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渴血妖君,白骨夫人(三)
095渴血妖君,白骨夫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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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總是在千篇一律中忽然變得洶湧澎湃起來,或許是正在你習慣一種模式之後,驀然間給你一個意料不到的變化,你不僅連走向分不清楚,甚至連好壞都來不及分清。
白骨就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什麽時候忽然變了,再不是從前那般閑適。她本來習慣了那種平日修煉,偶樂去撿剝人皮,挑拾人骨的日子,偶爾的期待便是哮天不經意的到來了。
可惜當她認識那個渴血妖君之後,就再也愜意不起來了。那個渴血妖君總是每日一早便出現在他的麵前,然後和她說話,慫恿她去這樣或那樣的地方。
渴血妖君對白骨說道:“白白,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保證你從來沒去過。”
白骨直接拒絕道:“不去。”
渴血妖君奇了,問道:“為什麽不去?那裏可是有無數奇特的生物呢,而且總是有著無數的不同的光芒來回穿梭。”
白骨搖頭,說道:“沒興趣。”
渴血妖君道:“你怎麽會沒興趣?你要知道以前很多女妖求我,我都沒帶她們去。”
白骨睜開眼睛,看了渴血妖君一眼。
渴血妖君以為有戲,喜上眉梢,立即擺了一個自己認為很帥的姿勢。
白骨說道:“你現在可以去答應那些女妖了。”
渴血妖君聽了,臉上笑容不見了,立時換上了憂鬱和自責,說道:“對不起,白白,我錯了。我不該提其他女妖,害你吃醋了。”
白骨側頭想了想,問道:“吃醋是什麽東西?”
渴血妖君頓時倒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說道:“難道你沒吃過醋?”
白骨反問道:“難道你吃過?”
渴血妖君一愣,自己還真就沒吃過醋,甚至醋是什麽都不知道。這話還是從萬裏屍山血海中另一個女妖那裏學來的。下次一定記得問問那女妖,這醋是什麽東西。
渴血妖君自覺在白骨麵前丟臉了,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便道:“既然今天你不方便去,那就算了。明天我再來吧。”
白骨無奈了,這不是今天和明天的問題中。不過算了,就算是和他說明白了,他也會轉移話題的。
渴血妖君慢慢地走著,邊走還邊說道:“本來還想帶你去看看神仙的。”
白骨耳朵很靈,聽到了這句,心中一動,哮天好像就是神仙吧。不知道能不能看見他呢?自從哮天犬說過那句五百年前再來的話後,還真的就再沒出現過,白骨心裏些許的失落。
白骨叫住了渴血妖君:“你等一下。”
那渴血妖君立即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閃回了白骨的身側。
白骨瞪了渴血妖君一眼,說道:“你好快啊。”
渴血妖君像是聽了讚揚一樣,故作臉紅,說道:“一般啦。這不是白白你叫我,若是不別人,恐怕我都不鳥他。”
白骨道:“別叫我白白。”
渴血妖君道:“那叫你什麽。”
白骨道:“我還不想取名字,你暫且叫我白骨吧。”
渴血妖君道:“白骨白骨的,多難聽啊。還是叫白白吧。”
白骨橫了渴血妖君一眼,道:“你愛叫就叫,不想叫那就別叫了。”
渴血妖君立馬蔫了,道:“好嘛,就叫白骨。”
白骨收回目光,問道:“你方才說道在哪裏可以看到神仙?”
渴血妖君見白骨主動問他話,便笑道:“你算問對人了,這事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我卻是很清楚。你可知道我們這是什麽地方?”
白骨愣道:“這裏不是萬裏屍山血海麽?”
渴血妖君伸出左手食指,在白骨眼前搖了搖。
白骨道:“什麽意思,讓我吃了你的手指?”
渴血妖君嚇得立即縮回了手指,說道:“萬裏屍山血海,隻不過是我們這些裏麵滋生的妖魔的稱呼罷了。”
白骨道:“那這裏是哪裏?”
渴血妖君臉的上神情忽然變了,有些畏畏縮縮地看了看天,然後瞄了瞄四周。
白骨道:“你快說啊,看個毛線?”
渴血妖君小心翼翼地湊近白骨的耳朵,說道:“我告訴你,你千萬不可傳出去啊。”
白骨白了渴血妖君一眼,說道:“我倒是想傳出去,但是我能傳給誰?”
