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夜裏宮喜睡不著,就不斷的問幸運。

“到時候,咱們倆一起去吧。嗯?你說呢?”

幸運在路上折騰了幾個小時,回來兩個人又**折騰了幾個小時,已經是又累又困了。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宮喜卻興奮的象隻幾個月大的小狗,在自己的耳邊,哈赤,哈赤的伸著舌頭,等待著自己的關注。

“行。”幸運隻好強打著精神敷衍道。

“那開車去吧,直接把你的東西也都收拾回來。”

“嗯,一次性搞定。”

“那讓司機老劉開著那個金杯一起去,到時候好把東西都裝著。哈?”

幸運已經睡著了。

宮喜微抬起身體探著頭向幸運的臉上仔細的端詳著,還是那麽的漂亮。

濃密的眉毛,整整齊齊,刀切的一樣。長長的睫毛,象兩把小扇子似的,安靜的搭在那裏,燈光下,在眼下投下一道淺淺的陰影。

每一呼吸,那兩把小扇子還輕輕的顫動,忽閃忽閃的。

高挺的鼻梁,完美的象古希臘神像的雕塑,嘴唇紅豔豔的,可能因為今天有些接吻過度,唇邊有些腫。

脖子後邊被自己咬的青紫的痕跡,一塊一塊的,看樣子明天得穿高領衫了。要不讓人看見了,不好。

鎖骨那的牙齒印,還豔色的張著血盆大口,那是下午時弄的,怎麽到現在也不退。

幸運的皮膚太白,嬌嫩的厲害。

宮喜回想起上學時的幸運,那皮膚,白嫩的象一塊絹豆腐,能掐出來水來似的。

現在,被海風吹的粗了很多。

幸運呀!宮喜用手指在幸運的臉上摸了摸,你怎麽就是不懂我的心呢。

一夜的北風,夾著驟雪,清晨時分,才停了下來。

第二天,竟然是一個大晴天。一大早,太陽就高高的越過了枝頭,照進了屋裏。

幸運在心滿意足中醒來,好久沒有睡的這麽舒服過了。

他赤著腳來到方廳時,宮喜正在廚房裏煮粥。

看著他光著腳踩在地板上,氣的不得了。走過去攔腰把人扛了起來,幸運邊笑邊哇哇的叫。

宮喜在他屁股上打了兩巴掌。

“拖鞋就在床邊,你還光腳在地上走,著涼怎麽辦?”

“再有一次,屁股打開花。”

幸運被扔到了**,宮喜剛要走,他就用腳勾住了宮喜的腿,把宮喜絆的一個趔趄。

“臭小子,還搗亂是不是?是不是?”

宮喜轉身撲了過去,在幸運身上一頓的搔癢。

幸運最怕癢,不用手真正的撓他,隻要一做成那種樣子,他就會又笑又怕起來。

被宮喜一抓,樂到不行,不住的求饒。

“哥,哥,我錯了,我錯了,再也不敢,饒了我,饒了我吧~~”

宮喜一定要他多求了好多遍,才住了手。

站起來要去廚房,指著幸運說:“這次看你態度好,饒了你,再搗蛋,哼!看我怎麽收拾你。”

幸運笑的怕了,連連應著,“不敢了,不敢了。”

宮喜剛轉身,幸運就衝著宮喜的後背做鬼臉。

宮喜就象腦後長了眼睛似的,立刻回頭,正撞上幸運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猙獰樣子。

“你?!”

“我錯了,哥~”

宮喜才笑著走了。

早餐宮喜特意安排了在陽台上吃,大落地的飄窗正對著小區的花園。

那裏春天是一片開的鬱鬱蔥蔥的丁香樹,芳香撲鼻,夏天丁香樹上開的都是牽牛花,深深淺淺,各種顏色,不一而足。

冬天時,是一片白皚皚的雪,覆蓋在那些已經冬眠了的植物上。

一夜的雪,厚厚的,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亮光。

瘦肉粥裏,宮喜放了好多的肉糜,白米粥和著肉的香味,誘人的蔓延開來。

宮喜煎了蛋和培根,用白色帶著薔薇花的小骨瓷盤盛著,裝粥的小碗也是帶薔薇花的圖案。精致的跟食物一樣的誘人。

幸運看著這桌上的東西,不由的笑著感歎。

“我好象多少年來一直用餐盤和飯罐吃飯呢。”然後拿起那碗端詳了端詳,衝宮喜笑道:“用這麽精細的東西,都有點不知所措了呢。”

宮喜嗬嗬的笑,“以後就不會再用飯缸子了,天天用這麽精細的東西吃飯。”

宮喜又從冰箱裏拿出一小瓶子,把裏麵的鹵菜給幸運夾出來放在了小盤子旁一點,扣了小瓶子的蓋,放好了。自己也坐了下來,接著又說:“如果你喜歡,回頭再些帶漂亮圖案的。”

幸運咧嘴,“不用,看樣子就挺貴,夠用就行,別浪費。”

吃過了飯,幸運問宮喜,“什麽時候回你爸呢?”

