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應聲,停了馬車,馬上向莊裏人打聽起宋翠喜。

得知宋翠喜往後宅的花園去了,善良的頭一個變成兩個大。

那可是燕蘅的禁地,連季輕塵都不會輕易放進去,宋翠喜居然敢闖那裏?

他追過去攔住了宋翠喜。

宋翠喜發現是個護衛攔著她,一臉嬌羞怯怯問,“請問,燕郎君回來了嗎?”

燕蘅在村裏住了半年多,雖然他從不與村裏人來往交流,但他時常在村路上信步閑逛,村裏人遠遠瞧過他,都認識他也都認識他身邊的護衛和幾個女使。

善良心中冷笑,這是什麽表情?

“燕郎君在莊上的前院那裏。”善良伸手抓了宋翠喜的胳膊,就往前院那裏拖。

宋翠喜被拖得跌跌撞撞,她紅著臉說,“護衛大哥,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善良不理會她,手不鬆,腳步不停。

到了前院,宋翠喜遠遠地看到燕蘅正和剛才莊子門口的年輕男子站在影壁處說話,她大聲喊,“燕郎君!”

季輕塵回頭,看到宋翠喜,幸災樂禍拍著燕蘅,“燕蘅,有位美人在喊你,你怎麽不回頭啊?你可莫要辜負了美人的心啊。她可是特意來找你的,還特意打扮了一番呢。”

燕蘅心頭的怒火,更加騰起,“善良!”

善良的頭更大了,心說季輕塵啊,你別煽風點火了,燕蘅最煩女人騷擾。

那個夏娘子第一次闖進莊裏來,他被燕蘅罰站了一晚上。今日又來一個,他要是還不快點弄走,他得罰站一個月。

“是,主君!”善良拖著宋翠喜跑得更快了。

到了莊子外麵,善良二話不說,將宋翠喜的衣裳全扯了下來,又拎著她的頭發將她整個人扔進了路旁的荒草堆裏。

幾個動作快得隻有幾個呼吸時間。

宋翠喜沒反應過來,人已被脫光,被推進了荒地的雪堆裏。

又冷又羞,宋翠喜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這一哭,引得過路的人馬上朝她看來。

宋翠喜越發哭了,隻得鑽進荒草堆裏,摸索著將衣裳穿好,匆匆趕著驢車回了家。

見她一身狼狽哭著回來,原本好心情等好消息的宋劉氏和宋高福兩口子,大吃了一驚,一起拉著她問,“究竟出了什麽事?你怎麽這個樣子?”

雖說吧,夏小柔那日早上回來時,也同樣是披頭散發,衣衫不整。

但整個人臉上幹幹淨淨的,眼神渙散,虛弱無力,一胸口的牙印,一看就是被男人寵過頭的那種。

宋翠喜雖然也是衣裳不整,頭發也是亂的,但胸前沒牙印,左右臉上的大巴掌印倒是清晰的有兩個。

而且嘴巴也是歪的,一嘴的雪泥。

這副樣子絕不是被男人寵過,而是被揍過!

還是揍得特別慘的那種。

宋劉氏又焦急又心疼,拉著宋翠喜反複問原因。

宋高福最煩別人哭,伸著手幾乎要打宋翠喜,“快點說!你究竟見著燕郎君沒有?他有沒有寵你?”

“嗚嗚嗚,爹啊,娘啊,我見著了燕郎君,可他不理我,還叫他的護衛打我,把我的衣裳全脫了,把我推到了莊子門外的荒地裏。唔唔唔,我……我好冷,我臉上好疼啊。”

果然不是寵的痕跡,而是被揍的。

宋高福咬牙罵著燕蘅不識好歹。

宋劉氏則罵著燕蘅居然敢打她的女兒。

“那個夏氏呢?你挨打的時候,她不幫你勸勸架的?”宋劉氏眯著眼,咬牙怒道。

“我……她……”宋翠喜不敢說自己存著私心先叫夏小柔離開了,而是說,“她站一旁看著,她不管我。唔唔唔,娘啊,我嘴巴好疼,我牙齒也疼,明天會不會不能吃飯啊?”

宋劉氏心煩意亂,“你就知道吃!今日的事情怎麽搞成了這樣?一會兒你好好跟我說說。”

她女兒明明如花似玉,哪怕不被燕蘅喜歡,也不至於被打啊?

這裏麵,一定大有文章!

宋翠喜聽到母親問,心中打定了主意,將所有的問題全往夏小柔的身上推,“是她不幫忙,她一定說了什麽話,讓燕郎君生氣了,燕郎君才不理會我。唔唔唔,娘,你不能放過夏氏!”

“哼,我當然不會放過她。”宋劉氏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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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柔離開燕園回到宋岩柏家。

因為剛不久吐過,她身子較虛,索性臥了床休息。

懷了孕,瞌睡多。

她快睡著時,宋遠跑進了屋裏,將迷糊的她搖醒,“幹娘,別睡了,快起來吃午飯。對了,翠喜姑姑剛才哭著回家去了。”

夏小柔睜開眼來,眨著眼,“為何哭?”

“好像是挨打了,哈哈哈,好慘的樣子呢,嘴巴裏好多泥巴。”宋遠繪聲繪色說著宋翠喜的狼狽模樣。

夏小柔心中樂了。

果然被她猜對了,宋翠喜著了季輕塵的套。

看來,她下回見了季輕塵,也要繞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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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宋翠喜安頓好,越想越氣的宋劉氏,帶著宋高福往宋岩柏家走來,打算找夏小柔好好質問一番,替他們的女兒討回公道。

可兩人走到宋岩柏家的籬笆院門這裏時,宋劉氏忽然臉色大變,她拉著宋高福,轉身就走。

“死婆子,你又怎麽了?怎麽拉著我往回走?”

“剛才那個人不好惹,咱們這會兒不便去宋岩柏家。”宋劉氏白著臉,心情煩躁地說。

宋高福往宋岩柏家方向看去一眼,指著走進去的陌生年輕男人問,“一個年輕的書生,怎麽就不好惹了?他誰啊?有什麽能耐?”

“他是個童生,說是受了縣令大人的托付,在查訪各村童生的讀書情況。”宋劉氏壓低了聲音,“昨天我在路上遇到的,就是這個人!他在打聽二兒子,你說,咱們是不是該躲一躲他?”

快過年了,宋高福昨天從縣城回來,準備跟自家婆娘一起安排過年的事,可自家婆娘昨天跟他說,有人在打聽他二兒子宋文山。

他一下子慌了,才同意自家婆娘安排女兒也進燕園打聽消息。

可消息沒打聽著,女兒還被人揍了,查兒子消息的人,又來了村裏。

宋高福也惶惶起來,“那還不快點回家?”

兩口子匆匆往宋岩柏家又看去一眼,慌慌張張回了家。

哪裏還有心情再去找夏小柔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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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夏小柔精神好了一些,正在後院的草棚裏,喂她買的小驢子。

宋遠跑來喊她,“幹娘,咱家來客人了,他說他叫左飛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