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偷渡
這是一條土路，越軍在這裏部署兵力，正是為了防止中國人軍隊再從這裏進入。常林的汽車開到哨卡跟前，四支衝鋒槍對準了他們。
“我們是孟雷鎮保安屯的！”小雪把證件遞出窗外，對越軍的班長說道：“去山裏打獵，今晚不會回來。”
“可別朝紅河邊上去，那裏埋設著地雷、竹簽，小心誤傷了你們。”看著這群有錢人打扮得樣子，他們不敢去和裝作闊老板的常林搭話。證件上清楚的顯示，這是一位億萬富翁。
“謝謝。”小雪感激的對越軍班長點點頭，對身後的鍾美說道：“給長官拿條好煙。”
“是。”鍾美答應著，遞出去一條價值不菲的香煙。
“再見，祝你們玩得開心。”越軍班長咧著嘴笑著，恭敬地給常林敬了軍禮。
紅河南岸有一條便道，汽車經過了許多關卡，終於到達了他們要去的地方。停下汽車，常林帶著鍾家姊妹拿著繩索、內胎，高義山從後邊跳下來。
“你們太胖了，差一點把我的肋骨給壓斷！”高義山在活動著身子，坐了這麽久的汽車已經夠難受，更何況身子上還坐著幾個女人。
“走吧，你肯定要趕夜路了！”常林拿著狙擊槍，交給高義山一把手槍、一把軍用匕首和幹糧包。四個人順著山道朝西走著，他們還要步行四五裏地才能到達偷渡的地方。
“咦？”常林發覺這裏非常熟悉，好像來過。他朝兩邊仔細的觀察著，忍不住放聲大笑。
“你熟悉這裏？”看著常林的神色，高義山已經明白了許多。
“是，我來過這裏。記住，咱們的約會地點就在這裏，你要在一個月後趕過來。我現在不能給你錢，會帶來麻煩。義山，如果你能在軍隊繼續幹下去，希望你成為未來的將軍。真要被複員，就來找我。”
常林看著河道，兩個女孩在給輪胎打氣。高義山動情的說道：“我已經當兵三年，真要複員也不會後悔。首長，我會想辦法在一個月後的今天過來，請你在這裏等我幾天。”
常林擺擺手道：“別喊首長，記住，咱們是弟兄，我是你哥！”
“好，我認你這個哥哥。”高義山把手槍放在塑料袋裏，開始拉著繩子把內胎捆好。常林把繩頭綁在樹上，示意他可以行動了。
帶著繩索跳進水裏，高義山在和滾滾的河水做著抗爭。冰冷的水讓他差一點抽筋，但他還是飛快地朝北岸劃著。半個小時過去，他終於攀著樹枝走上對岸。
解開繩子，高義山示意常林可以把繩索收回去。他擺擺手讓南岸這些人離開，他也要走了。常林也在揮動手臂，卻發現有幾個持槍的人朝高義山包抄過去。
冷靜的常林急忙舉起狙擊槍，一旦高義山有危險，他會毫不猶豫的開槍救他。直起身子的高義山已經把手槍拿在手中，對過來的人喊道：“我也是軍人，請說出你們的身份。”
“你是軍人？”四個持槍的解放軍戰士圍著他觀察：“你沒穿軍裝，是從越國的偷渡過來的。”
“你傻呀！我是掉隊的軍人，穿著軍裝能走回來？你們是邊防軍吧？給，你把我的槍收好，我和你們去見首長。”高義山知道解釋不清楚，把槍扔給戰士們，要去邊防軍營見首長。
看到高義山沒有危險，常林把槍收了起來。他沒有走出去，害怕對岸的人詢問他的身份。等這些人走遠了，他才站起來喊道：“走，咱們回家。”
邊防軍營建立在326國道不遠處，被巡邏的戰士帶進軍營，高義山以外的看到他熟悉的一個營長：“曹營長，我是高義山。”
“喲，你這家夥真命大，還沒死！”曹營長跑過來，和高義山緊緊地抱在一起。他動情的說道：“聽說你負傷沒了下落，我想你肯定完了！”
“嗬嗬，我是被咱們的人救了下來。走，我要去見師長，還有重要的情報。”高義山眼睛濕潤了，回到國內他的心完全放下，這是真正的家！
“師長高升了，成了咱們軍的副軍長。”曹營長拉著高義山走進他的營部辦公室，拿起電話接通了軍部：“我是邊防軍曹營長，副軍長的警衛班長高義山回來了！”
“你說什麽？”副軍長聽到參謀的匯報，激動地撲到電話前追問著。
“是高義山班長回來了，他被咱們的人救了下來。”曹營長重複的說著，把電話交給了高義山。
“首長，我是高義山。”高義山大聲喊著，淚珠已經開始朝下滴落。
“你個混小子，回來好，回來好！你等著，我派車去接你！”副軍長激動地喊著，放下電話對一個參謀說道：“快去邊防，道曹營長的營部把我的警衛班長接回來！”
“是！”楊參謀大聲回答著，追問道：“高班長負傷沒有？”
