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金童有心,銀童無聲(五)

123金童有心,銀童無聲(五)

(臨近期末了,事比較多。還要碼存稿準備寒假的時候用,所以這幾天基本上都是一更。小沙彌拜上。)

銀童趁沙淨在尋找別的經書的時候,將那本《妙覺兩儀經》放進了沙淨的書袋子裏。銀童拿眼看了看沙淨,見他還在挑選擇經書,嘴角不由得扯起一個得逞的弧度。那本《妙覺兩儀經》之中早下了一道符,還有一道咒。這兩道符咒,可以將沙淨研悟經書裏的情景反饋到銀童的腦海裏。

銀童見沙淨還在找著什麽,便故作好心問道:“你在找什麽,不妨告訴我。這裏的經書我大半都熟的。”

沙淨笑道:“不是什麽經書,隻是聽聞有本記錄空蒙時代的地理史籍,在西天遍尋不到,就想看看道祖這裏有沒有。”

銀童一愣,問道:“空蒙時代?”聽說過混沌時代、洪荒時代,以及遠古時代,這個空蒙時代又是什麽時代。

沙淨見銀童大惑不解的表情,心下失望,看來這玄藏閣也是沒有了。

沙淨解釋道:“其實我也不清楚。隻是在西天抄寫經書的時候,偶爾會有一兩本古經提到這個詞。”

銀童對這類事物顯然沒什麽興趣,便道:“你若是想找一些古舊的經書,最裏間的壁架裏全是。”

沙淨向銀童道謝,然後便走到了最裏麵去了。

…………

銀童回到丹房,看到金童一臉似笑非笑地表情看著他。銀童心中一慌,難道方才放經書被金童看見了?再一想,銀童覺得不可能,隻是看著金童的笑容,有些心裏發行。

銀童心中惴惴,看著金童的眼神也不由得有些膽怯,惱道:“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金童笑道:“看你又如何了,這麽些年不都是你看我我看你麽?你今天為何這麽在意。”

銀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今天怎麽有些不大正常。”

金童道:“是你不正常,還是我不正常?”

銀童坐了下來,撇嘴道:“當然是你不正常。神神叨叨的。”

金童笑得意味深長,說道:“算了,你的事我也不管了。你別做得太過火就行,那個和尚可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

銀童一驚,看著金童,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金童譏笑道:“你別忘了,你所有的丹符都是我畫的。你個懶鬼。”

銀童恍然大悟,罵道:“你在那符裏加了你自己的印記?”

金童道:“我那些符,這兜率宮裏沒人敢用,也就是你常一拿一大把。我當然要防止你去做蠢事。”

銀童不快道:“我哪有做蠢事。你的符我一張都沒有亂用。”

金童戳破銀童的謊話道:“沒亂用?那上次天遒元帥來討幾顆鍛體丹的時候,走時身上平白多了兩座山魂?”

銀童兀自死撐道:“誰知道呢,說不定那胖子玩心大發,想扛兩座山玩呢。也說不定他想試試鍛體丹的效果呢。這關我什麽事。”

金童道:“你否認也沒用,那些符紙上都有我的打下的印記,隻要你一用我就會知道。上次兩張地界搬山符粘在了天遒的後頸處,這般無聊之事,不是你做的還有誰?”

銀童無可奈何了,隻得承認道:“他既然喜歡抄寫經書,那本書也是經書,給他抄寫又如何了。”

金童歎了口氣,說道:“雖然我們道家不講因果之說,但凡事皆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你這番做作,將來必定會給你帶來惡果的。莫做無益之事,莫起貪利之心。”

銀童道:“可是現在經書已經在那和尚手裏。”

金童道:“你想事從來都不想周全。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萬無一失麽?”

