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李剛提供的線索,專案組派人到成都鐵路職工宿舍查訪羅陽俊,羅陽俊果然是住在他的親戚家裏,而且他老婆黃燕也跟他在一塊。

羅陽俊負有命案,更重要的一點他是羅陽的哥哥,對羅陽的蹤跡不會不知道,因此,專案組決定,抓捕他的任務由省廳刑偵處大案科科長劉長樸親自組織實施。”

劉長樸雖然很年輕,卻是刑偵戰線的一員老將了,全省各地經他之手所辦的大要案可以說是不計其數。他深知這次緝捕任務的重要,對行動作出了填密細致的安排。緊接著,他便率省廳刑偵處偵查員王東峰、成都市公安局刑偵一大隊隊長朱傑以及成都市金牛、成華公安分局刑偵人員和內江市中區刑警鄧亞平、羅光明等20人,投入緝捕羅陽俊的行動。

不久便踩準了羅陽俊的藏身之所。

其妻黃燕在成都市某醫院內科住院治病。

這天,劉長樸親自登上了那幢外麵是通走廊的宿舍樓。剛上二樓,他就瞧見那個有點虛胖的家夥正光著膀子,在走廊上往爐灶裏加煤球。羅陽俊的照片劉長樸已不知反複看了多少遍,早已印在心上,所以他一眼便認出他來。

但劉長樸沒有馬上動手,他是久經沙場的老幹探了,豐富的案偵經驗使他意識到,羅陽俊已成甕中之鱉,插翅也難逃了。他決定先觀察幾天,看能否釣上大魚,羅陽說不定會在這兒出現。

劉長樸在這幢宿舍樓的對麵租了一間樓房,進行全天候守侯,大院的出入口也全部控製。同時。對黃燕所住醫院進行布控。但兩天過去了,羅陽沒有出現,羅陽俊也沒有一下樓。

不能再等下去了,赳長樸決定抓人,但不驚動任何人,防止走漏風聲,被羅陽察覺。這個地方還是很有“釣魚”價值的。

劉長樸決定用計密捕。

他在成都鐵路局木材加工廠找到了羅陽俊的親戚,然後對他亮明身份,說明來意,接著嚴肅地向他指出窩藏罪犯的嚴重性,最後告知對方,隻要能協助公安部門抓獲羅犯,並不向任何人泄露,可以將功贖罪。

羅的親戚嚇得麵如土色,一再聲稱並不知道羅陽俊負案在逃,隻聽他說是來檢查病的,礙於親戚的情麵,又不好拒之門外。願意竭盡全力協助公安人員抓住羅陽俊。

劉長樸要他設法支派羅陽俊下樓就行了。羅的親戚連連答應。

8月25日,下午5點,羅陽俊終於提著個菜籃子下了樓;他走到菜市場,買好菜,然後從宿舍樓背後繞回來。劉株樸從他身後走上去,拍拍羅的肩膀,“羅陽俊嗎?”羅則答應了一聲“嗯”!劉長樸已輕舒長臂,親熱地摟住了羅陽俊的肩膀:“走,我帶你去見一個朋友。”說著,便樓住他轉了身。“哪個朋友!”羅陽俊有些愕然,卻發現身旁又多了兩個人,而且一輛汽車已停在他身旁,二羅陽俊稀裏糊塗還沒反應過來,被劉驚樸一推,便連同菜籃子一起拋進了車裏。

同一天,黃燕也被拘留,兩口子分別被關押審訊。羅陽俊開始拒不交待羅陽。的一蹤跡,矢口否認曾見過弟弟,劉長樸會同熊小華,加大審訊力度,明白地告訴他說,公安部門掌握有羅陽常來看他的事實,如果知情不供,將罪加一等,何去何從由他自己選擇。羅陽俊看抵賴不過去,隻得交待出羅陽的去向。

