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舟揉著她散亂的頭發,溫柔又耐心地說道:“夢境都是相反的。”

喬惜的臉頰貼著他的胸口,聽著他心口強健有力的心跳,不敢鬆開。

“霍先生,我昨天看到你在許星落的病房裏。她要你喂她吃水果……”她的聲音軟軟的啞啞的,想要一個解釋。

“沒喂。”

霍行舟嘴角微微陷落說道,“什麽都沒有。許修遠給我打的電話,務必請我過去說是……”

喬惜打斷了他的話:“我理解,她以前救過你。”

她難過的並不是他半夜去看許星落,而是霍建成對她說的那些話。她不敢當麵問霍行舟,怕影響他們父子關係。

“小醋包,你能理解什麽?”霍行舟啞然失笑。

算了,還是不要將那件事告訴她了,免得她生病還要擔驚受怕。

“少夫人,吃點東西吧。”錢嬸端著托盤就進門了,托盤上有四五個碟子的小菜,一碗熬得濃稠清香的白粥。

粥上還有米油呢,看著就有食欲。

“這白粥是專門用砂鍋煮的,香香甜甜的。”錢嬸將托盤放到了床頭邊,“您愛吃的醃黃瓜,海白菜,我還炒了芋頭絲和新鮮豆芽,都是開胃下飯的。”

她做小菜是一流。

“您這幾天就好好養病。醫生說您是過度勞累導致免疫力下降,流感一來就擋不住了。許院長親自給您批了三天的假期。”

喬惜不好意思地說道:“謝謝錢嬸。”

“可憐的孩子,遭罪了。”她拿著毛巾擦拭著喬惜的臉蛋,“都哭成小花貓了。”

錢嬸將她當成親生女兒對待,可憐她父親早逝,母親不靠譜,小姑娘靠著韌勁兒一步步出人頭地。再堅強的人,但也有脆弱的時候。

喬惜眼眶濕熱,破涕為笑:“才不是小花貓呢。”

“錢嬸,我來照顧她吧。你也操勞很久了,去休息吧。”

“行。”

小夫妻要培養感情,那就由著吧。若是少爺也病倒了,那就當休假吧。

錢嬸輕輕帶上了房門。

霍行舟端起那碗白粥,嘴角勾起:“喂你。”

喬惜臉紅了紅,壓下心底的患得患失湊過去喝了一口,那雙清亮又柔軟的眸子看著他:“隻喂過我嗎?”

“那倒不是。”霍行舟薄唇輕啟。

喬惜有點失落。

男人傾身覆蓋住她的紅唇,滾燙的薄唇啟開她的貝齒。

情意濃烈時,他說:“這樣喂的,隻有你。”

“霍先生,會傳染……”

“遲早會傳染。”他不可能讓她單獨在這個房間裏養病的。

喬惜胸脯起伏,喘息著將他推開:“你的手機在響。”

“我出去接個電話。”霍行舟拿出手機看到陳尋來電,避開了喬惜。

他現在打電話過來應該是為了黑客飛鸞的事。

……

喬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

她捂著心口,那股不安在掙紮逃竄。

夢裏的場景曆曆在目,想到奶奶會離開她,喬惜的喉間酸澀幹涸。

她沒忍住,翻出手機通訊錄找出奶奶的號碼,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終於接通。

“囡囡。”熟悉的稱呼,讓喬惜熱淚盈眶。

“奶奶,我想您了。”喬惜吸著鼻子,壓抑哭聲怕被老人聽出來。

“傻孩子,是不是在海城受什麽委屈了?行舟對你好不好?霍家對你怎麽樣?”喬奶奶慈愛的聲音通過手機傳過來。

喬惜捂著嘴唇,淚珠滾落出來。

人在生病的時候,容易變得脆弱柔軟。

“奶奶,行舟對我很好,霍家人也很好。我就是很久都沒見到你了。”喬惜帶吸了吸鼻子,撒嬌道,“等放假了我就去看您。”

“你過得好,我一把老骨頭也安心了。以前總怕你孤孤單單的,沒人照顧。”喬奶奶唏噓不已,她的身體不好,活不過幾年了。

“奶奶會長命百歲的。”

“活那麽久做什麽。”

祖孫兩人嘮叨了半小時,這才掛斷了電話。

喬惜打了個哈欠,有些困倦。捏著手機便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而月亮村。

喬奶奶歎了一口氣,她總覺得那孩子不太開心,也不知道有什麽心事。

屋外快遞小哥的呼喊聲打斷了喬奶奶的思緒。

“喬奶奶,海城的快遞!”

“來咯!”

喬奶奶小步快走,拿了快遞。

“喬奶奶,一定又是喬惜給你寄的東西吧。你孫女可真有出息,她現在可了不得了!”

“這孩子向來有孝心。”

喬奶奶接過了文件封,看了一眼寄件人,並不是喬惜。她也沒有當回事,喬惜有時候經常網購東西寄給她。

這回怎麽是個文件。

摸上去方方硬硬的。

喬奶奶撕開封條,裏麵是一疊打印出來的照片。

她疑惑地抽出那疊照片,一張一張看過去。

她一怔,枯瘦的手指在顫抖。

她的嘴唇緊緊抿著,臉色發青發白。

喬奶奶突然失去了精氣神,癱坐在地上。

她的心像是刀割一般,被剜得生疼。捂著嘴哭得可憐,她的囡囡在海城過得並不好呀。

難怪她打電話過來都是那麽委屈。

這些東西到底是誰寄來的?對方到底有什麽目的?

她翻看寄件人,是個陌生名字。

喬奶奶顫抖著手指,順著寄件人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那邊是個年輕女人,一邊威脅一邊羞辱。

喬奶奶聽了那些話,急火攻心暈厥了過去。

……

第二天。

喬惜的病情好轉,田甜的針灸放到了霍家小別墅。

田甜坐在二樓的診療室內,捂著右臉頰四處張望,“這就是治好霍行舟和孫威猛的地方嗎?真專業呀。”

她的麵癱也會被治好的吧。

“躺上去。”喬惜指著那張床說道。

田甜聽話地躺了上去,她心裏七上八下的,盯著喬惜拿起金針說道:“前幾天星落自殺了,這事你知道嗎?”

她和許星落還是好姐妹,多少放不下她。

“知道。”喬惜淡淡地說道,拿著金針近部取三陰交穴、迎香穴等,遠部取三足裏穴、風池穴。

針刺入皮膚,田甜“嘶”了一聲。

還是有點疼。

田甜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喬惜看了她一眼:“你有什麽事,就直說。”

“那我說了你千萬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