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意幾乎是剛剛走到門外, 房門就從裏麵拉開了,沈斯舟麵不改色氣不喘的邀請她進去。
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早早的在門口等著了。
沈斯舟猜到她們肯定訂的是雙床房,能看到海景的雙床房都在15樓, 所以他訂的也是海景雙床,離她們房間不遠。
溫意進去後直接往空著的**躺, 蓋好被子,閉上眼睛道:“快睡,我明早再回去。”
沈斯舟偏偏找打般問了一句:“你怎麽現在過來了?”
溫意作勢準備起身下床, 結實有力的手臂攔住她, 將人重新擋回**, 沈斯舟也鑽進被窩睡在她身邊, 自問自答:“嗯, 過來陪男朋友的。”
“誰允許你躺在這裏的?”她也板起臉來故意問。
“我女朋友最善良最可愛最好了,送佛送到西, 幫人幫到底。”沈斯舟說著好話, 緊緊抱住她的腰身, 把臉埋進頸窩裏, 一副哪怕她趕人也要耍賴不走的模樣。
溫意忍不住失笑,來都來了,不跟他多計較, 動動身子說:“熱,你鬆開點。”
沈斯舟聞言放在腰間的手真的鬆開了一點,微不足道令人難以察覺的一點點。
“你動呀。”溫意掙脫不開, 隻能催促他。
“我已經鬆了。”
“......”
溫意瞥他一眼, 沈斯舟這才不情不願的往後挪, 拉開些距離。
“明天早上七點叫我,我要回房間。”
他應下來:“行。”
溫意是背著許洛枝偷偷跑出來的, 晚上睡得很不安穩,總想著要早起回去,要瞞的天衣無縫讓閨蜜沒辦法打趣自己。
早上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窗外的陽光照得刺眼,溫意翻了個身,翻到沈斯舟的懷裏,他已經醒了,正在玩手機,她埋著腦袋軟聲軟氣地問:“幾點鍾了?”
“六點。”
溫意嘀咕一句“你怎麽起得這麽早”,又沒有抵住困意睡過去了。
等再次醒來時,天已大亮,她揉揉眼睛,再次詢問:“現在幾點鍾?”
“六點半。”
“六點半?”溫意抬眼望向他,不可置信:“我睡這麽久,隻過去半個小時而已?”
沈斯舟一本正經的點頭:“是啊,你睡眠深,以為過了很久。”
溫意又看了眼外麵透進來的光線,都能感受到熱意了,不信他的話,伸手想去旁邊拿手機,被沈斯舟給攔住了,他順勢將人摟到自己這邊,說道:“別動來動去,快睡,七點鍾我會叫你的。”
她平時起床都是八點多,如果現在真的六點半,肯定會困得睜不開眼睛,但她沒有感覺到困意。
“我覺得不是六點半,你讓我自己看。”溫意又側身想拿手機。
沈斯舟再次抓住她的手:“不用看,我難道還會騙你嗎。”
“會啊。”溫意瞪他。
沈斯舟絲毫不心虛:“以後不會了。”
任由溫意怎麽掙紮,他依舊緊握著不放,一副坦坦****的模樣,她呼了口氣,溫柔的反握住他的手,說著:“行,我信你,我再睡一會兒,你記得叫我。”
“放心,我肯定——”
話未講完,溫意已經趁他不注意,歪著腦袋去看他的手表。
八點半。
“沈斯舟!”溫意倏地坐起來,氣惱的喊他名字。
這是哪門子的六點半,她前一次醒的時候估計都七點多了。
沈斯舟眼疾手快的跑下床,站在床邊擺著張無害的表情說:“我早上沒有睡醒,看錯了時間。”
“我信你個鬼!”溫意把枕頭往他身上扔。
沈斯舟接住枕頭,裝作被狠狠打中的模樣,往後退兩步,然後柔不禁風的往旁邊一歪,倒在了地上。
溫意見他浮誇的動作和演技,一時又好氣又好笑:“神經。”
她下床穿鞋,準備偷偷溜回自己房間,賭運氣看許洛枝醒了沒有。
剛剛往前跨一步,手腕被沈斯舟握住了,他單手抱著枕頭,抬著下巴道:“你都不扶我嗎?”
