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今天怎麽來這麽早?發生什麽大事了嗎?”薛水從早上班以後就沒有再關注過公司裏的事情,怎麽也想不到楊必水被炒了,結到工資居然不還錢給她,一臉奇怪的問著大家。
“楊必水被炒了。”南瓜述說著一個不爭的事實。
“炒就炒唄,關我什麽事?”薛水的眼皮有點腫,精神也不是太好。聽到了楊必水被炒的事情之後,一臉事不關己的心態反問著大家,有她什麽事。
她平時把錢放在嘴邊念,好像把錢看的很重一樣。但每次到了緊要關頭時,大家都真心看不出來她把錢看的有多重要。一百塊錢啊,那可是她一個新人要上四天班才可以得到的辛苦錢,這會居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吊毛你是真笨還是裝傻啊,你不是借了一百塊錢給他嗎?他走了。”吊毛實在受不了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扯火的對著她吼了句。
大廳裏一下子因吊毛的話而安靜了下來,搞得大家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個個都將眼神放到了薛水的身上,像是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麽來。
“是哦,他還欠我一百塊錢呢,南瓜你們未免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他走的時候居然不幫我找他要回來。”薛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瞪著南瓜抱怨道。“真的太不夠意思了。”
“我以為他還給你了,誰知道你的事情啊。”南瓜在外麵混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人,當然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當時他壓根就沒有想到要幫薛水要回這一百塊錢,當然話也不能說的太難聽。
薛水是誰啊,她當然明白人心的險惡。從這件事情,她徹底的看透了一些人,更是感覺到自己平時裏對這些人的不冷不熱是對的,一百塊錢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麽,隻是她想看看大家對這件事情怎麽看。
“原來你們一早就知道他會被炒,明知道他要走了,居然沒人叫我去找他收錢。”薛水裝作很緊張,很痛苦的樣子,對著大家叫囂。
大廳裏肅靜了那麽一會,很快就響起了各種各樣的話。
“誰讓你借錢給人家呢?”馬木風一臉事不關己的笑她傻。
“水水,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專家住在外麵,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當然他是不會得罪薛水的,因為他每個月都會找薛水借幾百塊錢寄回家,但是他很守信用,每個月發工資就會馬上還給她,如果有需要的時候再借。
“水水,我也不知道。”燕子白天和女朋友出去玩了,自然也不知道宿舍裏發生的事情。
“……。”大家都為各自找著理由,說什麽的都有,倒是薛水聽著聽著就笑了。“其實一百塊錢而已嘛,沒什麽大不了的,當初我借給他的時候,就是因為可憐他,既然他不懂得分辨人心好壞,那麽我也不怪他。那一百塊錢就當我送給他的吧,我大把錢,還會在乎這一百塊錢嗎?”的確,大家不提楊必水還欠薛水一百塊錢的事,她一早就忘記了,而且她在發工資的時候就把範十一的兩百塊錢還給他了,那一百塊錢自然是她的辛苦錢,但是這會她真的沒有感覺。
雖然她時常對大家說努力工作是為了賺錢,但是真正談到錢時,她卻並不把錢太當回事。
她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的真誠,那樣的深有感觸,並不是裝出來的。這麽一個善良的女孩子,楊必水卻不懂感恩的欺騙了她一百塊錢。
範十一一直靜靜的坐在她對麵,關注著她臉上的每一個變化。認真聽著她的每一句話,這麽年輕的一個女孩子,就懂得站在別人的立場去考慮事情,考慮問題,真的太讓人不可思議。
“水水你太善良了。”開水盯著薛水看了半晌,最後說了這麽句。
“善良就是笨。”吊毛早忘記了當初她聽到楊必水講的故事哭的是多麽傷心,這會她沒有損失什麽,就幸災樂禍起來。
“善良並不是笨,你懂什麽?”薛水冷著的一張瓜子臉,黑乎乎的眼睛瞪著吊毛。“不就一百塊錢嘛,少買點餅吃就省回來了。最多我就當賖財免災,有什麽大不了的。”沒有溫度的話語讓吊毛心驚肉跳了一下,真看不出來這位小朋友還有這麽大殺氣。