銀童道:“至少比死了的那幾個好吧。若是那和尚成功了,我也能貪得其中正果一二;若是失敗了,那惡果也該那和尚去承受,我能有多大的損傷。”

金童喝罵道:“我們雖是妖身,但卻不是妖精。虧你還在這兜率宮修了這麽些年,難道就學會了貪別人的小便宜麽?你試想想,若是沙淨真個悟出了什麽名堂,但得了正果,等他發現了你在書上做的手腳,他會放過你?若是沙淨沒悟出來,反正陷了心魔之中,最後道隕身死,到時師祖來查,你覺得你這小把戲能瞞得過師祖?”

銀童心中也想出了這些隱患,不由得驚出一聲冷汗。沙淨成功倒也罷了,若是真個失敗了,師祖查出了他做了手腳,他性命不保倒是小事,恐怕金童和平頂山的整個狐族都難保。

銀童知曉了其中厲害,撲倒在金童的身前,哭道:“哥,你一定要救我啊。”

金童冷哼一聲,實在是想再打銀童一巴掌,可惜心中不忍,隻得說道:“不用哭成這副沒出息的樣子。我早有安排了,隻要沙淨翻開了那本經書,那道符就會自行燃燒殆淨。”

銀童先是心中大慰,接著一呆,問道:“那本《妙覺兩儀經》豈不是也會被燒毀?”

金童斜眼看了銀童一些眼,陰沉道:“難不成你對那本妖書還有想法?”

銀童連忙搖頭,但嘴上卻道:“可是那本經書畢竟有成正果的萬一希望啊,這麽燒了豈不可惜?”

金童罵道:“有多少人存了你這樣的想法,最後都死無全屍。我觀師祖早也想毀了此書,隻是礙於不好駁了太陰星主的麵子罷了。現在毀在沙淨這個外人手裏,再好不過了。”

銀童道:“師祖為何要毀了那經書?”

金童道:“我哪裏知道。”

銀童道:“那你如何知道師祖想毀經書?”

金童道:“上次師祖和地仙之祖鎮元子講經的時候,我偶然聽到了一些話罷了。”

銀童道:“那個鎮元子隻是個地仙,師祖為什麽會對他青眼相加?”

金童道:“這個我上哪裏知道。你問那麽多幹什麽,當時你不也侍立在門外麽。”

銀童道:“你也知道我向來對這些事全無興趣。”

金童道:“是啊,你當記得和叫那兩個叫清風、明月的道童切蹉技藝去了。”

銀童笑了笑,說道:“好久沒見那兩小子了。還別說這兩個小子見識雖然差些,但鎮元子教給他們的一些神通,卻是很有用。”

金童卻道:“你還是小心些吧。要是讓師祖知道你通過那兩個道童偷學了五莊觀的功法,止不定怎麽收拾你。”

銀童笑道:“這有什麽,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小技法罷了。師祖他老人家哪有空理這些。”

金童翻了個白眼,說道:“師祖確實懶得理會你這些濫事,但是你別忘了還有糾察靈官呢,那些人可是隨時都想抓我兜率宮的把柄呢。”

銀童不屑道:“就算讓他們抓到了又如何?難道那玉帝還真敢對師祖動手?”

金童道:“從前或許不敢,但現在卻說不定了。”

銀童疑惑道:“這話怎麽說?”

金童道:“你難道不知道麽,西天佛祖正欲東漸,已經派觀世音菩薩、文殊菩薩還有普賢等人與玉帝接觸麽?”

銀童道:“不會吧。西天那個大卷毛竟敢這麽做?”

