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雖然有點距離,但是杜康身上那種荷爾蒙的氣息還是不可避免地就侵占了岑鷺的領地。
“嗯,這個地方很適合散心,謝謝你帶我到你的秘密基地來。”
因為尷尬,岑鷺開玩笑道:“今天的照片就不收你錢了,當謝禮吧。”
“成,那合照呢,不是說要拍合照嗎?”
“哦,對,等我,我架三腳架。”
岑鷺連忙起身,他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
弄三腳架的時候他總覺得杜康一直盯著自己,但是他卻不敢回頭看。
還好架三腳架很簡單,很快就弄好了。
“我這個是翻轉屏,咱們自己找角度啊。”岑鷺對好位置又坐會到剛才的地方。
可是兩個人拍這樣的照片好奇怪。
明明以前也和直男拍過,勾肩搭背也沒什麽。
現在挨得杜康近了一點,他就像坐在毛氈上一樣,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突然杜康伸出胳膊攬住了岑鷺的肩膀,說道:“這樣可以,拍。”
“哦。”
岑鷺仿佛化身拍照機器,連忙按了手上的拍照按鈕。
“拍點有意思的。”杜康開口。
“什麽有意思的......”
岑鷺話還沒說完,杜康突然側身湊到了他的麵前,嚇得岑鷺下意識後仰,手裏按到了拍照,相機發出哢嚓一聲,岑鷺的臉騰地又熱了起來。
杜康盯著他,頓了兩秒,他才噗嗤笑了出來。
“哈哈,有沒有意思?”
岑鷺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你......”
“你好無聊。”
岑鷺知道杜康一定是因為剛才自己笑他的事在報複,沒想到他這麽幼稚。
他心裏氣憤的同時居然還有一點失落。
“對不起,我就開個玩笑。”
杜康說道:“好好拍了。”
兩人草草又拍了幾張,又起身拍了幾張站著的。
可是岑鷺已經沒什麽狀態了,他假裝沒帶備用電池。
“沒什麽電了,今天就拍到這兒吧。”
杜康也沒拆穿他,“行,那我們回吧。”
他們都沒有再提要去那片稻田的事情,都沒了興致。
岑鷺不是沒被人撩過的,他的長相雖然算不得什麽天仙,但走在人群中也總有人會找他要聯係方式。
甚至於以前要是被別的人這麽撩他還會覺得反感,可卻從來不會像現在一樣窘迫。
但杜康似乎真就隻是開玩笑的,他在岑鷺的前麵姿態慵懶地往前走著,仿佛在享受這初秋的陽光。
這會兒四點多,太陽沒那麽毒了,加上昨夜沒睡好,曬著太陽岑鷺甚至覺得有點困。
突然,杜康轉頭看了他一眼。
岑鷺連忙一手抓住了自己包的肩帶,有些局促地回望過去。
“你有什麽忌口的嗎?我們去吃白族菜行嗎?”
“可以啊。”岑鷺點點頭,“我不怎麽挑食,再說了,既然是請你,那肯定得依你的意思來啊。”
岑鷺說完感覺杜康看著他的眼神變得探究起來。
杜康站在前麵沒動。
“怎麽了?”
岑鷺往前兩步走到了他的身邊。
“你太客氣了,別總強調是你要請我,我不會跟你搶的。”
岑鷺有點尷尬地笑了一下,他當然沒那個意思,他也沒想杜康會跟他搶,他就是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了而已。
明明兩人剛剛在那個地方聊得還算不錯,可是一出來就像是被打回原形了一樣。
都怪他,對人家的玩笑反應那麽大,杜康肯定是發現了的,但杜康卻不像他,一點也沒表現出來。
杜康確實發現了。
在他看來,岑鷺跟自己是一路人,他願意邁出一步親近一點。
但是看岑鷺剛才那回避的動作,顯然是很抗拒,所以是他自己產生了岑鷺也對自己有點意思的錯覺。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對岑鷺產生感覺的。
可能是第一天見麵時就見他像個小可憐一樣蹲在車廂中間,又可能是每次半夜帶著孤獨而失落的情緒從酒吧回來看到岑鷺那一抹笑容。
剛剛氣氛正好,他也沒想真親上去,隻是想看看岑鷺的反應。
不管怎麽說,岑鷺不願意,那他也不可能糾纏,和岑鷺這個人做朋友其實也還算不錯。
今天他就幫自己解決了一個很大的疑惑。
他也應該像個朋友一樣去對待岑鷺,不能再越界。
杜康本來是想好了要問問岑鷺上次的事情是否解決,半天沒找到機會,這種情況下去問他的私事,可能有些僭越了。
“等養狗那家搬走,你要不要搬到樓上來,風景好點,也不用怕被樓上吵到,我住樓上很安靜的。”
“如果你打算長住的話。”他補充道。
岑鷺沒刻意地盤算過自己要在大理待多長時間,他真的很討厭各種意外事件,也討厭變換現在的狀態。
但是搬上樓確實還不錯,主要是他怕樓上又搬來什麽奇怪的鄰居,到時候又住不安穩,搬到別家去,又更加麻煩。
“好啊,但我也不知道我能住多久。”
杜康望著一旁地裏正在澆水的農民看了幾息,說道:“沒事,一兩個月也是沒關係的,反正你的東西也不多,三兩下就搬上去了。”
“那是你,你有點厲害,我看到那麽一大堆東西頭都大了。”
“我幫你搬,倒也不必這樣誇我。”杜康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陽光。
他好像就是天生屬於這片土地,帶著跟這裏一樣的讓人放鬆下來的魔力。
岑鷺恍惚片刻,感覺有點受不了了。
他甚至開始後悔剛才沒有一不做二不休接下杜康那個玩笑。
可是那樣的話就不是他了。
他甚至不知道杜康是直的還是彎的,他怎麽可能隨便地就和對方發生點什麽。
主要是杜康從始至終都表現得模棱兩可。
他對家裏介紹的對象沒有拒絕,說明他應該是喜歡女生的,可是他又每天給自己送水果,這樣的行為會讓岑鷺覺得他是在對自己示好。
雖然自己前段時間拒絕了。
薛文博給他帶來的影響太大了,前段時間狀態很不穩定,下意識地就想避開杜康。
可是等杜康真正走開,又和女生站在他麵前他才發現自己心裏很酸。
他就是對對方有感覺了,可是卻不敢承認。
岑鷺不知道未來會是怎麽樣。
可是他不是有勇氣不顧一切去追逐的那種人。
兩人沿著原路返回,路上的遊客也越來越多了。
杜康不知道在想什麽好一會兒沒說話,就快到鎮上的時候他卻突然開口,“岑鷺,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啊?沒有啊。”
岑鷺下意識回答,然後腦子裏瘋狂運轉,杜康說的大概是剛才玩笑的事?
