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夙更是脫口而出,“你說的是奶奶嗎?”
柳父沒有回答他的話。
“看到你的母親,你為什麽那麽害怕?”陳婉問。
柳父說:“我的母親已經去世許多年了。”
“那天晚上燈滅了之後,他突然就出現在了我麵前,他的臉上全是血,手裏麵還拿著個肚兜,肚兜上麵有一條紅色的鯉魚正在遊動。”
“那條鯉魚慢慢的變大,吃了我的母親,然後又張著嘴要吃我,就在他要把我吃了的時候,這個小兄弟來了。”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默默看向我。
我緊鎖眉頭。
他的母親,肚兜,紅色鯉魚,這讓我不由聯想到了畫中世界的那個老奶奶。
怎麽和他形容的很像呢?
我不由得看向了小和尚,小和尚衝著我微微點了點頭。
這讓我更加驚訝,原來小和尚早就知道那個老奶奶是柳父的母親。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為什麽小和尚在白骨之穴的時候,要問柳夙上不上去。
還說“你不想上去,也要上去之類”的話,原來他是知道那個老奶奶的身份。
這就讓我更加不明白了,那個老奶奶如果是柳父的母親,她為什麽會出現在畫中世界?
像老和尚所說的那樣,出現在畫中世界的亡魂全部都是因為壁畫而死。
難道說,柳父的母親也是因為這幅壁畫而死。
就在我思索的時候,柳父說了一件讓我們瞠目結舌的事情。
“你們可能不知道,那幅壁畫是我母親拿回來的,拿回來之後他就走了。”
“你是說這幅壁畫是你母親拿回來的,不是你妻子拿回來的?”陳婉充滿質疑地問道。
柳父堅定地點了點頭。
他可以確定,這幅壁畫就是他母親拿回來的。
可是我卻不相信,之前老和尚已經說了,想要將人複活需要聚齊人的三魂七魄,而三魂七魄必須用十樣東西寄托。
壁畫就是十樣東西之一。
柳父的母親顯然是不知道這件事情,他怎麽可能無緣無故拿回來這幅壁畫呢?
其中肯定出現了什麽差錯。
也許,這位老奶奶是中了柳夙母親的圈套。
“你們還有什麽想問的嗎?”柳父來了一個先發製人,居然反問我們。
陳婉立刻問:“我想問一下,你兒子死後,你妻子都做了什麽事情?有沒有拿回來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還有就是,您女兒被他趕出了家,您為什麽沒有阻止?您是不是讚同他做的這件事情?是不是你也認為自己的兒子可以複活。”
一共三個問題,這三個問題讓柳父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後,他突然說了一句讓陳婉暴跳如雷的話。
“你的問題太多了,我忘了。”
陳婉嘴角**了一下,咬了咬牙,先問了第一個問題:“您先和我說一說,您兒子死後,您妻子有什麽異常的舉動,都拿了些什麽東西回家?”
柳父陷入了沉思。
一隻手夾著雪茄,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揉著額頭,似乎是在回憶。
抽了一口雪茄,重重地吐出一口煙霧。
煙霧在他臉上彌漫,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此刻的話是真是假。
“時間太久了,很多事情都忘記了。”
“我隻記得他非常的悲傷,非常的痛苦,有幾次都想自殺,好在發現得及時,後來他好像慢慢的就好了,也不再想著自殺的事情,還和我生了一個女兒。”
她看了一眼柳夙,似乎是愧疚,微微的歎了口氣,繼續說起來。
“可是自從有了女兒之後,她的性情大便,變得十分古怪,很多事情都不讓我知道。”
“女兒出生之後,她經常在女兒身邊嘀嘀咕咕,還強迫我每天都要給女兒講鬼故事。”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羞愧地低下了頭,又開始說起來。
“他經常出去外麵,有一段時間很少回家。”
“也沒往家裏帶什麽東西,反倒是經常把家裏的東西拿走,拿的東西也比較奇怪,鍋碗瓢盆、床單被褥之類的,什麽都拿,而且那段時間他花了許多許多的錢,少說也有一千萬。”
一千萬。
聽到這個數字,我和陳婉驚訝的合不攏嘴。
一千萬。
那可是一千萬。
他們家可是真有錢。
也不知道柳夙的母親拿著一千萬出去幹什麽了,難道是請了一位高人?
小和尚聽見一千萬沒什麽反應,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有些不屑。
好像這一千萬並不是一個什麽特別大的數字,他的表情不是視金錢如糞土,就是鄙夷。
就是覺得一千萬這個數字太小了。
我無意間看見了他的表情,忍不住問道:“你好像對一千萬不是特別在意?”
小和尚說道:“不在意。”
“一千萬很多嗎?我們都是一億一億地花。”
我把他的話當做了吹牛。
一個億,你有那麽多錢嗎?就算你有,你在那個世界又怎麽花?
“除了這些,你還知不知道其他的事情?”陳婉繼續追問。
柳父搖了搖頭,表情比較痛苦,“不知道了,問我下個問題吧。”
陳婉皺了一下眉頭,對於柳父的回答非常不滿意,想著自己剛才的提問,陳婉有點傻眼。
因為他也忘記自己剛才都問什麽了,思索了片刻,他便說道:“你女兒被妻子拋棄了,你為什麽沒有阻止?”
柳父苦澀地笑了笑,“那個時候的柳夙的母親非常可怕,我不敢阻止。”
“是嗎?”陳婉顯然不相信他的話,不過也沒有追究,而是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你應該知道他想複活你兒子吧。”
“剛才我提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您一點不驚訝,想必您是知道。”
“不知道您在這件事情之中扮演的是什麽角色?是一個旁觀者呢?還是一個支持者?”
柳父長長地歎了口氣,狠狠地抽了一口雪茄,恨不得把雪茄給吃了。
“算是旁觀者,也算是參與者。”
“得知他要做的事情,我感到非常驚訝。”
“我是一個無神論者,並不相信死而複生的事情,可是我也知道他太執著了,已經到了要瘋的地步。”
“我若是阻止他,他恐怕會做出過激的行為,所以我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