溫意懶得理他,準備繼續往前走,沈斯舟緊緊地拽著,耍無賴的坐地上不肯起來。
她拿他沒辦法,彎腰去扶肩膀,催促著:“快點。”
沈斯舟笑著借力站起來,假裝沒有站穩的倒在溫意身上,兩人都跌在**。
溫意正想起身,溫熱的氣息覆蓋上來,輕柔的吻落在頸間,她的動作停住了,手肘撐著床,微微揚著下巴。
她的頸間有顆很小的痣,沈斯舟似乎特別喜歡,順著痣慢慢往下,他吻得很溫柔,也很有耐心,讓人不忍心打斷,柔順的黑色短發輕輕擦過她的肌膚,酥酥麻麻的。
溫暖滾燙的呼吸交纏著,他廝磨許久,在耳邊低聲道:“好久沒有親你了。”
這句話飽含了濃濃的思念,像是要應證昨天那句“可是我想你了”
。
讓他親夠後溫意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走進去一看,許洛枝穿戴整齊的坐在沙發椅上,正在悠閑的看書。
“回來了。”她淡淡道。
見閨蜜投來的視線,溫意彎唇笑了兩聲:“你什麽時候醒的呀?”
“剛剛。”
所以如果沈斯舟不鬧她,還是來得及的,溫意在心裏又給他記上一筆,解釋著:“我剛才去找沈斯舟商量買幾點鍾的機票了。”
許洛枝輕輕地“啊”一聲,用打趣的目光看著她:“原來不是昨晚就去商量了?”
“當然不是。”溫意的神情很坦**,反正她醒來不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不在的,無從對證。
許洛枝點頭,收回視線又翻過一頁書,漫不經心般道:“我淩晨醒過兩次。”
“......”
溫意什麽話都不說了,轉身去浴室洗漱和換衣服。
等收拾好行李後,她說:“我們等下跟沈斯舟一起回深城,讓他開車,今天估計也玩不了其他地方,晚上我就回江城。”
許洛枝從沙發椅上起來,問道:“全都想清楚了?”
“嗯,都想清楚了。”
“包括和沈斯舟的感情嗎?”許洛枝怕閨蜜沒有往深處想過,她在感情上算是過來人,提醒著:“他是景順集團的小少爺,戀愛對象家裏不會管,但多半沒有婚姻自由。”
如今他們戀愛時間不長,婚姻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才會考慮,但溫意和沈斯舟都是認死理的人,從高中等到現在,以後應該不會換人。
“我知道啊。”溫意笑得很溫柔,回答得也很理所當然:“但這是他需要解決的事,我為什麽要把他的麻煩變成自己的擔憂呢。”
溫意從始至終介意的都是沈斯舟欺騙她,至於他的身份會不會影響他們的以後,這不是她該操心的。
如果沈斯舟現在在景順集團當CEO,她可能會有所顧慮,但也是因為他選擇了安逸和順從,而不是他多麽的有權有勢高高在上,更何況沈斯舟在做喜歡的事,他的身份是建築設計師,是自己給的。
“你在這些事上比我通透。”許洛枝也笑了笑。
溫意明白她話裏的意思,許洛枝男朋友的家世和沈斯舟差不多,她之前對於他們的感情總是有顧慮,遲遲不敢下定決心。
“你是接觸他們的圈子太久了,見過太多糟糕的男人和感情,難免會想得多。”溫意輕聲細語的開導著:“我們做好自己就行了啊,其他的都當成上天的饋贈。”
“行,當成饋贈。”
她們拖著行李箱出房門,沈斯舟早在走廊等著了,聽見聲音連忙走過來,接過溫意手中的行李,順嘴問一句:“怎麽這麽久?”
“在說你的壞話。”許洛枝回答他的問題,抬眼看過去。
他們算起來有八年沒有見過,許洛枝的微信都是沈斯舟拜托自家哥哥,找圈裏朋友要到的,眼前的女人和他記憶中的感覺差不多,清高不易接近,他嘶了聲,說道:“那肯定是我做得不對,我好好反省。”
“挺有覺悟的?”
