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快要過一歲生日時,林秋寫信給欣然。在信中寫了有關夏荷給她生活帶來無限的快樂和她對欣然無盡的思念,希望欣然在夏荷過生日時能回來一趟,一起給夏荷慶祝生日。

林秋把信發出去一個禮拜之後,真的是整天盼星星,盼月亮,盼望著欣然突然能站在她麵前。可林秋一直盼到夏荷過生日的頭天下午,郵遞員把一封信和一張匯款單送到林秋家裏,林秋一手抱著夏荷,一手接過信和匯款單,頓時淚水就飛了出來。

郵遞員也明白發生了什麽,同情地看著林秋說:“大姐,想開一點,大哥估計是工作太忙了,顧不上回來,你也可以帶上孩子去城裏看大哥。地裏的活,我和我媳婦也可以抽空幫你照看。”

林秋強忍住委曲的淚水,苦笑著說:“沒有事,沒有事!我調整一下就好了,你快去忙吧,謝謝你!”林秋說著,用拿信和匯款單的手背擦著淚水,勉強微笑著送走郵遞員,關上大門,抱著夏荷回到屋子,把夏荷在**一放,一頭栽倒在**,頭埋在被子裏,嚶嚶嗡嗡地哭了起來。

夏荷看著林秋顫抖的身子,拉了拉林秋的胳膊,嘴裏咿咿呀呀的亂喊著,喊著,喊著,突然喊了一聲:“媽…媽!”

林秋聽到女兒會喊媽媽了,突然停止哭聲,忙爬起來,抱起夏荷激動地說:“呀!我寶貝女兒會喊媽媽了,再喊一聲媽媽,給媽媽聽。”

夏荷擠眉弄眼地看著林秋,嘴裏依然咿咿呀呀地喊叫著,逗得林秋又破涕為笑,撩起衣服給夏荷喂奶。

夏荷吃著奶睡著了,林秋輕輕把夏荷放在枕頭上,慢慢給蓋上被子,坐直身子注視著夏荷發了一會呆,又扭頭看著床邊上的信和匯款單,伸長胳膊拿起信和匯款單,在手裏端詳了好久,顯得很沉重的打開信,邊讀信邊抹淚。林秋看完信,又折疊好裝進信封和匯款單壓在褥子下麵,抱了一個枕頭,緊挨著夏荷躺下去,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沉沉地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林秋被公雞的打鳴聲驚醒,看著身邊熟睡的夏荷,微笑著摸了摸夏荷圓嘟嘟的小臉,迅速起床,急忙洗漱完,先和了盆麵,上麵捂了塊濕布,蓋上鍋蓋,推的放在案板後麵。簡單做了點早飯,正吃飯時,夏荷也醒來了,環視著屋子,想哭又沒有哭,一骨碌爬了起來,看著林秋,嘴裏又咿咿呀呀地叫喊著。

林秋忙站起來,走到床前抱起夏荷說:“睡醒了寶貝,今天是我小寶貝的生日,我的寶貝也是長大了,睡醒也不哭了,爸爸如果知道我寶貝睡醒都不哭鬧了肯定會很高興。”

夏荷隻要一聽到爸爸二字就會扭頭看著牆上玻璃相框裏欣然的照片。

林秋給夏荷把的尿完水,又抱著夏荷站在相框前,用手指著欣然的照片對夏荷說:“爸爸,這是你爸爸,快叫爸爸。”林秋說著,眼圈又紅了。

夏荷看看相框裏的照片,又看著林秋的嘴,似乎真的沒有明白媽媽說的爸爸究竟是何人?為什麽媽媽總是看著相框裏的照片就會掉眼淚?

