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去把穀梁天辰接...

李誌是個聰明人,馬上就聽出這熟悉的聲音,他在鎮裏是主管治安的,主管治安的副鎮長一直沒有露麵,連個人影都沒見到,現在來顯威風了,是不是晚了一點呢。不過威風還是要耍的,亡羊補牢嗎,再不出來,那真的就把自己陷於政府的對立麵了。

李誌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就往下一沉,是縣公安局的*趙局長,一個不好鬥的家夥,自己擅離守職,躲在家裏不敢露麵,已經不是怕死的問題了,提升到黨風黨紀的高度,不死也得扒層皮呀。

想到這裏連忙把手放下,換一副笑臉:“趙局長,穀梁鎮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是我的錯誤,我要負全麵責任。”

趙局長說:“你負責,你負得起責嗎,你的錯誤,說的到輕巧,你這是瀆職,嚴重的瀆職。我不想再這裏與你說廢話,你們的王副鎮長呢?”

王副鎮長是二把手。

“他去大宇鄉蹲點了,大宇鄉的鄉鎮企業剛剛成立,有許多事情要他去處理。”李誌垂頭喪氣地回答。

說曹操曹操就到,王副鎮長跑進來,王副鎮長現在是一副慘樣子,頭上裹著紗布,一隻胳膊也被紗布裹著吊起來,見了趙局長說話都結巴了:“趙,趙局長,我來晚了。”

趙局長看著他問:“怎麽搞成這副樣子。”

“趕的急,路上出了車禍。”

“你沒事吧。”

“不打緊,皮肉傷,皮肉傷。”

“那好,你現在馬上回去處理一下鎮政府的事情,順便告訴你,李副鎮長現在已經不是副鎮長了,把他的工作移交一下,等候處理。”趙局長冷冰冰地說。

王副鎮長一愣神,趙局長毫不客氣地:“怎麽,我的話不好使嗎,是你耳朵聾了還是我的聲音小了,用不用我再重複一遍呀?”

王鎮長那裏敢回嘴呀,拉了一下呆若木雞的李誌說:“還不快走,走呀。”

兩人如喪家犬般走出去。

孫立軍趕到穀梁村時日頭已經西斜,綠油油的農田裏空無一人,油菜花開的正旺,淡黃色一片,隨著微風徐徐搖頭,落日給它們染上金色。晚霞如火,在天邊瀟灑地展示著它美麗的光澤。

美麗是永恒的,每天出來落下的太陽管不了人間的悲劇,要是此刻來個刮風下雨什麽得,孫立軍的心情也許能好一點。吉普車首先來到祠堂,門口圍了不少人,看見一個當兵的下車走進來,自動把路讓開。

孫立軍進入祠堂,滿目是白色的挽聯與白幡,村裏的老者守在穀梁吉成的棺材邊,穀梁吉成的靈堂已經設好,照片已經擺上,香煙繚繞,哀聲四起。穀梁氏家族又一個堂主的謝世,使穀梁氏家族所有人悲痛萬分,穀梁吉成是那麽好的一個人,好人就不能夠長壽嗎。

他死的太慘,他是被人活活給氣死的,氣死他的人現在還逍遙法外,不過有人傳來消息,這個人中了一槍,打在**上,從此將絕子絕孫,也算是他最好的報應了。

不用問,誰都知道這一槍是誰打的。

孫立軍悲憤地來到穀梁吉成的靈堂前跪下,他是長者,在長者麵前跪下不是丟臉的事情。孫立軍與穀梁天辰親如兄弟,穀梁天辰的父親就是他的父親,自己來穀梁村接兵時見過穀梁吉成,一個多麽慈祥,親切的老人,身體結實,雙目有神,頗具仙風道骨,握著他的手說:“我把天辰交給你了,不管他今後有沒有出息,剩下的路由他自己走,關鍵時刻你要狠狠推他一下,拜托了。”

那情景仿佛就在眼前,如今物是人非,天地相隔,穀梁家父女同時謝世,女人進不得祠堂,老天爺不公,死了死了父女兩還相隔那麽遙遠。

孫立軍流下眼淚。

與村裏主事的長者商量,穀梁家的親人現在隻剩下了穀梁天辰。

屍體總不能露天放置吧,得入土為安,穀梁天辰被押在派出所,孫立軍說我現在就是穀梁伯伯的兒子,我來做主,下葬。把他們父女兩埋在一處,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沒有人表示反對,一致通過。

第二天一早準備出殯,孫立軍說:“起棺時需要真正的親人摔盆的,這個我代替不了,你們等著,我以自己的人格擔保,把穀梁天辰接回來。”

說著上了汽車往鎮裏駛去。

孫立軍的汽車衝進鎮政府時,縣公安局的警車也剛剛準備出發,兩下碰了個對頭。

孫立軍跳下車攔住警車說:“我找你們的局長。”

趙局長下來:“是孫營長,有什麽事情你僅管說。”

孫立軍問:“穀梁天辰現在在哪裏?”

趙局長回答:“在警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