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姐姐,君上說他有皇後了!”

“皇後?”名喚蘭若的女子,聽後兀地一愣,眼中含著失落。待片刻,又笑了笑,“他有喜歡的女子便好,不然他這一生,都會很辛苦了。”

“是麽?”花墨嘟著粉唇,帶著疑惑,“可是我看君上並不喜歡她啊,師父也說君上隻是利用她,覺得她很厲害而已。”

“利用?”蘭若驚訝,卻是有些不信,“皇上是什麽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如果他不喜歡,是絕對不會把後位給她的。”

“蘭若姐姐跟君上一塊長大,為什麽君上不喜歡蘭若姐姐呢?”

“你這小丫頭!”蘭若點了點她小巧的鼻尖,“感情的事,勉強不來。而且我太過柔弱,不適合後宮的爭鬥,他有他的抱負,我不能幫他什麽。”

“就做皇後唄,其他的讓君上去做。”

“你想得到容易。”蘭若搖頭,苦笑一番,“自古以來,嬪妃之間的爾虞我詐,可謂是令人發指。我鬥不過,也不想去鬥,如果我受了委屈,皇上肯定會替我*心的,所以啊,還是得讓一位與他相似的女子,陪他共度一生。”

“恩…”花墨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點頭道:“這麽說來,那個叫阿宓的姐姐真的很像君上,表麵上和藹可親,但是可無情了!”

“是麽…”蘭若小聲呢喃,再問道:“她漂亮嗎?”

“漂亮!”花墨立馬來了興趣,讚道:“真的好美,是墨兒見過最美的女子了!她的皮膚好白,好嫩,眼睛很漂亮…哎呀!反正就是很美嘛!”

“那就好,那就好。”蘭若抑製住心底的失落,真心祝福,“他是個冷漠的人,不輕易愛,可一旦愛了,就是永生永世。所以,我希望那個姑娘,能帶給他幸福。”

“蘭若姐姐…”突來的感傷,讓花墨不知道說些什麽,隻得繼續喝著花茶。

東臨,宣政殿。

自皇上回宮已有月餘,卻始終未見其早朝,野心太重的大臣早已按耐不住,蓄勢待發。若再見不到君王,便要謀反了。

此時,宮中聚集的兩大勢力各不相讓,手下的兵力也相當,將整個皇宮重重圍住。不過更有一批大臣,保持中立,兩不想幫,當然也有誓死效忠的。總之,整個朝堂上,人聲鼎沸,爭論不休。

“李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皇上昏庸無能,整天閑雲野鶴,怎麽能治理國家?”

“難道就你一句話,讓皇上不做天子?你當你是誰?你這是大逆不道!理當處斬!”李大人為人忠心,最見不得這些朝臣說這忤逆的話。

“天子?天子是先帝訂下的,皇上他名不正言不順,怎麽敢稱為天子?你見到遺詔了嗎?你有親耳聽到先帝的口諭嗎?”

“李大人,你說臣等謀反,那麽您呢?”兵部侍郎厲聲斥問,“當今天子奪了太子的帝位,您卻在維護他君歌衍,你又是何居心!”

“你…你們!”李大人氣得渾身發抖,“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啊!”

“幾位大人是否還忽略了一個人?”丞相突然插足,笑得陰險,“賢王可是先帝的弟弟,先帝在世時,曾親口說過要傳位於賢王。”

“那又如何,先帝立下的儲君是太子。”

“太子?”丞相冷笑,“太子比之那君歌衍都不如,怎能坐穩江山?是想讓大家跟著他一起遊山玩水,沉溺溫柔鄉?”

“丞相!你以為你鬥得過太子嗎?”兵部侍郎再道,“前段時日,聽聞賢王私下扣押少女,以供其玩樂**,已被皇上抓獲。賢王一稱,可還擔得起?”

“皇上?皇上為了坐穩江山,打壓了各方勢力六年。照你這麽說來,太子的品德更不能做皇帝了,懦弱儒夫。”

“你!”

“怎麽?朕就讓你們這般不滿意?”嚴厲的聲音突然而至,愣住了在場的所有大臣。玄黑紅邊錦緞長袍,一方麵具遮去了半張容顏。

“皇…皇上!”李大人如釋重負,趕緊跪下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大人免禮吧。”君歌衍語氣稍緩,卻在經過丞相身旁時,冷得如寒冰,“眾愛卿繼續,讓朕也聽聽,誰該坐這個位子?”說著,一掌拍向龍座,擊碎了椅背。

“自然是太子。”來人正是馬安尋,而他身前墨綠色長衫的男子,便是眾人口中的前太子。溫潤如玉,謙遜有禮,那張與君歌衍有些像似的麵龐,顯得更親切。

“君歌衍,你偽造聖旨,謀篡權位,該當死罪!”

“大將軍帶侍衛入宮,可是要造反?”

“造反?”馬安尋冷笑,“我這是幫先帝斬殺逆賊!”

“六弟,念你與我一同長大的份上,本殿可以繞你一命。”太子的一舉一動太過溫柔,竟是讓一些朝臣覺得他像個女兒家。

“晉王,先帝可沒把這位子交給你,朕為何要讓?”

