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軀體真是溫暖啊,我伸手剜心的那一刻,鮮血噴湧而出,一點一點在我的臉上盛放。

少年俊朗清秀的麵容刹那變得猙獰,心放到自己手中的時候溫暖的跳動,我愛極了那樣美妙的韻律,彼時腦中隻存妖性,迫不及待貪戀地啃食了起來,如同饕餮的野獸。

而琅秀早已在挖出心的那一刻被牛頭馬麵帶去了靈魂,安魂之力可以讓我看見靈魂,前一刻我還笑眯眯的啃著心與牛頭馬麵揮手告別。

後一刻我便滿嘴鮮血癲狂而淒涼的吻上了琅秀的唇,他的唇仿佛還有溫度,我心智被開啟,人間的七情六欲癡纏愛恨像一潑熱水一般,灼醒了我冰冷的心。

“琅秀,人間情愛原來是這般……”

我抱著琅秀的屍體枯坐到天亮,胸口是琅秀冰冷卻仍舊俊秀的頭顱。

從五指山回來,我抱著一顆洶湧澎湃的心,氣勢洶洶堅持不懈,幾十年如一日,膽子越來越肥的狂傲,再度衝向了地府的大門。

我要去地府找琅秀,找琅秀,找琅秀。這個聲音在我的耳膜中撞擊了幾十年,從未消退。

“讓老娘進去!”我挺起我的胸脯,抖擻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衝著看門的小鬼虛空地摑了一個耳光。

“哎喲喂呀祖宗,你來了幾十年了,你沒有真身,不可以入地獄輪回。”小鬼明明感覺不到痛感,卻也誇張的捂著臉龐佯裝委屈。

“哎喲,別這樣嘛,咱們幾十年的交情,今天我就看一眼好不好,就一眼?”

“您上次也說看一眼,可直接看到奈何橋上去了,您眼可真長。”

“那這次牛頭馬麵什麽時候回來?”

“呃……這個……在剛剛我們聊的時候已經進去了……”小鬼抖了抖,握緊了手中的三股叉。

我終究是黑著一張臉,催動妖力將小鬼身下的土石崩壞。

“啊!你又埋我!誰……誰拉我一把啊!”

邀月樓。

我從**醒來,每去一次地獄,地獄的鬼氣就會侵蝕一次靈體。我明明知道是沒有結果的事情,我卻仍舊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尋找。

我想知道琅秀在哪裏,可我這般真身破碎的人,連地獄門都入不了,又怎能見閻王,取到那判官手中的生死輪回簿呢,我幾近自嘲的牽動了下嘴唇。

理了理鬆散的雲鬢,幾分疲憊的打了個哈欠坐到鏡子前。

鏡子中是一張已經看了有幾年的美豔臉蛋,唇泛著令人心驚的紅,臉卻蒼白的如同白紙。我衝著鏡子極為嬌豔的一笑,容顏如同花一般綻放。

這女人已經死了好幾年,我借了她的皮,但年歲久了也快保不住了。

琉璃本體有七彩琉璃眼,過於招搖妖異。這幾十年我隻得不斷的借用靈魂離題的屍體,再用妖力為身體延長陽命,不過如今這皮早已經不太新鮮了。

我有些懨懨地撲弄起製粉遮擋這蒼白的麵色,不由地歎了口氣。

“琉璃姐姐!琉璃姐姐!你快出來啊!”是小桃的聲音?我皺了皺眉頭,起床氣頗為濃重的我“咯拉”一聲捏碎手中的玉簪子,轉頭笑眯眯的拉開了門。

“小桃……,我沒記錯的話,我還沒到上工時間吧,嗯?”你不知道這是危險的前兆嗎,你真的不知道你是危險的前兆嗎?

我明顯的聽到了小桃艱難的咽下口水的聲音,應景地,我也鬆開了握在手中的斷節玉簪子。

“當啷”,玉簪子落下。我看著小桃委屈至極的麵容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道:“你再磨嘰,我就把你拖到前院接客去!”