林秋看夏荷癡呆地看著她,知道自己實在是太想念欣然了,又在女兒麵前失態了。林秋忙用手背抹幹眼淚,勉強微笑著說:“餓了吧,媽媽給你洗臉,洗完臉弄飯吃,吃完飯,媽媽送你去劉奶奶家,媽媽上街給咱們買好吃的去。買回來,請劉奶奶一家人來咱們家,給你慶祝生日。爸爸沒有回來,咱們也要給你過一個體體麵麵的生日。”林秋說著,又把夏荷放在**,轉身提起保溫瓶在洗臉盆裏加了些熱水,洗淨毛巾,給夏荷擦完臉又擦幹淨小手,又洗了洗毛巾,重複著給夏荷擦了一次臉和手,打開香脂盒,用手指頭挖了一小塊,放在手心裏,雙手搓了一下,輕輕抹在夏荷臉上說:“今天把我寶貝女兒抹地香香的,一會吃完飯,媽媽再給你穿一身漂亮衣服,讓劉奶奶看著高興一下。”

夏荷伸長脖子看著桌子上的飯又看了看林秋的胸部,顯然是餓了。

林秋急忙洗幹淨她手上的香脂,端起夏荷的小碗,用保溫瓶裏的開水衝洗了一下,揭開鍋蓋,用嘴吹著熱氣,盛了半碗小米粥,又在粥裏掐的泡了幾塊饃饃,用勺子攪拌著走到床前,爬上床,盤腿把夏荷圈到她兩退中間,給夏荷喂飯。夏荷吃了幾口就不願意吃了,要麽抿嘴不吃,要麽吃到嘴裏又吹出來,吹得飯渣滿天飛。

林秋正哄著夏荷多吃一口時,劉奶奶一手拉著狗蛋,一手提著一隻宰殺好的大公雞,從門外走進來說:“你娘倆還沒有吃飯?”劉奶奶說著,直徑走到灶台前,把大公雞放在鍋台上的洗菜盆裏,又走到洗臉盆前洗了洗手說:“今天是我寶貝孫女的生日,我讓富生把家裏那隻大公雞給殺了。”

林秋的注意力是在夏荷吃飯的事上,沒有注意到劉奶奶手裏提的東西,以為和平常一樣是提了些自家地裏種的菜。聽劉奶奶這麽一下,嚇得忙跳下床說:“唉呀,我的老姨呀,你把公雞殺的吃了,拿什麽叫鳴呀?”

劉奶奶邊擦手邊說:“沒有事的,今年孵的那一窩雞也有幾隻小公雞,再過幾個月也會叫鳴了。”

林秋尷尬地說:“那怎麽行?人都說雞娃子叫鳴按不住版,那都是胡叫著呢。”

劉奶奶拍了拍手,逗著夏荷說:“那是人胡說的,雞的生物鍾與大小沒有關係。”說著抱起夏荷說:“嗯,今天我小寶貝過生日哩,聞,媽媽把我小寶貝抹得有多香?”

狗蛋奶聲奶氣地說:“奶奶,我也抹香香。”

劉奶奶抱起夏荷低頭對狗蛋說:“你一個男娃娃,抹什麽香香?不抹,香香是女孩子抹的,你一個男孩子,不能抹香香,抹香就變成兒女子了。”

狗蛋疑惑地看著劉奶奶問:“奶奶,什麽是兒女子?”

劉奶奶臉一紅說:“兒女子,就是不男不女的陰陽人。”

狗蛋還是不明白的問:“奶奶,什麽叫陰陽人?”

林秋被奶奶孫孫的對話逗得笑紅了臉,摸了摸狗蛋的頭說:“奶奶逗你的,來,阿姨給你洗洗臉,把臉洗幹淨,也抹些香香,今天是小妹妹的生日,把你們倆都抹得香香的,咱們一起給妹妹過生日。”林秋說著給狗蛋洗完臉,抹完了香脂,又搓著抹了抹她的手說:“姨,你就在我家把倆孩子看住,我去鎮上給咱們買點東西。”林秋說著,打開衣櫃取出她和夏荷的新衣服,先給夏荷穿好,然後迅速給自己換上新衣服,推上車子向大門外走去。

狗蛋上下打量著林秋的背影又看著穿一身新衣服的夏荷,然後又低頭看著他的舊衣服,拉住劉奶奶胳膊說:“奶奶,我也要穿新衣服。”

劉奶奶摸了摸狗蛋的頭說:“不過年不過節的,你穿什麽新衣服?”

