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米冬正在家裏做肉脯,忽然聽到院子外麵傳來的聲音,她忙丟下手裏的東西朝外麵跑去。

果然,張成回來了,正從一輛馬車上跳下。

院門口停著兩輛華麗的馬車,米冬正好奇哪來的車呢,另一個穿著華麗的小公子掀開車簾跳了下來。

張成看到米冬,走到她麵前介紹道:“這是曹旭堯,那個,他可能會在我們家待一段日子。”

米冬有一肚子的話想問清楚,不過當著別人的麵不太方便。

她看著那個叫曹旭堯的小少爺指揮著下人從車上搬下一箱箱的東西,然後揮手打發人離開。

跟著馬車一起的有位管家模樣的人,過來衝張成和米冬行禮,說了幾句“麻煩了,叨擾了,多多照顧”之類的客套話,就隨著馬車和其他人離開了。

那個小少爺這才朝張成跑來,一臉興奮:“師父,這就是你家了?”

隨即又看向米冬:“這位就是師娘了吧?在下曹旭堯,拜見師娘!”

米冬一頭霧水地看向張成,咋又來了個徒弟呢,不是已經有個剛子了嗎?

不過她麵上還是客氣道:“小堯是吧?來了就當自己家啊,別客氣!”

那曹少爺還真是一點不客氣,好奇地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就問米冬:“師娘,我住哪間房?我將行禮搬進去。”

他指著院子裏堆放了一地的箱子。

“哦。”米冬反應了一下,指著西廂房道,“中間的那間。”

大牛搬到鋪子裏住後,這三間房就空了兩間出來,最裏麵的那間是羽然在住。

曹旭堯跑過去瞅了瞅,就搬著箱子朝中間那間房而去。

搬箱子的時候張成站在旁邊並沒有幫忙,曹旭堯一口氣跑了好幾趟,邀功一樣問張成道:“師父,我這力氣還可以吧?”

“嗯。”張成輕聲道。

曹旭堯指著剩下的兩個箱子,對米冬道:“師娘,這是我爹娘讓我帶來給師娘的見麵禮。”

“給我的?”米冬忙道,“不用這麽客氣。”

她正要推辭呢,曹旭堯直接麻溜地將兩個箱子搬到正房的堂屋裏去了。

“師父,我剛才看到那邊有靶場。”曹旭堯一臉興奮,“您的弓箭借我用下,我去試試!”

張成將曹旭堯帶到後院,指著放弓箭的房屋:“自己去拿。”

曹旭堯跑進去選了一會兒,拿著一套弓箭一溜煙跑到靶場去了。

張成在堂屋坐下,米冬給他倒了一杯茶,問道:“怎麽回事?出門一趟咋還帶了一個人回來?”

張成喝了一口茶,才將來龍去脈告訴米冬。

鏢局跑完一趟鏢準備返程時,又接到了一個大單子,就是護送曹家小少爺回府城。

鏢局的人都很高興,本以為返程時會跑空,沒想到還有單子接。而且曹家有錢,給的報酬也多。

雖然遠在鎮上,不過水幫曹家的名號鏢局的人都聽過的。

曹家掌控著府城碼頭的水運,勢力遍布府城,且曹家還有在京城做官的背景,在府城的關係盤根錯節,不容小覷。

作為曹家掌門人的嫡出小公子,曹旭堯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被家裏嬌慣得不行。

曹家家業以後由穩重成熟的大公子撐著,作為家裏的老幺,曹旭堯就自由多了,一向是要什麽家裏給什麽。

幾年前,曹旭堯迷上了武功,家裏給他請了不少專門教導功夫的武師傅。

不過那些武師傅顧忌太多,不敢下狠手教導,曹旭堯的功夫也就沒啥長進,他一生氣就把武師傅都趕走了,說是自己出門去找師父。

家裏長輩也不敢讓他亂跑,就讓他去了他外公那邊。

曹旭堯的外公所在的地方就是張成他們此次出鏢的目的地。

在那裏,曹旭堯也沒有找到心儀的師父,就鬧著要回去。

曹旭堯的外公找到他們鏢局,委托他們將人送回府城。

在半路上,鏢局遇到打劫的土匪,這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了,一點都不慌,張成一人就能輕鬆解決。

