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和夏荷在池塘邊的小路上撿著汽車輪胎壓的泥條,戲稱是大餅幹。
富生和劉全爹麻利地擦幹淨各自的頭,又把蓮蓬綁成兩大捆,一人挑一捆在把上,身子彎成一隻大蝦,艱難的行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劉奶奶和林秋把剩下的殘根斷藕,全撿的裝到編織袋裏,林秋背起編織袋,身子即刻也變成了一隻大蝦,哆嗦著聲音喊:“孩子們,回家了,別玩了。”
夏荷忙跑上前,抱住林秋的腿,哼哼著讓林秋抱。
劉奶奶小跑了兩步,上前拉住夏荷的胳膊說:“來,奶奶抱,媽媽背著藕呢。”
夏荷扭著身子不讓劉奶奶抱。
春花忙把手裏提的竹籃子遞給劉奶奶說:“媽,你把這東西提上,我來背藕,讓林秋抱孩子。”
林秋彎腰駝背的低頭哄著夏荷說:“去,讓阿姨抱你,媽媽給咱們背藕。”
夏荷依然抱著林秋的腿,仰頭可憐巴巴地看著林秋,哭喪著臉非要林秋抱。
春花上前從林秋背下取下編織袋說:“來,我背吧,你抱孩子,天黑了,孩子隻戀你。”
林秋無奈的幫春花把編織袋扶在後背說:“別看這半袋子,還挺沉的。”說著彎腰抱起夏荷,在夏荷屁股上拍了一把說:“長上腿不走路,還不如把腿剁了喂狗算了。”
劉奶奶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拉著狗蛋,狗蛋手裏提著保溫瓶,狗蛋畢竟年紀不大,個子也不高,提上保溫瓶怕碰到地上,因此,把手舉到肩頭提著保溫瓶,顯得很吃力。
林秋扭頭看著狗蛋吃力的樣子,忙從狗蛋手裏接過保溫瓶說:“來,給姨提上,看我把娃作難的。”
狗蛋急忙把保溫瓶遞給林秋,高興得一走三蹦,搖頭晃腦的逗著夏荷。夏荷趴在林秋肩上咯咯的笑著。
富生和劉全爹挑著蓮蓬回到林秋家門,兩個連人帶蓮蓬跌倒在林秋家門前,劉全爹靠著蓮蓬捆半躺半坐的點了一根煙吸了起來。富生掙紮著站起來又返回到春花跟前,接過春花肩上背的編織袋子說:“來我背,你去幫媽把籃子提上,今也把媽給累壞了。”
春花從劉奶奶手裏接過籃子說:“唉,今天可真是把人累壞了,我這會是有累又餓,就想躺在這裏不走了。”
劉奶奶說:“再堅持兩分鍾,就到家了,回去,我給你們煮麵吃。你中午送飯走了,我又和了些麵,都擀好了,臊子都炒好了,回去隻是燒水把麵煮好,拌上臊子一吃就行了。林秋就不用回去做飯了,都累了一天,吃完,讓早點休息。”
林秋感激地說:“唉,還是老姨想的周到,我剛才還在想,晚上回去給咱們做什麽飯好呢,沒有想到你已經把飯準備好了。還是古人說的好,遠親不如近鄰!有你們這麽好的鄰居,我上輩子肯定是燒高香了。”
幾個人說笑著回到劉奶奶家,富生放下藕,倒出一半對林秋說:“林秋,我就不客氣了,我倒一半,一會給劉全爹分些,給你留一半,你把鑰匙給我,我直接給你送回去,把蓮蓬也給你抬到院子裏,否則你回去肯定是搬不動,我再把劉全爹叫來一起吃飯,你先給娃喂點奶,就不用跑了。”
林秋忙從口袋裏掏出鑰匙遞給富生說:“你多倒一點,給我留一點就夠了,我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
春花洗著手說:“你不是說給我們炸藕盒子吃嗎?富生你全倒出來,把大的挑出來給林秋,讓林秋改天閑了給咱們炸盒子吃,小的給咱們和劉全爹分一下,咱們隻會涼拌和炒著吃,用小的就行了。”
劉奶奶忙洗完手,生火燒水煮麵。
狗蛋站在劉奶奶跟前哼哼著問:“奶奶,飯什麽時候能熟?我快要餓死了。”
劉奶奶微笑著說:“快去把手洗幹淨,飯馬上就好。”
富生聽著春花的話,把蓮藕全倒出來,給林秋挑選了些大的,又裝進編織袋子背的送到林秋家,又把蓮蓬抬的放在院子裏,看豬餓得嗷嗷叫,又把豬喂了,拍了拍手,鎖上門,和劉全爹一起回到家裏,飯剛好上桌,兩個人二話沒說,洗完手,就坐在桌前狼吞虎咽吃起了飯。
