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俘虜

“蘇省陸參情絕秘335號:

建議對所俘虜日軍的建立不同的戰俘營關押不同的戰俘。對戰俘加以甄別進行了分類:1.在合適的時間將一部分戰俘釋放,但要他們簽字保證今後再不與國作戰;2.分派俘虜進入煤礦,從事煤炭開采的工作;3.對於戰俘營交由朝鮮士兵管理,利用朝鮮人對日本人的敵視心理,對俘虜陣營加以分劃;4.將那些表示願與國合作的日本軍官、士兵組編成一支特別的軍隊,集進行訓練、管理,以便他日之用。當然,他們的檔案需要從戰俘檔案抽離……”

俘虜!

是指在戰爭各方,敵對方被另外一方活捉的軍人。

在東方化之,戰俘往往被視為貪生怕死之徒,苟且偷生之輩,東方化之,所尊崇的是軍人戰死沙場或戰敗自殺,這種化千百年來一直影響著東方明,可即便如此,在任何一場戰爭,總難免有軍人被敵方俘獲,淪為戰俘。

俘虜!

並不僅僅局限於在在戰場上俘獲的敵人,在戰俘之,有被迫投降的、有被俘獲的,當然也有主動投降的。

每天都會有少數渴望活下去的日本官兵,趁著夜色逃到*隊的陣地,他們選擇了投降,盡管他們知道,這麽做的代價是整個家族都因他的個人行為而蒙羞,但是饑寒交迫的他們這會卻再也顧不上了所謂的軍人榮譽、家族榮譽,對於他們而言,沒有什麽比活著更為重要的事情了。

“我投降!”

在槍聲落下的時候,一個喊聲從彈坑內響了起來,接著隻見兩個日本兵高舉著雙手走了過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著他們,在槍口的瞄準下,他們朝著*隊的戰壕走了過來,然後,在他們進入戰壕後,迎接他們的依然是黑洞洞的槍口。

“番號!”

“姓名!”

在戰壕內,在經過會日語的軍官們簡單訊問之後,主動投降的戰俘便被擺解到了後方,在後方他們又一次被分類進行甄別,在進行分類甄別之後,這些戰俘才會被送到各類戰俘營之,而往往這些主動投降的戰俘,才會得到更好的待遇,對於絕大多數戰俘而言,俘虜營,隻是一個讓他們銘心刻骨的地方。

在一座剛剛重新啟動的小煤礦礦洞前,數千名排成隊的日本兵站在雪地,他們正在用沉默對抗著來這個新營地的新規矩,兩天前,看守他們的國央陸軍部隊把他們移交給了江蘇陸軍,也就是從那時起,他們的好日結束了,他們現在要在這座煤礦內工作。

“我們是大日本帝*人,天皇陛下絕不會放棄我們的!即便是在俘虜營,我們要堂堂正正的站在這裏,絕不能支那人小看我們!”

就在這時,卻隻看到一個棉衣上帶著韓國大極旗的朝鮮人拎著木棍衝了過去,一棍將那位大佐打翻在地,倒在血泊的大佐的腦袋不斷湧著血,四肢不停的抽搐著,朝著倒在血泊的大佐吐了一口唾沫,拎著帶血的木棍,金浩澤看著眼前的這些日本兵。

“我叫金浩澤,我是第三戰俘管理營協管,不要以為偉大的*人對你們寬宏以待,就能夠消極怠工,我絕不會容忍任何人怠工,任何抵觸情緒都是絕不能容忍的,下麵跟我一起喊!”

雙手朝著空一舉,金浩澤的嗓迸出一句吼聲。

“大華民國萬歲!”

除去幾百個朝鮮士兵外,沒有任何一個日本跟著喊出來,站在遠處辦公室房間內的李如濤把眉頭微微一皺,但卻未表露任何態度,事實上,即便是在戰俘營的操場上,也沒有那怕一個*人,他們都是端著步槍、衝鋒槍、輕機槍站在塔樓上。

戰俘營的管理,他已經委派給了朝鮮人,由他們負責管理,充分利用朝鮮人對日本人敵視、仇恨心理,去摧毀那些日本人的意誌,從央陸軍的手接管了戰俘管理之後,李如濤一直在計劃著如何瓦解、摧毀這些日本人的意誌,最終讓他們為國所用。

在連雲港外海救起的四千多名日本俘虜,現在已經有過半選擇了合作,人的意誌遠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堅強,壓力、環境足以摧毀所有人的意誌。

就在金浩澤心下生出一團怒火的時候,在隊伍卻不知是誰大聲說:

“讓我們向東京遙拜天皇吧!”

那人的聲音一落,那些原本列隊站在空地間的日本兵,立即轉身先向東方、向太陽升起的方向遙拜,然後高呼著“天皇陛下萬歲”,接著唱國歌,這時不少日本士兵流下了眼淚,他們甚至下決心要咬緊牙關克服困難,要回到日本去,要與父母、兄弟姐妹、愛人、孩團聚。

“打,狠狠的打!”

