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君天涯(23)——溫柔又憐惜

吧嗒,淚落在手背上,滴落在床單,留下淡淡的痕跡。

秋若遠眉頭蹙得更深了,冷沉道,“你哭什麽?”他的聲音聽起來,那樣的暴躁。

他的心情,從未如此的紊亂過,他的淚,讓他痛,也讓她煩。

看著通紅的手背,他閉眼,歎氣,背過身去,那些心痛與憐惜,就如此生生壓抑在心口,不容許去關心,更不允許自己去溫柔的看他。

秋若賢進門的時候就看著這一幕,扯過木妍的身子,讓她坐在座位上,“你別在意,他心情不好,你先回去吧。”

“那,你讓他把早餐吃了。”她輕輕道,聲音很平靜,很動聽。

病房裏,再次安靜的讓人發慌。

他才動了動身子。

她的淚,總讓他的心有了異樣,我知道,那叫痛!

也許,從遇上她開始,便注定了一些事情,自此沉淪,無法改變。

開端,讓他不願回憶,我卻明了自己,是如何一步步的受他的吸引,沉淪下去的。

溫睿不止一次說我寡情,是個沒有血沒有肉的無情動物。

就連我的親生弟弟,都說我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是個惡魔。

的確,我是個沒血沒肉的冷血動物,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是個惡魔。

就連我自己的親生女兒,他都可以不管不顧。

唯獨她,那個不該出現在我生命中的女人。

從開始的愧疚,到後來的動心,一切皆毫無預兆,她就那樣生生在我心底紮了根。

我對她,從心底想著要寵,心底想著要讓她心。

當那自以為是的愧疚感,跳出理智的柵欄,轉換為別的時候,我慌亂過、卻也默認了自己的放縱。

自此,心底、腦海中,每一份的思慮,都有了對她的考量。

她是特殊的,是特別的,是在我心中無法取代的!

我知道,那是愛情,愛情在三十三歲的時候,降臨在我的身上,那感覺,是他一輩子都不敢奢望的。

愛與不愛,沒有任何理由,愛上她,也沒有理由,就此,在她的生命中開始沉淪了。

對她的寵,超乎了我自己的原則。

她要的,不想要的,隻要我認為好的,能讓她快樂的,皆給她。

隻是,她一次一次的主動,讓我害了怕,我不是沒有過女人,女人多的如過江之鯽。

就如溫睿說過的我,秋若遠,冬日,你玩過的女人,死的沒死的,瘋了的,你知道有多少嗎?

我不知道有多少,有很多,因為那個雪夜。

糾纏了我十七八年了,從未從我的心底消失過,哪怕是我在年少時,吸過毒,我依舊沒忘記過,十幾年前發生的事情。

這一關,我自己都過不了,如何讓她去接受我。

他們之間的隔閡太多了,不想誤了她!

每次在緊要的關頭,我都忍了下來,她有各種的猜疑,我也從來未向她解釋。

隻是,事情的發生,超過了我的想象,她要我答應他,永遠也不要再分開。

如此深重承諾,給不起。

我答應了,那感覺,很好,讓我從未有過的開始與滿足,帶著她去玩,看著她笑,看著她在我的懷裏撒嬌,多想,讓時間靜止,讓一切就此定格,就與她如此相攜到白首。

報紙的頭條,碎了我的夢,一想到她麵對的流言蜚語,我就心慌意亂,唯恐母親知道她的下落,她的苛刻傷了她。

曾給她的諾言,親手毀了,多日不見她,讓留言不攻自破,讓她自己去想象,他有了別人,放棄了她。

我的女兒,成了我傷她的工具。

親生的女兒,她的親二叔,從小對她關懷備至,對她極寵。

將她護在羽翼下,一位斷了秋若霆的念,二來,讓她死了心,斷了兩人的情。

相隔近兩年,實在控製對她的思念,風塵仆仆的便來了,想要看著她的笑容,她卻變了。

變得讓我默認,讓我心疼。

她平靜淡然的望著她,沒了那愛慕,也沒了那溫柔,她長大了,他們之間的距離遠了。

放開她,讓她有自己的新生活。

費盡心思,想讓她的生活過的好些,即使不在他的身邊,我還是希望她能過的好,過的幸福。

從,不屑求人。

讓秘書打了電話,安排她的事情。

而我,一到深夜便陪著那些人,喝酒、唱歌,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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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痛,一直也知曉,胃藥在身邊,那天,卻怎也止不住那疼,想去個醫院,她卻不識好歹的來大吵大鬧。

我費了那功夫,求了些人情,為她,什麽低聲下氣的事兒都幹了。

她卻依舊去質問他,討厭他。

一切的一切都化為不甘,衝著她發了火,火夠了,不理她,心裏還是有她。

即使,她不願見他,夢裏總也有她,每次都在睡夢中讓那思念折磨醒了。

不知,不知要拿她怎麽辦?

愛,不能愛,放卻放不開!

