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遠一心想要將這孩子帶回正路。

循循善誘道:“你開縹緲閣,說是為了有個雅致的地方好去玩。”

“雖然你是王妃,拋頭露麵多有不妥,可本王也還是依了你。”

“賭坊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那樣的生意不適合女子經營。”

“首飾鋪子,胭脂鋪子,隻要是正經生意,本王都可以依你。”

“唯獨賭坊不可以。”

他前世裏可是個老師,教書育人是天職。

像這種會讓孩子們學壞的事情,那是堅決不會縱容的。

所以,即便穿越來了這裏,有些原則底線,他也是堅持著的。

譬如賭博,那是堅決不可以!

聽著他一口一個女子,一口一個不可以,南鳳儀的倔性被激了起來。

“憑什麽,為什麽?女子怎麽就不可以?”

“我就是想開……”

“想什麽也不可以!”見她這般態度。

顧慕遠好不容易耐下來的心,又被激怒,將她的話打斷。

“寧王府的人,不許做那些買賣。”

南鳳儀氣結:“怎麽就不許?”

“我又不是開黑店,也沒有要砍人家胳膊剁手臂,憑什麽就不許?”

她最討厭別人沒有了解自己的想法之前,就武斷下定論。

無論從前還是現在。

“你還想去砍別人的手臂?”顧慕遠的臉色整個黑沉了下來。

“你一個女子,這都是從哪裏聽來的些東西?”

元福在院子裏戰戰兢兢跪到地上,恨不能抽自己兩耳光。

那些話自然都是他告訴的,誰能想她竟敢在顧慕遠跟前說來著?

南鳳儀指著他氣的說不出話來。

半天道一句:“你憑什麽管我!”

顧慕遠從前不知聽過多少遍這話。

現下聽著覺得耳熟,隻堅決道:“本王說不許開賭坊,就是不許,去玩也不許!”

南鳳儀站起身跺了跺腳:“我幹什麽,你管不著!”

顧慕遠也被激起了脾氣,冷睨著她道:“你是本王的王妃,這個府裏,還由不得你胡鬧!”

咬了咬唇,南鳳儀覺得自己要被氣炸了。

“好,你的王府本公主住不起,我走就是。”

說著,從袖口裏將他送給自己的那塊玉佩掏出,直丟到桌上。

氣哼哼道:“本公主要不起你的東西,還你!”

“從今往後你也休想管我!”

說著轉身踏步就往外走,一邊招呼了靈心:“走,去給本公主收拾包袱。”

“這王府裏連句話都不許人說,我還在這裏呆著幹什麽?”

顧慕遠氣得捏緊了拳頭,上前一把將人拽住。

“去哪裏?”

“本王的門,不是你想進就進,相出就出的。”

南鳳儀氣的跳起來:“誰說我想來?要不是你誑騙,我怎麽會來!”

甩脫他的手,南鳳儀三步並做兩步跳到了院子裏。

“不絕,咱們走。”

不絕正從外麵進來,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瞧著她一臉怒氣衝衝的樣子,一時有些愣怔。

“王妃,有話好好說,這一家人在一起,怎麽能一不高興就離家出走呢?”

元福趕緊擋住她的去路,連聲勸她:“有話慢慢說。”

“現下都在氣頭上,不能說走就走啊。”

南鳳儀瞪他眼,叫了聲:“不絕。”

那丫頭就走上前,將元福撥拉開。

顧慕遠在後麵看著,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怒聲道:“將王府的門全都給本王關上,誰要是敢讓她出去,本王就打斷他的腿!”

南鳳儀回眸看了他眼,冷哼一聲,心想著:狗男人,有你求我回來的時候。

說罷徑自甩手走了。

元福追她不是,不追也不是,看看南鳳儀,又看看顧慕遠。

跺了跺腳,覺得自己還是那隻左右為難的老鼠。

“王妃,天色眼看就黑了,東西也還沒有收拾。”靈心屁顛顛跟著她在後麵一路小跑。

“不若,咱們改天……”

見她回眸,滿臉的怒氣,靈心當即改口:“明早,咱們明日一早再走吧。”

看看天色,若是收拾了東西再出城,好像確實有些來不及。

“回去將東西收拾好,明日一早就走。”

“天大地大,我就不信還能沒有個容身之地!”

回到寢殿,南鳳儀翻箱倒櫃,指揮著靈心收拾了半天東西。

讓人將收拾好的東西抬了出去,隻等著明日一早就要離家。

靈心不敢違拗,她說哪樣就哪樣,反正自己是要跟著她的,走到哪裏都跟著。

想起前世裏與顧風每次有了爭執,也總是這樣的局麵,心裏更加更氣。

“狗男人!”

她恨恨的罵,抱著摞衣衫坐在衣櫃隔板上。

前世遇見個男人這樣,今生竟還這樣。

為什麽自己遇見的男人都這樣氣人?

她心裏忿忿,究竟是自己的問題,還是男人的問題?

為什麽就不能有個對自己千依百順,溫柔體貼的男人呢?

想了半天,隻覺苦惱。

南鳳儀抱著衣衫,將衣櫃當了床榻,在那裏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顧慕遠那邊被她幾句話激的也生著氣。

真是個不可理喻的女人。

枉自己費了那麽多心思將人娶回來。

結果呢?

性子與那人像,這氣人的架勢也真是如出一轍。

氣的抬腿踹了腳一旁的花架,就聽著“嘭”的聲,上麵的花盆摔了個稀巴爛。

見狀,元福趕緊讓人將碎瓷清理了出去。

自己在旁給他斟了茶,勸慰道:“王爺,消消氣。”

“王妃雖然偶爾胡鬧,卻也不是個沒有分寸的。”

“老奴雖然不清楚王妃為什麽一定堅持,卻覺得她定然是有自己的想法。”

“您剛才合該聽聽她的想法,不該那般不讓她說話……”

話還未說完,就見顧慕遠的目光冷冷的掃到自己身上。

元福低了頭,喏喏道:“老話兒說的好,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兩口子可經不起這般折騰啊。”

“有什麽話,該當說開了才好,不然疙瘩越結越深,想要打開可就難了。”

顧慕遠有些生氣,聽著他絮叨更加惱怒,沉聲斥道:“出去!”

“本王還沒與你算帳,你倒教訓起我來了。”

“是以為本王騰不出手來料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