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全的爹患上了妄想症,不管吃飯還是睡覺,滿腦子都是林秋的身影,就連他晚上做夢都是林秋幹活時汗水順著林秋那秀美的臉龐滴到泥土上,他嗅著鼻子似乎聞到了泥土的芳香。
晚上和劉全媽在一起時,幾次都幻想劉全媽就是林秋,因此,就想吃了猛藥似的,對劉全媽狂熱不止。
劉全媽對劉全的異常行為百思不得其解,但卻很享受劉全爹對她的雲雨,晚上被劉全爹折騰幾欠,白天依然過著程序化的生活,早上早早起來,打掃庭院,收拾屋子,喂豬喂雞,生火燒水做飯。
劉全爹對林秋雖說是賊心不死,但也不敢輕舉妄動,他也知道林秋是從骨子裏瞧不起他。但他每天早上仍然是早早起來扛著鋤頭出門來到地裏,說是鋤地,實質上是藏在自家玉米地裏,遠遠的偷看著林秋家的大門,那怕是能看到林秋幹活的身影,他也會心滿意足。可是敏感的林秋早發現劉全爹每天早上在他家地裏偷窺自己。因此,就在頭天晚上把柴禾抱回來,第二天早上起來,直接生火做飯,從來不出大門一步。
劉全爹在玉米地裏藏了好幾天,連林秋的一個影子都沒有看見,真的是徹徹底底失望了。因此,又回歸到過去的原樣子,早上不起床,劉全媽把飯做好,十聲八聲叫不起來,氣得劉全媽常是黯然傷神,以淚洗麵,但依然是敢怒不敢言。隻好自己一個人吃完飯,料理完家務,獨自一人提上一瓶子水,扛上鋤頭下地幹活。
劉全爹是睡到肚子餓得忍不住了才起床,胡亂的洗漱完,狼吞虎咽吃完飯,碗都不洗,就亂放在鍋台上,不是竄門找懶漢二流子閑聊就是接著繼續睡懶覺。
林秋仔細觀察了幾天,不見劉全爹下地幹活了,隻有劉全媽一個人在地裏,林秋才有勇氣把夏荷送到劉奶奶家,才敢扛起鋤頭到地裏幹活。每次路過劉全家裏的地,看到劉全媽,林秋都會羞愧的低下頭,不敢正眼看劉全媽,更不敢向劉全媽打招呼,一直覺得很對不起劉全媽。
劉全媽對林秋的一反常態也是納悶,一看見林秋低頭從自己地頭路過,就緊鎖眉頭在心裏想:怪事情,從劉全爹給林秋家挖完藕,兩個人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難道是劉全爹去偷懶,沒有給人家幹好活?還是林秋家裏丟了什麽貴重東西,是在懷疑我們家那一口子?劉全媽尋思著扭頭看了眼林秋,又放眼望了望富生兩口子,鬱悶的扛起鋤頭向家走去。
林秋看見劉全媽沒有到晌午做飯時間就收工了,心裏不由得打了起鼓。
劉全媽鬱悶的回到家後,看劉全爹還在**睡大覺,跑到廚房揭開鍋蓋,看給留的早飯還原封不動的在鍋裏,氣就不打一處來,就氣呼呼地衝到劉全爹麵前,雙手插腰,胸部一起一伏地怒視著劉全爹。
劉全爹正睡得迷迷糊糊時感覺到頭頂站著一個人,突然睜開眼睛看見劉全媽怒氣衝衝的樣子,嚇得一骨碌爬起來,搖了搖頭,使自己清醒了一下,定了定神,迅速穿上衣服,跳下床怒視著劉全媽喊:“你不在地裏好好幹活,跑回來幹什麽?像個神經病似的,還嚇我一跳。
劉全媽看著劉全爹,生氣的問:“你給我說實話,你那天去給林秋家挖藕,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劉全爹遲疑了一下,結巴著回答道:“沒…沒…沒有發…發生什…什麽事…事呀。”劉全爹結巴完,驚慌地向門外逃去。
劉全媽一把拽住劉全爹的衣服喊:“沒有發生什麽事,你害怕什麽?”
