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入宮。
顧明衡果然說起南詔送來美女的事情。
“依兒臣之見。”
“庸王此番舉動,是與咱們大啟示好。”
“想要兩邦建結,百年和睦。”
顧良譽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高坐上的顧明衡倒是沒有說什麽。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這個兒子喜好美色。
倒也不是什麽秘密。
畢竟,哪家府上沒有七八個美妾?
他不甚在意這樣的細節。
看了眼顧慕遠。
顧明衡道:“出了孫美人的事。”
“你府上如今隻有王妃與兩個美人。”
“那兩個也還都是之前朕賜你的。”
翻著手中的美人冊。
顧明衡不禁讚歎。
“這些美人各個姿色豔麗。”
“與你府上做個妾室,倒也不錯。”
“你挑選幾個,回去充實下後宅吧。”
“沒得一個皇子,比些個貴族子弟都不如。”
聞言,顧慕遠撩袍便跪。
“父皇,兒臣萬不敢從命。”
顧明衡不解。
“別動不動就跪。”
“怎麽就不能從命了?”
看了眼挺直背脊跪在當前的顧慕遠。
顧文城不禁嗤鼻。
“父皇一片好意。”
“寧王,你可莫要不識抬舉。”
顧慕遠看都不看他一眼。
隻向顧明衡道:“為兩邦和睦。”
“還望父皇收回成命。”
“不要賜那美女與兒臣。”
這話說的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便是顧良譽也覺得有些奇怪。
隻知道他打定了主意不會收。
可是區區幾個女人而已。
於兩國有什麽關係?
就聽顧慕遠接著道:“鳳儀為南詔國公主。”
“與兒臣聯姻,本就是為著兩邦和睦,再不起戰火。”
“如今成婚不過一年。”
“若是再迎了別的女子入府。”
“她年紀尚小,隻怕心中委屈。”
“若是因此後宅不寧,隻怕牽扯朝堂。”
顧慕遠看著顧明衡。
認真道:“所以,還請父皇收回成命。”
他這話說得義正言辭。
卻忘了自己本是個凶名在外,司戰的王爺。
最擅長,最不懼的,就是戰爭。
不說西狄。
隻說一年前兵圍南詔時。
可是一心想將其踏平的。
兩邦和睦?
不起戰火?
這樣的話,怎麽可能從他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戰神口中說出?
顧明衡看著他,心思輾轉。
這小子。
明明是被南詔國的小公主迷了心。
估計怕領回去被她哭鬧。
自己頂受不住吧?
沒想到自己最凶戾的兒子。
居然懼內?
禁不住哈哈一笑。
說了聲“好”。
“你既執意如此。”
“朕也不便勉強。”
“隻一點。”
顧明衡看著他促狹的笑。
“回頭可莫怪父皇偏心。”
見他答應,顧慕遠心頭鬆了口氣。
“多謝父皇,兒臣不敢。”
這才站起身,立到一旁。
見顧明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顧良譽慌忙擺手。
“父皇,大將軍家共有三個將軍。”
“兒臣若是與明珠大婚前,便迎了妻室入府。”
“隻怕她那兩個哥哥要與我鬧騰。”
“兒臣打不過他們。”
“兒臣謝父皇厚愛。”
顧明衡氣的發笑。
這兩個臭小子。
一個懼內。
另一個也懼內。
看了眼顧文城。
伸手指了指他。
“聽說庸王已經送了你五個美人。”
“朕若再賜你,隻怕文王妃也會不悅。”
“罷了。”
“既如此,朕就不給你們了。”
“就讓她們都留在宮中樂坊吧。”
顧文城原本興致勃勃。
就等著領旨謝恩了。
沒想到他兩個不要。
反倒累的自己也沒有了。
心情不由得有些沮喪。
麵上卻不能露出半分不情願來。
堆了笑意在臉上,連連應諾。
三人出了宮。
顧文城不禁譏諷道:“沒想到啊。”
“堂堂寧王殿下,居然顧忌一個小女子。”
“冠冕堂皇說了那麽多。”
“還不是因為懼內?”
“也不怕有損你的威名。”
冷眼看了他眼。
顧慕遠冷哼一聲。
“本王與你自是沒法比。”
“聽說一處眠柳巷,裏麵就藏了數十嬌女?”
“也不知道文王妃知不知曉此事。”
顧良譽自然是站在顧慕遠這邊。
聽他開腔,跟著道:“金相隻這麽個寶貝女兒。”
“若是文王妃受了冷落,回去哭訴。”
“文王,你可受得住他父女?”
顧文城沒想到顧慕遠居然知道眠柳巷。
不理良譽。
恨恨甩了袍袖。
丟下句“懼內匹夫。”
“本王懶得搭理你們。”
便氣憤憤走了。
王府裏。
金婉柔自然見到了那五個南詔送來的美女。
目光從她們麵上一一掠過。
隻覺心內苦澀。
“南詔果然出美女。”
她麵上一派溫婉,出聲感歎。
“王爺能得諸位妹妹陪伴,真是有幸。”
五位美人連忙行禮。
“王妃誇讚,愧不敢當。”
金婉柔長得其實也不醜。
隻是與這些花兒一樣的美人相比。
就有些落了風頭。
再加上生育過。
身材也較從前豐潤了許多。
她心裏有些自卑。
臉上卻仍舊堆砌著笑容。
柔聲道:“妹妹們遠道而來。”
“咱們往後便是一家人了。”
“下人們若有什麽做的不妥的。”
“隻管來告訴我。”
嘴上說的話漂亮。
金婉柔回頭,就將人安排去了偏僻的院落。
五位美人自然就知道了。
這位文王妃,遠不是看起來那麽好相與的。
不過雖然住處偏僻了些。
畢竟是南詔送來的女子。
並不影響顧文城對她們的興趣。
那五位美人都是南景庸精挑細選出來的。
琴棋書畫,飲酒作樂,樣樣精通。
她們又生的美貌。
說起話來也是軟噥細語。
直纏的個顧文城神魂顛倒。
這夜,電閃雷鳴,大雨滂沱。
看著在奶娘懷裏不住哭鬧的孩子。
金婉柔惱怒。
“王爺怎麽還沒來?”
伸手將孩子抱在懷裏。
她麵上的神色又急又怒。
“太醫呢?”
“開個方子也這麽慢。”
“派人再去催。”
小小的孩子哭的聲音都嘶啞了。
趴在她懷裏蔫蔫的沒有精神。
丫頭冒著雨,急急回來稟告。
“王爺去五位美人那裏去了。”
“奴婢去請。”
“美人們說,王爺喝多了。”
“現下已經睡了。”
金婉柔氣得眼睛裏冒火。
“真是該死!”
“南詔女子,果然都是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