到我身邊。有時候我想,外公他們說的也有道理,外公說去求善緣大師,就是衝著大天師的意思。大天師走之後,隻和善緣大師有來往。如果是大天師算出來的給我的命運,那不更是天意嗎?”
大天師大天師!蘇白有些氣結了,憤然說:“大天師算個屁!”
君衍澈深歎口氣,就知道會是這樣,他這個師父一直對大天師不屑一顧的。
但還是得說:“師父,我知道您也瞧不上大天師,可不能否認,他在大威的時候,做過的幾次卜算對大威都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民眾稱他為神,尊他為大天師也不無道理。”
蘇白氣惱:“用不著你給那個混蛋說話!”
君衍澈看著很無辜被晾在一邊的宮疏嫿,內心是心疼,想她為自己做了那麽多事情,自己的師父都不認同她,那怎麽行。
“師父,不管怎麽說,今生我都認定了花花是我的妻子,永遠不會變。”
“她不是管雨花!”蘇白氣惱,她是自己和寧羽的女兒公輸嫿!管雨花有什麽資格跟他的寶貝女兒比!
可君衍澈還是理解不到這一點啊,或者說,他完全理解反了,他深情望著宮疏嫿,堅定地說:“就算她不是管雨花,我也不管她是誰,她就是我的花花,是我的妻子,我隻要她,她也絕對配的上我。”
蘇白氣得又連連錘下君衍澈的腦袋:“配什麽配,你想的那麽美!她當然配的上你,你賠的上她嗎,你配配配,你哪裏配啊配!”
君衍澈被錘的發蒙,但好歹聽出了一點信息:“啊喲,師父你說什麽?哎喲,師父你輕點打!”
若是平時被師父打的是沒事的,可是現在,宮疏嫿在旁邊,師父似乎並不是不滿宮疏嫿,那麽自己被打……好像太沒形象了!
他一邊躲著一邊叫。
宮疏嫿也看不下去了,她是了解蘇白的心情的,之前蘇白是養著君衍澈這頭豬,自己不過是頭野花,雖然覺得野花不是很搭那頭豬,但豬要啃就啃吧,豬是病豬,野花還能當藥,就勉強同意吧。
可是現在的情況完全翻轉了,蘇白認識到了,這不是野花,而是自家的用心血精心澆灌的神花,隻是早年丟失,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那是該捧著嗬護著的啊,怎麽能被病豬給拱了?就算這病豬是他自己養的,可現在都要拱自家的神花,那當然不能依了。打豬,一定要打豬!
宮疏嫿是有些哭笑不得的,蘇白這轉變的太快了,一手帶大的豬都那麽下重手。
她急忙去攔著:“蘇白先生,他什麽都不知道,你就不要打他了。”
蘇白氣得呼呼的,也終於不再錘君衍澈,而是對宮疏嫿說:“你可要想清楚,這種腦子都不清楚的人,你就別跟他身邊了!”
宮疏嫿頗為無奈,特別是她看著君衍澈麵色慘白,被打也不能還手,完全慘兮兮不知所措的樣子,更是有些心疼了。
她隻能先給君衍澈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扶著蘇白說:“蘇白先生,咱們先不談這個事,你看我們好不容易煉製出解藥了,總不能浪費了,該給他吃還得給他吃。反正都知道我不是管雨花,等把他的毒解了再說話吧。”
蘇白瞧瞧宮疏嫿,也琢磨出她話中的意思,就是說,她不是管雨花,所以和君衍澈其實是沒有婚約。他的寶貝女兒也不一定能看上那病豬,算了,好歹是自己養大的徒弟,救他一命再說吧。
他非常嫌棄地看一眼君衍澈,又指著那外麵的兩個夜衛:“你們先把你們主子帶回去,現在他身子弱,還不能動內力知道嗎?”
夜衛之前都完全傻掉了,蘇白現在這樣單純揍王爺可真難見,總覺得好像什麽弄錯了一樣。
依舊不知道情況的君衍澈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理解,他真的懷疑師父的麵具後麵依舊不是師父了。若不是他對師父這氣場氣息都很熟悉,還有他對花花的了解,他真的認為這兩人都有問題。
“好好的怎麽都戴麵具。”他試探問一句。
一直看戲沒做聲的耶律情仇此時說話了:“我讓戴麵具的,有意見?”
