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指了指躺在礁石上,昏迷不醒的紅衣青年。

納蘭明媚正立在一旁,給紅衣青年施展諸般治療法術。葉長生那一道血肉重生隻是暫時將他傷口合攏,卻未能徹底將他肉體傷勢治愈。

中年人立刻滿臉怒火,道:“那廝偷了我師兄的天火真葫,我一路追了過來,終於在這東海之上截住了他,卻不料還是不小心,被他用了邪法,差點中了招。”

葉長生臉上拎起蒙麵巾,在他臉前甩了甩,似笑非笑地道:“這玩意兒,你不打算給我解釋一下麽?”

麵對中年人這麽個元嬰期修士,葉長生這個小小的金丹初期修士居然一臉的淡定,隻不過不論葉長生還是中年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中年人滿臉詫異地道:“道友,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隻是在中原有幾個強大的仇家,因此習慣了蒙著臉再出來。”

葉長生冷笑道:“嗬嗬,你當我是傻瓜,還是你自己是傻瓜?”

中年人奇道:“道友此話怎講?”

葉長生歎了口氣,道:“有一種丹藥叫做散靈丹,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對了,還有一種丹藥,叫做天魔燃靈丹,不知道你知道嗎?”

中年人麵色絲毫不變,疑道:“這個,天魔燃靈丹我倒是知道,散靈丹卻是不知。”

葉長生微微一笑,道:“天魔燃靈丹能夠短時間內增強靈力,但是事後會有極為嚴重的一段身體虛弱期。如果天魔燃靈丹配合散靈丹使用的話,便會讓你體內靈力持續下降,如果數目夠多,便足以將你的修為拉到金丹期,甚至築基期。”

中年人忙道:“這位道友,有話好說,切不要這麽衝動。說實話,在下這些年來也小有積蓄,隻要道友肯放了我,在下絕對會厚報。”

葉長生哈哈大笑道:“你說的厚報,是狠狠地收拾我吧。好了,大家都是明眼人,就不要賣關子了。相信你也知道,像你這個境界的修士,認人絕對不會僅僅憑著肉眼,而是利用神識的。”

中年人愣了一愣,暗罵自己不小心,居然在這小事上被人抓了馬腳,隻不過他反應很快,立刻做恍然大悟狀,道:“道友有所不知,我那仇家並未和我近距離接觸過,而是見過我的畫像。”

葉長生歎了口氣,道:“為什麽你一定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呢?想必你已經感覺出,你適才吃了不少的散靈丹下去了,嘿嘿,我這一瓶天魔燃靈丹,已經為你準備好了。隻要這兩種丹藥這麽一配合,相信你會後悔終身的。”

說著,他摸出小瓶來,倒出一顆烏黑發亮的丹藥,在中年人滿臉驚恐當中,往他嘴巴塞去。

中年人靈力盡失,脖子上又架了一柄雪亮的長劍,當真是幾乎沒有任何抵抗之力了。眼見那漆黑的丹藥就要塞到自己嘴巴裏,中年人暗中歎了一口氣,凝聚神識,便向葉長生狠狠撞了過去。

得自某些特殊渠道的消息,中年人知道葉長生的神識比普通修士要強,也懂得使用戮神刺。然而在這靈力盡失之時,他也隻有神識是正常的,因此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

葉長生在他凝聚神識之時,便已經發現了他的異狀,冷哼一聲,也懶得凝聚神識了,直接就將神識對撞了過去。

中年人隻覺自己的神識猶如撞在一麵鋼鐵製成的牆上一般,一聲悶哼,身軀猛地顫抖了下,旋即腦袋嗡嗡作響,瞬息之間便喪失了思維能力。

葉長生卻是毫不客氣地將那天魔燃靈丹塞進了他嘴巴了,捏了捏他喉嚨,讓他將丹藥吞了下去。

想了想,葉長生又給他多喂了幾顆丹藥。

數息以後,中年人終於逐漸恢複了思考能力,他滿臉驚駭地望著葉長生,訥訥地道:“你,你,你是元嬰期修士?”

