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然後我爹給我錢去買糖果,我買了糖果回來,他們說起了吃飯的事,然後大家一起吃飯,然後,那個叫左飛翼的人就離開了。”宋遠說。

宋劉氏,“……”她氣得瞪大雙眼,“就這?”

“對呀,我一個字不漏地都告訴給了大婆呢。”宋遠嚼著糖果說。

“你個小騙子,把錢給我!”宋劉氏發現上了當,伸手去奪給宋遠的錢。

若是以前,宋遠會被宋劉氏打得哇哇哭,一點反抗的辦法也沒有。

但宋遠去了幾次燕園,受過燕蘅的**,學會了一些簡單的躲避攻擊的法子。

燕蘅說他,年紀小,打是打不過大人的,但可以學幾招逃生或反製的招術。

當宋劉氏的手掌抓向宋遠的脖子時。

宋遠身子一縮,彎腰用頭頂向宋劉氏的肚子。

這猛地一下,將宋劉氏嚇了一大跳,腳沒站穩,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雖然地上有積雪,但因為摔得重,宋劉氏的屁股被摔了個巨疼,氣得她破口大罵,“小崽子,你敢耍我,我逮到你有你好看!”

宋遠卻嘻嘻笑著,跑回家去了。

-

臘月二十四小年。

村裏的家家戶戶,都開始燒年飯了。

往年,夏小柔會在宋劉氏家忙前忙後,忙得頭發沒時間梳,忙得跟個叫花婆子一樣,侍候著宋劉氏全家吃年飯。

她卻隻能坐在廚房吃。

宋劉氏的說法:寡婦不宜進正屋吃年飯。

那個時候,她沒有地方去,覺得能躲在廚房吃飯,也比在娘家被夏繼才騷擾強。

但今年的小年飯,是宋岩柏和禇纖雲在忙活。

夏小柔和宋遠隻負責打下手,幫忙遞個東西,洗一個碗。

但吃飯時,她卻坐了正桌。

小年飯雖然比不了宋劉氏家的豐盛,夏小柔卻吃得十分舒心。

吃過飯後,宋岩柏帶宋遠去幾位族老家串門。

禇纖雲拉著夏小柔的手,打著手勢說,“我想去觀裏進香,你陪我去吧?”

村前的小山上,有座道觀。

村裏人平時祈福還願,都會去那裏。

不過,道觀裏沒有道士。

是位空觀。

多年前倒有位老道在那裏修行,老道仙逝後,道觀空了下來,現在由村裏幾位長者們共同打理。

誰家想進香許願的,自發往功德箱裏丟些銀錢。

收集的銀錢,用來修繕道觀。

這會兒也沒有什麽事,夏小柔同意了。

禇纖雲提著裝有香燭紙錢的竹籃子,和夏小柔步行到了道觀。

禇纖雲往功德箱裏丟了把銅錢,取出香點燃,插進香爐裏,跪拜在三清祖師麵前許願。

但夏小柔沒有跪拜。

她看著三清祖師,心裏諷笑。

前世,她幾乎每天前來許願,卻一個願也沒有靈。

可見,三清祖師並不垂憐她。

她何必去拜?

這一世,她寧可相信自己。

不知是不是香火的煙氣熏得她胃部難受,夏小柔想嘔吐。

她對禇纖雲說,“纖雲嫂,我到外麵透透氣去。”

禇纖雲微微一笑,點頭同意了。

夏小柔來到觀外,等著禇纖雲。

估摸著過了一刻時間,禇纖雲的祈禱詞念完了,夏小柔往觀裏走去。

走到門口時,她正要喊禇纖雲,卻聽到裏麵傳來打鬥聲。

有個陌生女子的聲音顫抖著說,“你別過來,否……否則我不客氣了!”

口音不像本地人,聽聲音很年輕。

這是年輕姑娘遇到了歹徒?

夏小柔眯了下眼,悄悄走了過去。

卻看到,禇纖雲正抓著一隻凳子,和夏繼才對持。

醉醺醺的夏繼才一臉猥瑣地笑著,“禇娘子,你一個人呀?你家那個病鬼相公晚上滿足不了你吧?不如,我來補補你?保管你滿意。”

夏小柔心中驚訝,禇纖雲會說話?

可為什麽要裝啞巴?

來不及多想,夏小柔尋了根棍子,繞到夏繼才的身後,朝他的後腦勺狠狠打去。

夏繼才一聲沒吭,倒了下去。

“啊——,小柔你——”禇纖雲嚇得身子一抖,尖叫起來。

“纖雲嫂,你沒事吧?”夏小柔丟開棍子,走過去扶著禇纖雲。

禇纖雲渾身打顫,看到夏小柔來了,她除了打顫,臉色也刷地變白了,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咱們先離開這裏。”夏小柔扶著禇纖雲,離開了道觀。

走了一段路,看看前後無人,夏小柔這才問禇纖雲,“纖雲嫂,你會說話?”

禇纖雲唇角顫抖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小柔,我會說話的事,別對任何人說,你岩柏哥也不能說。”

夏小柔驚訝地看向她,“為什麽?你會說話,能很方便地跟我們聊天,打手勢多不方便?”

可禇纖雲還是搖搖頭,這回不說話了,而是打起了手勢,“我有苦衷,我的口音和你們不一樣,我說話,會被人認出不是本地人。我被仇人追殺,被岩柏救了,才得以活命。我不想再引來麻煩。”

想到她的善良,也一直對自己好,夏小柔握著她的手,“好,我保密。”

禇纖雲抹掉淚水,這才破涕為笑。

抬頭時,看到前方的道觀,又憂心地打手勢問,“你剛才打的那一棍子很重,會不會打死你繼兄?”

夏小柔心說,打死了才好。

不過,打死了她會賠命,太不劃算了。

“死不了,我手裏留了分寸。”夏小柔說。

怎能讓夏繼才這麽輕易的死呢?

她還要好好的折磨那個惡棍呢!

-

夏繼才被打暈後,在道觀的地上睡到大半夜才醒。

他摸黑回家,又看不清路,跌到了溝裏,摔得一身泥水。

夏陳氏心疼得一陣抱怨。

夏繼才雖然醉了,但並不是神誌不清的那種,他記得清楚,是被夏小柔打的。

那個啞巴女人忽然會說話了,喊了聲“小柔”。

他摸著後脖子,“娘,你隻一味的怪我,可我是被人打了一頓,頭犯迷糊了才跌進了溝裏,你不能隻怪我。”

夏陳氏眯著眼,“誰打的你?”

“還能有誰?就夏小柔!那個死妮子,也不知吃了什麽炸藥,老是跟我過不去!”夏繼才咬著後槽牙說。

夏陳氏本就不喜歡夏小柔,聽說兒子是被夏小柔打的,心頭的怒火直衝腦門,“她想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