狗蛋還是很羨慕地看著夏荷說:“不!我就要穿新衣服,妹妹都穿新衣服了。”狗蛋說著,坐在地上,蹬著腿哭了起來。

劉奶奶看著狗蛋傷心的樣子,一手抱著夏荷,一手拉著狗蛋的胳膊說:“好了,別耍賴了,起來,我們回家給你換新衣服去。”

狗蛋止住哭聲,急忙站起來,用手背擦著淚,拉住劉奶奶的後衣襟又破涕為笑地逗著夏荷說:“噢,我也回家穿新衣服了!”

夏荷也高興得在劉奶奶懷裏活蹦亂跳,咿咿呀呀地叫喊著。

劉奶奶一手抱著夏荷,一手鎖上大門,蹣跚著向家走去。

太陽像個大火盆一樣掛在天上,炙烤的大地像要著火似的,田地裏依然有勤勞的村民,冒著烈日在田地裏鋤地。

劉奶奶回到家裏,把夏荷放在**,打開衣櫃,取出她和狗蛋的新衣服,換上,又把她和狗蛋換下的髒衣服放在大洗衣服盆裏,到了一盆水,在水裏撒了些洗衣粉,就放在搓衣板上邊洗邊說:“狗蛋,你把妹妹看好,別讓妹妹從**摔下來。”

狗蛋拿著一個撥浪鼓搖晃著,逗著夏荷。夏荷嘴裏咿咿呀呀地喊叫著,抱著狗蛋的胳膊搶撥浪鼓。

劉奶奶迅速洗完衣服,掛在晾衣繩上,把洗衣盆裏的水灑在院子裏,然後收起洗衣盆和搓衣板,又蹣跚著回到屋子,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站起來抱起夏荷說:“走,咱們去你們家,你媽媽一會就回來了,肯定給我寶貝買了好多好吃的。”

夏荷依然嘴裏咿咿呀呀地喊個不停,但誰都聽不懂她究竟喊的是什麽?

狗蛋把手塞在嘴裏流著哈喇子問:“奶奶,阿姨在街上買的什麽好吃的?奶奶,我也要吃好吃的。”

劉奶奶一手抱著夏荷 ,一手鎖著大門說:“等阿姨一會回來就知道了,我們現在回去,你給咱們看妹妹,奶奶給咱們洗的把雞剁的燉上,等阿姨回來,咱們就有好吃的吃了。”

狗蛋一手拉著劉奶奶後衣襟,一手塞到嘴裏又問:“奶奶,阿姨買的好吃的,給我媽媽和爸爸吃不吃?”

劉奶奶說:“吃,吃!今天我們全家人都在阿姨家裏吃個飽。”

林秋滿頭大汗地騎著車子來到劉奶奶跟前,忙從車子上跳下來問:“姨,你們這是上哪裏去了?”

劉奶奶扭頭看著林秋說:“噢,你回來了,我們回去換了身新衣服。你這麽快就回來了,你慢一點騎麽,看把你累得滿頭大汗,這天熱得嚇人的。”

夏荷看著林秋,在劉奶奶懷裏掙紮著要林秋抱。

林秋推著車子急走了幾步,停到家大門口,返身回來從劉奶奶懷裏接過夏荷說:“你應該下地走兩步了,今天都整一歲了,還讓人抱。”

劉奶奶邊開大門邊說:“女娃娃讓晚一點走路好,老年人說女娃娃走路早了命苦。”

林秋一手抱著夏荷,一手取下車子上掛的東西,提的遞給劉奶奶和狗蛋,微笑著說:“那都是人胡說的,人家城裏好多娃娃七八個月後就拉著讓學走路,也沒有見城裏那些娃娃命苦,個個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哪像咱們農村人,東山日頭背到西山,一年到頭隻是混個肚子圓。”

狗蛋接過林秋遞給他的袋子,迫不急待地翻著袋子說:“我要吃好吃的。”

劉奶奶順手在狗蛋頭上輕輕拍了一把喊到:“別翻!小心把袋子翻爛了,全撒在地上,你趴在地上吃去!”

林秋哄著狗蛋說:“別急,寶貝,提回家,坐下慢慢吃。袋子裏全是阿姨給你買的好吃的,阿姨還給我狗蛋買了一身新衣服和新涼鞋。”

劉奶奶責怪道:“你看你,給他買的什麽新衣服,現在的錢是越來越難賺了,你要省著一點花,將來咱們閨女長大了,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林秋微笑著說:“沒有關係的,這次欣然給我匯了五百元,夠咱們花一陣子的。”

劉奶奶扭頭吃驚地看著林秋問:“多少?”