“嗚……琉璃姐姐你別拉我去接客,是劉員外大清早發酒瘋來找您了,媽媽見前院的姐姐們實在招架不住,隻好請您出來了。”

小桃驚懼地包了一眶淚水,我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那張年輕的臉蛋,搖曳的走進了前庭。

燭光靡麗,妓院即便在白天也是昏暗的燈光,*靡的音樂和柔媚的軀體在我的麵前紛呈交錯。

劉員外熏熏然的臉在諸多姐妹們的胸懷中顯出幾分猥瑣來,我眯了眯眼,從臨近的桌邊取來一被濃烈的酒,搖曳著如柳一般的腰肢靠向劉員外。

氣吐如蘭,這女人的軀體有一身柔媚的功夫。

“劉員外呀,幾日不見你就忘了琉璃了?”我輕佻的笑,隻專注的看著他長得還算對齊了的的眉毛,妖嬈地卷起自己散落在耳邊的頭發。

“啊……琉璃娘子,我邀月樓的花魁,怎麽會,哈,我的小娘子。”劉員外醉醺醺的摸上這軀體的波濤洶湧的胸脯。

嘖,真是重口味,死人的胸脯也摸得這麽歡快。

我分明沒有感覺,卻也仍舊的嚶嚀一聲,骨頭酥麻的倒在劉員外滿是脂肪的懷裏,故作挑逗的捏了捏他胸前的凸起。

“啊……”劉員外從喉嚨中發出一聲極為銷魂的聲音,老態呈現的臉上又湧上了一層迷離,強行將我抱地更緊,就往辦事的房間裏走去。

身後散落了一室花花草草的調笑,我將頭故作羞澀的埋地更低。

我嗅了嗅員外的頸脖,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真是罪惡一般的新鮮味道,我是吸了元陽好呢還是吸了元陽好呢還是吸了元陽好呢?

劉員外迫不及待的邊吃著我的豆腐邊關上門,我欲拒還迎一副羞澀的神態,媽媽說得好,好歹也是邀月樓一等一的花魁,魅惑的功夫怎能少過自己的臉蛋?

“劉員外呀,你可好久沒來看奴家了。”我故作傷感的啜泣的幾聲,纖纖素手手摸向劉員外的懷中撫摸,保準了我這是定然是泫然欲泣的模樣才俏生生的看向劉大胖子。

“不急不急,小娘子我這不是來看你了麽。”劉員外提溜著自己脫到一半的褲子,麵色潮紅急不可耐的把我推向床中央。

“娘子你且坐床中央,待我送你一番滋味。”劉員外形容猥瑣,一看便是腎虛力疲的模樣。

我巧佞地一笑,撩起自己鮮豔至極的紅裙,脫掉三寸金蓮上的銀絲紅鞋,白雪如玉一般的肌膚接觸到幾分灼熱的空氣。

“員外,你怎麽不脫衣服呢?”我舔了舔自己的唇,我知道這副軀體如今定然模樣銷魂。

劉員外的麵容沁出的幾滴汗水,我將手伸到胸前,挑起半抹衣襟,劉員外卻突然上前,把我徑直的壓倒在**。

我卻輕巧一笑,勾著自己的腳將他帶到床邊,而他早已經忍耐不住地鋪了上來,發狂一般地撕扯掉我鮮紅的衣裳。

世上靡靡之事也不過如此,反正他上的也是個屍體。

我喉嚨間散發出歡快如銀鈴一般的輕笑,劉員外饑渴難耐的掀開我的肚兜,像是一隻尋求哺食的幼獸一般。

而我自然是沒有任何的感覺,任由他匍匐在我的身上。我伸出一隻手,虛空地幻化出一柄彎刀,就要切斷他脖頸間的陽命點。

“砰!”房頂轟響,我手一抖,劉肥肉停止了動作。

“砰!”我手再度一抖,把刀散了形。劉肥肉似被嚇到一般起了身。

“砰!”我尷尬的對上劉肥肉的目光,劉肥肉似乎被這強大的聲音給嚇到,我等大美人在麵前都不管用,提溜著褲子就要跑。

“砰轟!”房頂發出巨大的一聲動靜,劉肥肉提溜著褲子跑到一半暈了過去。

“這樣都能嚇死?”我情不自禁的抖了抖我的麵皮,剛想要上前查看狀況,房頂忽然發出有史以來最響的一聲:“砰轟轟!”

劉肥肉卻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我麵無表情的撇了他一眼,直接送了他一個右勾拳讓他徹底完全幹幹淨淨的昏了過去。

他知不知道什麽叫,暈也要暈的有職業道德啊!

與此同時,我的房頂也如同遭遇了世紀遭難一般,轟然的塌下一塊。

房頂塌了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為什麽廢墟中央還站著一個男人呢?我把頭歪向右邊,他也把頭歪向右邊。

“咚咚!”門被敲響。

“琉璃姐姐琉璃姐姐,好大的動靜啊,你沒事吧!”小桃毛毛躁躁的聲音穿透我大紅木的門。

“沒事,我和員外辦事呢,動靜大了點。”我掏掏耳朵,用旖旎的音調回複,順便抬腳踢了踢自己身邊那團暈倒過去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