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色篇·赤之章·第一節 ...

張軍看著本皮上豎著排寫的“鏽色筆記”四個大字,幾乎目不轉睛。何非說道:“你怎麽了?”張軍說道:“這幾個字,好像是你寫的。”何非看著字的筆記,掏出筆,在一張之上寫了同樣的字——完全不像。張軍說道:“不是你的字?”何非說道:“這字你是不是見過?”張軍點點頭。何非說道:“其實我也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但是想不起來了。”兩人坐在正對那橙紅色夕陽方向,褪去那血色的落日顯得很美,讓人內心充滿了力量。冬來了,除了落日還會有誰知。

張軍說道:“你說,如果找到寫這字的人,會不會就真相大白了。”何非說道:“或許吧。”何非小聲說道。張軍說道:“夏婭給你留下的信裏,說你已經察覺到,是怎麽回事?”何非說道:“我沒有察覺到任何異象。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那麽說。”說著,何非打開了筆記本,在書寫著名字的那一頁裏,自己頭上的框子還是沒有去掉。而張軍的名字也還沒有從裏麵被劃去。他喃喃道:“這迷是越來越多了啊。”張軍附和道:“說的是,而且這個意思看來我們要一起行動了。今天的取材怎麽樣了?”何非說道:“沒問題,我剛才就已經搞定了。真想偶爾休息一下。”

二人無語,靜靜地望著遠方的夕陽,任憑初冬的淩冽飛拂在臉頰上,那橙黃色的暖流還是流進了兩人的靈魂深處。

回到家後,何非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翻看著筆記的內容。那一排名字裏,除了張軍之外全都被畫上了黑框,但是自己卻還活著。“難不成這框子不是說人會死的意思?那又是什麽意思?難道說,前麵這些人還活著?”想到這裏,何非不由得有些興奮,他知道,如果按照這個邏輯的話,至少能從這些“前輩”那裏得到很多的信息。想到這裏,他又翻到了後麵,從寥寥幾個詞語,再到一句話,再到報紙的信息,再到今天這個清楚詳細的地址。而自己遇到的事情,也是從一個噩夢,再到寧願是噩夢的驚心動魄的體驗,直到現在兩人都幾乎適應了這光怪陸離的生活,何非不由得歎了口氣。

何非合上本子,早早的睡去了。

一夜無事,按照何非起床的習慣,現在這個點兒,天還沒有亮才對。他起身洗漱,然後走到了書桌旁,起身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在書桌上多了一個橘子。他很少買水果,也不可能是張軍留下的,最為重要的是,昨天在這裏坐著翻看筆記的時候,還什麽都沒有。而且,這次沒有任何預兆。何非拿起橘子,感到很輕,他把拇指插進橘子皮裏,發現裏麵竟然什麽也沒有。將皮全都扒開,裏麵有一張很小的名片,名片上的名字是韓風。何非撓撓頭,感覺這名字好像在哪裏見過。他拿起名片,打算塞到筆記本裏然後再找張軍商量,剛翻開本子,他就想起了這個名字。何非翻開第一頁,就在他名字的前麵,那個曾經在他眼前被劃了黑框的名字,正是韓風。何非拿起名片開始找上麵的地址,接著他開始翻看後麵的內容,在《鏽色筆記》裏記載的地址,與名片是同一地方。

何非一個人坐在樓下的長椅上,看著名片的內容發著呆。不一會兒,張軍就下來了。

張軍:“怎麽樣?新情況?”

何非:“啊,這回沒準能搞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張軍坐了下來,接過名片。張軍說道:“韓風!那不是……”何非說道:“對,就是這裏麵的名字。排在我名字的前麵那個人。”張軍點點頭:“就是說隻要找到他說不定就能了解更多的事情了吧。”何非站起身:“沒錯,而且筆記裏的地址和名片上也是同一個地方。”張軍看著那地址陷入了沉思。

何非說道:“先去吃個早點吧,之後的事情再說吧。”張軍跟著站了起來,他將名片小心的收拾起來,說道:“這地方聽著耳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麽地方了。”何非說道:“走吧,先去吃個飯。”張軍跟在後麵:“你今天難得心情不錯啊。”

