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驚訝?”他笑了笑,倒了一杯茶,“我可以告訴你,你的選擇隻有一個,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會毀了你。”
“你倒是來試試?”
“想做同命鴛鴦?”君蕭逸一把抓住君歌衍的手,將他拉近,“你以為,你能瞞過我?君歌衍根本不在宮中,他在揚州!在煙雨樓!”
“是麽?”君歌衍的確震驚,卻很快抑製住心中的疑惑,變得平靜下來。他知道,他的行蹤肯定是阿宓暴露的,因為未滿,是絕對地服從於自己,不會吐露半分。而且,敢這麽做的人,也隻有她。
“不打算請五哥出來?還想藏到什麽時候?”君蕭逸*近,與他對視著,那雙墨黑的瞳孔中,擁有著桀驁和深邃。兀地,他推開君歌衍,一聲怒喝,“你是誰?”
“君公子想說什麽?”
“你不是阿宓,你是誰?”
“需要我帶靈狐來證明嗎?”
“你的眼眸騙不了我!”君蕭逸一掌擊碎了方桌,怒道:“她沒有這樣的眼神,你到底是誰?不然我殺了你!”
“殺我?”君歌衍呢喃,半眯著眼眸,“你以為你殺得了我麽?”
話剛落,君蕭逸輕功一躍就朝他襲來,君歌衍見狀,趕緊後退一步,暗道不好。他沒想過君蕭逸會真的動手,如果不閃躲,必定會受傷,但是發起攻勢,又會露了身份。這該死的女人!臨走時怎地就沒留下一兩招?
就在君歌衍左右為難的時候,屋外突然傳來急促地敲門聲,繼而是向挽焦急的催促,“主子主子,快回去看看吧,阿白不知怎麽了,渾身抽搐!”
“君公子,可否等我片刻?”
君蕭逸撤掌,看著他一臉緊張的樣子,倒沒有繼續為難他。本來對於眼前的阿宓有些懷疑,但終是沒有什麽確切的證據,隻好作罷,待她回來之後再打算。
回到屋中,君歌衍並沒有見到倒地抽搐的阿白,隻看到了穿著同樣衣衫的阿宓,正慵懶地躺在臥椅上,悠閑地喝著茶。
“什麽時候回來的?”
“在你去見君蕭逸的時候。”
“女人,你故意讓我去見他?”
“可不是?”阿宓笑了笑,起身走到君歌衍麵前,“好讓君上看看你弟弟的真麵目啊。”
“真是讓你煞費苦心了。”
“沒什麽。”說著,玉手撫上他削尖的下巴,指腹覆上他的唇,“君上,可滿意我的安排?讓你看到了身旁的奸細?”
“你指的是君蕭逸?”
“不錯。”
“說,你調查到了什麽?”
“沒調查到什麽,隻是去了觀西山一趟,讓我看到了許多有意思的事。”阿宓頓了頓,揭下君歌衍的麵具,“京都的勢力,分為賢王和太子,但是暗中的第三方卻一直沉默著。想必你也很想知道他們有什麽動作吧?”
“和老七有關係?”
“你還是先換衣服比較好。”阿宓笑道,“我跟夜鶯的幫主說好了,要他在半個月後殺了你,現在算來,再過一天就是半個月後了,所以你必須連夜回京。太子和賢王已經在路上,等他們入朝的那一天,會暗中集結各路兵馬,隨時準備攻占皇宮,雖然這二虎必要相鬥,可他們很願意先滅了你。”
“繼續說。”
“我讓小七去查了一下安王的生平,他是東貴嬪的嫡長子,也就是逝世後封為的湘西太後,你父皇的養母。當年,如果不是皇後的陷害,本來繼承皇位的是安王。簡單來講,儲君的位子應該是君蕭逸的。”阿宓頓了頓,想起後宮的爾虞我詐就不由冷笑一番,“先帝想要趕盡殺絕,但是東貴嬪以死相*,最終讓先帝放過了安王。安王記恨先帝殺害了母親,也恨先帝奪走了皇位,所以到揚州之後,一直籌劃謀反。”
“所以有了夜鶯?”
“不錯。”阿宓點頭,“這就是夜鶯為何不為權勢,不為錢財的原因。”
“這些消息,你是在安王府查到的?”
“是,在安王的寢宮中。當年先帝下令銷毀所有關於東貴嬪的文案,而知道內情的人,都被先帝殺的差不多了。所以自然沒有多少人知道安王是東貴嬪之子,也沒有人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你知道?”
“不知道。”阿宓搖頭,“後宮從來都是最殘酷的地方,有些事,不用了解清楚,也知道其中一二。總之,你要馬上趕回京都,部署好一切,給他們來個,甕中捉鱉。”
“就憑你我二人?”
“這個給你。”阿宓從袖中拿出方印,“馬安尋的兵符,如假包換。”
“女人,你騙我。”
“兵不厭詐。”阿宓莞爾,“當時的情況,我自然不能給你,否則你反咬我一口,將我扔給那些刺客,我不就得不償失了?”