秋若遠醒來的時候是下午,隱約聽到門口傳來微弱的聲音。

“拜托你了,好不好,你就說是你做的,然後他就吃了,他現在看到我就生氣,我拜托你,好不好?”她的聲音微微的委屈,央求著什麽人。

“不行了,冉小姐,我會被老板炒魷魚的。”John,搖頭又擺手的,壓根就不敢接她手裏遞來的東西。

“算,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你就說你女朋友做的,他不知道的。”聲音聽起來快哭了。

“可是,我沒有女朋友,還是你想做我女朋友?”John不忘了揩油。

“反正,隨便你怎麽說,你讓他吃東西,好不好?”她說道。

“敗給你了,直接敗給你了。”John隻能接過。

“我在外麵等你,你告訴我,他吃了多少,然後我就明白了。”木妍感激的對他說。

John聳聳肩,這好人好事兒的,有什麽難的?

走進病房,秋若遠剛剛轉過身,“BOSS,您的午餐,趁熱喝吧。”

他沒說話,隻是冷靜的喝著東西,臉上沒表情。

送來的粥,全數喝完,那自製的泡菜全數吃完,接過John送來文件,他批閱著文件。

一句話都不說。

氣氛有幾分窒息,John歎了口氣,“老板,這粥,滋味怎麽樣?”

“還好。”他冷冷道。

“那,那晚上再吃這個,可以嗎?”他問,小心翼翼,唯恐他一個搖頭,傷了外麵那妞的心。

他一向是心疼美女傷心的。

“誰做的?”

“呃……買的。”他道。

秋若遠冷笑,算他識相,沒真的說是自己女朋友熬得。

晚上,一樣的粥,隻是換了點菜色。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歎息一聲,天色暗了,她蹙起眉,John跟秋若賢兩人閑來無事,坐在沙發上打牌。

“輸了我多少了,John?”

“那麽小氣做什麽,真是。”John好看的眉蹙著,不悅的道。

“John,把外麵的女人弄進來。”秋若遠忽然開口,John讓唾沫給嗆著了,“什,什麽女人?”

門外木妍一聽,整個人慌了。

蹲在牆邊,腳麻了,站起來,就要跑路。

“別跑了,都知道你在那兒了。”秋若賢抱胸,喊住她。

她轉過身,“我馬上就走。”

“他要見你。”

她抬眸,美眸一陣流轉,心不甘情不願的道:“哦!”

病房裏,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地都能聽得見,穿過小小的客廳,她看見病房裏,他坐在的**,手中反正ipad,文件在**摞了一摞。

她垂著眸,盯著自己的鞋子,一句話都不說。

時間就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不說話,她也不敢開口,像是會再惹他生氣,隻得乖乖的等著。

終於,他放下手中的文件。

“吃晚飯了嗎?”他開口問,聲音低沉,冷漠。

“吃過了。”她扯謊,原本是想等著回去再吃的,可是那個John在裏麵玩牌,像是忘了她。

中午就沒吃,她現在有些饑寒交迫。

他蹙起眉,“吃的什麽?”他問,像是拉家常似的,語氣漫不經心,雖生著病,總也改不了那霸道與狂妄。

她不說話了,一臉的平靜淡然,“你,你找我什麽事兒?”她開口問,沒再跟著她的思緒亂跑。

“問問,你想怎麽樣?”他道,視線落在她身上,瞬也不瞬,她一絲一毫的反應都落在他的眼底。

她一愣,“不怎麽樣。”

“我不管你,你以後也別管我了,我怎麽樣,也都是我的事情,懂嗎?”他聲音冷冷的。

聽的她的心涼涼的。

她沉默著,好半響才動了動唇,而後點點頭,“好。”

“那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他繼續說。

她咬著唇,“好,那,請允許我按照我的方式,還清我欠下你的債。”她堅持,要劃清界限。

“隨便。”

“那,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她說著,轉過身。

“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讓你別管我。”

“我沒管你。”

“你剛才就管了。”他像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木妍轉過身,細細道:“我,我真的沒管你,那,那是起碼的禮貌。”

他臉色僵硬,木妍咬著唇,“你,我……”

還是不要說了,再說,他又要生氣了,她歎了口氣,幾年不見,他的脾氣變得怎麽這麽差了?

“我……”她默默轉身,忽然,她的手腕被扯住。

她一愣,身子一落入一個寬闊的懷抱,她身子僵硬,他就抱著她,什麽也不說。

她也沒動,垂著眸,那如蝴蝶般的睫羽無辜的眨著,美眸疑惑著,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事。

他就抱著她,什麽也不做。

收攏懷抱,任情感放縱,抱著她。

“胃,還疼嗎?”她悄悄的問。

隔著一層被子,兩個人似相親相愛的抱著著,靜謐的室內,安好的歲月靜靜流淌過。

“疼。”他道,力道絲毫沒放鬆。

“那你為什麽不照顧好你的胃,你知道嗎?你不注意,以後吃什麽,也難受。”她道,囑咐著。“醫生說過,你的胃,需要好好的調理,酒,不能再喝了。”

他依舊半句話不說話。

穩穩地抱住她。

“秋若遠……”

“嗯?”

