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餛飩一雙漂亮的眼睛,總覺得能看出些情緒來,唔,不過與餛飩在一起總是說些天方夜譚的事,妙星眨眨眼,從渾沌的**中走出來,抬頭看天,然後低頭看著滿臉期待的渾沌:“餛飩,我餓了,想回家吃飯,你要跟我回去嗎?”

“嗵!”渾沌倒地抽搐,這小東西,到底有沒有在聽他說話啊:“不,我不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哦,那你今天晚上吃什麽呢?”

渾沌將背影留給她:“不吃了,我飽的很。”氣飽了。

“吃花就能飽了嗎?餛飩你不用客氣,我家雖然窮但一頓飯還是可以請的。”

“你走吧走吧走吧,別煩我。”

妙星覺得渾沌有個習慣,就是在他不開心時,就不會叫自己娘子,不管怎麽著餛飩都是比自己弱小的孩子,應該要好好安撫,於是上前兩步想捉住餛飩兩隻幼小的肩。

“咻!”麵前揚起一團霧氣,妙星被嗆的不行,半響從咳嗽中平息過來,睜開眼發現周遭均是一片灰蒙,哪裏有一景一物,麵前的渾沌也不知去向,這是怎麽回事?

一片黑暗驀然將她吞沒,妙星在黑暗中暈轉:“餛飩,餛飩!”

梅萼守在一旁,將滿頭大汗的妙星叫醒,理理她額上的亂發,柔聲安撫:“星星做惡夢了?”

妙星好半響沒回神,片刻後緩緩舉起手去摸梅萼的臉,伸到半空被梅萼柔軟的素手執住,手心是溫熱的,鼻間是娘親一如既往的梅香,妙星籲了一聲:“娘,我已經醒過來了嗎?”

梅萼點頭:“剛醒來,是不是做夢了?”

妙星點頭:“恩,星星做了一個好真實的夢,夢見跟一個叫餛飩的藍衣娃娃聊天。”

“聊了什麽?”

妙星搖頭:“他喜歡吹牛,不說給娘聽了,娘會笑話他的。”

梅萼笑笑,隻當是普通的夢境,母女倆相偎著享受著難得的氛圍,好半響

梅萼突然問:“星星,今日早晨你為何獨自坐在門外,是不是有事瞞著娘?”梅萼從妙星懷裏取出那塊藍寶石湊到兩人麵前:“是不是跟這塊寶石有關?”

事?

妙星突然想到了公子,一片哀思頓時湧了上來,小臉上的紅暈也逐漸消退變的有些青白,公子說他是出家人,不占紅塵事,想到公子沒有頭發,長伴青燈的孤寂模樣,她就無法忍受:“娘,當和尚很好嗎?”

梅萼怔了怔,沒想到妙星會問這種問題,莫非是道聽途說了些什麽還是見著了什麽,但是這種問題的確難以回答,隻好柔聲道:“星星,人各有誌,有些事情要看天機與緣份,沒有辦法一一說清的。”

“……”妙星並未釋懷,隻是卻不知道如何反駁,隻垂首噘著嘴兒撥弄著梅萼手上的藍寶石。梅萼撫著她的發絲,將下鄂偎在妙星發懸兒處:“星星,其實,不論當和尚與否,他仍是那個他,並不會因為是不是和尚而改變。”

“是嗎?”不管是不是和尚,公子仍是公子?其實,自己隻是害怕公子長伴千古,與自己見麵的機會就少了,歸根到底是自己的私心在作祟。雖然理清了思緒,但心內仍是有一塊缺口沒有被填滿,妙星也不知道那塊缺口是什麽,隻能任那缺口隱隱作痛。

“星星是遇著了什麽人要出家為僧嗎?”若是為戲曲,沒道理這般執著,星星不是個鑽牛角尖的孩子,定是遇著了什麽人什麽事了。

被擊中要害。

妙星並不會撒謊,在梅萼溫柔的注視下緩緩點頭:“娘,我認得一個人,待人很溫和有禮,就跟神仙一樣,眼睛像月亮,聲音像珠玉,什麽也會,娘,他是一個特別特別完美的人,可是他說自己是出家人。”言辭語窮,妙星沒有辦法好好描繪,隻能想到什麽說什麽,說到這裏,心中迥動,眼圈也紅了:“娘,為什麽那種人要出家呢。”

梅萼淡淡笑了一聲:“許是人到了一種極致,反而是

這塵世配不上他了。”

“那在塵世裏的人呢,與他有關係的人呢?也配不上他了嗎?”

梅萼端視著妙星急切的小臉,緩緩端直背脊,紅唇輕翕嚴謹問道:“星星說的是誰?”

妙星驟然的情緒被梅萼一下子扇滅,有些吱唔起來,因為怕娘會阻止自己去見公子,總覺得不告訴娘的好,正想著要如何開脫,門外卻傳來了響動,兩人均是抬頭去望,卻是一個高大的男子。

接受到一大一小兩雙眼睛的注目,那個黑衣勁裝男子有些尷尬的牽唇笑了笑,剛要說什麽,身子就被後方的一股強力扯了出去,然後蹦上來一個紅影。

那個嬌俏的紅影落定,很不客氣地問:“這裏有位公子住嗎?”

公子?

隻一眼,妙星就認出了那個紅影女孩子,正是追著公子不放的江玫兒小姐,怕被認出,便將小小的身子直往梅萼懷裏縮,梅萼以為她是害怕陌生人,也不曾注意,隻對江玫兒溫柔道:“這裏沒有公子住。”

江玫兒顯然是趕了一段路途,飛發拂在頰邊,不讓人覺得邋遢反而更增一絲俏麗,江玫兒身上有股少女初長天然的活力,而梅萼更有歲月的韻味,比起江玫兒是美了那麽一截。

江玫兒見著梅萼的容顏,驚愕了半響,頃刻就擰緊了眉,言辭稍顯的刻薄起來:“你是在哄我麽,外麵人說這裏明明就住著個公子?你可不要騙我,否則我不饒你。”

梅萼脾氣軟,仍是好言相勸:“此處隻有我母女二人,的確沒有旁人了。”

母女?

看她模樣不過二十多歲,又是如此貌美,麵孔身材無一處不好,江玫兒緊緊咬住了自己的唇瓣,這世上怕是沒有一個女孩子會喜歡比自己美麗的同性,不過江玫兒卻不是妒忌,優越的家世,眾人的嬌慣,早讓她所有的信仰皆高在雲端,她想的是另一種她最不能接受的。

“你是公子的什麽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