吃完飯,劉全爹提上蓮藕臨走時,林秋忙放下夏荷,從褲兜裏掏出一卷錢,抽出兩張十元錢,塞給劉全爹,劉全爹一開始遲疑了一下,緊接著忙用手擋著林秋的手說:“你這是幹什麽,鄉裏鄉親的,這樣就太見外了。”
林秋:“這個錢你必須裝上,否則,明年我又上哪裏去請人?”林秋說著,把錢硬塞到劉全爹手裏。
劉全爹紅著臉,又抽一張十元錢塞給林秋說:“我要一張就行了,我平時給別人挖就這個價。”
林秋往後退了一步說:“好了,你就別推辭了,你趕緊裝上吧,你給別人那是別人的事,你在我這裏,今天真的是辛苦了。”
劉全爹貪婪地看著林秋的胸部,又上前一步,把錢使勁塞在林秋手裏,提上蓮藕大踏步向門外走著說:“你錢多了,就多給富生一點,我拿夠我分內的就行了。”劉全爹說著,又煥然大悟道:哎喲,隻顧著給你拿東西,卻把我水泵放記拿了,你們忙吧,我把東西送回去,再去取一趟。”劉全爹把話還沒有說完,就消失在夜色中。
林秋看著黑黑乎乎的大門外,心裏有點害怕,急忙轉身回到屋子,從手裏抽出五張十元錢,放在飯桌上了說:“給,富生哥,我也沒有多的,就給你這點,你也別嫌少,今天多虧你們了,否則,讓我一個人十天都幹不完。”
富生看著春花沒有吭聲,春花假裝收拾桌子也沒有吭聲。
劉奶奶瞪眼富生,忙拿起錢塞給林秋說:“你這是幹什麽?你要是這樣的話,那我把你給我們買的東西還給你,從今往後,咱們就再不要來往了。”
林秋聽著劉奶奶話,遲疑了一下,紅著臉說:“好,好,我裝上,我裝上,不給你行了吧。”林秋尷尬的裝上錢,抱起夏荷說:“走,寶貝,我們回家吧,我們吃了,豬還沒有吃呢,這會把豬都餓壞了。”
富生看著春花,結巴著說:“豬,我那會去放藕時,我看豬餓得嗷嗷叫,我就胡亂的和了些食幫你喂了。”
林秋偷眼瞄了一下春花,給夏荷說:“你看叔叔對咱們有多好?早早就給咱們把豬喂了,等你長大了,可要好好報答叔叔和阿姨。”
劉奶奶看春花拉著臉不高興,忙打開手電,照著門外說:“孩子還小,別給孩子灌輸這些,快回去,給孩子洗洗休息吧,忙了一天了。”劉奶奶說著就向門外走去,林秋也隨著劉奶奶向門外走去。
劉奶奶嘴湊到林秋耳朵邊小聲說:“你當著她的麵,給富生錢不是為難富生嗎?富生要嘛,在我手裏翻不過去,不要嘛,在她手裏翻不過去。你瓜的,自己辛辛苦苦種了一年了,能掙多少錢,一下子就給我們那麽多,你給他們慣那個毛病幹什麽?你一年給我們吃的,穿的,也不少了,我們富生家的,就是個耙子,有多少都是個不得夠。”
林秋:“人長錢短,隻要我嫂子高興,不給你們氣受,是我最大的心願。”林秋說著,已到家門口,順手打開門口的電燈,又給劉奶奶說:“我就不讓你進去坐了,你快回去,洗洗早點休息,為我,真的是辛苦你了。”
劉奶奶在夏荷臉上親了一口,揮了揮手,轉身向她家走去。
春花氣恨富生沒有收林秋給的錢,氣得回到她屋子躺在枕頭上胸部一起一伏的。
富生打水給他和狗蛋洗完腳,嚇得大氣不都敢出,悄悄爬上床,摟著狗蛋縮成一團。
劉奶奶回到家,路過富生屋門口,豎起耳朵聽屋子沒有動靜,一陣竊喜,慶幸春花沒有刁難富生。
第二天早上,林秋被一聲公雞打鳴聲驚醒,忙爬起來給雞在院子裏撒了些雜糧。到門外抱柴生燒做飯時,看見大門縫裏夾了個紙條和十元錢,林秋忙打開紙條一看,原來是劉全爹給她寫的。林秋看完紙條心生恐懼和憤怒,林秋真的是做夢都沒有想到劉全爹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竟然色膽包天,竟然對自己懷有非分之想。林秋惱羞成怒,把紙條連同十元錢撕了個粉碎,狠狠地摔在地上,使勁用腳踩了踩,迅速轉身關上大門,身子靠在門上,閉上眼睛,淚水排隊湧了出來。
