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金童有心,銀童無聲(四)
122金童有心,銀童無聲(四)
無論你如何尋新摘舊,生活總有一股力量讓你的一切重新千篇一律起來。
金童雖然是個守舊喜靜的人,但是如果每天都有新鮮感,想來生活也會更生動起來吧。銀童卻是一個逐新的人,雖然他不怎麽喜歡新加進來的沙淨,但是誰讓沙淨是新人呢。千百年都是和金童渡過的,什麽話沒說過,什麽事沒一起幹過,什麽心思沒被對方琢磨透過。
有一個新人總是好的,不過新人也總有舊的一天,尤其是當這個新人還是個沉默寡言的人的時候。不過十幾天功夫,金童和銀童對沙淨已經完全沒有新鮮感了。因為這個和尚的生活比他們還要單調,而且單調地令人發指。
沙淨每日裏都隻是聽講,打掃丹房,然後回寢居抄寫經文。若無必要絕對不會自己走出房門半步。
銀童灰頭土臉地走進丹房,然後坐到金童的身邊,說道:“我算是服了這和尚了。”
金童見狀笑道:“怎麽又受到冷待了?”
銀童搖頭苦笑,說道:“這和尚簡直不是人。”
金童道:“你錯了,他是人,我們才不是人。”
銀童一愣,然後罵道:“哥哎,你也來消遣我麽,做這等文字遊戲有意思麽。”
金童道:“平時你不就是喜歡和我玩這文字遊戲麽?”
銀童撇嘴道:“那時候無聊得緊,又沒什麽打發時間的,隻好耍嘴皮子來做消譴了。”
金童笑道:“那你現在可有什麽好消譴的?”
銀童咬牙道:“不行,我一定要讓那和尚走出寢居,他老是呆在房間裏抄經書實在是太無聊了。我必須幫幫他。”
金童白了銀童一眼,罵道:“行了吧,你還幫他。無聊透頂的人是你吧,你非得把他變得跟你一樣無所事事,到處找人消譴和?”
銀童道:“我就是看不慣他抄經書都能抄得那麽眉開眼笑。那破經書有那麽可樂麽,難不成是那種書?”
金童忽然詭笑道:“那種書是哪種書啊?”
銀童神色大窘,慌道:“沒、沒哪種書。就是那種無聊的書嘛。”
金童露出一個“我懂的”的神色。
銀童道:“懶得理你。不是你想的那樣好吧。”
金童道:“我想了哪樣啊?”
銀童道:“你太不純潔了,思想邪惡而****,我要向師祖舉報。”
金童難得地哈哈大笑起來,指著銀童道:“你要是有臉向道祖提起,我倒不介意受罰。”
銀童立時啞殼了。
金童道:“我看你呀,肯定是偷看了上次太陰星主送給師祖的那本書。”
銀童臉上一僵,但嘴上卻狡賴道:“你莫亂說,我才沒有偷、偷看。”
金童笑道:“別不承認了,上回你偷進師祖的玄藏閣不就是拿那本書麽,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書麵上的那幾個字呢。”
銀童仍然不承認道:“胡、胡說八道。那你說書名是什麽。”
金童道;“書名嘛,叫《妙覺兩儀經》,你還藏在你的枕頭下麵,是也不是?”
銀童麵色頓時垮了,等看到金童一臉偷笑的表情,恍然大悟道:“你這小子也偷看了對不對。”
金童推開撲上來要掐他脖子的銀童,說道:“我就是想知道你老是神經兮兮地看的什麽書,每次看完還臉紅耳赤的。”
銀童堅決否認道:“我才沒有。你也看了,你怎麽不說是你自己。”
金童道:“我又不是誠心想看那經書,隻是想知道你在看些什麽。”
銀童忽然變得扭捏起來,低聲問金童道:“哥哎,你說那經書之中所說的那般事情,真有欲仙欲死的快感麽?”
金童麵色一肅,說道:“無聲,我可告訴你,那經書當消譴看過便罷,切莫因此亂了本心。不然別說師祖,就是我也饒不了你。”
銀童見金童是真的動了氣,便道:“我隻是這麽一說,又沒真要去做。”
金童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我本來是下界妖物,承得師父大恩才能進入兜率宮給師祖看顧丹房,你可千萬別惹出什麽事來。不然你我道業未成,所而連累下界的母親和兄弟姐妹。”
銀童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哥哎,你放心,我知道輕重的。”
金童也覺得自己可能過於緊張了,便開解道:“那本經書雖然講得是陰陽雙修之道,但是師父卻說過那書裏有大玄機,若用塵俗有色眼光去,不過是一本下等賤作。但是若以無心天眼去觀,卻能窺出其中無上神妙。”
銀童道:“師父真說過這話?”
金童道:“當然是真的。上次我特意問過師父。”
銀童輕笑道:“你還真敢問啊。”
金童鄙視了銀童一眼,罵道:“你以為我像你似的,隻知看著那些**描寫不放。我是看師祖鄭重其事地將那書收進了玄藏閣,才有了打探的心思。”
銀童撓了撓頭,說道:“好了,我齷齪,你純潔。這行了吧。”
金童道:“言不由衷。”
銀童道:“好了,不計較這個,你還是說說師父對這本書的具體看法。師父難不成也看過這書?”
金童說道:“師父說這《妙覺兩儀經》其實是一本經中經。”
銀童疑惑道:“經中經?什麽意思?”
金童說道:“即是說經中有經。這本經書表麵是一本講陰陽交融的書,但實際上其中另有玄機。”
銀童道:“那師父有沒有說那個玄機是什麽?”
