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的事情交給市局的人去收尾,而我們則是和李隊長先回到市局裏,商量下一步該何去何從。開車來到了市局,就聽說馬有山的屍體已經被縫合了。此刻,娟娟正在會議室裏等著我們,見到了我們,娟娟問道:“你們哪裏有什麽發現?”

坐了下來,我搖了搖頭說道:“本計劃著能從馬有山這裏發現什麽情況,但沒想到馬有山竟然來了這麽一手。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馬有山意外死亡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也不能排除有人從中作梗,畢竟馬有山死的這個時間太蹊蹺了,模棱兩可啊。”

“如果是前者的話,那這件案子我們還可以從別的線索上來分析。”娟娟聽到我的話,趴在會議桌上說道:“可如果要是後者的話,那這案子豈不是就更複雜了?趙開芳的死和馬有山的死,有什麽共同點麽,凶手為什麽要殺了他們兩個?”

瑪麗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馬有山和趙開芳的關係談不上多複雜,馬有山要的是趙開芳的身體,趙開芳要的是馬有山以及其餘人的錢。如果非要說關係,或許可能歸結為嫖資糾紛。可凶手為什麽要殺死趙開芳和馬有山呢,難道因為這個?而且如果真的是謀殺,那麽從現場來看,唯一的共同點可能是他們的死亡都和繩子有關?”

“繩子?”我對瑪麗的話我不置可否。之前我也說過很多次,刑偵上有個關於連環殺人案的悖論,那就是死的人越多,我們能掌握到的線索就越多,能抓到凶手的幾率就越大,但案子要求我們必須要阻止凶手殺更多的人,殺的人越少越好,可沒有足夠的線索,我們就抓不到人,這樣就陷入了一個循環之中。

現在隻有兩名死者,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目前雖然能夠確定,但是沒有更多的相同點,現在還沒有辦法確定這兩件案子能否並案偵查,甚至不能確定第二件案子是否為謀殺。

歎口氣,我對眾人說道:“現在還不能並案偵查,如果搞錯了,並案偵查就不是省時省力,而是費時費力了。對於趙開芳的死,我們必須重新找一個突破口。這樣吧,李隊長,你和你手下的人主要負責馬有山的這個案子,我們特案組主攻趙開芳的案子,你看如何?”

李隊長看了看我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樣也好。”

“嗯,你們主要搞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馬有山究竟是意外死亡,還是有人偽造了這一個場景。”我對李隊長說道。

李隊長點了點頭,應了一聲,便帶著手下的人去忙碌了。會議室裏就剩下了我們幾個人,德子看了看我,說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我皺起了眉頭,用手指緩緩的敲擊著自己的太陽穴,自己還有什麽疏漏的呢?或者還有什麽線索是自己沒有想到的呢?我閉上了眼睛,從頭開始思索這個案子,猛然間我想到我們都忽略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時間。

在空間上我們沒有突破,從趙開芳的人際關係上來看,趙開芳這個大學生在宿舍裏並不招人待見,在學校裏

也沒有什麽朋友。可是在校外,這個趙開芳的關係是亂的可以。趙開芳今年大二,從時間上看,趙開芳大一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樣到外麵去亂搞從而向人騙錢呢?

我輕輕的用手敲著桌子,然後說道:“娟娟,你曾經說過,趙開芳的子宮內壁很薄是不是?有沒有可能,趙開芳曾經多次墮胎呢?如果從這一點考慮的話,趙開芳的仇人可就不止是周軍那一夥人了,你覺得呢?這一點你能推測出來麽?”

聽到了我的話,娟娟用手拖住了自己的下巴,然後說道:“不好說,人流是能造成其內壁變薄,但是並不能肯定流產了幾次,我不是專業的婦產科的醫生,不過如果趙開芳多次墮胎的話,醫院裏一定是會有記錄的,這一點,瑪麗在行。”

聞言,我點了點頭,對瑪麗說道:“瑪麗,我給你這個權限,查一查趙開芳的多墮胎記錄!”

瑪麗將部裏特地送給她的電腦打開,開始在電腦上操作起來。沒用了多長時間,我就看到了趙開芳的基本的醫療檔案。前麵都是些沒有用的東西,重點在最後。當我們看到婦科這一向的時候,我和瑪麗忍不住同時驚呼。

瑪麗握著鼠標的手都甚至都有些顫抖,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家,然後用一種難以置信的口吻說道:“我說出來你們絕對不會相信的。”

娟娟看到瑪麗的這副表情,就明白了些什麽,然後說道:“五次?”