劉全爹早上起來換了一身新衣服,在梳子上蘸了些水,把頭發梳的油光發亮,真的是連個蒼蠅都趴住,扛了個鋤頭,藏在自家田地裏,遠遠偷看著林秋家大門,突然看見林秋打開大門隨即又關上了大門好久也沒有動靜,劉全爹興奮的誤以為是林秋回到家裏正在等待他的到來。便賊眉鼠眼的環視了一下整個村子,看家家戶戶的大門都緊閉,心想都沒有起床,就像老鼠一樣,迅速跑到林秋家大門口,又恐慌的環視了一下周圍,咽了下口水,輕輕地推了一下大門,門緊閉,又使勁推了一下門,心已跳到嗓子眼了,又環視了一下村莊,還生怕被別看看到。
林秋背靠在大門上哭成了淚人,覺得劉全爹對自己的非分之想真是天理難容。林秋哭著突然感覺到身後的門被推的動了一下又一下,林秋嚇得心提到嗓子眼,轉身趴在門上,順著門縫看見劉全爹好像是在做賊似的偷看著裏麵。林秋一下子慌了神,忙抄起門後麵放的鋤頭,提起來,卯足勁緊緊地握著鋤把,正準備開門掄劉全爹一鋤頭時,夏荷在屋子裏像被刀割般哭喊了起來。夏荷忙放下鋤頭,用腳使勁踹了一下門,邊抹淚邊向屋子跑去。
劉全爹趴在門縫裏偷看著院子裏麵,被林秋重重的踹門聲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忙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進自己家裏的玉米地,拍著胸前說:“哎喲,我的媽呀,這娘們快成仙了,一年都沒有見男人了,送上門的肥肉竟然無動於衷,還想對我動粗,多虧她丫頭醒來了,否則,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劉全爹說著跌倒在玉米地裏,氣得胸部一起一伏的,仰頭向天長歎一聲,又自言自道:“唉!昨天真的是白辛苦了,可惜我那十元錢了。唉,你說我有那十元錢,買肉吃不香還是買糖吃不甜,幹嘛要對這娘們有非分之想呢?唉!我這是鬼迷心竅呀!”劉全爹使勁用比手抓著他的頭發,為那十元錢,真的是悔恨萬分。
林秋跑到屋子,忙給夏荷穿上衣服,抱夏荷到院子尿完水,又抱著夏荷躡手躡腳移到大門口,屏聲靜氣的趴在門縫看著大門外,雖說沒有看到劉全爹,但還是沒有勇氣打開大門。又抱著夏荷回到屋子,想生火做飯,卻沒有柴禾來生火燒水。
林秋無助的抱著夏荷發呆。
劉全爹坐在地裏懊悔了好久,沒有幹一丁點兒,肚子卻餓得咕咕叫,隻好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向林秋家的方向惡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鼻孔哼了一聲,急步向家走去。
劉全媽起來做好早餐看時間還早,就把劉全爹早上換下來的衣服洗幹淨剛掛到涼衣繩上。劉全爹賊眉鼠眼的從大門外走進來,鋤頭靠在牆邊,問:“飯做好了沒有?我都快餓死了。”
劉全媽看著劉全爹淩亂的頭發,苦笑著說:“早上走的時候把頭梳的連蒼蠅都趴不住,這才一會兒功夫 ,頭發卻成鳥窩了,怎麽,做賊去了?”
劉全爹是做賊心虛,聽著劉全媽的話,心裏雖說在敲鼓,卻瞪著牛眼喊:“誰做賊去了,做什麽賊去了?幹緊給我弄飯吃,吃了,我還要去地裏幹活。”說著,又氣狠狠地雙手撓了一下頭發,閉上眼睛長長歎了口氣。
劉全媽一直看著劉全爹,總覺得劉全爹的行為真的是怪怪的,和平時出工回來不一樣,可是劉全媽卻又說不出來究竟哪裏有點怪?
劉全爹歎息著回到屋子懊悔的洗著手,一直心疼那十元錢。十元錢就這樣還給林秋了,卻連林秋的手都沒有摸一下,這種虧,真的是隻能是打掉牙往肚子裏咽。
吃飯時,劉全爹拉著個臉,一臉的不高興,吃完飯,一聲不吭的脫掉鞋,爬上床,枕巾在臉上一捂,胸部一起一伏的,依然心疼那十元錢。
劉全媽洗碗時也在想劉全爹的怪異,卻猜想不出劉全爹早上出去幹活究竟發生了什麽?即使和人吵架了,也應該和平時一樣,一進門就要給她詳述一遍吵架的原因,可今天他究竟是怎麽了?
