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凶兆(下)

樓下裝修,叮當叮當的鬧死我了,5555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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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桐注視著麵前不遠處的兩個人影,他慌張擋住溫彩。可身為警察的秦月明,則是第一時間掏出配槍,槍口隔著蕭桐徑直指向那兩個“人”。

轟隆隆隆——

一陣悶雷打破地下室的寂靜。秦月明滿頭是汗,她突然開口道:“你們是誰?站住別動!”她的話音異常顫動。

兩個“人”在相隔蕭桐十多米的地方站下了,它們的身體像是雕塑一般屹立挺拔。仿佛剛剛那兩聲近乎平常的“秦月明”,不是這二“人”發出的。蕭桐慌張之間狠狠捏了溫彩一下,由於他沒勇氣舉起手電,隻能運用這種原始的表達方式。對方領會,抬手雙指就在自己眼前那麽一劃。下一刻,蕭桐感覺溫彩的身體忽然震顫起來,她一把扣住蕭桐道:“不可能!我看不到,天目看不到!”蕭桐徹底愣住,神調的人都看不到?那還能怎麽解釋?

就在這時,秦月明肩頭的對講機,竟然再次發聲:“救救我……救救我……這裏好黑……救我出去。”一個陰柔痛苦的女性呻吟,正自那小巧的黑色對講機,斷斷續續地發出。這道聲線將秦月明嚇得猛一哆嗦。她一時心慌,手槍居然掉落在地。當她低身去拿手槍的同時,一大塊濕滑的泥土,竟然率先掉落在秦月明手上。這塊泥土從哪裏來?難道是基柱本身!?她自然性地抬頭向基柱看去。同時蕭桐也看見基柱上有某些東西像是在蠕動一般,他本能地拿起手電,就這樣一照。

借助強烈光線,三人清晰看見,一雙慘白瘮人的手臂,正伸出基柱牆外開始掙紮,仿佛是某個人想破柱而出!掙紮之中,塊塊泥濘垂直拍打到地麵。那雙手上的十個指甲並不太長,可這指甲的顏色,卻是讓人不寒而栗的漆黑。基柱上忽現一道裂縫,幾人眼看那雙手在外麵死死摳住裂縫邊緣,而且它手上的骨節鏗鏘有力,看樣就要將基柱從裂縫處撕裂開來!

蕭桐不知哪來的勇氣,他丟掉手電踏前一步,閃電般地兩拳就擊在那雙手上。戲劇性地一幕在此發生,冥冥中手電竟然深陷泥土,倒插在地上。光線即刻照亮基柱,然而那雙手在受到攻擊後,仿佛吃痛一般地顫抖起來,它忽然改變方向,瞬間抓牢蕭桐的手腕!

“啊!”蕭桐驚呼一聲。與此同時對講機也隨之再次發聲,“你不讓我出去……我要你死…...你死!你死!”慘絕人寰的吼叫,讓蕭桐的心瞬間跌落穀底。可讓他真正恐懼的是,前兩句話音的確是出自對講機內,可這“你死”二字卻是從基柱內部發出的,喊話帶著由於空間狹窄從而回傳的悶響。

溫彩見狀剛要上前,豈料她麵前忽然定住一團碩大黑影。她不自覺的後退一步,恰巧看清麵前這一團黑色影子正是一個男人的輪廓。溫彩捂住嘴,生怕自己會尖叫出聲。秦月明眼見那人影逼近溫彩,她剛要有所行動,誰想一雙憑空出現的眼眸,就在半空中幽幽瞪視著自己!她嚇得驚呼一聲跪坐在地。由於光線,秦月明以多年刑偵的經驗判斷,這個人是麵朝自己站立的,但那雙眸子在黑暗中卻如此明亮,甚至眼白眼仁都分得一清二楚。

“呼叫秦警官!秦警官……你…能聽清嗎……秦警官…死…你死……”秦月明再顧不上對講機內傳出的同伴訊息,她連滾帶爬的向階梯跑去。可誰想剛剛站定的兩個人影,卻忽然向她走來。秦月明嚇得再次躺倒在地,可隨之傳來的一道聲線,終於結束了這不可能發生的一切,“警官!是我和小海同誌!我倆一致認為……”

小海二人的出現,竟然讓基柱上的那雙手臂與裂縫憑空消失了,蕭桐癱倒在柱子上麵。剛剛驚嚇溫彩與秦月明的兩個“人”影也毫無蹤跡可循……

一道光束照射在秦月明的臉上,她舉起雙手擋住這刺目的光輝,急切喊道:“蕭桐!溫彩!他們來了!”說話之間她回頭一看,溫彩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蕭桐雙手扶著基柱,但手電的光源將他的臉照的頗為詭異。

小海急呼一聲:“蕭哥!”