瑪麗搖了搖頭,將兩隻手的伸了出來,一隻手握成拳頭,一隻手則是伸出了兩根手指,一臉不敢相信的說道:“如果不是記錄上寫的清清楚楚,我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年紀在二十二歲的小姑娘在七年時間裏竟然墮胎了十二次!”

“什麽?”娟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說道:“她竟然墮胎了十二次?普通人墮胎五六次就很難有生育能力了,這小姑娘竟然墮胎了十二次!而且我看她的子宮壁並不是特別的薄,簡直是太,太不可思議了。”

瑪麗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也不敢相信,而且前幾次是藥物流產,第一次墮胎的時候,她才十五歲,後來的九次都是人工流產。可是或許是她生育能力強的緣故,直到前不久,竟然還能夠懷孕!”

“藥物流產?”德子對於這種事情基本上可謂是七竅開了六竅——一竅不通。

娟娟解釋道:“雖然我不是婦產科的專業醫生,但是這我還是了解的。現在的流產基本上分為兩種,一種就是人工流產,一種就是藥物流產。按照目前的行業來看,人工流產是要安全於藥物流產的。”

“藥流對人的子宮的影響是極大的!”娟娟繼續給德子科普:“一來容易引發炎症,造成感染,有得子宮內膜炎的風險。二來可能會引發習慣性的流產,就算是日後懷上孩子,也容易直接流產。三是比人工流產更大的比例會導致不孕。”

“當然了,多次的流產,無論是人流還是藥流,次數多了,都會對子宮產生不可逆轉的傷害。”娟娟歎口氣

說道:“她流產十幾次還能懷上,不得不說是她作為母親的一種幸運,可是對於那些還為出生就夭折的孩子來說,這個趙開芳簡直是罪大惡極。”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很迷信的說法,雖然我不相信,但還是想要說出來:“我們老家有個很迷信的說法,那就是嬰兒胎死腹中,帶著極大的怨恨。因為他還沒有看過這個世界一眼,就死去了。這種嬰兒就稱之為鬼嬰,會詛咒自己的生母永世不得超生,讓其不能善始善終。雖然我不相信,但知道了趙開芳的事情,還是有些忍不住。”

德子說道:“鬼嬰肯定是沒有的,但是這樣的母親實在是讓人恨之入骨!為了自己的私欲,僅僅是為了想要騙取他人的財務,就以肚子裏的孩子為工具,直到最後必須要打掉的時候,才去做手術,我不知道胎兒多大就有意識了,但我覺得,如果不能承擔做母親的責任!就別懷孕!”

我國古代講究一個因果報應,宣揚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故而有遵從底線不敢跨越一步的人,也有觸犯底線而幡然悔悟的人。可如今國人大多崇拜金錢權力,不講因果循環。有為錢殺人者,有跨越底線反而不思悔改者,如此說來,還不如迷信鬼神來的好些。

上麵的這段話不是我說的,我也忘了是誰說的,可是在這一瞬間,我突然就想起了這句話來。一個人沒有信仰是可怕的,可是一個人的信仰如果是金錢,如果是權力那就更加的可怕,掙脫了枷鎖牢籠的他們,又怎麽能夠被關回來呢?

眾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我搖了搖頭,對眾人說道:“現在不是我們批判趙開芳的時候,固然在我們看來,趙開芳實在不是什麽好人,可是我們不能因為這一點就鬆懈了對凶手的抓捕,這個世界上沒有不該被抓的罪犯,沒有該死的被害人。”

眾人聽到我的話,都抖擻精神,我說道:“既然趙開芳墮胎高達十二次,那麽這十二次絕對不會是同一個人,就算沒有十二個人,至少也有幾個人吧。瑪麗,你能查出這些夭折的孩子的父親都是誰麽?從這方麵著手調查,一定有發現!”

瑪麗嗯了一聲,一隻手搭在了筆記本電腦上,然後說道:“應該能查到,但是前期肯定會花費很長的時間。”

我點了點頭,用手指按著太陽穴說道:“嗯,你在會議室裏查這些人,我們通過其餘的方式調查。趙可兒或許能夠給我們提供線索,她們是一個高中的,而且還是一個班的,應該知道在高中的時候,趙開芳和誰交往過。”

“得到了這個信息後。”瑪麗坐在了電腦前麵,對我說道:“你就把信息發給我,有了相應的目標,就好辦了,是不是其中的一個父親就能確定了,這樣我查找的速度也能更快一些!”

我伸出了手,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對其餘人說道:“德子,聯係一下趙可兒,我們還是到那個咖啡店去,希望能從她的口中的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明白。”德子說道:“我這就聯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