看到張成不凡的身手,曹旭堯眼睛亮了,從此以後整天跟在他身後轉,天天師父長師父短。

一行人將曹旭堯送回府城,準備回家的時候,曹旭堯又跟了上來,說是要跟師父一起去學藝。

也不知道他怎麽跟家裏人說的,反正曹家人同意了,曹少爺的爹,水幫掌門人曹幫主親自出麵拜托張成,讓他幫忙照顧曹旭堯。

“所以,你就這麽讓曹少爺跟你回來了?”米冬問,“感覺你不是喜歡麻煩的人呀?”

曹旭堯身世不凡,背後有整個曹家,按照張成的性子,一向是對這樣麻煩的人敬而遠之的。

張成道:“曹家背景深,以後萬一有麻煩可以多個幫手。”

“感覺自從跟我成親後,你越來越會考慮這些俗世的問題了。”米冬語氣愧疚,“以前你是遠離塵世的高嶺之花,我好像把你拉入了凡塵。”

張成察覺了她的歉意,微笑道:“塵世挺好。且曹旭堯雖為大少爺,但一心學武的赤誠之心不假,根骨也不錯,真下功夫的話還真有可能學有所成。”

聽他這麽一說,米冬的愧疚感少了那麽一點。

看到地麵上放著的兩個大箱子,她道:“我來整理一下東西。”

一揭開箱子,米冬差點被滿眼的花花綠綠閃瞎了眼。

隻見箱子裏堆放了不少珠寶,有珍珠、寶石、金的、銀的各種首飾,亮晶晶的可好看了。

米冬愛不釋手地這個摸摸那個看看。

又打開另一個箱子,裏麵都是綾羅綢緞。

米冬咋舌,這曹家還真是大手筆,不愧是府城一霸!

她有些遲疑:“這麽貴重的禮,我們收下不太好吧?”

張成滿不在乎:“不必客氣,對曹家來說,小少爺拜師值得這些。”

米冬這才開始整理裏麵的東西,她最喜歡幹這樣的活兒了,將東西分門別類一樣樣收進自己的臥房。

正整理著呢,米冬忽然聽到外麵院子裏傳來的爭吵聲,忙起身去看個究竟。

剛走出堂屋,她就看到了像鬥雞一樣麵對麵站著的剛子和曹旭堯。

兩人年紀差不多,個子也差不多,此刻正不服氣地瞪著對方,鼻子都快碰到一起了。

“什麽你師父?那明明是我師父!”剛子大聲強調。

“師父親口答應收我為徒的,那是我師父!”曹旭堯毫不示弱。

注意到出來的兩人,這倆小子反應迅速,像比賽一樣飛快奔向堂屋門口。

“師父,師娘!”兩人齊聲叫道。

“師父,你又收了徒弟嗎?”剛子的語氣含著委屈,像是遭遇了背叛。

“師父,這家夥也是你徒弟?”曹旭堯看著剛子,很嫌棄的樣子。

米冬看著張成輕皺的眉頭,似乎在考慮怎麽回話。

她對這兩個針尖對麥芒的人道:“其實,你們倆不必如此互相針對,因為你們學的內容有區別。剛子是學打獵,而小堯是學功夫,各學各的就行,彼此也沒有競爭。”

村長讓剛子來學打獵,主要是想讓他多一個謀生的手段。打獵主要是學射箭,以及一些對付獵物的技巧。

而曹旭堯學功夫主要是自己的興趣愛好,學功夫雖然也會有射箭,但側重點不同,且功夫主要練的是身手。

聽她這麽一說,兩人想想好像是那麽回事。既然沒有競爭,何必互相針對呢?

不過,兩人心裏都暗自決定,自己一定要成為讓師父最滿意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