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空姐們推著小推車過來了,正在給飛機上的乘客們發放飲料。
“小姐,請問您需要什麽飲料?”
小推車在她身旁停下。
“有咖啡嗎?”
“不好意思,咖啡已經沒有了,您看您要不要換成別的?”
“那給我一杯橙汁就好。”
“好的。”
身邊的婆婆也要了一杯橙汁,“謝謝了,空乘小姐。”
“您客氣了。”
空姐推著小推車繼續朝前走去。
前麵和林鹿秋隔了兩個座位的乘客,是一位有著金色頭發的Y國中年男子。
“這位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麽?”
空姐語氣輕柔地用一口流利的Y國語詢問對方。
“給我來一杯咖啡吧,不要冰。”
“好的。”
空姐答應得十分爽快。
“……”林鹿秋身旁的婆婆轉過頭來,麵露疑惑:“丫頭,我是不是聽錯了?她剛才不是說……沒有咖啡了嗎?”
老人家對自己的聽力不是很有信心,生怕是自己聽錯了。
可林鹿秋卻很確定,這位婆婆沒有聽錯。
因為她聽到的也是一樣。
明明還有咖啡,可這位空姐卻跟她說沒有,轉頭給前麵的Y國人倒了咖啡。
莫不是以為她耳朵不好,或者是以為她聽不懂Y國話?
這區別對待的臉孔,還真是……
“不好意思,可以請你過來一下嗎?”她決定不忍了,舉起一隻手,把空姐叫了過來。
那位空姐見狀,表情沒有絲毫心虛,反而十分理直氣壯地走過來。
“小姐,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她似笑非笑:“我記得你剛才說,沒有咖啡了,為什麽輪到前麵這位先生就有了?”
空姐頓了頓,才說:“這位小姐,希望您能理解,我們作為華國的航班,對待尊貴的異國客人,自然是要有些不一樣的。”
林鹿秋淡定的回以一抹微笑。
“你說的,我不是不能理解。但是,這並不是你們區別對待自己國家乘客的理由。”
坐在附近的幾位華國乘客也附和了起來:“就是,我剛就想說了!明明大家都是華國人,為什麽你們對著我們這些同胞一臉高冷,卻對外國人笑得那麽燦爛?”
麵對他們的指責,空姐看起來有些委屈。
“這一定是誤會,我們怎麽會做那種事呢?還請各位理解一下,我們做空乘的也不容易,就不要產生這種不必要的誤解了……”
從這嫻熟的反應來看,她們多半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也不是第一次,被自己國家的同胞指責了。
可那又怎麽樣?還是不影響她們繼續做這種崇洋媚外的事。
林鹿秋不鹹不淡地說:“到底是不是誤會,你們自己心裏清楚。我隻希望你們日後回想起現在,不會因為自己做過的事而羞愧得抬不起頭來。”
“畢竟,人一旦跪久了,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空姐臉色一僵。
“說得好!”旁邊的其他乘客紛紛給林鹿秋鼓掌,眼神中都帶著對空姐的譴責和同情。
“……”
空姐不願再和她繼續糾纏,隨便找了個說辭,就轉身走了。
“她們要是聰明的話,等會兒就應該把咖啡給你送過來,再給你道個歉。”
老婆婆在林鹿秋坐下後,歎了口氣。
“這些人……的確是給咱們的國家丟臉了。外國人見了她們,也隻會在心裏嘲笑她們沒有尊嚴。”
“我倒也不是那麽需要那杯咖啡。”她聳了聳肩,說:“隻是想提醒一下她們,這麽做遲早會出事。”
至於這些人聽不聽,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不過,那空姐的確很有骨氣,過了好一會兒,也完全沒有再來找她的意思。
更別提什麽給她拿咖啡過來了。
“這些孩子……真是。”老婆婆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現在的人,怎麽就成了這樣了?我這前半輩子,可都沒遇見過這種事。”
“可能是因為現在這個時代,人心都比較浮躁吧。”
她笑著和婆婆聊了幾句。
“您不用在意這些,反正華國有句話說得好,種什麽因,就得什麽果。”
“也是。”婆婆緩緩點頭:“她們遲早會明白的……”
婆婆話音剛落,突然,飛機一陣顛簸。
“怎麽回事?也沒提前通知說有氣流啊?”
周圍的乘客們連忙坐好,同時有些驚疑地左顧右盼。
“應該就是遇上氣流了吧?不會有什麽事吧?”
“等等,你們發現沒有,那幾個空姐好像挺久都沒出現了!”
有人叫了一聲。
林鹿秋微微一愣,一經提醒,也察覺到了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機艙前麵,是不是安靜過頭了?”她試探著問。
飛機都顛簸了好幾下,竟然還沒有乘務人員出來安撫乘客,這就是最不對勁的地方。
其他的華國乘客:“……對啊!怎麽一點兒聲音也沒有?那些空姐人呢?”
“要不……誰過去看看?”
正當人們遊移不定時,乘務艙的幕布突然被人一把掀開。
最先出現在眾人眼中的,是一張精致卻充滿恐懼的臉。
“不……不要殺我,求你了!”
眾人的目光落在抵在空姐太陽穴處的那把手槍上。
下一秒,客艙內爆發出一陣惶恐的尖叫聲。
“哈嘍,各位倒黴蛋們!”
用槍抵著空姐腦袋的男子一步步來到過道裏,用十分瘋狂的語氣歡呼道:
“歡迎乘坐本次前往天國的航班,讓我們一起去見識一下天堂的景色吧!”
“……這、這是劫機嗎!”有人哀嚎了一聲,“老天,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了吧?!”
林鹿秋也是渾身一僵,然後便感覺手腳一陣冰涼。
身邊的老婆婆更是不敢置信地瞪著眼,癱在了座椅上。
那挾持著空姐從乘務艙裏走出來的,是一名Y國的男乘客,年齡在三十歲左右。
林鹿秋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剛上飛機的時候,她和對方打過一個照麵。
當時這個男人身邊還坐著另外兩個男的,看上去像是同伴。
他們都說著一口流利的Y國語,還帶著一點兒本地口音。
也就是說……他不止一個人,還有其他同夥?
那也就是說……
她的目光掠過男子身後的駕駛艙位置,心一下涼了半截。
看來乘務組的其他人……包括機長,都已經被他們給控製住了?
剛才不知不覺的,在所有人都沒察覺的時候……
越想,就越覺得頭皮發麻。
“該死的!”她聽到前麵那個Y國的中年男乘客低聲咒罵了一句,“你們想要的是什麽?要錢還是其他的?盡管說!”
“嗬嗬,錢?你猜錯了!”
劫機男子哈哈大笑,“不如猜猜我們的身份?算了——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們吧,我們可都是被通緝的死刑犯!反正遲早都要死,在死之前拉整個飛機的人一起陪葬,這才是我們想要的!”
“要怪,就隻能怪你們倒黴,偏偏要上這趟早就被我們盯上的航班了!”
男子的笑如同死亡的鍾聲,在所有人耳邊震耳欲聾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