渴血妖君這才想起來白骨一直是獨自修煉,從來不曾與誰結團組隊過。渴血妖妖君尷尬一笑,又要湊近白骨的耳朵。
白骨伸出白玉似的手,將渴血妖君推開,說道:“要說快說。別廢話,更不準趁機占我便宜。”
渴血妖君立時正經,說道:“我渴血妖君可是正經妖怪,怎麽會做出占人便宜之事。你多心了,隻是因為此事確實機密之極,不能輕易傳出去。”
白骨道:“繼然是機密,那你又是從哪裏知道的。”
渴血妖君目露回憶之色,說道:“我就是從一個神仙那裏聽來的。他雖然被斬成了兩麵,但卻是一息尚存,於是便將一絲隱密之事告訴了我。”
白骨道:“他說了什麽?”
渴血妖君猶豫了半天,才下定決心道:“我可以把這些事告訴你,但你要向我發誓,絕不告訴第三個人知道。”
白骨想了想說道:“可是我們都不是人啊。”
渴血妖君吐血倒地,抽搐了好半天,才慢慢地爬了起來,說道:“好吧,你不要告訴第三者知道,無論是人、神、妖、鬼、畜等等一切宇內有靈生物。”
白骨點頭道:“好的,我發誓不說。你快說秘密吧。”
渴血妖君愣住了,這特麽的就算發完誓了?
白骨生氣道:“你到底說不說。”
渴血妖君無奈地歎口氣,前世造了什麽孽,才在今生碰到了你這個克星。
渴血妖君第一句話,就把白骨給嚇到了。他說:“其實我們就是在天界。”
白骨真的嚇壞了,哮天沒少和她提過妖魔與神仙之間的關係,甚至有好幾次哮天都沒忍住對她的天生敵意,將她咬得粉碎。好在這萬裏屍山血海有的是屍骨,她很快就能複原。
白骨搖頭不信道:“這裏怎麽可能是天界。天界可是神仙的地盤,而神仙可是我們妖孽的天敵啊。神仙怎麽可能容許我們的存在?”
渴血妖君麵露古怪笑意,說道:“神仙不是容許我們存在,而是大多數神仙根本不知道我們的存在。”
白骨疑惑了,問道:“既然我們在天界中,怎麽會大多數神仙不知道我們存在?”
渴血妖君苦笑道:“這很正常,因為創造這個地方的人,不希望別的神仙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
白骨問道:“為什麽啊?”
渴血妖君道:“因為這裏就是那個人殺神誅仙的毀屍埋骨之所。這裏叫天帝秘苑。”
白骨驀然間由內至外湧起一股徹骨的寒意,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居然敢殺神殺仙,還毀屍滅跡?白骨依稀記得哮天給他講過神仙的等級,單憑哮天這樣的存在,就讓她感覺到了無窮的危機。而那些在哮天之上的神仙,居然會被殺死?究竟是誰能做到這件事能達到這個地步。難道是天帝?可是天帝又是誰呢,會比哮天厲害多少呢?
渴血妖君看著白骨臉上的神色,頗有些後悔和白骨說這些,但既然已經開口了不妨說開來,免得白骨以後碰到前來送屍取屍的神仙時,犯了忌諱。
渴血妖君繼續道:“這萬裏屍山血海,其實隻是天帝秘苑的一個部分而已。”
白骨望了望一垠無際的屍骨,悚然一驚,萬裏屍山血海居然隻是一個部分,那得殺多少神仙才夠填滿到如令這個樣子?!!
渴血妖君道:“這裏的屍骨,有的是被斬仙台處死的,有的是被人暗殺的,有的是相互鬥殺而死的……但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不願服從天帝秘苑的主人。”
白骨驚駭道:“因為不願屈服於他,就把他們全殺了,拋屍在這裏?”
渴血妖君道:“你答對了。”
白骨捂著頭,痛苦道:“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我們也會死在這裏麽?”
渴血妖君驀然奇怪地看著白骨。
白骨道:“你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渴血妖君說道:“我方才說的那些雖然恐怖,但都是神仙之事,你一個妖魔怕什麽。”
白骨一愣,心想是啊,死的都是神仙關我什麽事啊,我為什麽要怕?