飯剛吃到一半,張軍突然想到了什麽的樣子,他很快吃完了自己那一份早點,而何非則遲疑地看著他。張軍擦擦嘴說道:“你先吃,我出去打聽一下。”何非吃完之後,沒多長時間,張軍就回來了。他說道:“咱們先去車站吧。”何非跟著他朝著公交車站走去,何非說道:“你到底想起什麽了?”張軍說道:“韓風這個地址,我剛才就覺得哪兒聽過似的,剛才突然想起來,然後找外麵的路人確認了一下,這個地方是咱們這一片挺有名的鬼屋,原本是一棟空的公寓樓。”何非說道:“那,韓風會在裏麵嗎?”張軍說道:“但他名片上寫的就是那裏。你來這兒之前就動遷過一次,結果好幾個拆遷的都失蹤了,有的則被活活嚇死了。按這個韓風的名片上寫的,他是經營一家叫橘子創意的廣告公司,我們曾經跟這家公司打過交道,但我記得他們早就倒閉了,而且公司負責人還欠了一筆不小的巨款。”何非說道:“你是說,如果他無處可逃,就極有可能躲到那個誰也不敢進的鬼屋裏?”張軍說道:“我覺得是這樣。”

一路上說著話,兩人很快就到了那個傳說中的鬼屋。房子的確很老舊,一副六十年代的建築的模樣,牆壁上麵的大紅圈裏,巨大的“拆”字格外顯眼。有的牆角被刨開了,看得出的確是動過工的。雖然天氣格外的冷,但是兩人還是能夠感受得到,靠近這所“鬼屋”會感到更加的冷。

兩人站在門前,確認著地址。何非說道:“應該是這裏沒錯,但是,真的很難想象這裏麵有活人。”聽了這話,張軍不由得全身一抖:“去你的,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兩人緩步踱進了裏麵。

狹窄的樓梯,再加上建築結構的原因,使得房子裏麵顯得很暗,兩人隻能通過窗子上透過來的點滴陽光來判斷現在還是白天。房子裏麵更加的陰冷,兩人不由得抱著膀子一步步的往裏麵走。這時,張軍問道:“說起來,這個名片是別在你家門縫的嗎?”何非走在前麵,他沒有回頭:“不是,是放在一個空橘子裏的,而且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我的書桌上的。”說完,他感覺後麵的張軍好像不走了。他回過頭,張軍麵色鐵青:“也就是說,根本就不是活人寄給你的?”何非說道:“雖然我很希望那是個活人,因為我名字上的黑框還在上麵,但是我卻沒有死。”張軍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我有種不、不祥的預感,不如先看看樓下門是不是還開著。”何非說道:“門?樓下有門嗎?”張軍愣住了:“剛才明明是你把那扇門推開的啊。”

兩人哆哆嗦嗦的又走到了樓下,但是橫在兩人眼前的事實是在太難讓人接受了。本來是個入口的地方,竟然通向一個黢黑一片的空間,那裏麵什麽也沒有,更沒有剛進來時,身後和煦的陽光。兩人都不敢動,何非說道:“這,這是怎麽回事?!”張軍拍拍他的肩膀,何非扭過頭,看到張軍張著大嘴指著他左後方上麵,什麽也說的不出來。何非知道他好像看到什麽了,變扭過頭朝著那個方向看去——隻是一個橘子,但是被釘子定在了牆角上。何非回頭說道:“沒什麽啊?”——張軍已經不見了。

何非感到大事不妙,大喊道:“張軍!”這時,就聽到樓上有嗚嗚的聲音。何非顧不得那麽多,快速的朝著樓上跑去。漆黑的樓道裏,連看清樓梯在哪裏都是問題。突然一個趔趄,何非倒在了樓梯上。他感覺腳被扭到了,趕快撩起褲腿,想看看是不是嚴重。然而他卻在自己的腳脖子上發現了一個青紫色的手印。何非強忍住疼痛,喊著張軍的名字,但是,什麽回答也沒有。很快,何非感覺自己的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昏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何非躺在自己的**,天色是黃昏,落日依然盡力渲染著橙紅的天地。何非怔的坐了起來了,看看四周,原來是自己的家。他緩了緩神,大步朝著張軍家走去。敲了幾下門,張軍便打開了門:“怎麽了,這麽早,嗬啊~”何非看著表說道:“現在是下午五點,這麽早是什麽意思。”說著他便走了進去。

張軍看看表:“真的誒,我還以為是早上呢。”看到他的樣子,何非稍有點安心,何非說道:“你沒事吧,究竟誰把你拖走了。”張軍一頭霧水的看著何非:“你說什麽呢?誰拖我?啥意思。”何非觀察了張軍家裏的情況,很確定這裏就是他的家。何非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在做夢,他對張軍說道:“你不記得我們早上幹什麽去了嗎?”張軍說道:“什麽我們?你到底是誰啊?我又不認識你。新搬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