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黎耀輝的性事要求,她也必須程式化地遵循一周幾次,而奉行頻繁無益健康的理論。這讓黎耀輝深感她婚後的冷漠與壓迫,在他的意識裏,夫妻間行**,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而且還可以增進兩人的感情。可在方鳴這兒,他卻被看成貪念美色、不務正業的流氓。
葉珊珊是在上海的酒店門口碰到仲非的,當時那個場景,直到葉珊珊回北京很多天後都還在那回味呢。她對仲非說:“這是我最浪漫的一次經曆,我當時還以為是在做夢呢,若不是你吻得我透不過氣來,我還真沒辦法清醒呢,你怎麽想到去找表姐的啊?”
“聽你提過她的戀愛經曆,我覺得她會理解我們。”仲非的長發在風中飄揚,看上去帥極了!
“就知道她會幫我的,對了,我媽對你印象挺不錯的,說不定我們的事就成了。哎!我們得去買東西,準備住在一起啊。”葉珊珊拉著仲非就跑。
“去哪兒啊,再說,這事哪能這麽急啊!好歹也得經過雙方父母同意啊!”仲非硬是將珊珊按住。
“甭管他們,隻要你願意跟我好,就是現在去辦證,他們都沒權發表任何意見。”珊珊手舞足蹈,她是太興奮了。
“得了吧!那我不成了拐賣少女了嗎?”仲非壓下珊珊的手,“跟你好也不是這個好法吧!咱得聽父母大人們的意見,咱可是好人家的孩子。”
“去你的!別假正經,昨天是誰非得要那個的?我可是什麽都給你了,你要是對我不好,我‘哢嚓’給你廢了。“珊珊用手比畫出剪刀的形狀,用力一按,嚇得仲非原地跳得老高。
仲非依舊每晚跑八個場子,有幾個場子,他把他們的樂隊帶上了,經過一段時間的表演,這支樂隊成了酒吧最賺錢的一塊招牌。給打賞小費的大多是看珊珊這女孩演唱的功力不錯,長相又好,又很熱情大方,順帶陪幾杯酒,弄得客人自願掏錢。
有仲非在,珊珊才願意喝幾杯,雖然隻是喝幾杯,但珊珊還是要考慮仲非的感受,畢竟來酒吧的人不乏來找樂子的,心存不軌、趁機揩油者大有人在。
就像今晚,原本好好的,可誰知珊珊陪了幾杯後,那個胖男人居然開始對珊珊動手動腳了。珊珊極力掙脫,可男人的手還是在珊珊的身上摸了幾下,珊珊氣得臉紅脖子粗,端起酒杯就向那個男人的臉上潑去。男人大怒,破口大罵:“裝什麽正經,錢都要了,還想要個牌坊不成?大爺今天就要定你了!”男人說完就去拽珊珊,珊珊尖叫著躲閃。
就在這時,仲非從後台出來,一見珊珊就要吃虧了,他什麽都沒想,操起一把椅子就向那個男人掄過去。椅子在男人的背上破碎,男人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上,與此同時,和男人一起的幾個人一下子將仲非圍住,眼看一場血戰就要開始了。
被打倒的男人爬起來,猛地撲向仲非,隨後那幾個男人也一擁而上,一頓拳打腳踢,將仲非打倒在地。
大頭、二強和濤子聞聲趕到,一見自己哥們兒被打了,本就個個血氣方剛,這下更激起了他們的戰鬥欲。三個人一起撲上去,兩夥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場麵混亂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大頭、二強和濤子打起架來,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不見血還覺得打得不過癮呢。沒幾下,以胖男人為首的幾個人全體趴在地上,臉上紫的紫,流血的流血,烏眼青的就跟個大熊貓似的!好慘烈的一場血拚,他們輸得狼狽不堪。
“快跑!”不知是誰叫了一聲,大頭、二強、濤子已經躥出門去,仲非拉著珊珊也逃離了現場。酒吧老板看著場子被砸,又是心疼又是氣憤,對著仲非逃去的背影喊道:“你們幾個兔崽子,別想在我這繼續唱了。”
這是珊珊加入樂隊後,仲非他們第一次和客人大打出手。珊珊事後很後悔,這個酒吧是不能再回去唱了,少了一個場子,就少了一份收入,既然選擇酒吧駐唱,該受的氣也應該盡量克製,誰會和錢過意不去呢。
珊珊埋怨仲非太衝動,不該先動手打人。仲非本就一肚子火,這會兒珊珊居然還埋怨他,他就更加氣大了!他對珊珊嚷道:“你還埋怨我?你要不去陪喝酒能有這事嗎?你難道想讓我裝作什麽也沒看見,任由他們對你動手動腳嗎?”