林秋抱著夏荷餓得實在忍不住了才把夏荷放在地上,壯著膽子打開大門,先環視了一下門前,也沒有看見一個人影,又放眼望著劉全家裏的田地也沒有看到人影,林秋拍了拍胸部,小跑著抱了一捆麥草,又小跑著回到院子,迅速關上大門,依然小跑著回到廚房。
麥草撒了一院子,夏荷見狀,也吃驚地看著林秋的背影,又低頭看著撒在院子裏的麥草,嘴裏咿咿呀呀地喊叫著,拾了兩根麥草,蹣跚著走到林秋跟前,把兩根麥草遞給林秋,嘴裏依然咿咿呀呀地說個不停。
林秋接過麥草,疼愛的拍了拍夏荷胖呼呼的小手,又在夏荷臉上親了一口,說:“寶,一個人去玩,媽媽給咱們做飯吃。”
劉奶奶收拾完家務,拉著狗蛋的手來到林秋家門口,使勁敲門,卻沒有反應。劉奶奶正尋思著林秋是不是不在家,正轉身要走時,突然仰頭看見林秋家裏的煙囪冒著煙,才斷定林秋在家裏。劉奶奶又使勁敲門,終於被夏荷聽見了,夏荷跑到大門口,咿咿呀呀地喊了兩聲又跑到屋子給林秋咿咿呀呀的大叫著。
林秋驚慌失措地跑到院子,豎起耳朵靜心聽了一會,終於聽清是劉奶奶的聲音,忙跑去打開門,尷尬地看著劉奶奶。
劉奶奶疑惑地看著林秋問:“昨天幹活累了,今天睡懶覺了?”
林秋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臉,本想把劉全爹給她寫紙條的事告訴劉奶奶,又一想劉奶奶的脾氣,如果她知道劉全爹的無恥行為,還不鬧個翻天覆地,因此,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林秋驚慌地看著早上撕碎撒在地上的紙片和錢,幸好被風吹散了,也沒有引起劉奶奶的注意。
林秋遮遮掩掩的,不敢正眼看劉奶奶,生怕劉奶奶看見她哭腫的眼睛。
劉奶奶疑惑地看著林秋問:“你今天怎麽了?我感覺你今天不對勁,家裏進賊了?”
林秋忙低頭說:“沒有,大概是昨天太累了,今天還沒有緩過勁來。”林秋說著又搓了搓臉,坐在灶火門前繼續燒火煮飯。
劉奶奶一手拉著夏荷,一手拉著狗蛋,緊鎖眉頭回到屋子,站在林秋麵前,疑惑的審視著林秋問:“究竟發生什麽事了,我感覺你今天就是不對勁?”
林秋邊燒鍋邊眨巴著眼睛說:“沒有發生什麽事,我昨天晚上在尋思我和欣然長期分居兩地,欣然會不會把我們娘倆拋棄了?”說著,眼圈又紅了。
劉奶奶長長歎了口氣,拍了拍胸部說:“哎喲,我的媽呀,我還以為發生什麽事了呢?沒有事,你瞎琢磨什麽呀?咱們欣然是那種沒有良心的人嗎?如果他真變心了,首先我就不會放過他!你是不是昨天晚上瞎琢磨了一個晚都沒有睡覺?你看你今天這眼睛腫得像個大桃子似的。”
林秋和劉奶奶說著話,又想起劉全爹的事,眼淚又排著隊滾落了下來。林秋真的不知道她以後碰到劉全爹怎麽去麵對?也很擔心劉全爹會不會出去給人胡說八道?林秋胡思亂想著,真的是越想越擔心,擔心劉全爹要是胡說傳到欣然的耳朵裏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傳到劉全媽耳朵裏又會是什麽樣的結果?林秋越想越擔心,是越擔心越傷心,越傷心淚水越往外流。
劉奶奶和狗蛋看著林秋不知所措,夏荷看著淚流滿麵的媽媽,上前摟住林秋的脖子,在林秋臉上親了一口,用小手幫林秋擦著淚,嘴裏咿咿呀呀地喊叫著又在林秋臉上親了一口。
林秋把夏荷摟在懷裏,哭得更加傷心了。
劉奶奶在褥子下麵翻找著問:“是不是欣然給你來信,說什麽了?”
林秋使勁搖了搖頭,努力抑製著自己痛苦地心情,忙用手背擦著淚說:“沒有,大概是我一年多沒有見欣然了,想的太多了。”
劉奶奶扶起林秋說:“好了,你去休息一會,我來給咱們做飯,都這會了,做好是吃早飯呢還是吃午飯?”
林秋抹著淚說:“早飯,午飯一起吃。”林秋說著,抱起夏荷來到院子,仰頭看著瓦藍瓦藍的天空,閉上眼睛做著深呼吸,極力調整著自己痛苦地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