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夏招式練了沒有半盞茶功夫,妙星已經拍著手足足誇了一百多句,每誇一句,霸夏的眉頭都要緊一分,這麽多句下來,霸夏覺得自己的臉已經皺成了**。

終於在妙星又一聲:“霸夏哥哥好棒,好厲害!”的讚美聲中,霸夏的手指一抖,樹枝哢嚓一聲就斷成了兩截,於是在妙星莫名其妙中,霸夏一頭火的衝進了屋裏,再不肯出來了。

妙星隻好訕訕的下了牆回去了。

在家中無所事事,妙星便趴在**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夢,夢見餛飩踩著一朵七彩蓮花來帶自己走。但是她說,不走了,因為娘準備帶她回鄉下去了,離開了逐月城,一切恢複如常,似乎什麽都不用改變了。,餛飩聽了似乎是一臉詭異的笑容。

“你等著。”餛飩說完這句話就消失了。

妙星一下子被驚醒,周圍是自己熟悉的環境,是夢嗎?餛飩說不是夢。可是今天的夢太短了,不顯真實,肯定不是真的,妙星被濃濃的困意襲來,又閉上眼睡了。

華緣寺香火鼎盛,人來來往,滿是上香許願的人流,不論是踏步而行的平常人家,還是駕乘豪華馬車的富貴人家,隻要入了華緣寺的範圍,在門前便得下馬車以步待行,以向神靈表示誠意。

很多江湖術士便利用這種地方在門外擺攤卜卦,但是華緣寺卻很少有,若有術士算卦反而是可遇而不可求。

梅萼換了布匹,也不知是怎麽信步來到這兒的,經過這裏,索性便去上個香求個平安罷,反正來也是來了,遂在前院求了香,一路經過大院,去得正廳,依次拜了天王,及後院的所有菩薩,過了石橋扔了食餌給放生池的魚群。

喂食的人流太多,梅萼好不容易被擠到前麵,剛要將手中最後一些魚餌扔進去,她的衣衫便被人給攥住了,耳邊有個女聲說:“請行個方便,給我們公主一個位置。”不由分說的,手裏被便塞了一塊碎銀,被遣散的顯然不止梅萼一人,一抬頭,身邊的人便散了大半,等那幾個衣飾不俗的婢女三下兩下打發,放生池邊便隻剩下了梅萼一人。

隨著那幾個女子的簇擁,終於伴著一個人影走了上來,一個婢女打了紙傘替前麵雍榮華貴的女子遮陽,一人饞著女子的玉手緩緩的走到了放生池邊。

那被稱呼公主的女子緩緩瞥了一眼一邊的梅萼,愣了半刻,艉眉突然便攥了起來,扭頭與一邊的身量最高的婢女耳語些什麽,那

婢女得令便上前一步朝梅萼邁來,臉色很是不好看。

“還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些閃開,莫要擾了公主的眼。”

“抱歉,我這就走。”梅萼將手中最後一把魚食扔進了魚塘,魚兒群驟吃食,有幾條居然躍出了水麵,遠遠在旁的人看見了,立即驚呼道:“看,快看,魚兒躍水花,這女子好福氣呀,好福氣!”

那公主了聽了臉色頓時變的很難看,一張粉白玉刹的臉像是玉雕一般冰冷,周圍簇擁的婢女頓時嚇的一身冷汗,公主自小倍受疼寵,性子並不壞,隻是與駙馬成親後,性子便大變模樣,不喜歡比自己美貌的,不喜歡比自己會出風頭的,總之任何事物都可以美好,但絕不能超越過公主。

