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硯年看向了女孩背上的獼猴桃,伸出手,纖細白皙的手指握住了背簍,說:“我幫你背。”

許寧安要掙紮,她搖頭:“不用,我自己能行……”

隔得很近,男人身上的氣溫源源不斷地傳入她的鼻息,他這次身上沒了煙味,還是記憶裏陌生又熟悉的清香。

不知道想到什麽,許寧安的臉唰的一下子紅了,她還沒掙脫開,就聽到有人叫外婆的名字。

外婆扭過頭,是他們鎮上的一個阿婆,想著走向前去和那個阿婆嘮嗑。

她拉住那個阿婆的手,剛走了幾步就轉過頭,意味深長地說:“我去你李奶奶家坐一坐,你自己把東西背回家吧。”

說完,她就和那個阿婆轉了一個拐角,走了。

許寧安肯定以及確定,她們接下來的話題肯定就是圍繞她和祝硯年展開的。

祝硯年的雙手都拿著背簍,一副要把她摟在懷裏的模樣。

她仰著頭,有些憤怒地瞪著祝硯年:“你還不鬆開?”

祝硯年一臉無辜地說:“我都說了我幫你背。”

他俯下身,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許寧安的臉上,脖頸裏,帶著絲癢意,她縮了縮脖子,就聽見男人帶著絲笑意的聲音:“難道你舍不得讓我背?”

“小金主。”

低著頭,許寧安看不見祝硯年深邃的眸子裏洶湧的情緒,她瞪大眼睛,還沒說些什麽手就被男人握住。

祝硯年的手很大,也很熱,他拉著許寧安的手去摸自己的胳膊,然後是肩膀,手指往下,許寧安瞪大眼睛抬頭看他:“你……你幹什麽?!”

祝硯年一臉單純地望著許寧安,他那雙眸子像是要把許寧安溺死,他說:“我就是想告訴你,我不嬌弱。”

“你不用把我當成那種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小情人,我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許寧安實在是怕了祝硯年,她的心髒一下又一下的劇烈跳動,當初也是在這裏,她第一次隔她暗戀的少年那麽近,第一次和少年的身體接觸。

她的臉很紅,心髒也跳得很快。時至今日,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躲在暗處暗戀別人的女孩了,可是還是會緊張,會害羞臉紅,會心跳加速,會呼吸紊亂。

甚至比之前更劇烈。

有什麽東西似乎要拔地而起,她遮掩似的垂下眸,語氣僵硬:“你……你要背你背你的!”

借助著祝硯年的動作,她把背簍脫下,然後也不管祝硯年,自顧自地往前走。

速度別提有多快了。

祝硯年蹲下身去背背簍,邁著大步走在許寧安的身後。

許寧安似乎真的很慌亂,雖然速度很快,但是好幾次都差點被自己絆倒,還同手同腳地走路。

不可否認,許寧安應該是對他有一點感覺了。

他之前還一直以為要追許寧安得慢慢來,但是現在看來……

他可以加緊攻勢了。

不論是那天在山腳親吻許寧安,還是上次在許宅門口強吻她,都昭示著,她吃這一套。

既然這樣,那他也不用壓抑自己了。

他勾起唇,想,這還真應了那句話。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祝硯年幫許寧安把背簍背進家之後就回了家。

剛剛許寧安經過祝硯年家門口的時候看到他家的門是開著的,她隱隱看到一個黑色的行李箱放在院子裏。

她坐在院子,想,祝硯年看起來這次來文峰市挺匆忙的,他買被子這些生活用品了嗎?

還有,外婆家的房間好歹有個人住,他家已經空了四五年了,會不會回潮什麽的啊?

許寧安抿唇,突然想起來,外婆家房子外麵的一個堆放雜物的房間,站在那裏剛好可以看清楚祝硯年家院子裏。

她的高中時期,除了圖書館,那裏就是她最常去的地方。

那時候她聽說祝硯年的媽媽很早就去世了,好像是在他初中的時候,但是給他留下了很多錢。

他自己也很優秀,讀書以後,獎學金拿到手軟,而且文峰市的物價很低,所以他倒是沒有為生計發過愁。

他家養了隻貓,他在家的時候喜歡擼貓,還有坐在院子裏看書,做飯,曬太陽。

還有看電腦敲代碼。

哦對了……

祝硯年有幾次光著身子在院子裏曬太陽,那是周日中午,她剛做好作業,拿著本書上了樓,一看,就看到男人在太陽下泛著白光,還帶了點粉。

許寧安驚得都忘記了呼吸,等反應過來之後連忙轉過身,她的動作劇烈,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椅子,發出來刺耳的聲音。

許寧安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朝著她這邊看來,她連忙下樓,平複了好久,才終於褪去了臉上的緋紅。

再低頭,許寧安就看到院子裏的祝硯年。

他家裏隻有些陳舊的腐木,祝硯年用這些生了火,他把家裏的鍋搬到院子裏,很多都生了鏽,院子裏也雜草叢生。

祝硯年挽著袖子,用掃帚去弄院子外麵的門上的蜘蛛網。

不用看就知道,裏麵肯定更亂。

現在已經下午五點了,祝硯年這得收拾到什麽時候?

她抿唇,眉頭微擰,看得出神,就連房間進了人她都不知道。

外婆走到她身邊,順著許寧安的目光看去,笑著問:“看什麽呢那麽入迷?”

許寧安連忙扭過頭,看到外婆後臉頰一紅,她移開目光,隨意抓起身邊的一本書:“……外婆說什麽?我……我是來找書的……”

外婆看了眼許寧安手裏的書,笑了笑,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看向了正在收拾房子的祝硯年,不緊不慢地說:“那麽多東西,夠他收拾的了。”

許寧安“嗯”了聲。

外婆繼續說:“人家大老遠地來文峰市也不容易,一來還幫你背東西,去問問人家有沒有吃晚飯。”

“外婆……”許寧安心裏有些抗拒,她搖頭,“這附近又不是沒有飯館,他不能自己去吃嘛……”

“……你這孩子!”外婆瞪了許寧安一眼,語重心長地問道,“他是不是在追你?”

“你可別怪外婆說得多,但是你要是喜歡他,可不能因為這個有恃無恐,喜歡他就要讓他感受到,不然他追著追著泄氣了怎麽辦?”

許寧安的餘光看著祝硯年,然後移開目光,雖然心虛,但嘴還是硬的:“我沒有喜歡他!”

就算她喜歡他,他也不喜歡她啊。

許寧安抿唇,心裏有些泄氣,她拉著外婆往外走:“外婆,你別亂猜了,我不喜歡他的。”

外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對對對,咱們安安不喜歡他。”

許寧安頭還沒點下,就看到外婆把房間的門關上,上了鎖,然後把鑰匙放進兜裏:“安安也沒有在讀書的時候天天跑到這裏,跟個小變態一樣偷看人家,一點都沒有。”

“是外婆理解錯了,外婆那段時間連門都沒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