“君歌衍,你若再是這般固執,可別怪本殿不念兄弟之情!”

“隨意。”

就在此時,另一方勢力也跟了進來。看著先他們一步的馬安尋,眸中不由生出一股怒意。

“君歌衍,別以為你做些事就沒人知道。陷害我至此,隻不過是為了得到徐州罷了,奪取我賢王的稱呼又如何?”

“早在幾月前便得到了消息,說賢王被天子陷害抓走,幸虧老臣及時發現,否則,賢王可就命喪天子之手了!”丞相不甘示弱,定要置君歌衍於死地。

“賢王此刻到這裏,是想要奪取太子的帝位嗎?”馬安尋直接問道,不給他一絲猶豫,“自古以來,父位子承,先帝沒有遺詔,也沒有口諭,你也有資格?”

“那太子就有你說的這些?”

“既然是太子,必然是我東臨的皇帝。”

兩方各不相讓,竟然在朝堂之上大炒起來。而龍椅上的君歌衍,則是若有所思地看著那些沒有參與的大臣。

“皇上,你看這…”李大人苦笑,“這該如何是好?”

“李大人放心吧。”君歌衍招手,示意他過來,“隔山觀虎鬥,朕隻是坐收漁翁之利罷了。你忠心於朕,朕自然記在心裏。來,與朕同坐,看完這出戲。”

“皇上!”李大人一聽,嚇得雙腿發軟,“臣惶恐!”

“別惶恐了。”說著一笑,親自扶起李大人,“坐吧,這是朕的命令。”

“是…是。”李大人如坐針氈,一頭冷汗,巴不得君歌衍趕緊再下一道指令,讓他站起來。

“李大人你說,那些大臣是何方的勢力?”君歌衍指了指閑在一旁的人群,“不幫朕,也不幫他們,到底是誰的人?”

“這個…”李大人頷首,“微臣略有耳聞。”

君歌衍一聽,附耳過去,隨後臉色逐漸變得鐵青。

揚州,煙雨樓。

阿白回到屋裏的時候,倒也不像小七所說的那般,去撕咬仍然睡在床榻上的君歌衍。隻是乖乖地趴在地上,理好采來的藥草。

不久,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君歌衍。

“主子,快出來吧,那位公子的小廝又鬧起來了,非得讓咱們賠他銀子。”向挽說完,未有等到君歌衍的應允,自行進來了。

“出去!”話一出口,愣了兩人。向挽從來沒有聽到阿宓這麽嚴厲的斥責,一時反應不過來。而君歌衍則是驚訝自己的嗓音,本以為暴露了,誰知一開口竟然變作了阿宓的聲音,但是顯得稍微沙啞了點,不過常人倒是聽不出來。

“你現在外麵等著,我穿好衣服便來。”

“哦哦,好。”向挽應著,有些難過的出去了。

“小一做的。”小七自床後走出,給君歌衍拿了一套新做的大紅長袍,“聲音好做,但是麵容卻難做,想著等你醒來再來弄的,沒想到向挽先衝進來了。”

“她手下,還真是什麽人都有。”

“你還是不要輕易說話,藥效維持不了太久,說多了容易破嗓,變回你原來的聲音。”小七說著,把長袍放在他身旁,“剛剛做的一套,穿著正合適。”

“為何喜歡紅色?”

“你日後可以問問。”

談話間,向挽又一次不聽話地推門進來了,急促道:“那小廝好潑辣,竟要上樓來了,他家公子還好,隻是攔不住那小廝。”

“讓他們進來吧。”

“是。”向挽剛說完,那兩人便走了進來。前者一臉怒氣,粗布打扮,後者平和祥靜,頗有大家風範。

“不知二位有何事?”君歌衍學著阿宓的樣子,走得緩慢,輕柔,若不是那方麵具擋住了容顏,小七真真是要笑趴下了。

“喂,你是這裏當家的?”小廝唇紅齒白,肌膚白嫩,分明是個小姑娘,卻還有學著大男人般粗聲說話,“我和我們家公子在這裏吃飯,接過錢袋沒了!你說,不是在你們這裏掉的是什麽?識相的給我拿出來,不然就報官了!”

“還望各位見諒,我家小廝不懂事,若是真不是樓中姑娘所為,在下也不打擾了。”那白衣公子說著,伸手要去拽小廝,卻被那小廝閃躲開去。

“公子!你有沒有搞錯!進來的時候還摸了錢袋,吃了飯沒了,還不是他們幹的?”

“這位小公子當真有趣,你有證據證明是我樓中的姑娘做的嗎?”君歌衍輕笑,心中倒是一陣惡寒,他發誓,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學女子的樣子!

“你,你想賴賬!”

“柔兒,別鬧了,咱們走吧。”

“不行!”

“柔兒!”

“你怎麽這麽懦弱!人家不整你整誰!”

“這不是懦弱啊…”白衣公子有些無奈,也不知該怎麽勸他身旁的人兒。

“不行,我就要拿回…”

“姑娘啊。”這時,老鴇搖著扇子走上來,站在門口恭敬有禮,打斷了那小廝的不依不撓,“安王來了,說要見姑娘。”

“安王?”

“額,不是以前的安王,是安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