金浩澤的雙目一紅,立即操著木棍衝了過去,在五百多名朝鮮俘虜提著棍送過去的時候,塔樓上的機槍手則立即架機槍瞄準著空地的日本戰俘。

“暴動!如果發生暴動的話,合理的鎮壓是有必要的!”

望著那些朝鮮人衝進戰俘間,揮棍和日本戰俘撕打起來,李如濤將窗戶上的百窗放了下來,不一會,他聽到了槍聲,看管的士兵早就接到了命令,在“暴亂”發生時,瞄準日本人開槍。

“打死他們!”

麵帶狠色的金浩澤大聲叫喊著,而此時從塔樓上不斷射下彈,一個又一個日本俘虜被打死在雪地,終於,那些日本兵放棄的抵抗,而拿著棍的朝鮮人卻是不饒人的揮棍毆打著那些蹲趴在地上的日本兵。

十幾分鍾後,金浩澤再一次站到台上。

“下麵,跟我一起高呼!大華民國萬歲!”

猶豫不決,西澤朝著空舉起了雙手。

“大華民國班哉……”

一個、兩個、三個,最終喊聲匯成了一團,這時金浩澤才滿意的朝著遠處長官的辦公室看去,在看到百窗後的人影時,他的臉上盡是獻媚似的笑容。

“在一個訓斥麵前,99%的人都會退縮!”

聽著窗外傳來的喊聲,李如濤輕聲嘀咕了一句,而在他的麵前,卻還擺放著幾十份件,那是他挑選出來的軍官,日本軍官的資料,之所以挑出他們的資料,原因非常簡單,就是他們有可能選擇和國合作。

而現在,必須要讓他們看到合作的好處!

“該死的韓國人!”

在昏暗的煤礦礦洞內,西澤聽到眾人的抱怨聲。

在戰俘營,管理他們的是被俘的朝鮮士兵,並不是國人刻意這麽做,而是被俘的朝鮮士兵主動選擇了和國人合作,他們的主動合作,使得國人選擇把戰俘營的管理權交給了他們,而那些朝鮮人則用木棍去表現他們的忠心,他們非常樂意這麽幹,一方麵他們可以向新主人表示忠心,另一方麵他們又可以借此發泄過去積壓於心的怒火。

為了完成挖煤任務,朝鮮人可以用木棍打死一名戰俘,也可以克扣他們的夥食,對於這一切,國戰俘營軍官像是視而不見一般,或許正像那位*官說的那樣。

“我不關心這裏發生了什麽,根據相應的條約,我將戰俘營的管理移交給你們,至於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那是你們的問題,我所關心的隻有兩件事,第一是戰俘營的秩序,第二是煤礦的產量!”

昏暗的煤礦礦洞內,背著運煤簍的日本俘虜不斷的將煤炭背上地麵,每當一個人背一簍煤來到地麵,在他回地下之前,他會得到一個竹簽,而他們就是憑那些小小的竹簽換取一天的夥食。

一個雜麵饅頭,一碗能照出人影卻看不到白菜的“白菜湯”,這就是他們的夥食,後藤看著自己食物,再看著那些朝鮮人,他們的碗甚至可以看到肉,今天他們吃的是雞!

要是能像他們一樣,那該有多好啊!

“給你!”

直接將手的雜麵饅頭和白菜湯塞給西澤軍醫,一身煤灰的後藤便朝著那棟木板房走去,在進入這座煤礦的時候,那位*官曾告訴過他們,每一個人都擁有機會,一個選擇的機會,是選擇合作,還是的選擇對抗。

“我叫後藤邊一,是陸軍軍曹!”

渾身滿是煤灰的後藤站在國長官的麵前立正說道。

“我願意向*隊投降,完全投降,並說出我所掌握的一切情報,我是聯隊長的勤務兵……”

聽著那些所謂的情報,李如濤並沒有太多的興趣,一個勤務兵能掌握多少情報呢?但他卻是第一個,第一個放棄了尊嚴的日本士兵。

“那麽,你願意管理一個工作隊嗎?”

“長官?”

“如果讓你管理一個工作隊的話,他們沒有完成工作定量,你會怎麽做?”

李如濤反問道,參謀部情報處之所以會從淮北啟用多達四座淘汰的小煤礦,目的並不是為了挖煤,而是為了利用挖煤去選擇日本人,選擇願意和國合作的日本人。

“我,我會製定計劃,然後對隊員的體質進行等給劃分,體力最差劃分到最後一位,然後進行勞動分配,如果當天沒有完成工作,我首先打所有人,然後再由副隊長打所有人,他們接著會依照的體質排序,一個個的打下去,直到最後,體質最差的會被打死,第二天,這個體力最差的夥食會獎勵給體質最好的……”

後藤直接把自己過去在部隊時,毆打普通士兵的辦法弄了出來,而李如濤卻是微微一笑,最後反問道。

“你有什麽辦法,讓那些士兵像你一樣,選擇同我們合作呢?”

“活路!”