劉全爹使勁搖了搖頭,眨巴著眼睛說:“誰…誰害…害怕…怕了?”
劉全媽怒視著劉全爹喊:“你不害怕,你結巴什麽?”
劉全爹皺著眉頭,又結巴著說:“我…我…我結巴…巴了嗎?”劉全爹說著,掙脫劉全媽的手向門外衝去。
劉全媽也一個箭步衝到門外,雙手插腰,堵在劉全爹的麵前喊道:“你今天把事情不給我說清楚,就別想出這個門。
劉全爹無力地長長歎了口氣,手拍了拍胸前,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咬著嘴唇沉思了一會,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劉全媽一動不動。
劉全媽喘著粗氣,一字一句地說:“你老實給我交待,你那天去幫林秋挖藕,你竟然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林秋為什麽這幾天見了我就像是見了瘟神一樣躲著我?你給林秋挖完藕後,一連幾個早上都要早早起來去下地,這幾天為什麽又回到原來的樣子?你今天必須一五一十給我交待清楚!”
劉全爹看著怒氣衝衝的劉全媽,也不敢輕舉妄動,顯得非常沮喪,又結巴著說:“我…我先去解…解個手,解完手給…給你說事…事情的原由行不行?我…我這憋了一晚上了,再…再把我憋…憋出病來了,又…又要花你的錢…錢看病。”
劉全媽厭惡的瞪眼劉全爹說:“去,去,去!去把你的屎尿送幹淨,回來把事情給我交待清楚,否則,我和你沒完!”
劉全爹提著褲子跑到廁所,邊蹲坑邊想著對策,可屎尿送幹淨了,卻沒有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對策來,就蹲在廁所裏磨蹭著。
劉全媽站在院子裏等了好久,也等不到劉全爹出來,氣得提起鐵鍬朝廁所走去罵道:“我把你這鬼孫子,是不是掉在廁所出不來了。”劉全媽說著舉起鐵鍬就要打劉全爹。
劉全爹見狀忙提著褲子從廁所跑出來,又跑進屋子,彎腰舀水洗漱,依然想著對策。劉全爹的心裏也很明白,今天一定要給老婆說個所以然,否則,肯定會逃不過一劫。劉全爹腦子裏想著對策,心裏罵道:林秋你這個老娘們,我把你沒有咋,你幹嘛不理我老婆?我老婆現在對我這個樣子,我必須要有個交待,可是我交待什麽呢?
劉全媽把鐵鍬換成了掃把,手裏提著掃把,虎視眈眈地站在劉全爹身後,等著劉全爹洗漱完,給她來交待。
劉全爹哆嗦著身子認真的刷完牙,又很認真的洗完臉。這是劉全爹是從記事起,刷牙和洗臉是最認真的一次。
劉全爹越是這樣,劉全媽越是覺得事情的嚴重性,但劉全媽一直耐著性子,等著劉全爹。
劉全爹把臉洗了擦,擦了洗,已經洗過八次了,再洗,就會把臉皮洗禿嚕掉了。可是劉全爹卻沒有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劉全媽很生氣地把掃把在地上狠狠地摔了一下,嚇得劉全爹急忙雙手抱住頭,閉上眼睛等著挨打。
劉全爹雖說整天好吃懶做,氣得劉全媽整天以淚洗麵,但劉全媽對劉全爹還是有感情的,說白了,還是舍不得打他,隻是拿個掃把嚇唬嚇唬他,但她這一舉動著實嚇了他一大跳,就在他嚇得閉上眼睛那一刻,他突然靈機一動,張嘴就給劉全媽說:“林…林秋勾引我,我…我沒有答應她,她…她大概把…把這一切都怪…怪罪於你了。”
劉全媽聽著他的話,如五雷轟頂,掃把掉在地上,睜著牛眼問道:“什麽?林秋勾引你?”
劉全爹紅著臉說:“是,是的!”
劉全媽怒吼著問:“什麽時候的事?!”
