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不打緊,立刻就引起了候三的注意,他意識到了不對勁,第一反應就是從樹屋跳下去。

馮隊長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而我也沒敢怠慢,朝那領頭的頭上打了一巴掌,也衝了過去。

候三跑的還是很快的,可能對這兒的環境已經很熟悉了,在加上他身高很低,周圍植物又很茂密,一轉眼的功夫就沒影了。

等我衝過來的時候就隻剩幾株晃動的草了。

馮隊長已經追過去了,而我並沒有去追,這麽做的原因是怕那個領頭的趁亂逃跑。

馮隊長手裏是有槍的,又是一名老警察了,在抓人方麵絕對是專家級別的。

那候三又矮又小的咋可能是他的對手,所以我是放心的。

我走到了那領頭的旁邊,剛剛被我打了一巴掌腦瓜子已經很清醒了,正直直的盯著我。

眼神中帶著種怨氣,似乎在質問我幹嘛要打他。

不過,他並沒有開口去問,從地上爬起來後,左右看了看,就撓了撓頭問我:“是候三回來了嗎?”

我點了點頭,他頓時就來勁了,問我候三回來了,我咋不去抓他,不怕他逃了!

我告訴他馮隊長去追了,他一個人對付候三足夠,而我的任務就是看著他,防止他趁亂逃跑。

那領頭的一聽頓時就無語了,盯著我很無奈的道:“我都被你搞成這樣了,還跑啥,你瞅我的腿還流血呢?”

我兩手一攤的表示腿流血他可以爬著走,在說這腿傷並沒有完全限製他行動,慢點跑還是能逃掉的。

那領頭的一聽頓時就無語了,他提醒我候三的手裏可是有槍的,單打獨鬥馮隊長可能占優勢,要是雙方都有槍,那就不好說了。

“你說啥?候三有槍?”我不由得一愣,這個我還真沒意識到。

領頭點了點頭告訴我是一把手槍,候三每天都隨身攜帶著,不論是打獵還是行動。

我一巴掌就抽了過去,問他怎麽不早說?

那領頭的被打,相當的委屈,說我也沒問啊,這還沒有槍聲,我要是去幫忙還來得及,他讓我放心他不會跑的,他會在這兒等我凱旋歸來。

為了表達自己是真心的,那領頭的還盤腿坐在了地上。

我看著他,從臉上的表情來看,是挺認真,不過我要是相信一個罪犯那我就是傻貨了。

任由他在這兒肯定是不行的,而帶著他去更不行,會影響我們的行動。

綜合考慮之下,我想到了一招,隻有徹底斷了他的行動能力才行。

於是我又掏出了那把很鋒利的石頭,領頭的一看,本來還挺平靜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到最後整個人直接被我給嚇暈了過去,他對這塊石頭是有著陰影的。

我不止一次讓他嚐試過被石頭狂虐的感覺。

為了確定他是真暈還是裝暈,我石頭在他身上劃了劃,又拍了拍他的臉,到最後可以確定是,是真暈了。

這下我鬆了一口氣,隻要暈了就好辦多了。

我沒在管他加快腳步往剛剛馮隊長跑的方向去了。

誰知道才跑了一半,我就聽到了一陣槍聲,這槍聲在這種密林裏麵顯得非常響亮,我加快了腳步,從槍聲來判斷,並不能分辨出究竟是誰開的槍。

隨著我加快腳步,距離馮隊長和候三也近了不少,在扒開一簇遮眼的雜草後我就看到馮隊長和候三已經對峙起來了。

兩個人都拿著槍對向了對方,但暫時沒人敢開槍。

候三正跟馮隊長說話,他們之間的交流更像是老朋友間的敘舊,顯得很平靜。

候三誇讚馮隊長的耐心是真的足,都十年了還沒有忘記自己,恐怕連他的親人都把他給忘了!

馮隊長則冷笑著回複,作為自己入警以來最難纏的對手之一,他怎麽舍得忘呢?巴不得天天在心裏念八遍的。

那候三表情嚴肅了起來,質問馮隊長這麽做意義何在,他又能得到什麽?

為了每個月幾千塊錢就跟人家賣命,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命在不值錢也比幾千塊錢值錢吧?

馮隊長問候三這話什麽意思?把話說明白。

而候三也不怠慢,直接便道:“很簡單,你為國家賣命,國家給你什麽回報了?是金錢還是名譽?”

候三問的讓馮隊長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候三又繼續說:“金錢一個月幾千塊,卻天天將腦袋提在褲腰帶上生活,名譽?實際上根本就沒有你的任何信息,簡單來講你這個人是不存在的,你仔細想想值得嗎?”

馮隊長沉默了,倒是令我挺意外的,以我對馮隊長的了解,這候三敢這麽說國家,他肯定會很嚴肅的予以反擊,可此時卻沒有。

候三以為是說到了馮隊長的心坎裏又繼續道,他雖然是個毒犯,天天跟老鼠一樣過著東躲西藏的生活,但他足夠享受。

這十年的時間他將所有人一輩子都沒有享受過的全享受了。

哪怕是被抓到也認了,可馮隊長呢?從畢業到入警職,這麽多年享受過嗎?哪怕是塊廢鐵,長達十年的努力也該能磨成一把刀了吧?