羅陽一直在鄭海的手下做事,有一段時間和龍輝、王建賓住在市郊,最後一次來看他時告訴他說,因為公安查得太緊,他要和龍輝、王建賓搬到郊縣去住,後來又打了個電話,說。已選定住的地方,在溫江附近,如果有急事可以打龍輝的傳呼。黃燕到成都來看病,沒錢付醫藥費,他隻得又給龍輝打傳呼,龍輝要他到溫江跑馬場去會他,他在那裏見到了龍輝。龍輝問明情況後,又問他老婆住哪個醫院,他告知是住川醫內科23號病床。龍輝就打發他走,說放心住院,醫療費他會解決。他得不到更多的關於羅陽的消息,隻得垂頭喪氣地走了。第二天,龍輝的司機找到醫院,交給他和黃燕1000元錢,說是羅陽叫轉交給他們的。前不久,羅陽又托人送來些錢,並帶口信說他已從鄧睞又回到了在溫江的住地,因風聲太緊,不能來看他和嫂子,要他自己多留神。

蘿陽俊的供述證實了周英提供的情報是準確的,羅陽他們就住在溫江一帶。

如果再次采取大規模的搜捕,勢必會打草驚蛇。專案組鑒於前幾次這種行動方式效果並不理想的教訓,研究決定:熊小華等內江方麵的偵查人員不參加搜捕羅陽等人的行動,暫時撤回內江,以麻痹羅陽等人,內緊外鬆,以警方木再追捕他們的假象迷惑他們,誘其出洞,然後一舉擒之,具體行動方案由成都市公安局製定,具體操作由鄲縣公安局實施,加大秘密搜查的強度,務必盡快抓住這幾個持槍凶犯。

事實證明,專案組采取“誘蛇出洞”的策略是正確的。

羅陽,這個憋悶了許多時日的混世魔王,一見緝捕他的法網有所鬆緩,便忍不住從窩藏的洞穴裏露頭了。

半個月之後的11月20日。

夜11時20分,成都市鄲縣鄲筒鎮派出所接到一個舉報電話,說有人在鄲筒鎮。東街崛陽巷郭某處聚眾賭博,賭資巨大。值班民警任先成馬上意識到這是一個早就列入偵查視線、可疑人員經常集聚的重要窩點,必須立即采取行動。

他迅速向所領導電話匯報這一情況,然後帶領民警裴正宇和聯防隊員周曉兵、高克洪、刁安誌跳上警車,飛速趕往現場。眠陽巷是一條曲裏拐彎、交錯複雜的幽深巷子,不熟悉地形的人來這裏會像走入了迷宮。車到眠陽巷口,任先成等跳下警車,借著微弱的燈光,幾經曲折她夾到小蓉澡樸郭某家的牆外。他們經過初步觀察,證實的確有人在聚賭,而且嘈雜聲響很大,估計裏麵的賭徒有20餘名。

任先成稍作思考便訊速作出安排:“小裴,你和小刁從右門先進去,我和小高、小周在左門接應,動作要快,不能讓一個賭徒跑掉。”

裴正宇和刁安誌悄悄摸到圍牆右門,裴正宇輕輕敲了三下門,裏麵有人間道:“哪個?”裴正宇捏著嗓子低聲答道:“是我。”

門突然開了一道縫,有人從裏麵探出頭來,沒等他反應過來,裴正宇和門安誌已縱身衝了進去。隻見院內烏煙瘴氣,一片狼藉。他們迅速關上房門並高聲喊到:“我們是派。出所的,都不許動!”

刹那間,圍在院內三張牌桌上的。10多名賭徒都驚呆了,他們還沒回過神來,刁安誌已機智地迅速繞過去打開了左門。任先成留下周曉兵把守左門,和高克洪一道也衝了進來。

當他們正在盤查和訊間賭徒時,裏麵房間又傳來麻將聲。這些賭紅了眼的賭徒,竟然對院內發生的事。全然不知。高克洪推門而入,看。見還有五名賭徒正全神貫注地狂賭,他大聲喝道:“都不要動!”隨即上前按住正欲起身的一名賭徒,並命令其餘賭徒把賭金放回桌子上。這時,其中一名賭徒瞪了高克洪一眼,慢慢站起身來朝門外走,高克洪高聲命令:“站住戶那人並不理睬,突然從腰間拔出槍來,“嘩”地一聲上了膛,企圖奪門而逃。正在院裏的刁安誌見有人想溜,便迎上前去阻攔。那人用槍對準刁安誌,示意把路讓開,但刁安誌並沒有讓道,而是怒目以待,與持槍賭徒僵持著。