金童搖了搖頭說道:“師父說那本書,他也沒有看懂。”
銀童驚得跳了起來,說道:“怎麽可能,師父都沒看懂!那世界還有人看得懂麽。”
金童笑了笑,說道:“首先師祖必定是懂的。”
銀童道:“這不是廢話麽。一切往為道經都經過道祖的詮注,他能不懂麽。就沒有別人看得懂麽?”
金童道:“師父說,有緣人自能望出其義。如果有人能看出其中隱藏經文,必然有一番金身正果。若是有人理解了其中真義,那這個人必然會是未來的一界之主。”
銀童聽了,喜出望外道:“哥哎,既然如此,那我們何不去研究那經書。若是走運了研究出一二來,也就有個正果了,總也好過日日在這裏煽風點火了。”
金童瞪了銀童一眼,喝罵道:“你給我清醒一點。這兜率宮真仙如許、道士無數,你以為他們不想修成正果?真要那麽容易找出來,太陰星主豈會那麽輕易的將經書送給師祖。”
銀童道:“那是他們沒造化,說不定我們可以呢。”
金童罵道:“你以為你吃了師祖幾顆丹藥,強化了孔竅就能蹦上天了。在這三界之中,我們這點道行都還隻是螻蟻而已。你若是這般沒有自知之明,遲早會若來大禍。”
銀童被兄長喝罵,心中不爽,駁道:“你就是怕我參透了先機,真超過了你,這才不準我碰。”
金童說著甩手就給了銀童一巴掌,罵道:“你怎麽如此不曉事。那經書豈是那麽易予的。你不過是看了幾眼,就動了凡心。你覺得憑你這份定力,能看幾天而篤持心境不變?”
銀童捂著臉,心中雖也覺得自己不一定扛得住,但隱然又認為自己有可能挺得過去,於是嘟嚷道:“不試試怎麽知道。”
金童說道:“你可知道通極丹翁是如何死的。你以為浮梟大聖是如何死的?你能比他們還厲害麽”
銀童驚愕萬狀,金童所說的這幾人實是他們的師兄,不過卻早了他們不知幾千年。那些人都是大覺金仙了,卻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在近百年間一一道隕寂滅。
銀童道:“難道他們都是因為參悟了這本經書年致?”
金童神情嚴峻,說道:“他們這幾人是因為參悟《三輔玄沌圖》,最後莫明其妙地自燃丹嬰,元神爆碎而死。”
銀童道:“《三輔玄沌圖》?”
金童心中也是驚懼不已,本不欲和弟弟說這些陰暗之事,但他今日這般狀況,若不再言明,怕是遲早有一天也步這些人的後塵。金童咬緊牙關,說道:“這《三輔玄沌圖》和那本《妙覺兩儀經》一樣都是經中經。若非有緣之人,強行參悟最後便是那個下場。你還想試上一試麽?”
銀童也是嚇到了,垂頭喪氣地輕聲道:“哥,你放心我不會再做一些自不量力的事情了。”
金童還是首次從銀童臉上看到這樣頹然的神情,便安慰地說道:“你也不必如此灰心,隻要你我安心幫師祖照顧丹房,到時功德修滿師祖自然會給我們一個好的去處。正果也未必沒有。”
銀童知道金童是在安慰他,應道:“嗯。我們一直都是靠著自己才走到了今天。我不會多有奢想的,我隻會靠自己爭取。”
金童點頭道:“嗯。隻要我們守好本份,將來這天界必有我們兄弟的位置。”
銀童笑了笑,說道:“哥,我頭有些暈,先去休息會。你幫我照看下我的銀爐吧。”
金童知道銀童受了些打擊,便點頭同意了。
銀童緩緩走出丹房,原來黯然的目光驀然大熾起來。
銀童心中想道:既然有這等機會,我銀童豈能放過,即使萬劫不複我也要搏上一搏。
銀童回頭看了一眼丹房,心中還是有些顧忌,猶豫間忽然有個聲音喚他。
“銀童師兄,你現在可方便?”
銀童循聲望去,發現卻是那個終日抄寫經書的沙淨在叫他。
銀童心情不大美麗,便隨口應道:“沒空。”
沙淨絲毫不以為意,又道:“本想叫師兄帶我去玄藏閣的,既然師兄多有不便,那我再問問別人。”
銀童心下不奈,正想喝斥幾句,猛然間一個念頭撞進了他的心頭。
玄道閣——經書——抄經書的沙淨——經中經——正果?
銀童的腦中依次閃過這幾個詞語和短句,驀然間大喜過望。是了,參研經書既然有諸多風險,為何不讓這和尚去研究。
這和尚終日抄經,對各種經書必然熟翻於心,若真讓他參透出來了自己再奪過來,豈不妙極。即使這和尚參不出來,受苦的也不是他們兄弟倆。成功了,大不了到處留幾分好處給這和尚便是了。
銀童心中打定主意,臉上便堆起了十二分真誠的笑容,說道:“原來是沙淨啊,方才我心情煩悶,沒有看清是你。我在這裏陪個不是。”
沙淨笑道:“無妨,”
銀童道:“你這是經書抄完,想去玄藏閣找新的經書吧。”
沙淨道:“不錯。不過你放心,我隻挑經書,道藏一本不取。”沙淨也知道有些道派經典是教內不傳之秘,是以先提出來免得後麵起糾紛。
銀童笑道:“你多心了,我兜率宮最是開明,來來來,我帶你去玄藏閣挑經。”
沙淨感謝銀童的幫忙,笑著跟隨銀童走向玄藏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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