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市的一角,一個KTV的包廂裏,還是大清早,這裏就有一群年輕人聚集在一起了。
他們緊緊圍住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一身黑,還帶著一個黑色的麵具,無人可以看清楚他的樣子。
年輕人根本不奇怪,他們在看到這個男人時,非常自覺的拿出麵具帶著,這些麵具上都是一些骷髏還有刀,模樣和趙非常從主題酒吧裏搜查出來的一樣。
一套特製的撲克牌在幾人麵前放著,每個人輪流抽牌,每個人拿到一張牌後,有人興奮,也有人歎氣,但基本上每個人的情緒都很高漲。
門外沒有任何服務員回來打擾,也對這群年輕人在周末的大清早就來KTV的行為見怪不怪。
同一時間裏,早飯隻吃了一個包子,且沒有等來自己的夥伴的秦風坐在了鄭風的對麵。
他很暴躁。事實上,秦風一直都很暴躁,以前很暴躁,所以四處得罪人,又因為敢作敢當的性子吸引了不少人追溯。後來也很暴躁,不過有了一個隨時可以潑冷水的人,他稍微顯得那麽的平易近人了些。現在呢,他又成了一個不定時炸彈,嚇得一旁的記錄員直哆嗦。
鄭風並不配合。
主要人證趙遠和鄭風的朋友,物證則是監控以及那輛麵包車裏邊沾了血的情侶拖鞋和毛巾手套等,鑒定科那邊已經給出了鑒定意見,上邊的汗液出自鄭風。
人證物證都在的情況下,鄭風堅持沒殺人。
“月月是我的女朋友,其他兩人是我未來的嶽父和小姨子,我為什麽要殺他們?”
“因為國王遊戲。”
秦風始終沉著臉。
“因為你喪心病狂。”
無論鄭風承認與否,這個案子就此完結。秦風想要知道的,是有關國王遊戲更多的細節,以及黃飛龍等人的底細。
他昨晚細細的將所有的記錄看了一遍,這個鄭風的確是個例外,他從今年年初到六月份都在反複的玩這個國王遊戲。要說沒贏過,他不信,沒輸過,他也不信。
提及國王遊戲,鄭風的眼神開始有著很明顯的閃躲,且色厲內荏的表明自己沒去過主題酒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要等我的律師來!”
他不是沒見過死不承認的罪犯,但鄭風這個樣子,顯然是知情的同時又在隱瞞,更惹人心煩。
“那我明白了。”
秦風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你贏過也輸過,對不對?”
鄭風左顧右盼,就是不看秦風。
“好,你可以不說,但是隻要查出來,你該清楚,你的刑罰會有多重!坦白從寬這話沒聽說過嗎?”
鄭風僵著身體,就像是固定住的雕像,就連表情都僵硬起來了,隻有眼珠子可以轉,裏邊很清楚的表達著他在糾結。
職業素質讓秦風坐在位置上,但整個審訊室都處於低壓風暴的中心,記錄員和站在鄭風後邊的兩名警員早就開始瑟瑟發抖了,隻有鄭風還在挑戰秦風的耐心。
就在鄭風猶猶豫豫不肯開口的時候,技術人員在隔間裏,通過對講機和他描述了一件事,秦風立馬抬頭,雙眸飛速劃過厲色。
“原來如此。”
每個字都被咬得很重。
鄭風心尖一顫,就覺自己在六月天裏感受到了寒冬臘月的氛圍,後知後覺的去看秦風的臉,對方已經是伸出爪的豺狼,下一秒就要撲過來劃破他的喉嚨。這位警官的眼神太有侵占性,被盯住的人,就像是被毒蛇鎖住了喉嚨,目光一寸寸的移動,毒蛇就一步步的縮緊身體,氧氣逐漸消失,去喉嚨逐漸沒法發出聲音。
“今年年初,”秦風一字一頓,“你將一個過馬路的老人撞傷,對方治療一周後死亡。你的辯護人是盧布,最後的結果是刹車失靈,你隻需要承擔賠償責任。”
鄭風一哆嗦,手銬就撞擊到桌子上,發出悶悶的聲音。
“三個月前,你所在小區意外失火,導致三人死亡五人受傷,物業擔了大部分的責任,可是,其實,那一天,你出現在在失火地點,對不對?”
“不是我幹的!”
鄭風緊張的擺手。
“我沒殺人!我沒殺人!”
他說話就像是嗚咽,沒一會臉色就開始發白,身體開始抽搐。
秦風都沒來得及進一步詢問,對方就因為抽搐暈厥過去了。
“叫救護車!去辦理手續!”
秦風煩躁的將椅子推開,不得不中途放棄。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鄭風被送到醫院搶救。
秦風出了審訊室,技術人員就將詳細的資料遞過來了。
“這是在調查盧布經受案件的時候發現的,其中有三個項目是和鄭風有關係的。但是啊,”技術人員十分苦惱,“這幾筆大額的賠償金,根本不是鄭風可以支付得起的!”
技術人員抓耳撓腮的想著措辭。
“這件事給人的感覺就是,有人告訴鄭風,你隨便玩,後續事宜我來收拾。”
“現在他們收拾不了了。”
秦風麵上依舊是烏雲密布。
“他殺了蘇明一家人,又暴露了主題酒吧,對方肯定放棄他了,這也是盧布不再理會這個案子的原因了。”
“不過,”秦風敲了敲手心,“這些線索足夠讓我們將盧布給請回來審問了。”
不過好事不成雙,壞事卻愛接二連三。
在鄭風無論如何都不肯開口之後,負責跟蹤盧布的警員傳回消息,人跟丟了。
“怎麽會跟丟的?”
秦風火冒三丈。
對方都快哭出來了,解釋了一大堆,最後能夠告訴秦風的消息隻是盧布消失的那個地區。
但偌大且交通便利的城市,盧布很快就可以搭乘其他東西快速的離開。而眼下,他們的證據也就隻能懷疑盧布是黃飛龍等人的同夥,隻有審問權。
誰都沒想到,就在秦風等人在警局裏急得上火的時候,甩掉警員的盧布悠哉的來到了一家KTV外,他摸了摸自己的公文包,半開的拉鏈裏露出麵具的一角。
勾起唇笑了笑,他才閑庭信步的走進去,和服務員打了聲招呼,就熟練的朝著其中一個包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