林秋微笑道:“五百。”

劉奶奶驚呼到,:“我的老天爺呀,欣然在城裏不吃不喝啦?他把錢全給你,他在城裏吃什麽喝什麽?”

林秋依然微笑著說:“沒有,他隻給我一部份,他說他今年漲工資了。”

劉奶奶羨慕地說:“唉!還是把書念成了在城裏當幹部的好呀,你看你富生哥在地裏忙活一年也掙不上五百元。”

林秋長長歎了口氣說:“姨,好好培養我們的狗蛋,將來也讓考大學。”林秋說著又低頭看著狗蛋說:“狗蛋,將來上學了,一定要給咱們好好學習,將來一定要給咱們考上大學,像你欣然叔一樣,給咱們賺大錢。”

狗蛋提著塑料袋,頭都沒有回一下,小跑到院子裏,把塑料袋子在院裏的小石桌子上一放,忙打著塑料袋子說:“我要吃好吃的。”

劉奶奶尷尬的看了林秋一眼說:“你慢一點,別把好吃的灑在地上了,你這個孩子,光在嘴上挖抓,你林姨說的話壓根就沒有聽進去。”

狗蛋打開塑料袋,取出一個江米條,忙塞到夏荷手裏,又抓了一把,坐在小凳子上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林秋把她手裏提的袋子也放在石桌子上,坐在小凳子上,打開塑料袋子說:“給狗蛋,吃這個,這個麵包比江米條好吃,江米條太硬了,是我買給你爸爸和媽媽吃的。你和奶奶,還有妹妹吃這個麵包。”林秋說著,把一個麵包一撕兩半,一小半給夏荷,忙從夏荷嘴裏挖出江麵條說:“吃這個,你沒有牙咬不動,又把多一半給狗蛋說:“狗蛋,給,吃這個,這個麵包可好吃了。”

劉奶奶翻看著塑料袋裏的東西,把成品能現成吃的都放在石桌上,把蔬菜和半成品提進屋子,放在案板上,又一一打開,看林秋買了一塊豆腐,一塊豬頭肉和兩個豬耳朵,還有好多青菜,小聲嘟囔著:“天啦 ,買這麽多的東西,這需要多少錢呀?”

狗蛋吃麵包,眼饞的又翻著石桌子上放的塑料袋子。

林秋看見,驚叫道:“小心點!那是我給你爸爸買的啤酒,小心把瓶子打爛了傷著你。”

劉奶奶麻利地洗完她早上提來的雞,迅速用刀剁碎,生火把鍋燒紅,倒了些胡麻油,把切好的蔥薑蒜倒在鍋裏炒出香味,又把雞肉塊倒在鍋裏,用鏟子翻炒著,發出一陣叮當鍋鏟碰撞的聲音。

林秋忙站起來抱著夏荷向屋裏走著說:“呀,這奶奶也太麻利了吧?一會兒功夫就給咱們把雞炒出香味了。”

劉奶奶把雞炒到鍋裏,又切著林秋買回來的豬頭肉和豬耳朵,看了林秋一眼說:“你說你,娃過一個生日,你就買這麽多東西,要這花多少錢呀?”

林秋微笑著說:“沒有花多少錢,好不容易盼著孩子過生日,多做些好吃的,好好犒勞一下你們。這一年,多虧你和富生哥幫襯,否則,我都不知道我一個人是種地呢還是看娃呢?”林秋說著,把夏荷抱的放在**,夏荷不情願地張大嘴,哭了起來。

劉奶奶邊切菜邊說:“娃瞌睡了,你上去,給娃吃點奶哄地睡著了再說,離晌午還早著呢,趕他們從地裏回來,我就做好了,你也睡著休息一會。”

林秋無奈地爬上床,拉了一個枕頭躺下,摟著夏荷給喂奶,又對劉奶奶說:“姨,我給你和富生哥扯了一塊料子,你閑了拿到張裁縫那,給你們一人做一身衣服。我給春花嫂子買了一件花襯衫,和我穿的這個樣子一樣,隻是花色不一樣。”