實際上呢?並沒有,馮隊長還是馮隊長,僅僅隻是個隊長的頭銜,每天那麽拚命卻不如一些關係分子走後門,他都為馮隊長感到惋惜。

馮隊長抬起了頭,看著候三怒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為國效忠是每一個中華兒女的責任和義務,何談什麽回報?”

“是,領導們都這麽說,可他們的子女怎麽不來這兒緝毒,怎麽不去抓賊?難道領導們的子女就不是中華兒女了?”候三又繼續反問。

馮隊長有些憤怒了,指著候三少在這兒妖言惑眾,犯法還有理了。

要是都按他這麽說,那世界上的警察都沒了,誰還來維持社會治安?靠他們這些違法分子嗎?

候三很認真的跟馮隊長解釋他可沒說警察,他說的是他,警察跟警察不一樣,待遇好的多的是,但緝毒警察不一樣,始終都是國家欠他們的。

馮隊長也告訴候三信念不同,目標也不同,不要拿自己的世界觀去跟別人講道理,那是沒意義的。

他願意為國捐軀,哪怕是一絲回報都沒有,他也願意,他就是要犧牲小我,成全大我。

哪怕是哪天他死了,沒人記得他的身份,但毒犯們會證明他在這個世界上來過就行了。

馮隊長的態度很堅決,搞得那候三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他隻是沒好氣的讓馮隊長繼續去為他報效祖國的千秋大業努力吧,他就不和他玩了。

說完那候三一槍打在了馮隊長的腳底下,趁著這個機會他便往一條草叢裏鑽過去了。

馮隊長一愣,當即反省過來就去追,而我此時也不在旁邊貓著了,抓緊時間跳了出來,隨後舉起槍對準了候三剛剛逃的方向開了一槍,但並沒打中。

“你怎麽來了?”馮隊長看到我顯得還是很驚訝的,他剛剛並沒發現我在旁邊貓著。

我告訴他沒時間跟他解釋了,趕緊去追候三絕不能讓他跑了。

我們兩個一路小跑往候三追過去了,這一下很快我們就追上了候三。

我又向天打了一槍,警告候三趕緊停下腳步,不然我就開槍了。

候三反應的也挺及時,在我警告後立刻就停下來了,他扭頭看了我一眼,顯得很意外。

在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後便眯著眼道:“你不是緝毒警察!”

我有點詫異的看著他,問他從哪兒看出來我不是緝毒警察的?

候三告訴我皮膚,緝毒警察常年出任務,被曬黑受傷是正常現象,我這兒細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緝毒警察。

我打了個響指恭喜他猜對了,我的確不是緝毒警察,不過我是為了找他才能做緝毒警察的。

“找我?”候三眉頭一皺,稍微一尋思就想到了什麽:“你是豫省來的?”

我誇讚候三就是聰明,一猜就猜中了。

候三冷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井蓋省的警察都是一幫飯桶,他在那兒潛伏了幾年都沒被發現,也是少見得了。

都死到臨頭了,還敢在這兒搞地域歧視,我頓時就不樂意了,指著他沒好氣的回懟,他們雲省的人多好,不是無良商販就是販毒的毒犯,要是鴉片戰爭時期他們肯定都是洋大人的漢奸。

馮隊長在旁邊聽不下去了,他攔住了我們兩個,才把目標放在了候三的身上道:“候三,事到如今,你還不束手就擒?”

候三冷笑了一聲笑著問馮隊長,他們都爭鬥了十年時間了,他什麽時候投降過?

他候三這輩子隻尊重比自己強的人,能不能抓住他就看馮隊長的本事了。

“你想怎麽樣!”馮隊長臉色很不好看的問候三。

候三倒是也不客氣,直接表示馮隊長要是有膽量的話就跟他打個賭,如果馮隊長猜錯了,放他走,猜對了,他願意束手就擒。

馮隊長眉頭一皺,沒有說話,那候三在旁邊開始嘲笑馮隊長不敢嗎?那就太讓他失望了?

我在旁邊看不下去了,這毒犯有什麽資格跟警察講什麽條件,抓他是天經地義的事幹嘛要給他機會?

給毒犯機會,就是在扼殺緝毒警察。

馮隊長不說,不代表我不說,所以我直接上前了一步道:“你有什麽資格跟我們談條件?你現在就是碗裏的一塊爛肉。”

候三盯著冷哼了一聲道:“井蓋省的人別跟我說話!”

“你他媽的在說一句!”我頓時就來火了,手上的槍已經上了膛,直接對準了他,在那一刻我都有種開槍的衝動了。

馮隊長趕緊攔住了我,告訴我別衝動,這候三對我們還有大用處的。

我這才忍了下去,那候三冷哼了一聲問馮隊長想沒想好要不要賭一把。

馮隊長想了想,到最後竟然同意了,他問候三想賭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