“對不起,我不該不知好歹的惹你生氣。”淚落在他的手背上,那溫溫的熱度變涼,他歎息。

“……”

見他不說話,她也安穩的靠著不說話。

“嗯,我原諒你了。”許久,他才開口說道。

眼皮越來越沉,她靠在他的懷裏打起了盹,許久,沒有這安心溫暖的感覺了。

待秋若遠發現,她已靠在他的懷裏睡得格外香,看著她眼下的暗影,就知道她最近沒睡好覺。

將她抱上床,納入懷裏,低頭輕吻著她的額頭,靜待天明。

一早,秋若遠醒來的時候,**,隻身一人,早已沒了那人的影子,淡淡的蹙起眉,早餐放在床邊櫃上。

“你醒來的時候,把粥吃了,還有中藥,我問過醫生了,醫生說可以吃,我去上班了,中午來看你。”

看著她娟秀的字跡,她總算沒辜負他的一片心。

中午沒空休息,看來是要對秋若遠爽約了,趕演示稿,直到下午下班才有空喘氣,去超市采購,碰到了Ann,她帶著兩個孩子在超級市場,兩個小孩子都很可愛,混血兒,問了才知曉,Ann嫁了個一個中國丈夫,隻是中文卻沒什麽進展。

“BOSS怎麽樣了?”Ann開口問,十分關心他們倆。

“還不錯,還在住院,身子要好好的調養。”她微微一笑。

“誰問他身體怎麽樣了?我是問你們怎麽樣了?”

木妍蹙了蹙眉,不知道應該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們之間能怎麽樣,還是那樣唄!

她低下頭。

“你不要太沒良心哦,我可什麽都告訴你了,我們老板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你,晚上去陪喝酒,不是給你工作要的人情,何需還?”

她一愣,“他……”

“你以為,職場上的事兒,那麽輕鬆搞定,哎……小姑娘,真是搞不懂你們兩個呢!”

與Ann分開,她一直沉思。

其實,她從未很認真的去問秋若遠一些問題,也從去觀察他做些什麽。

從開始,他護著她,為她做了很多事情,都是後來她知道的,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為了她不受到傷害。

她以為的得到,卻從未問他是不是過的不好,痛不痛。

反正,以後,不論發生了什麽,她要好好的關心他就是了。

到病房的時候,他正在下床倒水喝,她快他一步,取下他的杯子,“水太涼了,不能喝,不然,你的胃又要痛了。”

他蹙起眉頭,看著她煮的小米粥,“你趁熱喝,快吃點東西。”

晚上,不能吃不肯消化的。

吃過了東西,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我,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情,你出院,不要再住酒店了。”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她站起身,坐到他的身邊。

“其實,在這邊,房子很大,你,你回去住吧,這樣,我可以照顧你,傭人也可以照顧你,你的胃,一定要好好的調養。”

他沒說話,繼續翻閱文件。

“可以嗎?”她問。

“你覺得合適?”他問。

“為什麽不合適?”她反問,她照顧他,會讓她心裏好受一些。

“好。”他答應了,她才偷偷吐了一口。

在醫院住了將近兩周,才出院,天氣有些冷了,她將在公司裏接的案子做完了,便辭了職。

當時跟史密斯說的很明白,做人要善始善終,處理好自己的生氣,她才肯辭職。

她還是不想讓秋若遠太擔心她的事情。

他每天上班,下班的也很忙,給他做了吃的,她便背著她的畫板出門。

天氣有些冷了,她坐在街頭,看著來往的人。

與秋若遠就這樣,說有距離,也說沒距離的。

結束了晚上的工作,搓了搓有些發冷的手,忽然,肩頭多了件衣服,她一愣。

轉過頭,映入眸中的是有幾分焦急的英俊臉龐。

她淺淺一笑,“你怎麽來了?”

秋若遠蹙起眉,接過她的畫板,將她攬在懷裏,他的體溫瞬間溫暖了她。

距離上個擁抱,好久了,她靜靜靠在他的懷裏,不說話。

“小妍……別再折磨我了。”他忽然道,她身子一顫,淚霧跟著彌漫,他,他好久沒如此親密的叫她的名字了。

他的大手緊緊裹著她冰涼的小手,俊臉蹭著她的發,“別折磨我了……”

“我沒有!”她微微抗議。

“你有,你就快要把我折磨瘋了。”他的力道越發的緊,將她緊緊扣在懷裏,歎息著,吻著她的額頭。

溫柔又憐惜。

【明天繼續加更,最少還是一萬二,咳咳……甜蜜的開端了,往後來幾段甜蜜溫馨的,而後,等待男二的出現,據說,是比秋若遠還冷的男人,你們猜到是誰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