“有時候,我真的很討厭你。”君歌衍深吸一口,歎道:“可我不得不佩服你。”
“佩服我?”聽後,阿宓忍俊不禁,同樣誇起了君歌衍,“我聽說,京都各大商販已經停止營業了,想必這些都是你的命令吧?”
“不是京都。”君歌衍點頭,“是所有商販,隻要是我的勢力範圍內。”說著,突然想起了方才君蕭逸的話,心裏兀地添了一股怒意,“君蕭逸想讓你做安王妃。”
“很**人啊。”
“你敢。”
“是,奴家不敢。”阿宓打趣,對著君歌衍行了一禮,繼而說道:“安王並沒有死,他在夜鶯內部。此番雖然能一網打盡賢王和太子,但是君蕭逸那邊很難說。”
“解決了再說。”君歌衍已經換回男兒裝,隨後簡單地收拾了下,“你小心。”
“我讓小五和小六隨你一同去,馬安尋的大軍怎麽轉為你的,就看你本事了。我在這裏替你穩住夜鶯和安王,不能讓他們去宮中攪局。”
君歌衍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打開窗戶悄悄離去了。
阿宓歎氣,拿起放在桌上的麵具,輕輕戴在了臉上。
推開屋門,阿宓替君歌衍回到了君蕭逸的雅閣。隻見他站在窗邊,仰頭望著天,很是癡迷地看著那一輪明月。
“君公子久等了。”
“不久。”沉默一陣,再回頭道:“你的狐狸,怎麽樣了?”
“吃多了,撐得。”阿宓坐下,自然地倒了一杯茶,“喂它吃了點藥,剛剛睡下。”
“阿宓姑娘,不知我剛才的提議,你可有答案了?”
“君公子不是懷疑我麽?”阿宓雙眼迷離,輕笑,“君公子可要想清楚,與我相鬥,不會是兩敗俱傷,而是一敗塗地。”
“把麵具摘下來。”君蕭逸冷道,死死盯著阿宓的雙眸,“你的眼睛,為什麽會有和君歌衍一樣的神情,那麽相像。”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許是待久了吧。”阿宓揉揉太陽穴,取下那副麵具,絕色的麵容顯得很是疲憊,“想來,我和君公子待上個十天半個月,也會和你的神情一樣。”
審視半晌,君蕭逸仍然不信,“告訴我,君歌衍被你藏在哪兒了?”
“說了就信?”
“說。”
“在宮中。”
“撒謊。”
“我真沒撒謊。”阿宓一臉無辜,可憐地看著君蕭逸,“君公子到底是在哪裏的來的消息,說君歌衍在揚州?而且,他不是你五哥嗎?怎麽像是仇人一樣。”
“你到底說是不說?”君蕭逸怒喝,拽住阿宓的手臂,“我不是君子,若是惹怒了我,讓我做了讓你後悔的事,你可別怪我。”
“君公子,你還是別再糾纏了。”阿宓不耐,不想與他再說下去,“你要是真懷疑,可以去查清楚,看看君歌衍是不是真的在我煙雨樓。”說罷,狠狠瞪了一眼君蕭逸,隨即下令道:“小七,送客。”
“是。”小七聽令,立馬從屋外走進來,看似恭敬,語氣卻不容他人拒絕,“君公子,主子乏了,還望公子海涵,先回王府吧。”
“你當真要如此?”君蕭逸恨道,眸中滿是怒意。等了一陣,見阿宓不回話,隻好轉身離去,卻在門口聽到,“君公子給的選擇,我會好好考慮。”如此,君蕭逸散了些怒火,轉而變得緩和,“那麽本王,回府等姑娘的答案了。”
幾日過去,阿宓本以為會按照計劃走下去,卻不料一個人的突然出現,打破了一切。
這個人,是白胤。
話說那日阿宓走後,白胤本是想要去京都一趟,但是回想起阿宓的行為和語氣,讓他不得不有些懷疑。賢王不過就是有謀反之意,何必讓一個小妾來犯險,非得要夜鶯出動?況且現在要求夜鶯殺君歌衍的人,不計其數,哪一個殺都是殺,為什麽要親自去觀西山?這樣想來,白胤覺得阿宓並不簡單,所以立馬掉頭,跟上了她。
“主子,前兩日的那個帶小廝的公子,又來了,隻不過今天帶了個姑娘來。現在在樓下等著您呢!”向挽替阿宓更衣,不停地在她耳邊抱怨,“明明樓裏的姑娘沒有動他們的銀子,非得訛上我們!”
“不是賠了嗎?”
“可不是嘛!”向挽嘟囔著嘴,很不服氣,“誰知道這次來又是幹嘛的,你說他怎麽老是找我們煙雨樓的麻煩啊,就不能去小雅閣麽?”
“走,去看看去。”
“主子?”向挽一愣,有些不相信,“主子有興趣?”
“反正大白天的,樓裏麵沒什麽客人,我也無聊得緊,不如去看看。”阿宓笑了笑,再道:“也滿足你這好奇心。”
“主子真好!”
“少說好聽的。”阿宓輕輕敲打著向挽的額頭,又問道:“我讓你查賬,有結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