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正朝屋裏走來的任先成看見險情後大吼一聲:“有槍廣把賭徒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那賭徒被嚇了一跳,立即調轉槍口對準了任先成。

麵對烏黑的槍口,任先成沒有膽怯,沒有退縮,沒有絲毫的遲疑,迎著槍口,一個箭步猛撲上去,奮不顧身地抓住賭徒持槍的手,展開了一場殊死的奪槍搏鬥。

突然,隻聽“砰”的一聲,賭徒開槍了,槍口幾乎是貼著任先成的胸部。任先成中槍後,身體猛地搖晃了一下,但他並沒倒下,而是穩住腳跟,忍著劇烈的傷痛,更加拚一命地撲了上去。他像隻受了傷的凶猛的豹子,死死抓住賭徒持槍的手,用盡全身力氣將槍口壓向地麵,避免有第二顆子彈傷及戰友。

沉悶的槍聲震驚了所有在場的人,許多賭徒聽到槍響後,急忙逃竄。循著槍聲,裴正字猛衝上去,一把將賭徒攔腰抱住摔倒在地。刁安誌、高克洪、周曉兵也一齊猛撲上來。刁安誌緊緊抓住賭徒的手槍,高克洪死死扼住賭徒持槍的手腕,思曉兵按住賭徒極力掙紮的另一隻手臂。他們沒有一個人在槍口前退縮,把生命全部溶進了身上的橄欖色裏,與持槍賭徒進行著血戰。被按在地上的賭徒也拚出全身力氣掙紮著,不停地扣動板機,連連開槍,又一顆子彈擊傷了周曉兵的右腿,周曉早咬緊牙關,絲毫沒鬆賭徒的手臂,。反而用身體壓了上去,騰出一隻手來,從腰間拿出手銬,銬住賭徒的左手。裴正導一邊用身體壓住賭徒,一邊拔出手槍,用槍柄猛擊賭徒尾椎骨,邊擊邊吼:“把槍丟了,否則我打死你iI賭徒仍不繳槍就擒,裴正宇將子彈上膛後,朝地上開了兩槍,但警告無效,賭徒仍拚命掙紮,於是裴正宇用槍頂住賭徒的臀部開了一槍,隻聽賭徒“哎喲”一聲慘叫,拿槍的手鬆開了。刁安誌趁機奪下手槍,周曉兵、高克洪連忙用手銬銬住賭徒丟槍的手。

賭徒被徹底製服了,他們從他身上搜出了一把獵刀,從地上撿起了一個壓滿子彈的彈匣,從繳獲的手槍中發現還剩三發子彈。

製服賭徒後,裴正宇轉臉看到任先成已經倒在地上,隻見他用手捂住胸口,鮮血不停地往外湧,染紅了胸前的警號標誌。裴正宇和刁安誌抱起他就往外跑,奔向警車,高克洪和周曉兵把持槍賭徒也押到車上,拉響急促的警笛,以最快的車速直奔鄲縣人民醫院。

路上,任先成艱難地睜開眼睛,呼吸急促地說道:“我……我的……胸口……好……好痛”。

裴正宇嘎咽著說:“老任,你胸部中彈了,你一定要忍住啊,我們正送你到醫院去搶救!”

11點40分,警車趕到了娜縣人民醫院。裴正宇和刁安誌抱起幾乎是個血人的任先成跑向急診部,邊跑邊喊:“醫生!醫生!快搶救!”