渴血妖君說道:“這裏存在了億萬年,若神仙想滅了我們,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隻要我們不鬧出事來,那些神仙才沒空理會我們。”
白骨心下稍安,說道:“以後再不要和我說這些讓人害怕的事了。”
渴血妖君心裏鬱悶,明顯是你要求要聽的好吧。但沒辦法,女的總是不講理的,無論女人、女妖還是女神,無一例外。
白骨又道:“你還沒說那個能看到神仙的地方呢?”
渴血妖君一拍腦袋,說道:“我差點忘了。我們這萬裏屍山血海隻是天帝秘苑中的一個部分,卻是毗鄰天河。但有一道結界將兩者隔開。我們要去的地方,便是那裏。”
白骨道:“既然有結界,那還有什麽好看的。”
渴血妖君忍不住罵了一句道:“要是沒結界,天河之水早灌進來了,我們也早淹死了。就算沒淹死,也早被神仙發現,然後給就地正法了。”
白骨秀眉一皺,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吼我。”
渴血妖君立馬息了火,討好道:“不好意思啊,剛才我激動了。真心隻是激動了,不是吼你。我道歉。”
白骨道:“好吧,先記著,先不懲罰你了。”
渴血妖君道:“好咧。那裏有個好處,就是我們能看到那天河聽到天河附近的聲音,但是那邊的人卻是聽不到看不到我們。”
白骨道:“廢話那麽多,快帶我去。”
渴血妖君大袍一展,將白骨包在其中,驀然間爆出一陣血霧,然後兩人便消失於原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渴血妖君才停了下來,然後放下他的紅袍,白骨的身子便露了出來。白骨睜開眼睛,看見自己竟然身處一個純白色的石階之上。這石階每一塊幾乎都有百丈大小,一共有九階,而他們正立在第九階。
第九階之上,正是一片湛藍澄澈。
白骨終於在屍骨妖魔以及哮天犬之外,看到了更多的生物,那各式各樣的魚類,草類,以及其他的物種。渴血妖君立在白骨之側,給白骨解釋著這些生物。
忽然間白骨看到有一個美得令人窒息的天神立在河邊,與之相對的卻是一隻立在馬上的猴子。
渴血妖君發現白骨的目光竟然盯著那個俊美的天神,眼睛眨也不眨,心裏有些發酸,沒好氣道:“那個天神叫天蓬元帥,是這天河的掌管著。”
白骨回過神來指著那隻立在馬上的猴子問道:“那隻猴子呢?”
渴血妖君目露不屑道:“不過是一個弼馬溫罷了,一個不入流的小神官。咦,這倒怪了,他們怎麽會在一起。莫話說,且聽聽他們說些什麽。”
天蓬元帥開口說道:“天河之內,禁絕放馬。”
那弼馬漫卻是在馬上翻了個跟鬥,說道:“天河水草豐美,正合放馬。”
天蓬元帥麵露不愉之色,說道:“天河歸我所管,我說不準就是不準。”
那弼馬溫笑道:“這天馬歸我管,我說去哪裏吃草,就去哪裏。走——”
那弼馬溫一聲大喝,十萬天馬立即都脫了禁製,一直撲騰著奔進了天河。天蓬元帥勃然大怒,拎起手中長劍,直指弼馬溫道:“今日我便令你付出代價。”
那弼馬溫見狀卻是大樂起來,說道:“好好,好極了。當了這些日子的神仙,見慣了膿包終於有一個敢打的了。”
天蓬元帥冷哼一聲,長劍便要出鞘。忽然間走來一位仙子按住了天蓬元帥的手。
那仙女朝天蓬搖了搖頭。天蓬元帥毫不猶豫的收了劍。
那弼馬溫有個頓時露出失望之色,罵道:“也是個慫貨,駕。”說著便也騎著天馬入了天河深處。
渴血妖君冷笑道:“那猴子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得罪天蓬元帥。要知道天蓬元帥的劍法可是冠絕三界的。”
白骨笑道:“可是那個猴子一點也不害怕呀。”
渴血妖君道:“那是猴子無知,若有一日他落在我的手裏,我有一千種方法讓他死得不痛快。”
白骨看了渴血妖君一眼,笑道:“如果有一天,你敢麵對天蓬元帥說出他那樣的話麽?”
渴血妖君立時閉嘴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