“好有個性啊。”馬木風剛才明明被薛水的冰冷嚇到,這會她轉身剛離開。她就馬上牆頭草起來,雙手合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人家薛水的背影羨慕起來。
“有什麽個性啊,笨就是笨,還裝清高。”吊毛得理不饒人,非要這樣說薛水不可。
範十一冷冷的掃了一眼吊毛,起身離開大廳。來到薛水的辦公桌邊,幫她一起處理文件,一副很悠閑的樣子:“我很欣賞你。”
“謝謝!”薛水決定了從這一刻起,對誰都不會再有同情心,更不會和誰走的太親近,禮貌的談談應了句。
一百塊錢,對於薛水來說真的不算什麽,她一向對錢的觀念其實也沒有嘴上說的那麽重要,隻是她希望憑著自己的能力可以多賺一些錢。
隻有賺到錢了,才有去花錢的權力。錢是她辛苦賺來的,至於怎麽去花,那就真的不關別人的事情。
正是這一百塊錢事件,讓範十一對薛水徹底的動心了。
再有一個月就過年了,大家都忙碌著手中的工作。沒有什麽空去理會一些不相幹的事情,倒是薛水這段時間適應了夜班的生活,本來她們是要轉白天了,但是由於另一組出了點事情,她們這一組還得繼續上夜班。
自然薛水沒有意見,大家也就沒有意見。
很多人趁著年前車費便宜都請假回家看看去了,真正春節的時候,大家就不用擠著昂貴的車辛苦的回家去。年前回家既省錢又方便,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薛水剛從家裏過來沒多久,自然是不打算回家過年。
但是這段時間公司裏好多人都請假,差不多的人都請假回過家了。絲印部好像隻有燕子一個人請假回過,還有很多人都沒有動靜,也不知道大家是怎麽想的。
從上班忙到半夜,薛水總算將手頭上的文件處理的差不多了,她去茶水間倒水時,無意間聽到馬木風和吊毛聊天,說範十一請假回家,明天就走。
馬木風喝了口水,見到薛水從外麵走進來,馬上熱情的拉起她的手八卦的聊起:“範十一明天請假回家了,你一定知道他回家做什麽的對不對?”薛水一臉厭惡的甩開了馬木風拉著她的手,冷冷的橫了她一眼:“不知道。”憑什麽他回家做什麽,我就一定知道?你們不說,我還不知道他請假回家呢?
吊毛當然不相信範十一回家做什麽薛水不知道,她也走近薛水身邊來套料:“水水,其實他回家做什麽我們遲早也會知道的,你何必要為他隱瞞呢?”薛水最討厭這樣虛偽的女人,看也不看她一眼。端起自己的杯子,一蹦一跳的就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吊毛和馬木風被她氣的不行,但是卻不敢對她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來。怕她一個報複回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她們都見識過她的厲害,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開水的辦公室裏溫度調的有點低,他一個大男人在這裏感覺是很舒服的,倒是薛水很怕冷,她一進來開水馬上就將溫度調高了,怕冷到她。
“等會想吃什麽?”開水見她進來也不說話,收拾好自己的辦公桌以後就找話題和她聊。
“不知道,出去看看再說。”薛水雙手環胸,若有所思後回答。
來這裏也有一段時間了,薛水對這外邊的食物還是有些不習慣,她盡量在讓自己適應這些不健康的食品。
“我請你吃水煮魚怎麽樣?”開水雙眼放光,似乎很久沒有吃過這麽美味的佳肴,又似乎很久沒有請過女生一起吃飯,滿臉的期待。
“謝謝你,再說吧。”薛水並沒有應下開水的邀請,而是隨便敷衍了一句。
宵夜時間,大家夥幾乎是一起走出公司的,範十一跟在薛水的身後,找到一個適合的機會,拉著薛水停下來,等大家都走遠了,才響起他富有磁性的聲音:“我明天回家。”四周靜悄悄的,他的聲音特別清晰,特別刺耳。霓虹燈將他們兩人的身影拉的特別長。彼此站在一起並不覺得孤單,相反卻特別般配。
微風輕輕吹過,薛水耳邊沒有紮起的少許頭發輕輕動了動,抬眸望著眼前筆直的標準身材,簡單而舒服的平頭碎,深陷的眸子,高挺的鼻子,緊抿的性感薄唇配上一張英俊瀟灑的國字臉,他全身上下煥發出一種迷人的光彩。
今晚的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休閑T恤,純黑色的西褲,配上一對大頭皮鞋,整個人往那一站,讓誰見了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薛水不得不承認自己被他身上的王者氣息吸引,但是她卻不敢和這樣的人走太近。外麵的花花世界她多少還是了解一些,來自五湖四海的人根本就不可信。
他要回家跟她說做什麽?這段時間薛水和誰的關係都保持的一樣,並沒有對誰特別。為什麽他現在會單獨找上她,跟她說起這件事情?
“回就回唄,跟我沒關係吧?”薛水內心的疑問並沒有表現出來,依舊一臉冷漠,無所謂的笑笑,然後轉身離開了範十一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