值班醫生見狀叫他們趕快抬往三樓手術室,他們又急忙往三樓上抬‘他們跑得夠快了,但總覺得還像原地踏步一樣,一樓、二樓、三樓,36級台階,好像比攀登珠穆朗瑪峰還要艱難。終於到了。當任先成被抬上病床的時候,他吃力地問裴正宇:“何……何所長……來……來沒有……?”裴正宇哭著說:“我們已經電話通知了,他馬上就到,你一定要挺住啊!要配合醫生治療!”他睜著一雙漸漸失去光澤的一眼睛說:“我會……會配合的……等何所長來……我有幾句話要說……”

一位普通民警受傷的消息迅速在醫院傳開了。短短的幾分鍾,三樓過道上擠滿了醫生、護士和來醫院探望病人的群眾,他們紛紛卷起了袖子,清求獻血、以挽救這位生命一垂危不知姓名的警察。裴。正宇哭了,刁安誌哭了,高克洪哭了,周曉兵哭了……裴正宇高高地托起正中鑲著弊徽的大沿帽,舉過頭頂,帶著刁安誌、高克洪和周曉。兵向著他們視若父母的人民群眾不停地深深鞠躬……

12點零5分,任先成終因傷勢過重,流血過多,搶救無效犧牲了。當醫生將一顆沾滿鮮血的彈頭交給裴正宇時,他緊緊捏在手中,心如刀割。任先成的妻子沒有工作,16歲的兒子還在上學,70多歲的老母親常年臥病在床,他不知該怎樣向老任的親人們交待,他為自己沒能代替老任迎向罪惡的槍口而深深內疚……

羅陽終於落網了。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內江第一殺手”不得不低下罪惡的頭顱。在去醫院的路上,麵對血人一般的任先成,他發出了最後的哀鳴:“我已多次持槍殺人,是被你們通緝在逃的特大案犯,我都已經夠亡命的啦,沒想到你們警察比我還亡命……”

為了弘揚正氣,打擊犯罪活動,保障社會安寧,成都市設立了由社會各界人士資助的因公犧牲傷殘優撫基金會。11月23日下午,成都市公安局該基金管委會召開會議,宣布決定給予任先成遺屬15萬元人民幣的高額優撫金。

這是社會的認可,廣大人民群眾的共同心願。

任先成犧牲後,中新社四川分社以《成都用15萬高額優撫金褒揚因公殉職警官任先成》為題,播發了這一新聞,在海內外引起強烈反響。《人民日報·海外版》、《新民晚報》、香港《明報》、《星島日報》、《天天日報》、《華僑日報》、《香港商報》等報紙,紛紛宣揚任先成英勇殉職、獲得高額優撫金的消息。

消息傳到內江市中區公安分局,刑警隊沉浸在悲哀之中裏熊小華淚流滿麵,心如火灼般一陣陣**。隻一個戰友倒在了凶殘的歹徒的槍口前,悲傷和哀痛浸泡著這位鋼鐵漢子的每一根堅強的神經。自從和黑社會犯罪團夥較量以來,他第一次淚雨傍沱,顫栗著身子硬咽出聲。老任為了正義和法律的尊嚴,舍棄了含辛茹苦的妻子,舍棄了年幼的兒子,舍棄了70多歲高齡的老母;他用自己鮮紅的熱血洗亮了共和國的天空。熊小華在心裏默默念叨:“任先成,你走好,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

羅陽落網。魏常平、熊小華立即趕赴成都。

省公安廳刑偵。處處長王紀倫、副處長王慶昌、大案科科長劉長樸、成都市公安局副局長李健、刑偵處一大隊大隊長朱傑等也趕去鄲縣。

李樹村副廳。長出差剛回到成都,聞訊也親自趕到那裏羅陽對整個案件的偵破以及徹底鏟除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夥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對羅陽的審訊,從他被抓獲的第二天開始到n月底,時間長達數日;從鄲縣公安局收審所,。到四川省看守所,輾轉了幾個地方;參與一審訊的有鄲縣公安局領導,四川省公安廳有關領導,成都市公安局刑偵處負責人和專案組的有關人員委魏常平和熊小華每次審訊都親自到場,盡可能掌握全麵的情況。

羅陽開頭躲躲閃閃,企圖遮掩事實,但最終還是無法抵賴過去,不得不如實供述,現將內江市公安局刑警大隊支隊長溫明政、中區公安分局副政委魏常平、刑警隊長熊小華對羅陽的審訊筆錄摘錄於後:

問:通過近段時間的幫助教育,你對自己的罪行認識如何?

