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憐兒住進鬱家是因為收到了任務要勾引鬱墨淵。

這個任務,趙憐兒非常願意。

但是趙誌輝和趙芝柳說過了,勾引鬱墨淵這件事不能做得太明顯,不能被外人看出來,所以趙憐兒絕對不能讓唐黎月說出去。

趙憐兒也是聽傭人說唐黎月是個軟包子,才敢直接命令她的。

沒想到上來就踢了個鐵板,還差點被暴露。

見唐黎月不著痕跡地點頭了,趙憐兒才鬆開唐黎月。

唐黎月剛剛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這會捂著胸口深呼吸了好幾下才能回應:“對…趙小姐是想讓我幫忙收拾房間來著。”

趙芝柳視線冷冷地在趙憐兒和唐黎月身上遊移,好一會才對趙憐兒開口:“行了,你招惹她幹什麽,家裏沒有女傭嗎?她現在可是你敏川哥的心肝寶貝,小心你敏川哥為了她跟你翻臉。”

趙芝柳這句話明顯是說給鬱敏川聽的。

這是在氣昨天鬱敏川以死相逼替唐黎月出頭的事。

鬱敏川自然聽懂了,沒什麽反應,甚至笑容更明朗了些。

鬱敏川對趙憐兒開口:“是啊表妹,月月對我很重要,你們要好好相處,如果相處不好,那你就搬到我媽那邊住吧。”

趙憐兒眼睛都瞪圓了。

“敏川哥!我才是你親表妹!”

鬱敏川點頭:“嗯,但我也是月月在鬱家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所以你不能欺負月月哦。”

聽到鬱敏川這些話,唐黎月不由得看向他,不知怎的,竟感覺心髒暖暖的。

有人護著的感覺,確實不一樣……

這時,餐廳大門被打開,鬱浩山和鬱墨淵前後走進來。

鬱浩山雙手背在身後,氣勢威嚴滿臉嚴肅:“一大早的你們又在鬧什麽?”

大家全都站了起來,跟鬱浩山問好。

等鬱浩山在主位上落座,大家這才重新坐下。

趙憐兒率先開口:“鬱爺爺~我們沒有鬧啦,我們在聊天~”

說完,就含羞帶怯地看了鬱墨淵一眼。

鬱墨淵麵無表情地拉開凳子坐下,冷聲開口:“怎麽什麽人都能坐在我身邊?要不我跟傭人單獨再開一桌算了?”

鬱墨淵這話,明擺著是說趙憐兒不配坐在他身邊。

趙憐兒有點心驚,因為鬱墨淵氣勢壓迫感太足了。

但餐桌上坐得越靠尾,地位就越低。

她再怎麽樣也是鬱家的表小姐,怎麽能坐在唐黎月一個外人的下位。

趙憐兒露出討好的笑,“二爺,是姑姑讓我坐這的。”

鬱墨淵抬眸冷眼看向趙芝柳,“大嫂什麽時候手伸這麽長了?今天能給我身邊塞人,明天是不是就要往我房裏塞人了?”

趙芝柳仰頭跟鬱墨淵對視,氣勢雖不如鬱墨淵強勢,但也不肯退讓半分。

“二弟說笑了,隻是吃個飯而已,坐哪裏不是坐。”

鬱墨淵冷冷的抬了抬眉,然後起身拉開椅子,“既如此,大嫂您坐這好了。”

說完,又用下巴點了點左一那個空位,繼續開口道:“或者大嫂是在暗示老頭,讓他把我哥的位置撤掉?”

鬱墨淵這話一出,趙芝柳臉色大變。

趙芝柳趕緊站起來看著鬱浩山,“爸!我沒這麽意思!”

鬱墨淵也看著鬱浩山,“老頭,您說呢。”

鬱浩山此時的表情黑得像鍋炭,他伸手重重拍桌:“我說了!正淵的屍體一天沒找到!這個位置就一天不能撤!”