好吧,耶律情仇就愛讓人戴麵具,確實不能有意見。
何況耶律情仇本來也不太待見君家的人,自己最愛的人的女兒又怎麽能和君家人扯在一起。
所以他難得又和蘇白站一條線上:“君家老三,你就趕快回你的王府窩著去,我們要留嫿兒有事情呢。”
蘇白有些怨念耶律情仇暴露宮疏嫿的名字,好在嫿兒的發音和花兒差不多,君衍澈那麽蠢,一定聽不出來。
蘇白之前是覺得君衍澈各方麵都不錯,但現在比起自己的閨女來,還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他歎口氣,淡淡說:“澈兒,你先回去吧,為師和嫿兒還有事要商討。”
君衍澈:“……”完全不知道事情為什麽向這方麵發展,他看著宮疏嫿。
宮疏嫿內心其實是有些感動的,因為她能知道為什麽君衍澈在沒有內力的情況下,還讓夜衛們把他抬上來,就是擔憂自己的安危,擔憂蘇白他們對自己不利。
她走到君衍澈的身邊,輕輕扯著他的衣袖:“你放心吧,蘇白先生和耶律先生是在和我一起研製你的解藥呢。我之前從藥廬出來,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不出意外,隻要再等幾天,你身上的毒就能全部清除掉,你開心不開心?”
君衍澈微低著頭,不知為何,感覺戴著狐狸麵具的小王妃更加勾引人更加嫵媚,更加讓自己心癢癢心跳加快。
他很有一種衝動,要把這狐狸麵具掀掉,就這樣吻上去。
可是有師父和耶律在旁邊,小姑娘又是臉薄的,他覺得自己這樣做會被挨打。所以隻能忍了忍……但也不能全忍著。
他猛地伸手一拽,將宮疏嫿拉緊到自己懷中,緊緊地箍住,天知道他擔心了一晚上,到現在才放鬆了一些。
宮疏嫿有些呼吸不過來,隻聽到自己的心和君衍澈的心都是嘭嘭嘭跳的歡快。本來她想說的話也全部說不出口了。
蘇白捂著臉,有些沒眼看,自己為什麽要養這頭病豬,現在自己的掌上明珠不知道能不能收回來。
君衍澈抬起手,輕輕揉上她腦後秀發,一陣陣的幽香讓人沉醉,他靠在她耳邊輕柔地說:“真的沒關係嗎?要不要跟我回去?”隻要讓她有危險,就算再違抗師父,他也要把她帶走。
宮疏嫿貼在他胸口,微笑著說:“真的不用擔心,你先回去,我們頂多再過幾個時辰就回去的。”
“幾個時辰?”
“嗯。”
君衍澈像下定了決心一樣:“好,不過幾個時辰,我等著。”
“啊?”
君衍澈將宮疏嫿放開,然後對蘇白說:“師父,就幾個時辰的事,徒兒就在這裏等著。”
他的眼神異常堅定而執拗,就算師父也不能再攔著他。
蘇白瞧了他好幾眼,也知道這豬的豬勁上來了,趕是趕不走了。
“嫿兒,我們進屋討論下藥方。”蘇白一邊說,一邊狠狠瞪著君衍澈。
宮疏嫿有些心累,雖然她現在還不想認爹,但是這畢竟是實際上的爹,還是要更護著一點的。於是朝君衍澈揮揮手,朝竹屋走去。
君衍澈也朝她微微點頭,就算什麽都不說,他也是向她承諾,他會站在這外麵,一旦她那有什麽情況,他一定會奮不顧身。
最糟心的就是蘇白了,他將宮疏嫿叫回小屋中,將門一關,也不開口說話,就直接采取傳音的方式讓宮疏嫿聽到。
“嫿兒,你怎麽會想到去代替管雨花給那個混蛋當王妃!”
她這個親爹變臉太快了吧,到底不是親的,為君衍澈掬一捧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