答:想把自己的罪行交待清楚,再檢舉揭發他人的違法犯罪事實,爭取主動,爭取從寬處理(垂頭、歎息)。我心裏清楚,這已經不可能了,所以專門請管教幹部買了一個筆記本,想把自己的犯罪過程寫出來,但文化太低,寫起來很吃力。

問:開始時為什麽不敢把自己的犯罪事實講出來,更不願意檢舉他人,是什麽原因?

答:其實我清楚蒙混過關是不可能的,殺了那麽多人,鐵板釘釘的事,主要是怕牽扯別的同夥,尤其是老板。我們黑道上有個規矩,抓住了必須守口如瓶,不能咬任何人,如果判了刑哪怕是槍斃了,家裏人自有人會照顧好,如果講了實話,就會被滅全家。我最疼我的小侄子,他爸媽又被抓起來了,我怕他有個三長兩短。所以為了小侄子,我不敢把知道的情況都講出來,覺得自己早晚都是個死,不想給家裏人招福定。

問:你的老板是誰?

答:劉詩萬。我是在殺了人之後才投靠他的,找個保護傘。

問:我們今天再詳細地間一遍你的犯罪過程,怎麽樣?

答:我一定配合好,認真回憶,把有些細節都交待清楚。

問:你在內江持軍用槍作案幾次?

答:一共四次。

問:一次一次地交待。

答:第一次是在內江工商街開槍打傷了朱四(朱春林)。時間我記不起了,去年下半年的一天中午,我候到孫濤和他的好友朱四在工商街一個茶館喝茶,我從南街下去拐彎進了工商街,在茶館未發現孫濤。’當時孫回傳呼去了,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我見朱四坐對著街麵,即拔槍向朱的屁股開了一槍,就見他坐下去了,我又向他腳部開了一槍,第二槍不知打正沒有。然後茶館裏就炸了鍋,我趁亂轉身從工商街下麵菜市穿過又上高梯壩,上到文英街乘一輛出租車,回老家聯盟鄉去了。

問:你這次作案是一人還是有其他人?

答:當時作案是我一個人,但還有另一個人知道,就是樊劍。我先在東興區川劇場附近的一個茶館找到樊劍,他告訴我孫濤在工商街,我說我要用槍去打他,樊劍說他去叫個出租車在工商街茶館門口等我。我開槍後,跑到文英街,又從文英街打蜂窩煤的那個巷子穿過,從新菜市場到交通路,見樊二(樊劍)租了個夏利車在那裏等我。他站在茶館門口等,見我跑攏去,他就問找到孫濤沒有,我說沒有,隻有朱四在山裏,我開槍把朱四打傷了。然後,我們就一同乘車回家了。

問:此事你同樊劍有過商量沒有?

答:其體沒怎麽商量。案發前幾天,我給樊說,孫濤等人是我的對頭,要整治我,。我一定要把他們鎮住。

問:怎。麽個鎮住法?

答:沒具體說,樊知道我要去開槍打孫。樊知道我有槍,熨也支持我去打孫,因為我與樊是家鄉人,‘平時關係好,孫欺負我,樊肯定要幫我的忙。

問:想不想把孫打死?

答:不想,隻想把他鎮住,把他打傷。

間:為什麽要打朱四?

答:朱是孫的左右手,當時孫不在,我想打傷朱也同樣能鎮住孫。

問:你跟孫有何矛盾?

答:有何矛盾我也不明白,反正孫不歡迎我們這些農村掛兒進城來耍。

問:何以見得呢?