秦月明看著小海跑過去將蕭桐扶坐在地,她快速拿起對講機,道:“小劉、09你們兩個快點到地下室來。”

豈料回答的話音竟然是:“秦月明……”又是那道聲線!秦月明嚇得一把將對講機扔出好遠。同樣,剛下來的那個警員也聽得十分清楚,他驚恐的道:“警官,剛剛那是誰……”秦月明擺了擺手。那邊蕭桐忽然道:“你們幾個過來,咱們把這基柱扒開!”秦月明聽後踉蹌起身。那名警員見狀疑惑的道:“警官,那小劉和09他們怎麽辦?”

蕭桐打斷他的話道:“他們沒事!這鬼還沒到殺人的地步。過來!咱們幾個把這柱子拆嘍!”說完話,蕭桐狠拍了腦門幾下,又道:“秦警官,剛剛那個人通過對講機說要出來。咱們讓就她出來。”

秦月明呆呆地點了兩下頭。

兩把手電的聚光程度,將整個基柱呈現在幾人眼前。本來眉目如畫的二女,在經曆剛剛那一幕後,臉色都有些微微泛白。她二人注視著蕭桐等三名男士,正對那基柱連連發狠。漸漸,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從基柱內部向外散開。蕭桐嗅到這股怪味,身體一滯。這味道他記得太清晰了,就是自己單獨在地下室時聞到的那股惡臭。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蕭桐腦海中構成。難道昨晚與自己麵對麵的“腥臭”,就是這柱子裏麵的死屍?挖著挖著,男警員被嗆得張口吐了一地。但以倒鬥營生的小海,則一直怯怯地扒著牆壁土塊。先前秦月明發現的那縷發絲愈來濃密。蕭桐見此,不但沒有後退一步,反而扒得更加賣力起來。

小海無意中一掃蕭桐的手腕。他明顯一愣,道:“蕭哥你的手……”幾人的目光都被這句話吸引過去。蕭桐低頭一看,自己的兩隻手腕上赫然存在著某個人留下的抓傷痕跡。傷口雖溢出血絲,但竟有些發黑。這些黑色模糊構成手指的形狀。蕭桐閉上眼,深吸口氣道:“沒事,剛剛碰的。哥幾個加把勁。”

一句輕描淡寫的敘述,卻讓秦月明與溫彩的瞳孔一陣急速緊縮。蕭桐腕子上的黑手印代表什麽?它鑒證剛剛那些恐怖的畫麵,都是現實發生過的。片刻後,小海那邊突然有一物,自柱子上掉落下來。小海定睛一看,他嘴唇顫抖半晌,道:“蕭哥你看這是什麽?”幾人聞聲後,都快速走到小海身旁,見一隻女人的手臂正耷拉在那,而且她的指甲也正是剛剛蕭桐所見的黑色!

男警員盯著手臂咽下口水,他下意識地往柱子上一看,道:“不用扒了。警官,你聯係總部派人來吧。”

一具女性半腐屍骸被鑲嵌在基柱內壁。她的左右手臂通過蕭桐觀察,在投入基柱以前一定是被捆牢的。秦月明將手電拿近,觀察基柱內壁,道:“大家看看這裏的劃痕。蕭桐說對了一半。這個女人的確是在築基那天被投進這根柱子裏麵,可她那時候還是個活人,並不是在築基那天報喪。所以這紙錢應當是夾雜在混凝土裏麵的。”

溫彩思量片刻,道:“不,蕭桐說對了。這是活祭。她在投進去以後根本就沒死。而害她的人還為她做了一個法式,就像超度那樣。你都說了有混凝土,那這根柱子的年齡應當不能太大。所以我確定不是築基當天。”

蕭桐凝視著屍骸,夢囈般的道:“希望這個女人別是像黃符紙那樣被震在這裏就好,萬一是那樣的話,那我可就給咱們惹上大麻煩了。”由於死者渾身被泥濘包裹,所以蕭桐等人並未看清她的臉是什麽樣子。

這時,一個牛皮紙包裹的長條狀物體,再次吸引住幾人的眼球。而這個東西正被死者的另一隻手緊緊攥著。蕭桐伸手沒費力就將它取下。同時一陣突如其來的陰風,吹拂起死者那黑色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