“陪喝酒怎麽了?我也沒陪別的,我不也想多掙一份嗎,你幹嗎埋怨我?幹嗎對我這麽凶?”珊珊不退讓,嚷得比仲非更凶。
“是你先埋怨我的!你以後不要和我們跑場了,我不喜歡你在陌生男人麵前笑得那麽賤!”仲非的話有些嚴重了,可他的確不希望珊珊吃虧,他愛她。
“你說我賤?”珊珊的眼淚流了出來,“我賤你就不要和我在一起!我賤,我不是好女孩行了吧!”
珊珊一甩頭,哭著跑開了。仲非一時語塞,傻傻地愣在那兒,看著珊珊遠去的背影。
珊珊躺在**怎麽也睡不著,她在等仲非回來。他們已經同居兩個星期了,這是她和仲非第一次吵架,她擔心仲非不會回來了。
同居的事情隻有言朵兒知道,黃淑萍以為女兒是和女生一起住,所以也沒有細問什麽。至於對仲非的印象如何,黃淑萍還是比較滿意的,如果他家的條件再好點兒,珊珊嫁過去也算嫁得不錯了。可這同居的事,他們秘密進行了,珊珊盼著有一天能拿到結婚證,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仲非的老婆。
仲非很晚才回來,珊珊佯裝睡著了,把臉扭向一邊,等待仲非和她說聲對不起。
仲非衝了澡,拿了一條被子,去沙發上睡。剛躺下,一隻枕頭“嗖”地砸了過來,床頭燈“啪”地亮起來,仲非看見珊珊坐在**狠狠地瞪著他。
“還沒睡?”仲非繼續躺下。
“你起來,你睡在沙發上算什麽意思?你打算永遠都睡沙發嗎?”
“這麽晚了我怕吵醒你。”
“放屁!”珊珊嚷著,“你壓根兒就討厭我,不想和我睡一起!”
“哎!太晚了,快睡吧。”仲非閉上眼睛,打算睡覺了。
珊珊一下子從**跳起來,衝到仲非麵前,死命地拉起仲非,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你幹嗎啊!”仲非不耐煩了,低吼道。
“你這什麽態度,你打算分居是吧,這還不到一個月,你就煩我了?那還結個屁婚啊!”
“小姑奶奶,這都幾點了,早點兒睡成嗎?”仲非無可奈何地將珊珊推到**,“我今天就在沙發上對付一宿,明天我們領證去。”
“誰要和你領證,來不來就給我個下馬威,你當我嫁不出去是吧,你對自己特自信是吧?我告訴,你今天不給我道歉,你就甭想睡覺!”珊珊一叉腰,不依不饒。
仲非突然笑了起來,一把將珊珊摟進懷裏,說:“我的小祖宗,我怕了你還不成嗎?對不起,寶貝,讓我睡一下吧。今天不知哪個王八蛋戳我一拳,現在還疼呢。”
“哪裏啊,你傷到哪裏了?”珊珊很緊張,對仲非渾身上下看了一遍。
“就這兒啊,一碰就疼!”仲非揉著屁股,表現出很疼痛的樣子。
“我看看,一定紫了一大片。”珊珊說著就去扒仲非的褲子,仲非露出白白的屁股。
“哪裏紫了啊,我看好好的,是不是傷到骨頭了,明天去醫院拍個片子。”
仲非哈哈大笑,珊珊這才緩過神來,一下子把仲非推倒在**,“騙子!”