“必須的啊,在許主持人麵前我哪敢放肆。”沈斯舟好話跟不要錢似的,捧著女朋友的閨蜜。
許洛枝笑著搖頭,先一步往前麵走,沈斯舟這才湊到溫意耳邊,緊張兮兮地小聲問:“說我什麽壞話了?”
“你猜。”
他扯扯衣角,“快告訴我。”
“說你是上天給我的饋贈。”溫意飛快地回道,小跑到許洛枝身邊,挽住她手臂。
沈斯舟望著她的背影,嘴角止不住的上翹,拖著行李箱跟上去。
他們在海邊餐廳吃完午餐,開車回到深城,車是許洛枝的,沈斯舟開到她的小區,說道:“謝謝你這幾天照顧意意。”
許洛枝眉頭微蹙,聲音清冷:“這話能輪得到你跟我說?”
“能的,畢竟意意是被我氣過來的,我該當其罪。”沈斯舟直接變了意思,把話圓過去。
許洛枝聽著都沒辦法反駁,點了點頭:“行,那這聲謝謝我受了。”
有沈斯舟在身邊,離起飛時間也還有幾個小時,許洛枝不送溫意去機場,在這裏道別了:“照顧好自己,如果不開心了,隨時來找我。”
這句話也是說給沈斯舟聽的,溫意笑著應下來:“你也是,回江城之前都必須告訴我。”
“好。”
許洛枝又看了沈斯舟一眼,警告意味很明顯,他舉手做投降狀,“保證不會有下次。”
“你最好是。”她說。
溫意上前抱了抱閨蜜,在耳邊道:“你別隻操心我,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多為自己考慮,其他的不要多想。”
許洛枝彎唇笑了:“我知道。”
兩人道別之後,沈斯舟牽著溫意離開小區,說道:“趁現在有時間,我帶你去個地方。”
溫意猜測:“深城一中嗎?”
“不是。”
深城一中並不是他喜歡和會懷念的地方,沈斯舟攔出租車,說了地名。
這座城市不大,現在又不是下班時間,路上沒有堵車,很快到了目的地,是一個公園。
沈斯舟帶著她進去,裏麵有片湖泊,湖邊停著一排小船,是給遊客遊玩的。
他們將行李寄存,付錢上船,沈斯舟控製著方向盤,熟絡的往前麵蹬,溫意趴在扶攔上,探出頭看兩邊的風景。
公園裏人少,顯得十分靜謐,湖麵上隻有他們這一艘小船,旁邊是綠樹蔥蔥,樹木後有一座很高的塔,倒映在湖麵上。
沈斯舟蹬到前麵開闊的地方時停住了,側身靠在長椅上,雙手放在腦後枕著,“就是這裏了。”
小船失去控製,慢悠悠地在湖麵晃**,眼前的風景也隨著船的移動在變化,微風輕輕拂過,帶著濕潤潤的水意,舒適悠閑。
溫意笑道:“你挺會找位置的。”
“離我住的地方不遠,我周末經常跑這裏來躲著。”沈斯舟說。
高三學業繁忙,他不想在學校認識新朋友,父母也不肯把手機給他用,沈斯舟心情煩躁時會過來待一會兒,這個公園算是深城他唯一留戀的地方了。
現在他雖然工作也忙,但是有溫意,有宋澄讓,生活比高三好太多了,不過他知道,溫意會喜歡這個地方。
他想分享給她。
溫意確實特別喜歡,閉著眼睛安安靜靜的吹風,難得能讓心靜下來。
過了半晌,夕陽西下,雲層緩緩散開,霞光透過枝椏一縷縷的灑在湖麵上,映照的波光粼粼,像是一閃一閃的碎金,很耀眼,又有些迷亂。
溫意朝船外伸手,一道光落在她的手上,她興奮的叫沈斯舟:“你快看快看,我抓住了光!”
落日的餘暉穿過雲霧,落在她白皙的側臉,映出一片金紅,與她今天穿的紅色長裙融為一體,碎發迎著風散在耳邊,更加顯得她溫柔明媚,讓人難以移目。
“看見了。”沈斯舟的目光定在她的臉上,“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