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韓友良相顧無言。我突然想起了一次我和朋友探討這個世界上什麽蛇最毒的時候,他告訴我,隻要是能毒死人的,都算最毒的蛇。此刻再看這個場景,真的是感同身受。別說什麽核彈火箭的,就是這一枚小小的注射器,就讓人退避三舍,不敢靠近。也不知道韓友良怎麽敢放在自己身上,真是藝高人膽大。

對於韓友良這種亡命之徒,殺人了還敢坐在麻將館裏的人來說,對於其中是否是艾滋病毒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一個失誤很可能就是命喪黃泉啊。可是我是絕對不可能將其放走的,事情調查到這一步,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還活著的可能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如果讓其跑了,趙開芳的案子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調查清楚。

想到了這裏,我對韓友良說道:“韓友良,你何必做困獸猶鬥狀呢?開陽市就這麽小,你能藏到哪裏呢?躲的了一時,你能躲得了一世?現在你和我走,我算你是自首。可如果日後被抓,故意殺人罪的下場你應該清楚。”

“你當打手這麽多年,進進出出不少次吧?”我繼續說道:“你可是有前科的人,這意味著什麽,你應該清楚,我勸你不要作繭自縛了!馬上投案自首好吧!”

“正是因為我有前科,才不能和你回去。”韓友良繼續說道:“我要是進去,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看起來無論如何勸說,韓友良都不可能回頭了。我們說話間,後麵的警笛聲越來越近,但是騷亂聲卻是越來越小了。這就說明後麵的那些小混混基本上是都被製服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德子他們就會趕到了。

韓友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等人多了,他就不可能逃跑了。韓友良顯得越來越緊張,然後說道:“警官,我好話賴話可是都說了,如果你要繼續這樣下去,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別逼我,我已經殺了人了,我不在乎再殺一個。”

我攤了攤手,然後對其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也就不說什麽了。動手吧,你可要記住,這東西是個雙刃劍,如果你自己不小心被刺的話,等死的可就是你了。相比於我們兩個的實力,我覺得你被刺的幾率可是大的多!”

韓友良也看出我是在拖延時間了,此刻他也顧不上說什麽了,揚著注射器直接衝了上來。韓友良也沒有什麽套路,在我麵前是亂揮亂刺,但我可是不敢有絲毫的鬆懈。這東西就好像是一個神武一樣,一旦碰到就會一命嗚呼。

我聚精會神的看著注射器,感覺比起剛才一對五來都疲憊不堪。我的腦神經緊緊的繃著,精力高度集中。韓友良的注射器再次刺了過來,我側身一躲,注射器從我的臉龐劃過,隻差那麽一點便將刺入我的皮膚。

一擊不中,韓友良往回一拉,他的招數很明顯,隻要能劃中我就算是成功了。但是他不知道的事情是,如果我被劃中,他就更跑不了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果真被劃中,那我也就不怕再被刺幾次了,這老小子也定然跑不了了。

其實韓友

良也明白這一點,但是為了嚇退我,他不得不這樣做。這是一場考驗,考驗的是雙方的膽量。誰先慫了,誰就得說拜拜了。

麵對韓友良的回拉,我眼疾手快,左手死死的抓住了他刺出來的這隻胳膊,然後右手猛地跟上,一個轉身,擒住了他的手腕。這樣,我的兩隻手猛的用力,希望能將注射器從他的手上弄下來。

可是韓友良也知道這是他唯一能夠倚靠的東西了,如果注射器掉了,那麽他將插翅難逃。他的左手猛地擊打在了我的腰上,希望我能放棄這一舉動。但我怎麽可能放鬆,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情。

可連續的擊打,讓我根本難以堅持長久。這個時候,我們都聽到了腳步聲,餘光看去,德子已經帶著人衝了過來。韓友良見有人跑來,簡直是陷入了癲狂模式。甚至是直接上嘴了,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這是要連皮帶肉咬下一塊來。

我疼痛難忍,幹脆和他來個“魚死網破”!我雙手猛地用力,控製住他握著注射器的胳膊,然後腳下往後一踹,正踹在了他的膝蓋之上,這腳用力極猛,韓友良一個重心不穩,便往一旁摔去,強大的下墜力將我也一塊拖倒在地。

重重的摔倒了地上,我就感覺胳膊骨頭處“哢啪”一聲,不用問,脫臼了。可現在脫臼的真不是個時候,一瞬間,我一隻手就完全用不上力了,軟綿綿的像是個棉花糖。韓友良這下摔的也不輕,震動傳導在了他咬著我脖子的牙上。我都能感覺到他的牙齒的掉落,以及他的鮮血滴落在我脖子上情況。

我們兩個此刻都顧不上疼痛,比起這些痛苦,生命才是最重要的。這一摔之下,他注射器竟然都沒有從手上脫落。就像是一個閉合的鉗子一樣,韓友良的手緊緊的握著注射器,沒有絲毫的放鬆。

我們兩個連滾帶爬的想要站起身子來,這個時候,德子已經離我們百米距離了。韓友良可能是知道自己已經逃不掉了,他咬牙切齒的喊道:“媽的,老子就算是死,也要再拉一個墊背的才行!”