答:我是同孫濤前年認識的,相互並不往來。去年夏天,戎同幾個朋友從廣州到北海,又碰到六巴巴(陳樹明)、張老丘(張樹雲)、王六(王建賓)等人。這次認識了一個隆昌的女子,叫黃莉,她去夜總會上班,我和她耍朋友,在北海前後住了兩三個月,後來我又碰到孫濤,孫濤好像當時在北海幫葉貫武開車。一天我到郵電局去交信,見孫濤和他的女朋友在一塊。他問我在北海幹啥子,我說耍,他說耍鴨,)。隨即就給我兩耳光,我當時很委屈,也未還手。回到內江後,我身上就有槍了。一天晚上,我同黃友利等人到星月歌舞廳去跳舞,坐了一會,孫濤等人就來了。他當時喝醉了,一人坐到我麵前,打了我之後提出要和我單挑,我當時莫名其妙地挨了打,心裏窩了一肚子火,就間他什麽時間和地點。他說就今天晚上,地點在濱江路。過後我確實坐了個兩輪摩托車去了濱江路,見孫濤邀約了20來人在那裏等我,我未敢下車,直接就坐摩托車走了。從此以後我便一直東躲西藏,他一直放風出來要整治我。我內心一直不服,你孫濤從此就把我趕出了內江?我便開始尋機報複,想給他點顏色看看,先是在深夜潛到他住的地方,未等到他,便把他的女朋友戲弄了一番。工商街出事那天,我把孫瞧準了,沒想到趕去時,孫又回傳呼去了,我便打了朱四,也算殺雞給猴看。

間:你想鎮住孫濤的目的達到沒有?

答:此目的達到了。事隔不久,他托王六給我帶了信,要見見我,我答應了。一天下午,我如約跟他在臨江茶館見了麵,我對他說,我們沒得必要你殺過來我殺過去,我們之間又沒有根本的利害衝突。他同意我的看法,表示願意和解,還說朱四一萬多塊的醫療費由他負責,完了還叫我有什麽困難去找他。

問:你後來找過他沒有?

答:我在交通鄉殺死王國超後,準備外逃,他還給了我1000元錢。

問:孫給你錢有誰在場?

答:沒有人在場,也不是孫親手交給我的,是樊二在工商街茶館碰到孫,孫問羅四是不是在交通鄉殺死了人?樊回答說是的!孫就給了樊1000元錢,叫他轉交我。樊在內江火車站碰到我和六巴巴、張老五等人,就把錢交給了我。 自從我開槍打了朱四以後,孫濤的確沒有再找過我的麻煩了。

問:接著講第二次持槍作案的經過?

答:第二次是我開槍打王勇軍。 自從我在。工商街開槍打傷朱四後,我在內江開始有點名氣了,第一是我羅四有真槍,第二是我羅四膽子大,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人群密集的地方開槍打人。我如果沒有工商街的。事情,也就沒有以後的書情,也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一。去年底,具體時間我記不清了,反正是工商街案後一個月左右,聯盟鄉共和村的九娃,具體名字不詳。,好像姓張,做肉類生意等。此人身高一米六多,長臉、短發、中等體態、嘴扁。他多次找到我,說他與內江城裏的王勇軍發生矛盾,主要是王勇軍敲詐他。而且將他左手砍殘,還用防暴手槍(火藥槍)打了兩槍,擊中頭部,鋼珠至今未取出來,致使一隻耳朵殘廢,說得很慘。前幾次九娃給我說,要我出麵幫他收點醫藥費,我都未答應。一天下午,九娃和小小(具體名字不詳,友好鄉黃荊壩人)、內祥(具體名字不詳,友好鄉黃荊壩人),還有一人我記不起了。他們四個人找到我,說王勇軍在沿江路機床廠打牌,求我幫忙治治他。我同意後與他們一同去了,王勇軍一看到我去了,就嚇得朝城內方向跑。

問:王勇軍認識你否?

答:我同他並未交往過,隻知道他是王飛飛的弟弟,是孫濤的手下,他可能認識我。我和他當時相隔20米遠左右,我抽出,“六四式”手槍朝他腳杆打了一槍,隻見槍響,王勇軍就蹲了下去,接著他又站起來跑,九娃等人追了一會沒追到。

問:你開了幾槍,打中沒有?

答:開了兩槍,當時不知打中沒有,後來聽說王的腳被打傷了,打中幾槍,打在什麽部位,我都不知道。

問:你們當時準備要王勇軍出多少錢?

答:幾千元。

問:後來收到沒有?

答:王受傷後,托六巴巴、汪老五(汪衛東)來給我下話,雙方都不要找了,對方願出醫藥費。當時答應的是出2000元,後來王勇軍通過他人給了我1000元,這個錢我也扯來用了。

問:九娃要這個錢沒有?

