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
孫玉茹咳嗽了一聲,打破了這一對夫妻之間平靜的氣氛。
“要一起吃點東西麽?”顧以曉招呼著孫玉茹,指了指放在一邊桌子上的早餐,“是你們老大早上去樓下買的,還是路邊攤。”
聽到“路邊攤”三個字,孫玉茹又感覺自己震驚了。
從前,她可從來沒聽過陸臨川會吃什麽路邊攤。
這下為了自己的老婆,還真的是什麽事情都幹了。
“還得是你老婆,既然習慣吃路邊攤了,以後就能跟我們一起吃燒烤了。”
孫玉茹也不客氣,直接打開了那袋早餐,取了一籠生煎出來。
這算是津安市的特色小籠,皮薄餡厚,咬一口,湯汁就能從裏頭爆出來,讓人回味無窮。
以前孫玉茹在國外念書的時候也想念這一口,回國來之後,可惜工作的商會辦公樓底下沒有賣這種小籠的,所以也已經很久沒有吃了。
這一次還真是多虧了托顧以曉的福。
“查到了?”
陸臨川一早就看到了孫玉茹手裏拿的文件袋。
孫玉茹這才剛把一客小籠消滅幹淨,就聽見了陸臨川的話,實在是讓她有些搖頭感慨,純純的壓榨手下人的資本家。
“拿去。”
她將文件袋扔給陸臨川。
文件袋被打開,裏頭倒是有厚厚一遝的文件,顧以曉也從中拿了幾張看了一下,確實是簡繁當初在國外留學時的成績單。
隻能說,她在國外念書的時候確實是很勤奮又很有天分,基本上每門課都能夠拿到優秀。
至於輔修的心理學專業——
顧以曉和陸臨川對視了一眼。
“她學過催眠?”
顧以曉看著文件上的兩個字,頗有些疑惑。
孫玉茹點頭。
“她還去那個國家最好的心理研究所實習過,我輾轉托一個朋友打聽了一下當時她實習的情況,她的導師很滿意她,跟別的人提過她能夠通過催眠篡改他人的記憶,或者將她的指令植入到被催眠的人的腦海中。”
如此,那或許簡繁和鍾星的見麵,就沒有那麽容易。
“有什麽辦法能夠查出來誰是被催眠過的麽?”
顧以曉將手中的文件遞還給孫玉茹。
孫玉茹搖頭,“這肯定在我的專業領域之外了,不過或許我可以給你們介紹一個朋友,就是她幫我查到的簡繁的情況。津安市如今幾乎是最好的心理醫生,邵艾嘉。”
她將一張名片遞給兩人。
是顧以曉接了過來,黑底燙金的名片上,寫著她的名字和工作單位。
“她的心理診療室裏這邊並不是很遠,如果你們想要過去,我現在就可以陪你們過去。”
孫玉茹主動請纓。
對麵的兩人自然樂得同意。
原本他們還在擔心沒有人能夠對付得了簡繁“催眠”的這一招。
從醫院出來,孫玉茹開車,大概十分鍾的車程,便在一處小院子前停下。
在開進來之前,坐在後座的兩人從來都沒有想象過,在鬧市區居然還會有這樣鬧中取靜的房子。
周圍修竹森森,曲徑通幽。
在一處庭院的假山後,他們見到了一身旗袍,正端坐在石椅上喝茶的清冷美人。
“艾嘉。”
“邵醫生。”
孫玉茹和顧以曉異口同聲得打招呼。
“請坐。”
邵艾嘉淡淡得掃了陸臨川和顧以曉一眼,抬手就給他們倒茶。
杯子是早就已經備好的,看來是先前就知道了他們會過來。
“你們想要問的事情,玉茹先前都已經和我提過,你們想要知道一個人是不是被催眠了,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你們得找到能夠激活’催眠信息‘的關鍵詞。”
邵艾嘉簡單解釋了一句,不過顯然連帶著孫玉茹也沒有聽懂。
“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如果我表演一場十幾個人的催眠,我會挨個告訴他們在催眠中所扮演的角色,之後告訴他們,當有人喊“抓住他”的時候,這些被我催眠的人就會被激活,一擁而上去按住那個喊了這句話的人。”
這麽一說,應該也就懂了。
“那麽,我們要怎麽去找這個關鍵詞?”
顧以曉麵露疑惑。
“其實有一個方法,每一個催眠師都會習慣用自己日常喜歡的東西或者是最經常接觸到的東西來作為關鍵詞。”邵艾嘉指了指麵前的茶碗,“比如說我,我就會用‘茶碗’兩個字。”
話音剛落,剛剛還在喝茶的顧以曉突然神情僵硬了下來,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站起身來,朝著庭院中的一處大石頭走去。
“你對她做了什麽?”
陸臨川皺眉,瞪向邵艾嘉。
邵艾嘉隻是淡淡笑了笑,抬手打了個響指,此時,顧以曉終於停住了腳步,整個人都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
“你剛剛催眠了我?”顧以曉完全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麽,不過身體上似乎隱隱有一些感覺。
邵艾嘉點頭,“沒錯,一點小把戲罷了,顧小姐不必驚慌。”
說實話,這個看著是真的有些可怕。
孫玉茹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催眠,“如果要用催眠讓一個人自殺,這豈不是也很容易?”
邵艾嘉點頭。
“所以,我說你們在查的這件事,簡單也不簡單,就看你們自己的發現和造化了。”
她的話,對於來訪的三個人來說,簡直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臨走之前,邵艾嘉拉住顧以曉,“以後,不要習慣性得直視一個催眠師的眼睛,你太容易中招了。”
這話說的,邊上的孫玉茹和陸臨川似乎都在低頭憋著嘴角的笑意。
怪不得剛剛邵艾嘉把顧以曉作為實驗對象。
從邵艾嘉的小院子裏出來,顧以曉一直都還心有戚戚。
若是換成別的什麽,她未必真的會如此害怕,可這些事情,原原本本是在她失去意識的時候發生的,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
對於簡繁來說,她一直想要對付的人,都是陸臨川。
要是讓陸臨川直麵簡繁這樣的人,她不會真的有可能弄死他吧?
如此一想,顧以曉便覺得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