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城看著手裏的字條,滿心不悅:“不知足的東西!”

“竟想著要鳳儀的命,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豐年接了他手裏的字條,放進香爐裏點燃,感慨道:“真是沒有想到,那小乞丐竟有那樣的本事。”

“王爺果然所料不假,這世上啊,就沒有拆不散的夫妻。”

冷哼一聲,顧文城懶懶地道:“小乞丐?你可不要小瞧了她。”

“她們穀家曾經可是富極一時,要不是她父親不知天高地厚惹怒了父皇,本王說不定還得多依仗於她家的財勢呢。”

豐年將香爐撤了下去,禁不住道:“有錢如何,若能坐擁天下,那些東西,還不都是陛下的。”

睨了他眼,顧文城笑了一聲:“你如今倒是變得聰明了許多。”

“讓人去給裏麵的人傳話,好好纏住我那個弟弟,讓他忘了南鳳儀,等本王將人尋到,就把人迎娶進府。”

“反正她寫了休夫書,已經是自由之身。”

想到顧慕遠現在成了滿京寧城的笑話,顧文城心裏就說不上的歡喜。

“這個小公主還真是敢,竟然給他寫休書……”

“不過本王就喜歡她這樣,要不然也不至於費那些力氣,去尋個與寧王掛念的女人相似的人來。”

豐年喏喏:“寧王也是個笨的,竟連個女人都收服不了,那小公主若是落進了王爺手裏,定然服服帖帖的。”

正說這著話,金婉柔從門外進來,麵上多了幾分陰霾,顯然他們的對話被她聽去了。

“王爺果然是覬覦寧王妃。”甫一進門,她便有些惱怒。

“不管怎麽說,那也是你的弟妹,若是被天下人知曉,王爺豈不是要遭人唾棄?”

豐年看看顧文城冷凝的麵色,不敢多話,連忙退了下去。

顧文城瞥了她一眼,哼了一聲:“本王喜歡什麽人,還容不得你多嘴。”

自從她闖了那幾次的禍事之後,顧文城對她愈加厭煩。

金泰來也覺得這個女兒做事毛躁,不堪大事,因而也不大關注她,對顧文城倒是越好了。

一心想要將這個女婿扶持上太子之位。

“本王警告你,不要給我惹麻煩。”

“我看上的女人,別說是寧王妃,就是天上的仙女,本王也會想方設法將她勾下來。”

“你若是再敢打她的主意,哪怕傷她一根毫毛,小心我殺了你!”

金婉柔從不曾見他這般,眼眸裏都是冷冷的殺意,渾身禁不住瑟縮了下,垂下頭,沒有再說話。

看了眼她手裏的食盒,顧文城不屑道:“以後沒事少到我這裏來。”

“守好你的後宅,照顧好麟兒,本王自不會虧待你。”

金婉柔雖然心有不甘,卻終是不敢反駁什麽,轉身退了出去。

心有不甘的不止她一個,還有穀雨晴。

去了趟劉依一的香料鋪子,看著絡繹不絕的人,心裏便有些不高興。

同是寧王府裏的女人,她竟可以有自己的產業,這讓人如何能不心生嫉妒?

“去告訴劉美人,她的鋪子雖然是南鳳儀給的,可用的也是府裏的銀錢,你去提點著,讓她識相些。”

小竹聽了她的吩咐,不禁有些猶豫:“奴婢去說,可美人能照做嗎?”

撫著自己瑩潤的指甲,穀雨晴篤定道:“放心,她有把柄在我手裏。”

“你隻要將話帶到,她知道該怎麽做的。”

小竹將信將疑去了劉美人那裏,到了傍晚時分,劉依一竟然真的送了二百兩銀錠來,且還有許多時興的香料。

這……就讓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看見了吧?”穀雨晴一臉得意。

“這人啊,就是不能有把柄在別人手裏,若是落了把柄,就隻有讓人拿捏的份兒。”

小竹討好上前:“姑娘似乎與她交往不多,怎麽就能捏到她的軟肋呢?”

穀雨晴睨了眼她乖順的模樣,隻笑道:“往後在我身邊好好伺候著,定不會虧待了你。”

“是。”小竹連連賠笑,心間卻暗暗將這事記在了心裏,當夜便去尋了青煙。

青煙倒也沒有說什麽,查看了劉依一送她的香料,與她低語幾句,直驚的小竹險些掉了下巴。

“別怕,就照我說的去做。”

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來。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能包得住火的紙。

她們兩個究竟有什麽貓膩,一定是會露出來的。

轉身去了南鳳儀的書房,顧慕遠果然在那裏,正埋頭專注的伏案畫著幅小像。

青煙看了眼,不禁歎息,自己去過四海賭坊問過幾次,可靈心等人都不肯說不絕去了哪裏。

更沒有一個知道南鳳儀下落的。

這就讓他十分的為難。

眼看著顧慕遠相思成疾,卻也沒有什麽辦法開解,畢竟自己也想念不絕想念的緊。

自己尚且開解不了自己,又如何能開解別人呢?

“什麽事?”聽到他的腳步,顧慕遠頭也不抬的問道。

青煙就將小竹的發現說與他聽。

顧慕遠皺了皺眉,將毛筆擱下:“本王記得,劉美人家道中落,沒進宮裏,被皇後放在身邊伺候。”

“而穀雨晴是在邊熙城地動遇見的,這兩人怎麽會有交集?”

“若說是在京寧城中才有的往來,是不是有些牽強?”

青煙點頭:“屬下也覺得百思不得其解,所以讓小竹見機行事。”

“你做的很好。”顧慕遠讚許道:“若要蛇出洞,自然得先引了她。”

端了一旁的茶盞,顧慕遠浮了浮上麵的茶沫,麵上現出一絲憂傷:“王妃有消息了嗎?”

搖了搖頭,青煙已經習慣他每日裏問自己。

“屬下去找過靈心,她說不絕沒有告訴她王妃去了哪裏。”

“不絕走的匆忙,許是回了幫裏。”

“王爺,”青煙猶豫著開口:“屬下想,過幾日去星月幫尋她……”

定定的看了他眼,顧慕遠將茶盞放下:“你既喜歡她,就該與人敞開心扉。”

“不是本王說你,青煙,你早該跟不絕說明心意的。”

“也好,等搞清楚那兩個女人間的貓膩,本王就準你假,放你去尋那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