劉全爹:“就…就是…挖藕…的那天晚…晚上。”
劉全媽一把抓住劉全爹的衣服,咬牙切齒地冷笑到:“哼!你尿泡尿照照你自己,看你自己是個什麽東西,村子裏的男人沒有死光,林秋怎麽會看上你這個窩囊廢?是你爛蛤蟆想吃天鵝肉吧?我說你挖完藕的那幾天,天天早上起來把頭梳的連個蒼蠅都趴不住,一天換一身衣服去下地幹活,堅持了沒有幾天,又原鼓舊棰躺下不動彈了,原來是人家林秋拒絕了你,你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麽,你怎麽能忍心把屎盆子扣在人家林秋頭上,這話要是傳到人家欣然耳朵,你讓人家林秋怎麽去給欣然交待?”劉全媽說著,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頭抵在懷裏,抬手扇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然後眼淚汪汪地看著劉全媽,等著她的發落。
劉全媽撩起衣襟擦著眼淚哽咽道:“你好吃懶做,我都能忍受,可是,你這次的所作所為,我無法忍受!這次多虧是林秋,要是換成那些爛女人,你們早都滾到一起了。我他媽的跟上你一輩子做牛做馬還要戴綠帽子,這日子真的是無法過了!”劉全媽說著,一屁股坐在地上嚶嚶嗡嗡地哭了起來。
劉全爹急忙站起來抱住劉全媽頭,也哭喪著臉說:“媳婦,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都怪我那天鬼迷心竅,犯了個傻事,結果連林秋的手都沒有摸上,還差點挨了一頓打不說,我還損失了十元錢,你說咱們有那十元錢,買上肉吃不香還是買上糖吃不甜?”
劉全媽一把推開劉全爹,站起來說:“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挨千刀的,到現在還想摸人家林秋的手,你他媽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事要是傳出去,你讓我和劉全將來在這個村子裏怎麽做人?”
劉全爹跪著向前移了移,抱住劉全媽的腿說:“媳婦,我求求你了,這事,千萬別傳出去,如果真的要是傳出去了,我真的是沒有臉見人了。”劉全爹說著,仰頭可可憐兮兮地看著劉全媽。
劉全媽低頭看著劉全爹又破涕為笑,又狠狠用指頭戳了一下劉全爹腦門說:“瞧你這個熊樣,屁本事都沒有還想玩花花腸子,也不怕老娘把你腸子掏出來剁碎喂狗。起來去吃飯吧,吃了,跟我乖乖下地幹活,老娘饒你不死。”
劉全爹聽著劉全媽的話,急忙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一溜煙跑進屋子,又在臉盆裏胡亂的洗了一下手,揭開鍋蓋,抓了一個饃頭咬了一口,邊嚼邊提出籠屜放在桌子上,盛了碗稀飯喝了一口,坐在桌前吃著飯,心裏依然心疼還給林秋的那十元錢,
劉全媽心情很複雜的來到堂屋,站在櫃子前,拿起櫃子上放的小鏡子,照著鏡子發了一會呆,又打開衣櫃取出以前舍不得穿的花襯衫和一條黑布褲子,長長歎了口氣,提起臉盆到屋子裏盛了盆水,端到堂屋,又打開櫃子取出平時舍不得用的洗發水,洗完頭,站在太陽下麵曬幹頭發,又轉身回到屋子,又取出平時舍不得用的香脂,輕輕打開,挖了一小塊,放在鼻子下麵聞了一下,放在手心裏,雙手對搓了一下,又放在鼻子下麵聞了下,苦笑著抹在臉上,輕輕搓了一下,又搓了搓手,又把手放在鼻子下麵聞了一下,滿意的微笑著把香脂盒蓋好,重新放回櫃子,鎖上櫃子,把鑰匙掛在門後麵的釘子上。慢慢的脫掉身上的舊衣服,換上新衣服,拿起鏡子照著,把頭發梳理好,整了整衣服,又從櫃子下麵的紙箱子裏取出一雙新布鞋和一雙白襪子,坐在凳子上,用脫下來的舊襪子擦了擦幹裂而又髒兮兮的腳,穿上新襪子和新鞋。長長舒了口氣來到劉全爹麵前,忸怩地看著劉全爹。
劉全爹剛喝了一口稀飯,看著劉全媽的樣子,嚇得稀飯從鼻孔和嘴裏噴了出來,劇烈了咳嗽了起來。
劉全媽的臉一紅,生氣地罵道:“神經病,沒有見過我穿新衣服呀?”