仲非一伸手,抓住珊珊,輕輕一帶,珊珊就趴在了他的身上,兩人立即翻滾在**,瘋狂地吻了起來。
方鳴和黎耀輝躺在**閑聊,黎耀輝問:“你那生意行嗎?不然,你過來幫我吧,總好過外人不是?”
“在家裏拴著我就認了,怎麽著,還打算時時刻刻拴著我不成?我可不想天天黏在一起,多惡心。”方鳴靠在**翻看她們公司設計的圖樣。
“惡心啥啊!咱們可是合法夫妻,本就應該合二為一,這是自然規律。”黎耀輝向方鳴靠了靠。
“即便我是你的妻子,但客觀上我們仍是獨立的個體,主體不希望客體強行進入時,請客體保持尊重主體的原則,明白?”方鳴斜睨著黎耀輝,她在告訴他,今晚她不想做那事兒。
黎耀輝避開方鳴的眼神,臉上的表情很委屈:“如果夫妻間還這麽一板一眼,這還叫生活嗎?我覺得我的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我明白!無非是沒讓你隨心所欲是嗎?”方鳴抬手在黎耀輝的臉上摸了一下,“男人的重點不是兒女情長,你應該多以事業為重,你那家私廠聽說效益一般?”
“這隻是暫時性市場低迷,春節後應該會迎來一次銷售小**。怎麽說我都做了五六年了,就算指望那幾個老客戶,我都不會餓死。”黎耀輝抓住方鳴的手,嗅了嗅她手上淡淡的清香味。
“瞧你那點兒出息,你的目標隻是不被餓死嗎?那幹脆別幹了,你待在家裏我照樣能養得活你。”方鳴甩開黎耀輝的手,“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吧,又想哪個小妹妹了?”
“開什麽玩笑,瞧見那個沒!”黎耀輝指了指貼在牆壁上、方鳴給他製定的條約,說,“有它在,一生一世就忠於你一人,除非我活膩了。”
方鳴瞪了一眼黎耀輝,說:“別給我惹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就成,我沒奢望你會一輩子隻忠於我一個人,隻要你不背地罵我就算你還有點兒良心。”
“怎麽會?”黎耀輝又向方鳴身邊擠了擠。
方鳴放下資料,在黎耀輝臉上親了一下,說:“乖,明天吧。我今晚必須看完這些圖樣,你先睡。”
黎耀輝很不情願地躺下身子,依舊睜著大眼看方鳴。
方鳴不再理他,自顧自地翻看圖樣。這些圖樣的設計,明天可能就會被客人挑中,這是她們公司自開業以來接的第二筆大單,她一定要親力親為,爭取讓客人滿意。
方鳴的能力絕對是與生俱來的,不管做什麽,她總要盡善盡美,力爭讓別人無可挑剔。可在做人妻方麵,她卻顯得力不從心,甚至有些對婚姻生活產生了恐懼心理。她的性格總喜歡讓她處在一個領導的地位上,執行她對家庭的管理和經營。對黎耀輝的性事要求,她也必須程式化地遵循一周幾次,而奉行頻繁無益健康的理論。這讓黎耀輝深感她婚後的冷漠與壓迫,在他的意識裏,夫妻間行**,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而且還可以增進兩人的感情。可在方鳴這兒,他卻被看成貪念美色、不務正業的流氓。天啊!他娶的是老婆嗎?難道非得逼得他到處尋花問柳,她才會意識到他們的婚姻出現了狀況不成?黎耀輝非常鬱悶。
方鳴也不是性冷淡患者,她隻是怕黎耀輝每次沒完沒了地折騰她。從上床到下床洗漱,沒有個一個多小時,黎耀輝就像不盡興一般,非得把她搞得筋疲力盡、頭腦發暈才算完事。雖然**的樂趣似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可每一次總是像跑了十公裏那麽辛苦和疲憊,方鳴就不想期待下次的**了。這也難怪,黎耀輝的性欲極強,他對方鳴說:“趁著年輕,多生幾個。”
方鳴就懷孕的事問過言朵兒了,言朵兒的回答是:“我們一直采取避孕措施,現在的條件恐怕連奶粉都供不起。”