答:一直沒碰到他,若碰到了我會給他幾百元錢。

問:第三次呢?

答:第三次是在交通鄉協力村槍殺王國超。這次主要是為了報答劉詩萬的知遇之恩,起因是為了一個工程項目。今年初,也就是春節前一點,那天我們一共去了幾個人,租了兩個夏利車,從公園街上車,然後直接開到交通鄉火葬場裏麵的一個茶館前,在茶館裏找到了那人(死者)。當時大家坐下來談,沒談到兩句對方那人就站起來了,做得很凶的樣子,我就出去把我們一路去的人勸住。突然,站起來那人就用茶碗蓋子砸向我,把左麵部打傷出血,接著又見他去抓磚頭向我撲來,我抽出手槍就朝他麵前的地上開了一槍,他還繼續向我撲來,我又向他腿部開了一槍,然後轉身就跑,緊接著茶館裏就追出了10多人,這些人有手裏拿棒的,有拿板凳的,跟著離我隻有幾步遠了,我又轉身放了兩槍,把這些人鎮住了,我才轉身上車逃離現場。

伺:與你同去的其他人呢?

答:他們先跑,我一個人跑在最後,他們都比我先上車。隔了兩天,劉老板派人去問:我才知道打死了人。

間:傷到其他人沒有?

答:不知道,好像聽說還有一個人腿傷了,是死者的弟弟。後來劉老板就寫了手機號碼和傳呼機號碼給我,手機號是9000439,傳呼號我記不清了,反正都是龍輝的,我到了成都後就找到了龍輝和王六(王建賓)。

問:再談第四次。

答:第四次就是與王六、汪者五一起槍殺孫濤。,我上成都後,按劉詩萬給我的電話號碼找到了龍輝、王六,龍輝帶著我見了老板鄭海,他同意收留了我。我們三人一起住在西門車站附近租的民房裏,後來又搬到了地震局附近。5月7日晚7點多鍾,我和王六、龍輝三人在家,王六收到內江的一個傳呼。

間:王六的傳呼號是多少?

答:126-141029,這個機子後來被鄲筒鎮派出所收了。王六收到傳呼當時就用龍輝的手機回了這個傳呼。先是汪老五通話,說孫濤在內江很猖狂,欺負到萬哥頭上了,我們開始不相信,後來六巴巴又接著與王六談,。印證了他們在內江確實出事了。六巴巴希望我跟王六回。內江一趟)說萬哥也是議個意思。王六當時就同意了,說坐出租車回去,四個半小時後到內江。通完電話後,我們就跟龍輝說要回去一下,龍輝同意了。

問:你們不給龍輝講行不行?

答:不講龍肯定不高興。我們租了一輛夏利車,,談好價450元到內江。我當時帶“六四式”手槍一支,一個彈夾,7發子彈;王六帶“五四式”手槍一支,一個彈夾,8-9發子彈。我和王六就直接到了內江火車站。六巴巴、汪老五、周英在那裏等著我們,然後到玉溪路見了萬哥,接著回到六巴巴家。到了六巴巴家後,六巴巴和r汪老五就說,孫小四(孫濤)在內江太猖狂了,欺負到我們頭上了,還打傷(炸傷)我們幾個人,要殺一下這小子的威風。汪老五隨後就到劉詩萬那裏取了一支“五九式”手槍,然後就睡覺了。天亮後,汪老五就去打聽孫濤的下落。中午在周英的朋友家吃了飯,耍了會,汪老五回來說,孫濤在市一醫院住院部,我就和王六、汪老五、周英趕到了市一醫院,直接上了外科住院部二樓。要上樓梯前,汪老五先上去看了下,下樓說在,我這時在一樓解了個小便,這樣我們三人就上去。王六衝在最前頭,舉槍向孫濤射擊,汪也接著開槍,我見孫濤倒下了,我也開了幾槍,每人都打了3-4槍,開槍後我們就跑下樓,從市一醫院後門出來,周英租了車在等我們,然後就回了成都。

問:你的槍支是從哪裏得來的?