金童道:“玉帝本來對師祖就起了疑心,又因為楊戩一事,更是對師祖開始百般提防了。所以你我言行舉止都要注意著些。在兜率宮內殿還好說,若是出了正殿,便要小心看緊自己的嘴巴。”

銀童點了點頭,說道:“我說那玉帝吃飽了沒事做是吧。不信師祖反而信西方那些個異教徒。”

金童歎了口氣,說道:“昔年曾聽人說,成神必須棄情絕欲。初時覺得這句是胡扯,若真棄情絕欲了,這神仙又怎麽會有等級之分。等自己真成了神仙,進了這兜率宮,才發現這句話沒錯。棄人欲、絕俗情,但不意味著神仙就無情無欲。相反,因為長年修煉的過期隔斷了情欲,在修成神仙之後,情欲之心反而更難抑製。位階越高的仙神,其實情欲更甚,這便是心魔。玉帝也是神,也有心魔。這權,他放不下的。在他看來,最難危脅他地位的,便是離他最近的。師祖的力量與底蘊,高到他不可想象,所以他才如坐針氈。”

銀童搖了搖頭,道:“太複雜了,不懂,也不想懂。我還是多學點神通,以後就算不做神仙了,也不至於被別人欺負。”

金童罵道:“真沒出息。我們隻要修滿了功德,天庭自然會安排我們一位置。什麽叫不當神仙了,你還想下界去當妖不成。”

銀童道:“當妖也沒什麽不好吧。有不少星宿不都是天庭招安的妖精麽?”

金童道:“他們能和我們比麽?”

銀童奇怪道:“怎能麽就不能比了?我倒是覺得他們做神官的速度比我們快多了。”

金童道:“你這腦子果然進水了,一點也不會想事,難怪長了兩隻難看的角。”

銀童道:“罵我可以,別罵我頭上的角,不然我翻臉的。”

金童道:“怎麽覺得丟臉?你這二貨,我們身上沒有妖氣,你卻非得去修五莊觀那門妖形訣。”

銀童道:“不討論這個了,你還沒說為什麽那些妖仙不能和我們比。”

金童道:“那很簡單,因為他們是下界招安上來的,這就注定他們的位階不會太高,若不依附一方,遲早會被天庭爭鬥給撕得粉骨碎身。而我們是正統的道門出身,一旦在天庭有了一席之地,隻要好好經營,遲早會是雄霸一方的天界梟雄。我們底子幹淨,豈是他們那些低賤的妖物能比的。”

銀童笑道:“這麽說來當年師父還真沒說錯,真是一場大造化。”

金童道:“那是自然。”

銀童正要再說什麽,忽然間眉頭一皺,接著便喜上眉梢,說道:“那和尚還真有一套,居然這麽快就有收獲了。”

金童也是心中一驚,他感覺到那道符開始燃燒了,這麽說來定是沙淨在再翻看那本《妙覺兩儀經》了。

銀童剛笑了幾聲,接著便也感覺到了經書被燒毀了,神情黯然地看了金童一眼,道:“不用這麽快燒了吧。”

金童的腦中忽然出現了一些字眼,立時大喝道:“拿丹砂朱筆來。”

銀童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卻以最快的速度拿來了幾張白色綢紙、丹砂和朱筆。

金童捉起筆來,點了點丹砂,便照著腦中的景象開始畫了起來。

不消一刻,一副怪異的圖畫以及八個大字呈現在綢紙上。

銀童看著綢紙,癡癡地問金童道:“這是什麽?”

金童方才靈力高度集中在腦部,現在有些頭暈,擦了把汗之後,再調息了數周天,才緩緩說道:“看來你這次歪打正著了,那小和尚沙淨還真是《妙覺兩儀經》的有緣人。”

銀童道:“怎麽說?”

金童道:“那本經書多少人參悟不透,一直放在玄藏閣。你使了一個小伎倆,將這經書給了沙淨,我為了防患未然使給那道符下了咒,隻要書一翻開便會連帶著經書一起燒掉。不曾想這經書的秘密就是要燒了經書才會顯現。”

銀童心想,這真是歪打正著。

圖是像是一種圖騰,也像是一副地圖。總之是歪歪扭扭的曲線,連綿了整張綢紙的一大半,最後粘合在了一起。

那八個字倒了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卻是不懂什麽意思。

那八個字即是“東西南北,牝晦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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