“既然不能撤,那是不是就要守規矩?左邊是大哥一家我不予幹涉,但誰能坐我身邊,就不是大嫂該插手的事了。”鬱墨淵說完,這才重新坐下。

趙芝柳忍著脾氣深呼吸了好幾口,然後才看向趙憐兒,開口:“憐兒,把位置跟她換回來。”

“姑姑!”趙憐兒不願意。

見趙芝柳別過頭不再說話,趙憐兒就看向鬱浩山和鬱墨淵,“鬱爺爺、二爺,就讓憐兒坐這裏吧,梨月姐姐是自願跟我換位置的~”

說完,趙憐兒轉頭看向唐黎月,眼神帶著威脅。

唐黎月無奈,剛想點頭,然後就看到鬱墨淵看了過來。

鬱墨淵的眼神冷得像萬年的寒冰,明明表麵上看起來沒什麽情緒,但卻讓唐黎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唐黎月感覺自己要是敢說“是”,就一定會被鬱墨淵生吞活剝。

唐黎月咽咽口水,兩相為難。

一邊是得罪鬱墨淵,一邊是得罪趙憐兒也就是得罪趙芝柳。

真是神仙打架,她這個小炮灰遭殃。

在唐黎月不敢開口回答的這段時間,趙芝柳又開口了。

“我倒是好奇二弟這麽堅持讓她們把位置換回來,是不是因為看上了唐黎月,做叔叔的看上侄子的女人,不好吧?”

趙芝柳這句話,像石頭激起了千層浪。

鬱浩山擰著眉看向唐黎月。

趙憐兒也不敢置信地瞪著唐黎月。

唐黎月自己也嚇得心髒砰砰砰跳。

鬱墨淵卻麵不改色,“看上她?大嫂你是在變相罵我品味差?”

唐黎月鬆了口氣。

趙憐兒瞪著唐黎月的眼神也少了一點敵意。

趙芝柳道:“那二弟為什麽堅持讓她坐你身邊呢?”

鬱敏川開口了,“是我央求二叔同意的。”

鬱敏川這句話,打破了僵局。

沒人有質疑鬱敏川這句話,因為鬱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但凡是鬱敏川想要的,鬱墨淵基本都不會拒絕。

不管是車禍前的親如兄弟時,或是車禍後相看兩厭中,鬱墨淵對鬱敏川都萬分縱容,從無例外。

這時,牆上的掛鍾響起八點整的鍾聲。

鍾聲徹徹底底將這場無形的硝煙打斷。

鬱浩山開口:“行了,都是一家人,誰要是再嘰嘰歪歪就搬出去住。”

說完,眼神威嚴地看向不肯讓位的趙憐兒。

趙憐兒不敢忤逆鬱浩山,隻能乖乖地跟唐黎月把位置換回來。

餐桌上隻有唐黎月是趙憐兒敢得罪的,她把賬算都算在了唐黎月頭上。

趙憐兒坐下後,小聲開口:“唐黎月!你完了!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唐黎月剛拿起筷子的手抖了抖,筷子跌落,在桌子上滾了幾下,最後滾落到鬱墨淵腿上。

嘶——

禍不單行!

唐黎月弱弱地看向鬱墨淵,“對、對不起!”

鬱墨淵麵無表情地將唐黎月的筷子從腿上拿起來,抽張濕巾擦幹淨,然後遞給唐黎月。

唐黎月不敢接!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她不敢接!

以鬱墨淵的脾氣,應該直接把她扔出去罰站才對。

但他不僅沒發脾氣,還幫她把筷子擦幹淨!

如果是平時,也不至於怎麽樣,頂多大家會覺得鬱墨淵今天心情好不計較。

但是剛剛趙芝柳才說了“做叔叔的看上侄子的女人”這種話,在這個關頭下,她要是敢接著筷子,那就相當於是坐實了“奸情”。

她哪敢啊!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還好,鬱敏川出來解圍了。

鬱敏川伸手把自己的筷子遞給了唐黎月,“月月,用我的吧。”

唐黎月趕緊起身接過鬱敏川的筷子。

然後鬱敏川才看向鬱墨淵:“二叔,這雙筷子給我吧。”

鬱墨淵隻是不著痕跡地擰了擰眉,但也沒多說什麽,主動起身將筷子遞到鬱敏川麵前。

這頓早飯,終於可以吃了。

一桌子人,隻有唐黎月食不下咽。

在唐黎月扒拉碗裏的米粒時,就聽到了右側鬱墨淵刻意壓低了的聲音。

他說:“又蠢又慫。”

唐黎月假裝沒聽到,恨不得把臉埋進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