答:去年夏天,我去北海,住在女朋友黃莉租的房子裏,具體地點記不起了。她有幾個朋友住在華聯大廈,我同黃莉去耍,就認識了內江火車站的兩個男青年,具體名字想不起了,他們都比我高點,約20多近3。歲,我們就一起耍。有一“天他兩個就說買了三支槍,我們耍熟了後,就把十一支“六四式”手槍給我帶上去耍。一天晚上我們幾人出去吃東西,因同幾個女娃兒發生口角,北海的十幾個男娃兒來幫女娃兒的忙,發生打架,我就跑回黃莉租的房內,帶上“六四式”槍於第二天乘火車回了內江。我的“六四式”手槍的來源就是這樣的。

問:那兩個男青年說買了三支槍是什麽槍?

答:兩支防暴槍,一支“六四式”槍。他兩個是帶的防暴槍,“六四式”就給了我。

問:你的槍究竟是怎樣得來的?

答:今天交待的來源是正確的,原說是1.20。元買的不是事實。

問:王六、汪老五的槍是從哪裏來的?

答:王六的“五四式”可能是買的,他沒給我說過槍的來源。汪老五的“五九式”槍是我們“5·8"槍殺孫濤時從劉詩萬那裏拿的。

問:王建賓、汪衛東和龍輝的去。向你是否知道?

答:我哥哥和嫂子被抓住以後,我就向龍輝提出回去看看小侄子,他不同意,後來聽說你們撤回了內江,追查我們鬆了許多,我就離開了龍輝,想賭博弄點錢送回家,結果被抓住了。龍輝現在還住在溫江(耍筆,畫龍輝藏匿地點的草圖)。汪衛東和王建賓到鄧睞大邑一帶去了。

問。:陳樹明和張樹雲的下落你是否知道?

答:5.6爆炸案後,張樹雲被劉詩萬介紹到雲南一個珠寶商手下做事去了,但最近聽說他又回來了,周英也回來了,他約我見麵,龍輝不同意,聽他說被安排到威遠去了。陳樹明在哪裏我不知道,好像聽說在廣州一帶。張樹雲你們要注意,雖然一他沒有槍。但他會自製易拉罐炸彈,‘隨身帶著。這些炸彈威力都很大。

問:龍輝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你仔細談談。

答:龍輝是鄭海的工廠,他看來不像成都市人。年齡二十五六歲,身高馬大,長得很壯實。雙眼皮、留胡須、眼睛有些近視。穿著講究,打扮齊整,愛穿白色運動鞋。以前偷摸扒竊,後來被人介紹認識了鄭海,成了黑道上的人。鄭海叫龍輝小胖,龍輝又叫小餘,名字很多。但另外接觸哪些人我不知道,他出去活動從來不帶我。龍輝是有槍的,總共5支槍,兩支“五九式”,一支“五四式”,一支左輪,一支滑膛槍,子彈很多。龍輝平時總帶槍在身,插在腋下槍套裏。龍輝這個人看外表粗壯,其實非常奸詐,從不輕信人,讓人無法知道他本人的情況和家庭情況,所以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是哪兒人。他愛鍛煉,會拳擊,身體素質特別好。平時讀的書都是《特工王》、《美國黑社會》等。他凶狠、殘暴、會駕駛汽車、摩托,並且射擊準確,20米開外打]0公分直徑的樹葉不會放空槍。他不喜歡女人,從不近女色。汪衛東和王建賓的具體落腳點他肯定知道,連這點他都不告訴我。

問:你是否了解劉詩萬在內江的詳細情況?你5. 槍擊案後是否和他有聯係?他是否到成都來看過你們?你們和他的接觸情況如何?

答:我跟劉詩萬晚,時間不長就到成都來了,對他的情況和你們知道的差不多。5·8之後我曾給他通過電話,他讓我安心在成都呆著,家裏他會幫我關照好。不久前,也就是你們進駐成都前,他曾同鄭海一道來看過我們,’說了很多安慰我們的話,讓我們沉住氣,說有他跟海哥罩著,我們不會有什麽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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