劉奶奶聽著林秋的話,手停在半空中責怪道:“你這娃瓜的,能有多少錢?又給我們全家人買了這麽多東西。”

夏荷吃了兩口奶睡著了,林秋輕輕移開身子,坐起來,溜下床,係上圍裙,洗完手,拉出案板裏麵的麵盆,揭開上麵蓋的鍋蓋,揉著麵說:“你們幫我這麽多的忙,我給你們買點東西是應該的。”林秋說著,提起麵團,拉了一下,麵即刻被拉長了。林秋把麵放回到麵盆裏說:“我早上起來把麵和的可硬了,這一會功夫,醒的太軟了,隻能拉拉條子了,不能擀麵了。”

劉奶奶把切菜的小案板往邊上移了移,麻利地切著菜說:“那你把大案板擦淨,把麵揉好,抹些油,放在盆裏醒著,等把雞燉出來,燒水拉出來,咱們拌上雞湯吃,就不用炒臊子了。”

狗蛋吃完麵包,又從塑料袋裏翻出酸奶,用嘴咬開袋子,喝的時候灑到衣服上了,狗蛋呲牙咧嘴地回到屋子說:“奶奶,我的衣服濕了。”

劉奶奶翻著白眼,瞪著狗蛋罵道:“唉,你呀,真是比豬少長了一個尾巴,上午才穿了一身新衣服,就把衣服弄成這個樣子,我洗的衣服大概還沒有曬幹呢。”

林秋忙停下手裏的活計,洗著手安慰道:“沒有事,我給狗蛋買的衣服還在車子後麵,沒有取下來,哎喲,咱們隻顧上忙了,我忘了把車子推回來,多虧咱們這裏人好,否則,早都讓人偷跑了。”林秋說著迅速向門外走去。

劉奶奶又瞪眼狗蛋說:“你把那東西少吃一點,人家城裏人做的那些東西能放住,奶奶燉的雞,天熱放不住,你一會多吃一點雞肉。你看,你姨還買了這麽多豬頭肉和豬耳朵。”

狗蛋提起濕衣服,顯得很痛苦地樣子,呲牙咧嘴,沒有吱聲。

林秋提進一大塑料袋子放在**對狗蛋小聲說:“來,寶,阿姨把你這衣服脫掉,換上我給你買的新衣服。”說著,麻利地脫掉狗蛋衣服,摸了一把狗蛋黏黏的胸部說:“先等一下,阿姨洗個毛巾把你這身上擦幹淨再穿。”林秋說著忙在洗臉盆裏倒了些清水,又提起保溫瓶倒了些熱水,洗了洗毛巾給狗蛋擦幹淨胸前,把衣服上的吊牌撕掉,給狗蛋穿著衣服問:“狗蛋,喜歡嗎?”

狗蛋受寵若驚地看著衣服,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林秋給狗蛋穿好衣服,又從鞋盒子裏取出一雙咖啡色的涼鞋,給狗蛋穿上,取下牆上掛的小鏡子,照著狗蛋說:“你看,你穿上這身衣服帥不帥?”

狗蛋吐著舌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歪著脖子,手塞到嘴裏,忸怩的微笑著點了點頭。

劉奶奶麻利地切好菜,裝在盤子裏,和好汁子,澆在一盤黃瓜上,拌了拌,嚐了一口,吧唧了一下嘴,又走到鍋台前揭開熱氣騰騰的鍋蓋,用鏟了攪了攪鍋裏的雞,用筷子夾了塊雞肉放在碗裏,用嘴吹了吹,走到林秋跟前,夾起來說:“給,秋,嚐一下,看還需要再放點什麽調料不?”

林秋慌忙張開嘴,把雞肉叼在嘴裏,吸溜著嚼了兩下說:“嗯,真香,什麽都不用放了,就是還有點硬,再燉一燉,等富生哥回來,咱們就可開飯了。”

狗蛋看著林秋,又看著奶奶說:“奶奶,我也要吃咯咯(肉)。

劉奶奶強調著狗蛋說:“是肉,你這娃,說話總是把舌頭伸不直。”

林秋微笑著說:“孩子小時候說話都是這樣,大一大就好了。”林秋說著,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鍾表,又扭頭看了看門外,疑惑的問:“都晌午了,我富生哥和春花嫂子是不是回來不過來了?”