劉全爹咳嗽著拍了拍胸部,忙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淚說:“媳婦,這不過年又不過節的,你打扮這麽漂亮要幹嘛去?”
劉全媽慍怒到:“我以後再也不省了,這古人說的好,人的衣裳馬的鞍。我整天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做夢都沒有想到我老公竟然對別的女人玩起了花花腸子。”
劉全爹怯生生地說:“你不想存錢給劉全娶媳婦了?”
劉全媽傲慢的用鼻子哼了一下說:“嗬,我劉全媳婦要娶,我新衣服也要穿!你把我惹急了,我也到鎮上去燙個發,也買一雙高跟鞋穿上,女人想變漂亮還不容易!”
劉全爹用手背擦著淚,咳嗽著清了清嗓子說:“我的姑奶奶,你別再出醜了行不行?我給你說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就再別折騰了好不好?就咱們那一點點錢,還用得著你這麽折騰?折騰完了,讓劉全打光棍去呀?”
劉全媽得意的笑著,沒有吭聲轉身向門外走去。
劉全爹又咳嗽問:“這都晌午了,你要上哪裏去?”
劉全媽傲慢地說:“到鎮上燙發去!”
劉全爹急忙從凳子上站起來,跌撞著衝出門,拉住劉全媽的胳膊說:“哎喲,我的姑奶奶,我求求你了,別再去出幺蛾子了,咱們村上從古到今就出了一個林秋整天把頭發燙的像個新疆羊似的,你看還有誰在燙發?”
劉全媽冷笑道:“還有我!我就是咱們村上第二個敢燙發的人。”
劉全爹哭喪著臉,雙手合十作揖道:“求求你了,我的姑奶奶,你和人家林秋比什麽?人家欣然在城裏當幹部,咱們都是個種地的,咱們和人家真的是比不成呀,你這不是拿雞蛋跟石頭磕嗎?再說了,你有一百個雞蛋都磕不過人家林秋一個石頭,懂不懂呀?我的姑奶奶!”
劉全媽長長歎了口氣說:“好,看在給我兒子存錢娶媳婦的份上,姑奶奶今天暫且不去鎮上揮霍錢,先放你一馬!如果有哪一天,姑奶奶發現你還想在外麵玩花花腸子,姑奶奶就把存的那些錢全揮霍完,劉全永遠也娶不起媳婦,讓你們老劉家斷子絕孫!”
劉全爹磕頭作揖道:“不敢了,就是你給我一百二十四個膽,我也不敢了,我老劉今天領教了。”劉全爹說著,偷眼看著劉全媽。
劉全媽得意的屁股一扭,轉身回到屋子爬上床躺下偷偷的微笑著睡著了。
劉全爹伸長脖子看了看屋子,吐了下舌頭,拍了拍胸部,回到廚房,把喝剩下的稀飯倒在豬食桶裏,麻利地洗完鍋碗瓢盆,喂完豬和雞,伸了一下懶腰,又張嘴打了個哈欠,吧唧嘴嘀咕道:“他媽的,這一天到晚睡不醒了?這幾天說什麽都要好好表現一下,一定要討好我媳婦高興,千家好萬家好還是沒有我家媳婦好,別人家的媳婦都是花瓶子,中看不中用,我媳婦那是經濟實惠!”劉全爹嘀咕著又張嘴打了一個哈欠,用手背拍了拍嘴,仰頭看了看太陽,回到屋子泡了一杯濃茶,坐在桌前慢慢的品著茶,心裏還是心疼還給林秋的那十元錢,可是他壓根就不知道林秋早把那十元錢撕了個粉碎,撒在地上早讓風給刮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