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上眾男郎麵麵相窺,然後牽馬左右分開,馬頭攢動中被點名的兩個黑衣男子一臉無奈地從馬群後騎馬踏上前來,兩名男子均是相貌英氣,隻是神態確實萎靡,似乎被點到名很傷自尊。

見著兩人頹廢的要死的表情,女孩子怒極:“你們這是什麽表情,我的話都敢不聽了嗎?戚雲,你也不聽話了嗎?”

那個被點名稍年長的男子籲了一口氣,認命地駕馬又朝前踏了兩步與江玫兒的白馬並頭,突然止住馬兒的步式反問了一句:“屬下不敢不聽,隻是在動手前要請教小姐一個問題。”

“問就問啦。”江玫兒的注意力都用在公子身上,她怕自己再一個眨眼,這人兒就又消失不見了。為了尋到他,自己是吃了多大的苦,遭了多大的罪啊。

“請教小姐,就算屬下將這位公子綁了回去,小姐又能做什麽?”小姐的驕縱脾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論是要什麽,做什麽都是以腦衝血的方式去施行,意氣用事下來的結果往往都是被老爺一頓教訓,但小姐的腦筋又跟銅鏡一般平滑,總是不記事兒,讓他們幾個連帶著都遭殃。

就拿上次的白馬事件,訓馬師都聲明那馬野性難馴,若強硬駕馭怕要吃虧,可小姐偏不聽,差點丟了命還衝撞了人,賠了錢不算,他連自個兒的私房錢都被那精的跟鬼似的少年套出去了,回去後遭殃的兄弟們還被老爺罰一天不能吃飯,這事兒太苦逼了,是男人就不能再幹。

現在要是再幫小姐搶個男人回去,那狀況是怎樣一個苦逼能總結的,堂堂七尺男兒,出生入死可以,但把命搭在搶男人這事上,他一個腳趾頭都不想動,況且,這個公子……

戚雲收斂了麵上的無奈,嚴肅地望著前麵不染塵埃的身影,這公子衣

飾質仆,卻豐華難擋深不可測,雖然是第二次見了,但這公子給他的震撼並不亞於初次見麵,這種人物絕不普通,不像是吃軟飯的主,不能小瞧。

周遭的兄弟們估計跟他也是一個想法。

江玫兒顯然被問住了,臉色被嗆的通紅,好半響才吱吱唔唔道:“本小姐不願意欠人家的情……但他又不領會,分明是瞧不起我……”

“小姐可以找個更好的理由還比較能讓人信服,小姐明明是看上了人……。”

“冕蒼,你給我閉嘴!你皮癢癢了!”江玫兒臉上燒成一片,她再如何刁蠻,必竟也隻是普通的懷春少女,隻恨冕蒼這廝嘴巴太大了,便惱羞成怒揮鞭就甩了過去,冕蒼哀叫一聲躲過,駕馬踏到了一邊。

“你敢躲!”江玫兒秀足一踢馬腹,鮮紅的身影便朝冕蒼奔了過去,戚雲在背後偷偷朝冕蒼擠鼻子弄眼,冕蒼心領神會,驚天動地嚎了一聲騎馬射了出去,江玫兒也氣極追了過去。

這一幕的鬧劇真是又亂又奇怪,江玫兒一走,眾人這才從腹內吐出一口惡氣,三三兩兩追了上去,獨留下戚雲一個人擦屁股,美名其曰賠禮道歉。

“抱歉了……”戚雲朝公子拱手,神態嚴謹顯的有些拘束,心中思忖了一下剛要再說,公子似乎並不想與他多說,眉目一轉,先發製人道:“我與她仍有事要談,你不必多言。”

她?戚雲這才注意到一直藏在公子懷裏的妙星,見著她的小臉,乍覺熟悉,眼中不禁飄過那個神色蒼白卻美的驚人的女人,這小娃娃是那天小姐衝撞到的那個。

但見她縮在公子懷中,一雙妙目滴溜溜轉,額上便滑下了薄汗。

上次這娃娃有難,這公子在場,現下這二人又在一起,如此姿勢

似乎關係匪淺,依公子的容貌,做這女娃的哥哥太大,做這女娃的父親又太小,但或許是這公子保養的太好呢,戚雲一時胡思亂想,很多事有些吃不準了。

但他回去若沒有帶話給小姐,那小姑奶奶脾氣鬧起來,日子可難熬,不論如何都得問上一問。

“呃,在下……”

妙星瞪著他,公子都說要跟自己說話了,他怎麽還不識相走人呢?公子可是要走了,她還想與公子好好說些體已話。

剛想要賠笑的表情僵住,後麵的話生生在喉中扼止,戚雲無視妙星的鄙夷,想了一想朝公子道:“在下臨走之際有話要與公子說,在下知道公子不願聽,但仍想多嘴幾句。”

公子將目光轉向他,淡淡道:“你說罷。”

戚雲又鬆了一口氣,這公子身姿清高,本以為會很難纏,想不到還算親和:“在下要說的是我們小姐的事。”說著不勉要偷偷看一眼公子的臉色,見對方仍是麵無表情,語不驚心,顯然沒有打斷自己的意思,便又道:“我們小姐是江門嫡出幺女,與眾兄弟姐妹年歲相差的遠,所以打小便極受家人寵愛,自此養成刁蠻的性子,但小姐本性不壞。”

從方才起就沒自個兒什麽事兒,妙星幹瞪眼老半天了,眼見戚雲開始介紹起他們小姐來,妙星抬頭望了望公子一眼,很想從中尋出點蛛絲馬跡,可是怎樣也遍尋不著。

跟娘在鄉下時,因為沒有爹,也曾有阿婆來找娘,首先要說的便是某位男子相貌如何,家世雲雲,雖然都被娘拒絕,但妙星也懂了,這是給自己找爹,那這叔叔這話外音,就是想給公子找娘子了?

剛才那個又凶又漂亮的姐姐要給公子當娘子了?

妙星的心髒劇烈跳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