說著,韓友良像是爆發了人生的小宇宙一樣,竟然直接掙脫了我一隻手的控製,注射器便朝著我的腿上刺了過來。似乎是要把他對於我的無比的仇恨,通過這一針傳送到我的身體裏麵。

我急忙抬腿躲閃,針尖劃破了我的褲子,在我褲子上撕了一個大口子。但我此刻可顧不得胡思亂想了,在來這麽兩下子,我估計就死透了。果不其然,韓友良繼續往下刺,我是拚命躲閃。這個時候,韓友良竟然直接將身子壓在了我的身上!

這下完了,這要是隨便被刺一下,我的人生估計就隻剩幾年的活頭了。

“哈哈!”韓友良失心瘋了一樣喊道:“死吧,下地獄吧!你未來的人生,將永遠活著對死亡的恐懼中!我要你嚐嚐我的滋味!你剩下的幾年時間,將永遠受到艾滋病的折磨!”

眼看注射器就要刺下,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已經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不用問,速度這麽快的也就隻有閆俊德一

個人了。閆俊德一腳直接踢在了韓友良的手腕上,我隻聽“哢啪”一聲,這一腳閆俊德是用了狠勁兒的!看起來閆俊德也聽到了韓友良的話,知道這裏麵裝的東西非同小可。

注射器就在我的眼皮子地下飛了出去,離我隻有幾厘米的距離。我腦門子上的汗都下來了,這要是德子再晚上這麽一秒,估計這個時候我已經被刺中了。韓友良的手腕立刻軟趴趴的搭在了我的身上,我看去,直接骨折了。

閆俊德一手拉住韓友良的脖領,一手抓住他的衣角,直接將其提了起來。然後一個轉身,便將韓友兩隻胳膊控製住了,他腳一提,韓友良便跪在了地上。接著,他一手向後一伸,邊用手銬將其拷了起來。

我總算是鬆了口氣,這個時候,其餘的人也陸續跑了過來。我趕緊對人喊道:“那個注射器要小心,千萬別被刺到。那裏麵有艾滋病病毒,小心一點。”

娟娟聞言,對大家說道:“這個東西交給我處理!邵世林!你馬上檢查一下自己身上是否有傷口!”

娟娟的表情嚴肅,所有人都知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到現在我還是心有餘悸,如果被刺入的話,我的人生估計就完了。不能結婚,不能生孩子,這將是多麽大的不幸。想到了這裏,我趕緊檢查起自己的身上來。

我的身上還是有不少傷口的,但大多數都是挫傷,或者是被拳頭打的。並沒有什麽地方被注射器刺到。我趕緊看自己被劃破的褲子,摸了摸,沒有傷口。隻要沒有出血就好。尤其是從一開始,我就控製了韓友良拿著注射器的手,能夠確定沒有被刺到。

就當我鬆了一口氣,準備和德子擊個掌慶祝一下的時候,就看到德子的臉上表情嚴肅,沒有一點兒喜悅。看到了這個表情,我的心裏猛地咯噔了一下。我有些顫抖的問道:“德子,最後一腳,最後一腳……”

德子扭過了頭來,將韓友良交與其他警察控製,對我說道:“剛才那一腳,我感覺到了刺痛,像是被什麽東西劃了一樣。”

注射器的針頭較長,德子穿的也是普通的運動鞋。我不敢繼續往下想,趕緊動手將德子的鞋襪都扒了下來,仔細去看。這一看之下,我差點而癱倒在地,渾身像是沒有了支撐一樣。德子的腳背上,有一條淺淺的,不長的傷口。

傷口不長不深,可是卻出了血。艾滋病的傳播途徑我們都了解,**,母嬰,血液等。不管這個傷口多小,多淺,隻要出血了,就有感染的危險。

德子看了看自己的傷口,聳了聳肩,說道:“事情已經這樣了……”

“娟娟!娟娟!”我趕緊喊道:“德子被那注射器刺到了!”

“什麽?”娟娟當場愣在了原地。

“哈哈哈!哈哈哈!”韓友良這個時候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說道:“死前能拉一個墊背的,我這輩子也算是值了!殺一個就夠本了,殺兩個,我就賺了!哈哈!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張健強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