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古怪的“搶包賊”

《鐵窗淚》從1988年風靡起來以後,在全國監獄廣為傳唱,至今仍是囚歌中的經典之一。

朱剛烈的口袋裏突然飄出這樣的手機鈴聲,無疑為張經理剛剛的那番說辭增加了注釋。便是差點被朱剛烈糊弄住的曹豔,這時候都開始懷疑起來,“莫非這家夥,真是剛從牢裏放出來不久……?”

我草!老子怎麽把這玩意兒給忘了?

朱剛烈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一邊摸出手機,一邊訕訕的朝曹豔解釋道:“你別誤會,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雖然是囚歌,但歌詞裏的深意卻觸動了我的心,沒有你的日子,我就感覺自己好像被鎖在鐵窗裏,所以我一直拿它當手機鈴聲。”

曹豔眉頭一皺,對方肉麻的解釋,不僅沒讓她釋疑,反倒愈發讓她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有鬼了。

不過她現在也顧不上去理會這些,更忘了這個男人的肉麻話被秦朗聽到是不是不妥,隻是一門心思想拿回包裏的東西。在她看來,包不可能是空的,裏麵東西一定是被秦朗給悄悄取走了。

一想到那份致命的鑒定報告,落在秦朗手裏,或者被他看到的後果,她就心驚肉跳,寢食難安。

於是她打定主意,不論如何也要把這份報告拿回來。假如這傻子真的看到了這份報告,那她……

曹豔的眼裏猛然劃過一道毒辣的光芒,就打算朝秦朗質問。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身旁一個大嗓門吼道:“日你先人板板的,拿到了你怎麽不早說?”

轉頭一看,卻是朱剛烈接通了手機,正朝著通電話的人大罵。

曹豔頓時狐疑起來,朱剛烈的話讓她隱隱約約聽出了一點不對勁的味道。她正想細聽一下,可朱剛烈卻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偷偷瞥了她一眼,隨即聲音就低了下去,匆匆說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豔豔,事情麻煩了。”朱剛烈眉頭緊鎖,滿臉為難,雖然朝著曹豔說話,但目光卻時不時溜向秦朗手裏的便利袋,透著某種懊惱之極的意味。

“怎麽了?”曹豔心一下提了起來,她隱隱感覺到所謂的“麻煩”,很可能和包裏的東西有關。

果不其然,就見朱剛烈湊到她耳邊,低聲道:“豔豔,那個傻子說的是實話,他拿到的確實是空包,包裏的東西早就被搶包賊取走了。剛剛的電話就是那個搶包賊打來的。那人從DNA鑒定報告上,找到了我記錄在上麵的手機號碼,現在打電話威脅我,想拿回東西,必須要給他五十萬。”

“什麽?”曹豔一下子就慌了,驚叫一聲後,就驚慌失措的問道:“怎麽辦?這可怎麽辦?”

“你放心,對方要的是錢。隻要給他五十萬,這件事情應該不難擺平。”朱剛烈低聲道。

曹豔一聽,連忙道:“錢的事情好說,但東西一定拿回來。事不宜遲,你趕緊聯係這個搶包賊進行交易,免得夜長夢多。”

朱剛烈見曹豔渾然不把五十萬放在眼裏,目光亮了一下,閃過一絲貪婪之意,旋即又壓低聲音道:“豔豔,你先別急聽我說。五十萬倒是小事,但咱們也不能縱容這個搶包賊。如果現在爽快的給了他錢,誰又能保證,對方日後會不會沒完沒了的敲詐?那份鑒定報告雖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其中傳達的信息,隻要掌握了這個信息,那搶包賊根本不需要鑒定報告,就可以繼續威脅我們。”

曹豔馬上臉色大變,朱剛烈的話確實沒說錯,搶包賊隻要掌握了鑒定報告裏的信息,就可以永遠對她造成威脅。她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處理了,六神無主的說道:“那你快想想辦法啊。”

“嗬嗬,辦法倒是有,可是你不願意啊。”朱剛烈道。

“隻要有辦法解除這個威脅,我都願意。”曹豔馬上道。

朱剛烈微微一笑,低聲道:“隻要你跟那秦逢陽離婚,嫁給我,那不就什麽麻煩都解決了?難道那搶包賊還能拿著我跟我兒子的親子鑒定來威脅我?”

曹豔聽到這話,心裏陡然激靈了一下,從慌亂的情緒中冷靜下來。剛剛她嚇慌了神,現在冷靜下來一想,卻覺得朱剛烈的話有問題。不由狐疑的盯著朱剛烈道:“區區一份鑒定報告,就算被那搶包賊拿到了,他又怎麽會想到來威脅你?難道他還對你的情況,了如指掌不成?還有,剛剛你打電話時冒出的那句話,怎麽聽著那麽別扭?”

朱剛烈心頭一驚,意識到自己露出了馬腳,急忙補救道:“這個……呃,是這樣的,報告裏麵除了記錄了我的信息,還記錄了勝兒的信息,包括他是秦逢陽的兒子。秦逢陽在平安市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企業家,我想那搶包賊應該是知道他,所以才會跑來威脅我。至於剛剛的電話,是我聽到消息,太激動了一點。”

“你……”曹豔氣得三屍暴跳,一耳光就狠狠地抽在朱剛烈的臉上,“你想害死老娘是吧?”

