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婉柔揮手示意她不要說話,有些哀怨地看著顧文城。

“王爺給寧王妃送了那麽金貴的荔枝,她卻隻拿些沒法吃的葡萄來打發。”

“妾身氣悶,心裏替王爺覺得不值。”

“那一顆荔枝,可頂她許多葡萄不止呢。”

顧文城愣了下,將手裏的筷子放下:“你是說寧王妃?”

“那個南詔國的小公主回禮?”

金婉柔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的神態,點點頭道:“是啊。”

“說是王爺命人送了荔枝給她……”

顧文城麵上有些雀躍。

原本還以為東西會被她丟出去。

沒想到竟然讓人送了回禮,可見東西她是收了的。

隻是自己讓人送去的,緣何回禮要送來金婉柔這兒?

想想許是顧忌身份,怕被人說鮮花吧。

顧文城忍不住暗笑:沒想到這小公主,竟還如此謹慎。

“王爺。”見他神色似乎根本不將自己的抱怨放在心上,金婉柔有些不悅。

“不要在意這些。”顧文城搪塞道:“本是送了給父皇母後盡孝的。”

“父皇說讓我多與寧王交好,所以,本王就順便給他們送了些。”

“也不是什麽大事兒,所以沒跟你說。”

拍拍她的手安慰了兩句。

飯已然是不想再吃了,看了眼旁邊垂手侍立的果兒。

顧文城吩咐道:“去將那葡萄取一些來。”

“本王這幾日胃口不好,正想著吃點酸的開開胃。”

果然自然不能推辭,便轉身去端了些來。

金婉柔在旁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臉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胃口不好?

沒聽說他這兩日胃口不好啊?

看他吃的高興,不禁皺眉。

王爺這是什麽意思,父皇要他與寧王交好,所以就送了點心給寧王妃?

怎麽覺得有些怪怪的啊?

莫非,是自己看錯了?

看著轉眼被吃光了的葡萄,和沒有怎麽動著的飯菜。

金婉柔總覺得心裏像是梗了根刺,從旁勸道:“王爺,這寧王妃看起來人小鬼大。”

“他們夫婦一體,前幾次的事情,我瞧著總與她脫不了幹係。”

“王爺以後還是多與她保持開些距離的好。”

擺了擺手,顧文城滿心不屑:“她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麽?”

“那些事,要說壞,也是壞在寧王身上,你對她不要有什麽成見。”

金婉柔一時有些無語,這怎麽像是在袒護寧王妃啊?

什麽時候,他與那位小公主有了交情了?

金婉柔是個女人,又是個喜歡揣測顧文城的心思的女人。

瞧著他這樣子,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可身份地位擺在那裏,莫非……

金婉柔心思一動。

莫非是南詔的那位五皇子南景庸,托他照顧好自己的妹妹?

眼眸微轉,又覺得這想法荒誕。

便是囑托人照顧,也該是去托付顧慕遠啊。

畢竟那才是他的妹婿。

總不至於,因為與文王關係好些,就將妹妹托他顧看吧?

瞧著顧文城心滿意足的站起身,那盤子裏的葡萄,也已經吃空。

金婉柔連忙跟著站起身。

看了眼外麵天色,踟躕問道:“王爺是要去別的美人處嗎?”

顧文城擺擺手:“本王那裏有些事情要處理。”

“美人那裏也就不去了,你自照顧好麟兒。”

“本王有空過來陪你。”說罷,便徑直走了。

金婉柔目送著他離開,心裏猶自覺得不是滋味。

對身旁的果兒使了個眼色,她便轉身悄聲出了院子。

顧文城並沒有直接去書房,而是轉彎去了花園裏。

密林茵茵,南鳳儀正與靈心和不絕在那裏**秋千。

自從發現了這處景致一人的地方,這幾日每每用過晚膳,三人便會來這裏玩一會兒。

顧文城有次偶然遇見,便時常假裝從這裏路過。

聽著裏麵的笑鬧聲,顯然她今日心情不錯。

想著她收了自己的東西,還讓人回了禮,想來是不排斥自己的。

忍不住,便想上前去與她打招呼。

“什麽人?”沒等靠前,不絕便先發現有人靠近。

靈心停下推送秋千,南鳳儀落了腳。

便看到顧文城從樹後轉到了跟前。

“原來是文王殿下。”站起身向他福了福身子。

南鳳儀話鋒裏帶這些慵懶:“文王今日好興致,竟有雅興來這裏散步。”

顧文城看著她笑顏如花的樣子,有些轉不開眼睛。

“寧王妃怎的自己在這裏,寧王怎不陪著?”

自動忽略了靈心與不絕,顧文城踏步就往她跟前站去。

落日餘暉,她的臉色籠在暗影裏。

隻看到嘴角微揚,挑起一絲淺淡笑意。

“我家王爺是個勞碌命,整日裏忙的很,哪有文王殿下這般悠閑?”

越是不喜歡的人,南鳳儀大多會對他笑的越發燦爛。

就像此時,看著顧文城。

南鳳儀的腦子裏就在想著,回頭是不是要找個機會好好再捉弄他一次。

是放在水裏泡著呢?

還是仍舊扒光了喂蟲子?

顧文城哪裏知道她正想著怎麽捉弄自己。

看著她的笑容滿心歡喜:“今日,本王讓人送去的荔枝,你可還喜歡?”

點了點頭,她笑的露出八顆雪白的小牙齒。

“喜歡,文王殿下送那樣金貴的東西,鳳儀自然喜歡。”

顧文城聞言果然很高興:“弟妹既喜歡,回頭有了好東西。”

“本王讓人再送些來……”

金銀權勢有什麽用?

還不是為了博美人一笑的?

見著她高興,顧文城從不覺得這般知足。

“文王客氣了。”南鳳儀往旁走開兩步。

“鳳儀雖然生在南詔,大啟的禮法卻也不是不知道的。”

一手扯下朵花來,放在鼻下輕嗅了下。

南鳳儀的目光看向旁處:“你與寧王是兄弟,有所照拂自然無可厚非。”

“可男女有別,文王這般待我,若是傳揚出去……”

“明事理的,說是兄長關懷,若是遇上那居心叵測的。”

南鳳儀眼角瞥過不遠處的那個身影,嘴角的笑意愈深。

“說不得,別人會怎樣編排是非呢。”

顧文城急急上前兩步,想要分辯幾句。

就聽著南鳳儀接續道:“聽說,文王府上美女貴妾如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