劉奶奶又揭開鍋蓋用鏟子攪了攪鍋裏的雞肉說:“他們早上走時,給我叮嚀了,他們知道咱們夏荷今天過生日。說不定一會就過來了。”

富生汗流浹背的停下手裏的活,仰頭眯著眼睛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說:“媳婦,晌午了,我也餓了,咱們回家吃飯吧?”

春花撅著嘴,氣狠狠地鋤著地,沒有搭理富生。

富生雙手握著鋤把,頂住下巴,滿臉堆笑問:“還為早上殺雞的事生氣呢?你說你何必呢,媽決定的事,誰都無法改變,你說你較那勁幹什麽?再說了,林秋那個人,也是知道感恩的人,她能虧待咱們?你說,咱們穿的衣服,哪一件不是人家林秋買的?你用的香脂也是人家林秋給你買的,如果沒有人家林秋,你能有這麽香嗎?你不香,我能這麽稀罕你嗎?”

春花厭惡的瞪眼富生,沒有吭聲,杠起鋤頭就走。

富生看春花同意收工了,樂得合不攏嘴,也忙扛起鋤頭,急走幾步,追上春花,跟到春花屁股後麵,嗅著鼻子說:“哼,曬得出了一身臭汗,我們回去,先燒水洗完澡再去林秋家吃飯,林秋和媽肯定給咱們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在等咱們回去吃飯呢。”

春花惡狠狠地說:“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呢。”

富生笑著說:“傻呀,有好吃的不吃才是傻子,不管怎麽樣,我們一家人去,一定要把那隻大公雞給吃回來,否則,太便宜林秋了。”

春花聽著富生的話,心裏暗自叫道:對呀,不去白不去,隻有去了才能把那隻大公雞給吃回來。春花想到此,加快了腳步向家走去。

富生看著春花,又一陣竊喜,跟在春花屁股後麵小跑著哼起了歌。

富生和春花回到家後,急忙燒水,兩個人洗完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歡歡喜喜來到林秋家,一進門就聞到了飯香味。

劉奶奶看著富生和春花喜笑顏開地說:“趕的早不如趕的巧呀,我們剛把飯做好,你們就回來了。快把菜端的放到外麵的桌子上,咱們開飯,今天這頓飯要比咱們過年還要豐盛。”劉奶奶說著,揭開鍋蓋,拿了一個搪瓷盆子,把雞肉全部盛在盆裏,小心翼翼端著放在院子裏的石桌上。

富生和春花也沒有閑著,兩個人都端著菜。

林秋笑容滿麵的彎腰把啤酒和汽水一一擺到桌子上說:“今天什麽都不缺,就是缺一個大蛋糕,人家城裏人過生日是必須要有蛋糕,可是在咱們這個地方沒有蛋糕店。等以後有錢了,我們也在鎮上開個蛋糕店,生意肯定火。”

富生微笑著用筷子啟開啤酒和汽水蓋子說:“行,到時候你開起來了,忙不過來,我們去給你幫忙,不論你幹什麽,我們都支持你。”

春花瞪眼富生,在桌下狠狠地踢了富生一腳。

富生好像被蠍子刺了似的,忙用手揉了揉腿,問林秋:“唉,林秋,要不要把孩子叫醒來一起吃?”

林秋遲疑了一下說:“不用,趁她睡覺,我們正好吃頓安穩飯。”林秋說著雙手端起汽水瓶說:“來,咱們就對著瓶子吹吧,我先敬大家一杯,這一年多,多虧是你們在幫我,否則,我們娘倆不知是什麽樣子?”林秋說著,眼圈紅了。

劉奶奶和春花也端著汽水瓶,富生端著啤酒瓶和林秋碰了一下,說:“今天咱們都吃個高興,喝個高興,以後有什麽事,盡管說一聲,隻要我富生還有一口氣,決不怠慢。”

狗蛋也端著早已喝完的汽水瓶說:“還有我呢!”說著,也和大家碰了一下瓶子,仰起頭,把瓶子放在嘴裏,一幅豪飲的架式。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笑聲飛上了樹梢,傳到了牆外,在村莊的上空回響著,驚飛了在田間覓食的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