方鳴有些詭異地看著言朵兒,問:“那不可惜了!我和黎耀輝順其自然,有就要,沒有也不強求。女人遲早是要生孩子的,宜早不宜遲。”事業心再強的女人始終也還是女人,每個女人都有做母親的天性。
“你們條件好,養個五六個都不成問題,其實結婚第二年要孩子剛好,也不要太早。”言朵兒也希望有個孩子,可現實生活的壓力已經讓她沒有心思理會這些事了。
方鳴看了言朵兒一眼,發現她的這位好姐妹似乎老了,臉色也不太好,看上去沒有任何光彩。方鳴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說道:“有時覺得你特委屈,簡直自己為難自己嘛。你瞧你,眼袋都出來了,你才多大啊,看著都叫人心疼。”
言朵兒笑了笑,說:“沒你說得這麽誇張,我這不是挺好嗎?自己的幸福自己知道,我的幸福就是天天能跟關權在一起。”
“切!光在一起有個屁用,這才是重要的!”方鳴搓著拇指和食指,“沒錢就等於沒幸福。”
言朵兒繼續笑,她的心裏自有她的不如意,可能生活本該萬事都不是那麽如意吧。好歹關權對她還算體貼,不然她真會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兩姐妹在外麵吃了一頓大餐,自從各自結婚後,能聚在一起的時間少而又少,方鳴感歎:“真不應該就這樣把自己困在婚姻的牢籠裏,很多玩的還沒玩著呢,想一想覺得特虧。”
“別不知足了,遲早要結婚,結婚後體驗另一種人生,不是挺好嗎?等有了孩子體會的就更不同了。”言朵兒的眼睛裏有某種婚前不曾有過的光芒,也許這就是升格為女人後的光芒吧。
“我就沒你那麽心如止水,有時候在想,萬一哪天遇到比黎耀輝好的男人怎麽辦啊,離婚嗎?這事兒還真是要人頭疼。”方鳴點了一支煙。自從開了那個“家設計”公司,她就學會了抽煙。
“給我來支。”
方鳴遞給言朵兒一支煙並給她點著:“你也抽?”
言朵兒吸了一口,猛烈地咳嗽起來,她可是頭一回吸這火辣的東西。隻那麽一口,言朵兒就把煙給扔了,笑著說:“這鬼東西,男人抽得還挺有滋有味呢,我是來不了。”
“你就是不容易接受新鮮事物,這抽煙啊,抽第一口感到很新鮮,第二口有點兒小刺激,等你抽習慣了,根本就品不出什麽味道來了,充其量就是從嘴裏吐出的廢氣,沒啥意思!這男人女人一樣道理,等新鮮勁兒一過,就如同自己摸自己一樣,沒感覺,沒溫度了。”方鳴吞雲吐霧,熟練而優雅。
“道理是這樣,可總不能過個三五年就離婚換人吧,婚姻還不是靠兩人悉心經營嗎?等愛情到了一定的程度,兩個人就成了分不開的親人,這股力量才是維係家庭的最大支撐,要不哪來那麽多金婚銀婚。”言朵兒對白頭偕老、至死不渝的感情表示出極度的讚賞。她就向往有一天和關權白發蒼蒼時,坐在院子裏的椅子上,回憶起年輕時美好的時光。
“也是啊!蔣雯麗和張國立演的《金婚》多真實、多感人!一輩子吵吵鬧鬧,到老了,總有一個人攙扶著繼續往前走,也許這就是幸福吧。”方鳴兩眼晶瑩,她在想六七十歲時,黎耀輝是不是她的佟誌,會不會陪她在雪地裏漫步。
“所以能和我們牽手的,一定是有緣的,珍惜吧!真愛一輩子隻有一次!”言朵兒喝掉杯裏的飲料,起身說,“我該回去了,婆婆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方鳴也起身,招呼結賬。兩人走出去時,天空下起了雪,第二場雪看起來白得耀眼。方鳴對言朵兒說:“你婆婆現在知道誰好了吧!”
言朵兒笑笑:“她對我好多了,她是關權的媽,就算她對我再不好,我還是她的媳婦,這一點沒辦法改變。”
方鳴挽著言朵兒的胳膊走進茫茫大雪之中,北京的雪大得叫人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