這女子雖然衣飾凡樸,但難掩其豐華,那半新半舊的綠色衣衫像是一團綠雲烘托著,就算梅萼不經意,見過的人都忍不住暗讚,到底是這如玉的人兒,才能覓的這嫩生生的顏色。

公主是黑暗中燃燒的炬火,天黑自然光亮,天亮卻黯然失色,但這女子卻是中秋之月,每夜均是大放異彩,光彩照人,兩人一對比,公主自然被比了下去。

這女子相貌勝過公主,此時又使放生池中的魚群躍出水麵,還是在公主麵前,這女子要倒楣了。

眾婢女都靜靜站著,一言不發等待著看公主的臉色。

“這是何處人氏,如此不懂教養。”公主沉麵低聲斥道。

旁邊的婢女望了一眼梅萼,眼神有些詫異,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略一沉吟便將嘴唇湊到公主麵前說了些什麽,隻見公主的臉色越來越差,這一尊玉像般的人,似乎快要裂開了似的。

梅萼原本已朝旁走了好些步數,但那公主卻喝道:“你站住。”

梅萼疑惑地轉對去望她:“請問是與我說話嗎?”

那公主臉色陰沉被婢女扶著上前走了兩步,立即心高氣傲的甩開眾婢女,她的步伐邁的極快,但仍不掩其自小養成的高貴,很是好看的走到梅萼麵前,細細打量著她,隨後伸手便給了梅萼一巴掌。

這一巴掌將梅萼打的有些蒙,一時沒反應過來,下一巴掌卻又極重的扇了過來。

礙著公主的身份,旁人連圍觀也不敢,何況是上前解圍,梅萼嬌嫩的臉立即一陣火辣,唇角也酸麻的痛,緩緩滲出了鮮血,公主的玉手再要揮來時,梅萼極快的向後退了一步,躲開她的手勢:“夫人為何動手?

“動手?嗬嗬,我不但要動手,還會要你的命。”

梅萼驚愣對方眼神的狠灸疑惑問:“我與你無怨無仇,若隻為魚餌之事,請夫人宰相肚內撐床,不要將這件小事放在心上。”

“你以為我在乎這種事?賤民,你可知道我是誰?”

“公主。”方才,那個婢女已經告訴過她了,公主的名號梅萼自然是知道份量的,隻是梅萼不曾想到這公主會如此蠻橫。

“公主,嗬嗬,你也知道,那你可知道,江青便是娶了我這麽一位公主坐上了駙馬爺的寶座,才當上了大將軍?”公主的語氣極尖銳,自小教養的尊貴此刻都被她拋到了腦後,可見她是如何憎恨梅萼:“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嗎?梅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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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萼是怎麽走出寺院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了,隻是滿心的哀迥及羞憤卻不能說,對於江青,她自己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存在,必竟是曾經傾慕一心想嫁的男子,雖事別多年,那感情早變的極淡,但仍是存在的,而此生,除了江青,她還並沒有經曆過別的男子,而星星,就像是南柯一夢,從天而降來的,雖然她對江青有說不清的情愫存在,但是她知道自己跟江青是不可能的,江青是君子,而她也不是賤婦,所以兩人一直也是清清白白,問心無愧。

今日遭此羞辱,有如一塊巨石伴隨著這麽多年來深埋心底的屈辱及不甘,全部在此刻混和著砸在了梅萼心上,叫她心胸陰鬱,恨不得要揪出五髒六腑,將所有過往的雲煙皆除去才罷休。

她一直保持著清白自愛的本性,但是梅萼突然發現在此刻她有些支撐不下去了,她心底的那根弦已經棚的死緊,她也努力維持著不去觸碰,上次與星星的僵持,她已盡最大努力說服自己,今時今日再遭公主殘酷的彈撥,那根弦已快麵臨繃斷。

她真想拋開一切,單獨躲到某處,哪怕孤獨到死,也再不想與任何人有所交集。但心內那股隱隱的不甘,又作崇的疼,若是一切皆如過往,沒有那個夏夜,沒有星星,她仍是梅家的大小姐,是不是沒有今日的淒苦?

梅萼昏昏噩噩朝寺院外走,天色已有些晚了,她一日不曾回去,不知道星星是不是正在擔憂,會不會嚇的叫娘,梅萼母性一上來,立即打斷所有思緒,提起精神朝家中的方向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