看著眼前的情報軍官,村平靜的吐出兩個字,在海麵上飄浮了的近48個小時方才獲救的村,早在還未獲救時,就已經下定決心,隻要能活下去,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願意為此犧牲一切。

被救起的時候,他差點沒流下淚來,而在戰俘營他更是主動的配合國人管理戰俘營,為了討好國人,他甚至曾親手殺死曾經的同僚、好友,總之,在他看來沒有什麽比活著更為重要!

“每一個人,也許可以做到一時間的英勇,選擇為天皇獻身,但是長時間的等待,尤其是等待死亡,會讓每一個人絕望,而絕望會摧毀他們的意誌,而這時,適時的動作,會讓他們選擇放棄,放棄曾經的一切,隻要能活下去,他們願意做任何事情!”

村如實的回答,換來的是麵前那位不知姓名的*官的點頭,那名軍官看了村一眼,然後又看了一下手的資料,在他示意村離開後,他在村的檔案上打了一下對號。

“我們並不讚同現在就舉行俘虜交換,但是為表達我們的誠意,我們希望國方麵能夠接受用國戰俘交換糧食的建議。”

在京城外交部大樓內,石井菊次郎直截了當的拒絕了交換戰俘的要求,對於戰俘,東京陸軍參謀本部的態度非常明確,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甚至不希望戰俘回國,最好的結果是所有的戰俘都死在國。

對於日本而言,被俘虜的日本士兵他們活著就是一種恥辱,用國戰俘交換日本戰俘,這絕不可能,相比於交換戰俘,他們更傾向於用俘虜的國士兵交換糧食。至於那些被俘虜的日軍官兵死活,他們並不關心,也沒有關心的意願。

“多少糧食換一名俘虜?”

因交換戰俘的條款是由淮海經略使公署提出的,而且現在被俘是江蘇陸軍官兵,所以這一條款的商談以顧維鈞為主。

“100擔糧食換一名俘虜!”

石井獅大開口的說道,100擔糧食!這是東京方麵根據膠澳的第一軍的需求的糧食數量,現在第一軍一共俘虜了362名的支那俘虜,有了這三萬千擔糧食,至少可以保證第一軍在未來一個月半內的糧食供應。

即便是一番討價還價,應該也能……應當石井準備討價還價時,卻聽到顧維鈞直截了當的說道。

“十擔,如果貴方同意的話,隨時都有可以進行俘虜交換!”

在顧維鈞接受的指示要求的非常明確,不惜代價也要確保交換被日軍俘虜官兵的江蘇陸軍官兵,因此,他並沒有在這個細節問題上作太多的堅持。

“行,沒問題!”

十擔,這絕對超出了石井的意料,在他看來,一百擔不過隻是開價,能達成五十擔,東京也會非常滿意,更何況擔,他甚至都未曾細想下去,就像生怕對方會改變主意似的同意了下來。

出人意料的順利隻讓石井對接下來的談判充滿了信心,而就在這些,卻聽到顧維鈞又繼續說道。

“如果貴方第一軍願意協助幫我們找到我江蘇陸軍失蹤官兵的骸骨,我們願意以同樣的十擔糧食作為代價進行交換失蹤官兵的骸骨!”

顧維鈞的這一提議,不僅超出了日方代表的意料,同樣超出了方代價的意料,即便是朱爾典、康德、芮恩施等人看來,也同樣的不可思議,他們清楚的知道一擔糧食的價格,這意味著他們是在用每具骸骨數百元的價格向日軍購買。

一開始顧維鈞同樣不能理解經略使為什麽特意發電提到失蹤官兵的骸骨,事實上,在戰役打響後,在數百名官兵在執行敵後偵察時失蹤,他們的遺骸下落,也隻有日本人能夠掌握。

“軍人以生命報效國家,而國家回報以最高的尊崇!”

經略使的電報那句話卻讓顧維鈞的心思被觸動了,馬革裹屍還,讓陣亡的軍人能夠魂歸故裏,正是國家不容推卻的責任和義務。

“絕不拋棄袍澤!”

這是江蘇陸軍的信條之一,顧維鈞清楚的知道,當戰場上俘虜、骸骨交換進行的時候,在江蘇陸軍官兵目睹那一幕的時候,他們會更深的融入那個群體,那個絕不拋棄任何一位袍澤的群體,從那之後,每一個江蘇陸軍的官兵都會銘記一點——他們絕不會被拋棄!

談判很快就會達成了協議,江蘇方麵用糧食向日本方麵交換俘虜,盡管此時戰地停火仍未實現,仍在等待著“央政府同地方的協商一致”,而在談判結束之後,石井菊次郎這個侄在膠澳戰場被支那軍俘虜的日本天皇特使,卻在顧維鈞將件裝入件夾的時候,出人意料的問了一句。

“顧先生,你可以告訴我,你們為什麽願意花費這麽高的代價的去換回那些不能戰敗自殺的軍人?還有……”

原本想說不值一的“骸骨”的石井話到話邊還是改了口。

“軍人的骸骨。”

石井的話同樣引起了陸徵祥、朱爾典、康德、芮恩施的注意,他們無不堅起耳朵等待著顧維鈞的回答。

“我們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士兵,因為他們正在為自己的祖國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