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閆疑惑地“啊”了一聲,他不解地問:“當初你提出這個方案的時候我讓你去你不是說沒時間嗎?”
他撓了撓頭,看著祝硯年一副“跑了老婆”的凶煞模樣:“怎麽了?鬧矛盾了想出去冷靜冷靜?”
好歹也是他間接害得祝硯年和許寧安鬧矛盾的,江閆於心有愧,他放下手機,伸手拍了拍祝硯年的肩膀,一副難兄難弟的模樣:“你現在都還沒追到,還是不能太放縱,不然萬一你去文峰市這幾天她遇到哪個合眼的,衝動之下和他在一起了你找誰哭呢?”
祝硯年的表情更冷了。
他握住手機,覺得現在一刻都等不了了,他垂下眼,他拉開了椅子,然後給許寧安發信息。
【祝硯年:好。】
他的目光落到江閆身上,聲音都帶上了絲絲顫意:“謝謝你的安慰,我感覺我更難受了。”
他的上齒緊咬著下唇,直到疼痛感傳入神經,口腔裏隱隱彌漫開鐵鏽味,才鬆開牙齒,目光晦暗不明:“我回去安排安排,這幾天就去文峰市。”
他抬腳往外走,走到門邊的時候頓了一下,轉過頭,看向了江閆,江閆被他看得緊張,背挺直,半晌,他聽到男人微啞的聲音:“我們肯定不可能鬧矛盾。”
他不可能因為生氣就對許寧安。
他對許寧安,從來都抱有無限熾熱。
不過一想到江閆話裏的假設,想著許寧安真的和其他的人在一起,他的心就一陣恐慌。
他覺得許寧安應該有點喜歡他了吧。
雖然她那天還是給他發了錢,但是現在她躲著他,這是不是說明,她有那麽一點點喜歡他了。
可是許寧安這樣做,肯定不想對他越陷越深。
所以江閆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祝硯年的眼裏閃過一絲暗色,他的手微微顫抖,打開車之後坐在車上,握住方向盤的手用力,指尖泛白。
良久,他才啟動車。
之後的幾天,許寧安都沒有再收到祝硯年的消息。
他之前總會給她發“早安”“晚安”,這幾天什麽都沒發了,許寧安心裏空落落的,但也拉不下臉來主動給祝硯年發信息。
本來就是她想要躲祝硯年,發信息告訴祝硯年自己來文峰市也是想祝硯年不要再白花時間來取悅她了。
但是現在……
許寧安垂下眸關掉手機,下了床,推開房間門。
外婆的房子很大,一個大院子,裏麵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花草草,有一間客廳還有廚房,三間臥室。
她推門的“噶吱”聲引得外婆的目光朝她看來,許寧安這才發現外婆背著背簍,準備去拿放在高處的大背簍裏的鐮刀,一副要出去的樣子。
許寧安出了房間,伸出手,纖細的手抓住背簍的帶子,踮著腳把背簍拿下來拿出鐮刀,扭頭問:“外婆你要去哪裏?”
現在正值中午,陽光照耀在鐮刀上,泛著冷冽的光,外婆接過刀,笑眯眯地說:“這幾天獼猴桃成熟了,我想著去弄一點給你吃吃。”
臨近五月初,確實是獼猴桃成熟的時候了。
往常許寧安來文峰市的時候,外婆都已經把獼猴桃給準備好了,她好久都沒有去摘過了。
窩在家裏也沒什麽事,而且她也不可能讓外婆一個人出去給自己摘水果,許寧安連忙跑進房間,連門都沒關上:“外婆等我換身衣服,我和你一起去!”
“天氣那麽熱,你去幹什麽?”外婆跟在她身後,嘴上忍不住抱怨,但身體卻安安分分地站在門口等著,眼睛也落到房間裏女孩匆忙的身影,“你不用那麽趕,又不急,獼猴桃多著呢。”
許寧安放慢下動作,她換了身深色的衣服,因為是在鄉下,她就隻隨便擦了點點防曬。
外婆站在她房間的門口等她,看見她往臉上抹防曬忍不住問:“摸了這玩意了就能變白?”
許寧安聞言笑著說:“這個是防曬,外婆,來我幫你抹一點。”
她說著就要伸手準備把手指上的防曬抹在外婆的臉上,外婆往後麵退幾步,連忙搖頭:“我都一把年紀了,抹這個幹什麽?”
“誰說的,年紀大了皮膚就更容易被曬傷了,更要擦擦防曬。”許寧安俯下身,親了外婆的額頭一下,垂下眸笑著說,“而且外婆年紀哪裏大了?”
她把防曬抹在外婆的臉上,抱住外婆的胳膊,撒嬌:“在我心裏外婆一直18歲!”
外婆笑著去推她,也沒舍得用多大的力氣,她輕輕地拍了下她的頭:“少貧嘴。”
她們半個小時後才慢慢出門。
文峰市的天氣比古川市好太多了,步入五月,還隻是十七八攝氏度,就連最熱的正午也才二十度出頭。
許寧安背著背簍,挽著外婆的手走,兩個人一邊拉著家常一邊摘獼猴桃。
臨近晚上,她們才回家。
背上的背簍已經裝滿了獼猴桃,許寧安邊走著邊從兜裏拿出手機,她這一整天沒怎麽看手機的消息,一打開,才發現祝硯年中午給她發了條消息。
【祝硯年:你在哪裏?】
沒頭沒尾的一個問題。
她皺眉,想著之前不是已經告訴祝硯年她來文峰市了嗎?
許寧安不知道怎麽回複這條消息,她在腦海裏想了好久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幹脆就關掉手機,不回複了。
她把手機放在兜裏,但是心裏還掛念著這件事情,放空著腦子走路。
“怎麽?談戀愛了?”外婆看著落後她一大截路的許寧安,停下來看她,問,“他不回你的消息?”
這是哪跟哪啊?
許寧安瞪大眼睛,她的臉騰的一下紅了,連忙擺手:“沒……沒有!”
她這副樣子,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外婆從鼻子裏擠出一聲冷哼,轉過頭繼續往前走:“你們這些小年輕,心思都寫在臉上呢!”
她張嘴剛想要解釋,但是目光在觸及到某個背影時,一怔,眸子閃過驚詫。
小鎮的入口站著一個男人,穿著藏青色的格子襯衫,牛仔褲,他的發絲略微有些淩亂了,白色的鞋也沾上了少許泥漬,看起來風塵仆仆的。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男人轉過頭,眸光一亮,連忙抬腳大步走過來:“小……”
許寧安聽到他發出的第一個音節就知道他要叫自己什麽了。
肯定是小金主!
但是外婆還在身邊,許寧安臉皮薄,怎麽好意思讓他說出這種……話。
她連忙開口打斷道:“你……你怎麽來文峰市了?”
祝硯年眉眼一鬆,嗓音溫潤:“工作安排。”
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你。
他的目光落到許寧安身旁的外婆身上,伸出手,但似乎又覺得這樣不太合適,笑著問:“好久不見了外婆,最近身體還好嗎?”
什麽外婆!
那是她的外婆好不好!
許寧安還沒說什麽,就看到外婆帶著些探究的眼神看了許寧安一眼,然後轉過和藹地笑著頭說:“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