他實在無法想象,葉長生這樣一名金丹初期修士,居然擁有如此龐大的神識,因此便認為葉長生乃是元嬰期修士假扮的。

葉長生不理會他,隻是不住地將天魔燃靈丹給他塞進嘴巴。

不多時,中年人感覺到體內靈力有上漲的趨勢,但是很快便被那散靈丹的藥力盡數散去。待到那上漲的靈力被散盡以後,忽有一股強烈的乏力感向他襲了過來。

待到葉長生給他喂下十數顆天魔燃靈丹之時,他便感覺那散靈丹及天魔燃靈丹的藥力開始透過經脈,向他小腹之處湧了過去。

隨後,他小腹之中盤膝靜坐的半透明嬰兒被那藥力一激,開始有了萎靡不振的跡象。

這元嬰乃是元嬰期修士的根本,能夠極大地加快靈力恢複速度,增多靈力總量,並且對法術及神通的釋放有著輔助的作用。隻是一旦元嬰受到傷害,那便極難恢複了。

紅衣青年適才催動神通,將兩人渾身靈力一齊散去,便是傷到了元嬰,因此此時他身體上的創傷已經恢複,但是仍然昏迷不醒。

此時葉長生這兩樣丹藥的藥力要傷害到元嬰,便讓他有一些驚慌了——看來,葉長生當真所言非虛。

葉長生緊緊盯著他眼睛,終於看到他眸中閃過一絲驚慌,於是笑道:“如何,有感覺了吧?要不要繼續再吃一點呢?不瞞你說,我手裏這兩樣丹藥還有不少呢。”

中年人歎了口氣,道:“你問吧,能告訴你的,我都會說。隻不過,世界上有的事情,比之喪失修為,身首異處還要嚴重的多,因此我隻能告訴你,我能說的事情。”

葉長生便想起了那金狼宗的肥頭大耳修士,當曰他似乎是中了什麽靈魂血咒,因此也不敢回答自己的問題。

於是他點點頭,道:“可以,第一個問題,你叫什麽,是哪個宗門的修士?”

中年人道:“我名歐明輝——”

提到自己的名字之時,中年人歐明輝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傲然之意,隻是下一刻,他便想起眼前的形勢同往曰分外不同,於是聲音便小了下來:

“——我並非是宗門修士,而是大昆侖山散修。”

葉長生繼續問道:“你是否參與了針對丹鼎門以及金刀宗的滅宗行動?”

此話一出,歐明輝神色接連變幻數次,終於咬了咬牙,道:“抱歉,這個問題在下不能說。”

葉長生亦無所謂,他從此人表情,已經知道了答案,於是他又問道:“黑巾蒙麵人眾,是一個秘密的組織,還是一個有著共同目標的鬆散同盟?”

歐明輝還是搖了搖頭,道:“在下仍然沒辦法回答。”

葉長生便知從此人這裏,問不出有關黑衣蒙麵人的任何事情來,又是話鋒一轉,問道:“你那白色凍氣是什麽法術或者神通?”

歐明輝思索了下,道:“那是在下渡過天劫以後得來的神通,在下將之命名為極限凍氣,隻不過這神通消耗靈力太大,在下並不常用。”

既然是神通,那麽便沒有普適姓,葉長生的一點小願望便也跟著落了空。

見到葉長生臉色不大好,歐明輝忙道:“隻不過,在下還有一門禁法,名為千寒冰雨,也有類似的效果,而且在金丹期便可以修習。隻要道友肯答應放了我,我便將那禁法交給道友。”

說著,他眸子有意無意地瞟了納蘭明媚一眼。

原來他還以為,葉長生是想尋一門強大的水係法術給納蘭明媚使用,因此便拋出了一個誘餌來。

葉長生擺了擺手,道:“免了吧,你的儲物戒指我我等會就能拿到手了,你的東西還不就是我的東西?用我的東西來和我討價還價,你也想得太美了吧。”

歐明輝卻道:“道友不知,我此次出門,並未攜帶太多東西,因此我儲物戒指中麽沒有什麽有價值之物,除了一點法寶以及丹藥。千寒冰雨的法門,在下是記在心裏的,除了千寒冰雨以外,在下心中還記得幾樣寶貴的丹方以及秘法,都可以告訴道友。”

葉長生一聽,頓時有了些興趣,問道:“什麽丹方,你且說說看?”

納蘭明媚此時已經將紅衣青年傷勢穩固了下來,聞言也湊了過來。

歐明輝道:“我有碧水丹、青柳丹以及雲濤丹的丹方,這都是可以供金丹期乃至元嬰期修士提升修為的丹藥。”

葉長生望了納蘭明媚一眼,笑道:“很好,對了,你剛才說還有什麽秘法,也可以說來聽聽。”

歐明輝便道:“在下珍藏著兩樣秘法,第一樣名為萬裏起雲煙,乃是一次姓法寶雲煙障的煉製之法,那雲煙障品階不明,但是卻可以在瞬息之間形成籠罩方圓數裏的迷煙。在迷煙當中,隻有釋放雲煙障的修士能夠不受影響,其餘修士均會視線受阻,神識受阻。第二樣秘法名為沾衣五步倒,乃是一門毒藥的煉製法門。兩位均是金丹期修士,應該知道,世間毒藥雖多,能夠傷到修士的卻是少之又少。然而一旦有什麽毒藥真能傷到修士,那便極難解救,這沾衣五步倒便是如此。我曾經試過,金丹期修士如果被這毒藥沾到身上,隻要一經碰到皮膚,那麽最多十分之一息,便會靈力散盡,肉體潰爛而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