宮喜收拾著碗筷,回頭告訴倚在門邊的幸運:“不著急,下午吧。”

東西都收拾好了,宮喜讓幸運在屋裏來回的溜躂一會,要不對胃不好。自己下樓去給幸運買凍瘡的藥膏去了。

一回來,身上就帶了一層清冷的味道。

幸運就問他:“外麵是不是特別冷?”

宮喜搓著手點頭:“可不是,剛下過雪,幹冷幹冷的。”

幸運就能想象到那種冷了,下雪之後,外麵的空氣,清清淨淨的帶著雪和陽光的味道,沒有風,卻很冷,陽光直照在身上,卻依然是沒有一點溫度的。

身上臉上都能感覺到那種幹幹淨淨,純粹的寒冷。

“怕冷了?”宮喜笑道。

幸運微笑著搖了搖頭,不,他隻是有點懷念那種味道。

下午出門前,宮喜把幸運重新武裝了一下,所有軍裝都不許他再穿了,免得勾起軍人的情緒,又動了退伍的心。

宮喜把早就給幸運買好的衣服挑出了幾件,那是他有時路過某個商店的櫥窗,或是公司某個員工穿了一件漂亮的,他覺得適合幸運穿的衣服時,就給幸運買下的。

羊絨的保暖褲,外麵套了一條深藍的牛仔褲,淺灰的帶星星一件英倫風的羊絨衫,高高的領子正好遮住那些不該顯露在外麵的吻,痕,白色的羽絨服,今年的新款,很多年輕的小男孩都買了這款。宮喜又給幸運帶了頂毛線帶耳朵的小帽。

幸運站在衣鏡看自己,簡單變了一個人,年輕的象剛走出校門的高中生,時髦的很呢。

宮喜穿不了那麽纖細的服飾,所以,他情侶裝的夢想就不能實現了,隻能看著鏡子裏的幸運,欣賞的笑。

不管怎麽說,鏡子前麵的這個帥哥,是屬於自己的,蓋了宮喜專屬的章的,就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也沒關係,隻要他們倆個知道,就夠了。

他們兩個在家準備著,宮老爺子也已經在家裏著手準備開了。

宮喜和幸運他們倆個比預定的時間到的要晚一些,原因是,車開了一半,幸運才想來,給宮喜爸爸帶的東西忘了拿。

兩個人又開車回去,等再開回來,天已經黑了,馬上就是晚飯的時候了。

他們倆個一進門,先看到的是徐月瑤,今天的徐月瑤也打扮的分外的漂亮。

長長頭發還是辮成了辮子,辮子裏還點綴著一個一個的乳白色的小珠子,新剪了齊劉海,正好遮住了她有點寬的前額,漂亮的大眼晴還特意帶了藍色的隱形眼鏡,看起來,眼睛裏仿佛含了一潭湖水,雙頰粉紅。

她看到宮喜回來,小臉馬上興奮了起來,那腮上的粉紅更加的活潑了。

一笑起來,露出了那顆小虎牙,甜甜的叫道:“宮喜哥,你回來。”

幸運一眼就看出來了非同一般的關係。

徐月瑤大方的向幸運走了過來,微笑的向幸運招呼道:“您好,您是宮喜哥的同學吧,宮伯伯昨天就說過您要來,快請屋裏坐吧。”

一下子擺開了主客分明的關係。

幸運的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勉強。

宮喜和幸運已經走進了客廳,宮喜的老爸,一看到他們,立刻在臉上堆滿了笑容。

“回來了。”宮父的問話意義不明,不知道是向著宮喜問的還是向著幸運問的。

幸運就感覺今天的氣氛,奇奇怪怪的,勉強的笑道:“是,伯父。”

“先坐一會,喝口熱茶。”

茶桌上的功夫茶,杯,碗,茶壺的都準備好了。

幾個人都坐了下來,宮喜的爸爸簡單問了幾句,生活的好不好?辛不辛苦?一類無關痛癢的話。

一會叫徐月瑤去拿水果,一會又叫徐月瑤去拿幹果。

然後客氣的都擺到了幸運的麵前,客套的生疏,卻又讓人挑不出什麽來。

宮喜看著他爸,眼睛裏也是疑惑,不知道老頭子今天這又是擺的什麽龍門陣,隻好拿著眼睛,左一眼右一眼的看向他父親。

可老頭子,卻故意的不看他,隻是笑眯眯的瞅著幸運。

客氣的讓道:“幸運,你多吃,在外麵一定吃不好。這點心是小徐今天早晨特意烤的。這丫頭聽說他宮喜哥的朋友要來,立刻忙了起來。”

“嗬嗬,都是應該的嘛。”徐月瑤在旁邊接道,她坐的離宮喜有一定的距離,但又恰恰擺出了情侶間因為不好意思,而刻意拉開的那點距離。

徐月瑤雙手撐著膝蓋,每說完什麽話,一定會向宮喜看一看,然後又嬌羞的低下頭。

紅暈就在那張滿的臉蛋上慢慢的蘊開。

幸運的心開始結起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強顏歡笑的表情,比哭好不到哪去。

宮老爺子的心裏就得意的笑了,小孩子伢子,還真是太嫩一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