“沒有。”他又很多餘地強調。
杜康帶著他往鎮口上走,他哦了一聲道:“這段時間你天天悶在家裏,窗簾都不拉一下,我還以為你生我氣了。”
“啊,你說這個啊。”
說起這個,岑鷺還覺得是杜□□他氣了呢,當時他不要杜康的水果,杜康那表情真不怎麽好看。
岑鷺自覺杜□□氣起來一定很可怕。
不過他現在說這個倒是有點尷尬,所以想了想把嘴閉上了,過了一會兒又才開口解釋。
“沒有,就是前麵那一段時間老是做夢,睡不好,所以工作和休息的時間有點混亂,跟你沒關係。”
杜康沉默著沒說話。
兩人之間的氣氛陡然凝固,仿佛與眾遊客之間隔了一道屏障。
岑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兒說錯話了。
他正想開口隨便說點什麽,卻聽杜康道:“就這兒了,來吧,這兒老板是我的朋友。”
兩人一起進了一家餐廳,這個餐廳就在鎮口上,生意十分火爆,看起來不像很當地的美食,倒像是專門宰外地遊客的。
不過既然杜康都說是朋友開的,想來也不會坑他。
兩人一進去,收銀台的一個女生就看到了他們。
她熱情招呼,“康哥,好久不見,找晨哥嗎?”
“沒,帶朋友來吃點東西,我要了位置的,樓上。”
“哦,原來那是給你留的位置啊,走吧,帶你們上去。”
那女生皮膚有些黑,甚至比杜康還要黑一點,耳朵上也戴著大大的耳圈,跟杜康的風格很像又比杜康更加狂野一些。
“康哥,你都好久沒來過我們這邊了,我們都想你了。”
杜康進了這店就一直帶著笑,心情好像很不錯。
“下次一起玩兒啊,好久沒跟大家一起瘋了。”
“行,記得給我發微信,現在就留在大理了吧?”
“對,暫時不走了。”
“真好啊,康哥,沒你在我們的生活都了然無趣......”
很快三人到了二樓,二樓的一個棚子下麵有四個位置,靠角落的位置空著,其他地方都坐滿了人。
岑鷺一開始還能跟上兩人的思路,隻是插不進去話。
但兩人說話很快,都是他不熟悉的話題,又因為四周嘈雜,岑鷺很快就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了。
於是他隻好把注意力放到了餐廳的環境上。
他沒想到杜康會帶自己來這樣的地方,甚至沒有一個包間。
不過這地方的環境也不算差,就在他們的位置旁邊有一棵很大的白蘭樹,現在樹上還掛著幾朵小小的花,風一吹隱約還能聞到股幽香。
那女生招呼著兩人坐下後很自然地就坐到了杜康的身邊。
“你們點,我告訴晨哥了,他現在肯定正在打扮呢,勢必要迷死你。”
杜康笑著把菜單放到岑鷺的麵前,“看看,隨便點吧,這兒味道還不錯。”
“他忙吧,叫他不用過來,我就是隨便來吃個飯,等他閑了再聚也行。”
“那怎麽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晨哥,你一天不結婚,你就是他的夢中情人。”
“你可別鬧了,先來一個鬆茸炒飯吧。”
杜康顯然又在轉移話題了。
但那女生卻沒有打算放過他,她一邊在本子上寫,一邊笑道:“我鬧,咱們這一圈人誰不知道晨哥對你情有獨鍾啊。”
“再說了,康哥你這麽久都沒個動靜,幹脆就和我們晨哥湊合湊合得了。”
“跟誰湊合湊合啊?”
岑鷺詫異抬頭,隻見一個身穿克萊因藍衛衣的男生滿臉堆笑地走到了他們的桌前。
憑著直覺,岑鷺看得出來,對方是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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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說啥,求個評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