耳光清脆,引得一旁秦朗等人紛紛詫異觀望。不知道這對竊竊私語的男女,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故。

朱剛烈當眾挨了一耳光,心裏恨得要死,麵上卻像個沒事人兒似的苦笑道:“豔豔,我可從沒有要害你的意思,這件事情確實怪我辦的不周到,不過我是真心要和你複合的,如果……”

“沒有什麽如果。”曹豔馬上打斷了他的話,“這份報告是你搞出來的,你負責擺平,如果事情真傳到我老公的耳朵,哼……”

“行行行,這件事我來處理……”朱剛烈點頭如搗蒜。

曹豔這才稍稍消了點氣,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理。”

朱剛烈道:“你放心,我在道上還認識一些人,如果這個搶包賊不識抬舉的話,我會讓他永遠也說不了話。這件事情豔豔你就不要擔心了,交給我來負責,最遲明天,我就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這話是你說的。”曹豔不放心的看著朱剛烈。

“你就放一萬個心。”朱剛烈拍胸脯保證道:“我說過,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你和勝兒,就算真要出錢,那五十萬也由我來出,絕對不會讓你沾到半點麻煩。”

曹豔心裏有些不安,朱剛烈越是說的大氣,她心裏越是沒底,剛剛讓這個男人拿二十萬,他都躲躲閃閃,現在眼都不眨的說要出那五十萬,這讓她怎麽聽,都覺得有問題。可偏偏,她又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

不過她現在也無計可施,隻能點點頭道:“好,我就信你一回。”

朱剛烈這才眉開眼笑起來,但旋即想到了什麽,他又一臉肉疼模樣說道:“豔豔,剛剛咱們可是被那傻子給耍了。聽他之前說的話,分明就是早知道那是個空包,這是在故意訛咱們錢呢,這口氣我可咽不下去,咱們得把那二十萬拿回來。雖然我不在乎這二十萬,可也不能被一個傻子忽悠了。”

“行了吧你,不就二十萬嘛,至於這麽斤斤計較麽?想要你自己去,老娘可丟不起這個臉。”曹豔鄙夷的說道。雖說確實被秦朗耍了一通,但剛剛才從那曹藥師的頭上出了氣,現在再要回二十萬,那她還要不要臉麵了?

朱剛烈隻好不甘心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曹豔不再理會他,走到秦朗麵前,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用說也知道,她這是在嫉恨秦朗把她當傻子一樣耍了一通。

不過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啞巴虧她吃也就吃了,隻能日後再想辦法整治這個傻子。

所以她一句話也沒說,瞪眼之後掉頭便走。

朱剛烈見狀急忙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喊:“豔豔,你要去哪兒?我的寶馬750就停在停車場,你去哪兒我送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張揚,他將“寶馬750”喊的特別大聲。

秦朗目送著倆人離開,目光若有所思。之前他懷疑曹豔和這個男人之間有奸情,但現在看來,這倆人之間的關係,恐怕比起“奸情”還要來的複雜一些。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倆人之前明明還揪著空包不放,現在竊竊私語之後,卻仿佛不在乎了,這其中似乎有玄妙啊。

“看來日後要留點神,一旦揪住這女人的小辮子,就在父親那裏戳穿這個女人的虛偽麵孔。省的這個不安分的女人,給父親帶來什麽不必要的麻煩。”秦朗暗忖道。

隨後,在張經理和郝偉的殷勤歡送下,秦朗也離開了藥房。臨別時,張經理和郝偉都分別表達了有機會請秦朗賞臉吃個飯的願望,秦朗沒有直接拒絕,隻道改日有時間再說。

兩張奴才似的笑臉,目送秦朗的身影消失,張經理這才收起誇張的笑,改成微笑的模樣,一把攬住郝偉的肩膀,“郝記者,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你遠來是客,今天說什麽也得給哥哥一個做東的機會。”

郝偉正巴不得呢,相比較秦朗,這個張經理也很不簡單,竟然跟徐台長認識,他哪裏不想趁機拉拉關係,自然點頭附和。

兩人在歡聲笑語中,不著痕跡的將攝像機裏偷拍的畫麵刪的一幹二淨。

……

出了聯僑國際大廈,秦朗剛準備攔車,就看到大廈側方的停車場裏駛出了一輛寶馬轎車,流暢大氣的線條和土豪金的色澤在陽光下張揚著華貴的光芒。

在“寶馬”的前方,秦朗看到了離開不久的後媽曹豔。

“嗬,看來這就是那個男人的座駕了。”秦朗馬上就猜到了車主人的身份,因為之前朱剛烈離開的時候喊的那聲“寶馬750”,實在太大聲了。

果不其然,寶馬追上曹豔以後,車窗立刻搖下來,露出了朱剛烈的麵孔。

由於離著一段距離,秦嵐也聽不到那朱剛烈對曹豔說些什麽,總之曹豔的態度顯得很不耐煩,愛答不理的模樣,最後似乎厭煩這個男人糾纏不休,幹脆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把男人連同他的“馬”,給撇開了。

寶馬車在原地停頓了片刻,很快就行駛而去,消失在車流中。

秦朗收回目光,愈發覺得這倆人的關係變化有古怪,而一切的中心,似乎都圍繞在那個包裏的東西上。

“到底包裏原本裝著什麽東西呢?”秦朗暗暗嘀咕了一聲,心裏越來越好奇。

可惜,這注定是個暫時無法解開的謎團。秦朗隻能搖搖頭,拋開這些雜念,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在車上,秦朗檢查起了今天收獲的藥材,特別是那兩味“得之不易”的孤兒藥。

一番細心的檢查,最後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現在隻差兩種材料,他就可以熬製湯藥,很快,他就能讓身體恢複正常。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秦朗壓下內心的喜悅,目光無意中瞥過車窗,卻意外的看到前方的一條車流較少的岔道旁,停這一輛寶馬。而那個和曹豔關係不簡單的男人,正靠在車邊抽著煙。

“怎麽又撞上這家夥了?”

秦朗暗暗搖頭,剛想收回目光,但臉色卻突然一變。

因為他突然看到一個身影小跑著朝那個男人走了過去,而這個身影的主人不是別人,卻正是那個……搶包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