“負傷了，但他的傷已經好了。去吧，我要先見他一麵，詢問一下他的詳細情況。”副軍長仔細的交代著，並且要楊參謀帶一套新軍裝過去。
邊防軍營，高義山早已洗刷一遍，曹營長拿出一套半舊軍服說道：“先換上，你到軍部會給你換上新的。”
“謝謝。”高義山激動地穿著軍裝，站在鏡子前不停地扭動著。
“我告訴你個消息，可別吃驚。你已經被當做烈士上報。”曹營長見他這樣重視軍容，和他講起了發生的事情。
“烈士！”高義山重複著這兩個字，嚴肅地說道：“我想到過這種結果。”
“咱們軍傷亡不小，很多基層軍官都死在戰場上。可你的情況我感覺有點不妙，會被政審的！”曹營長輕輕地說著，關心的眼神在告訴高義山：“一定要想好怎樣回答。”
“實話實說唄。”高義山笑了，這裏距離常林的地盤不太遠，想調查他也不太困難。
“實話實說你就死定了！”曹營長嚴厲的盯著高義山：“你想想看，說是咱們的人救了你，可他們都沒有回來。就算對麵有人替你作證，不回來的軍人證詞會更加令人猜疑！”
高義山一屁股蹲到椅子上，曹營長說的沒錯。但他很快說道：“這件事我可以去找西線的楊司令員，對麵的人是他安排的，沒有接到撤退命令。”
“楊司令已經回到北京療養去了，你不可能見到！西線指揮部還在，但現在人事調動頻繁，恐怕你找不到原來的首長。義山，希望你能躲過這次政審。”曹營長很謹慎，把一切可能發生的後果都說了出來。
“難不成還要槍斃我？”高義山大笑起來。
“槍斃倒不會，恐怕你得軍裝穿到頭了！抗美援朝掉隊的、被換回來的俘虜都是冷處理，這次一定也會這樣。”曹營長在部隊將近十年，知道的秘密自然多一點。
“脫就脫吧，能撿一條命已經不錯了。”高義山已經想到了阮明雪她們說的話，看著眼前的形勢，對阿娟的聰明佩服不已。
第二天中午，楊參謀開著車把高義山接到13軍軍部。副軍長和軍首長都在外邊迎接他，這讓他又一次感動。走進指揮部客廳，他急忙把經過詳細的說了出來。
“哈哈，你是被常林救的？”軍長大笑起來：“我和常林是熟人，他怎麽沒有回來？”
“你和常林熟悉？軍長，你怎會認識他？”高義山吃驚的望著軍首長，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我在11軍做副軍長，攻打封土縣城就是他帶領一群女孩子殺開了一條血路。其中好像有一個叫阿娟是吧？嘿，這女孩真不簡單，簡直是位巾幗英雄！”軍長笑容滿麵，把他和常林認識的事情說了出來。
“首長，能不能和西線指揮部聯係一下？他們還在等著命令呢！”高義山笑了，隻要常林替他出頭，保險不會有任何差錯。
“他先別回來更好！”軍長走到地圖前指著：“扣林山、法卡山、老山、涼山越軍又在兩國邊境上進行挑釁，不斷製造流血事件。
越軍趁中國邊防部隊後撤之際，竟然大搖大擺的地占領了邊境上兩國交界線上的許多騎線點。迫使中國邊民離開家園，穴居岩洞。致使31793畝土地難以耕種和管理，數十萬畝橡膠無法收割。52所學校被迫停課。
上級命令我們七大軍區輪番派部隊前往參戰，以作戰代替訓練。他留在那裏用途更大，說不定會是一支奇兵！”軍長詳細的說著，惋惜的說道：“可惜他距離邊境有點遠。”
“首長，常營長已經帶人在老街安下身子，他們買了大量的土地，準備建一座醫院、成衣廠、酒樓、賓館和商業大廈。真要有戰爭，他會不顧一切的把情報會送來！”高義山一高興，把常林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他敢露麵？”軍長和軍首長都是一愣，這種情況他們想不到會發生。
“嗬嗬，他被三個女孩捉弄了。你認識的阿娟使用美人計，一定要他留下來！”高義山把他知道的情況講述著，軍部頓時發出陣陣笑聲。
“好哇！”軍長得知這個情況，猛然站起來說道：“這對咱們來說是件好事兒！好，我會把這件事兒匯報給司令部，他可以利用現在的身份對老街一帶越軍的部署進行偵查！”
“他的電台壞了，這才和司令部失去聯係。”高義山把常林遇到的困難說了出來。
“等我匯報給司令部，他們會派你從新過去走一趟。看你身體很好，想必沒有吃到苦。先休息一下，我這就和上級商量此事兒。”軍長和軍首長告辭，從前副軍長的兩個警衛走過來，他們歡欣的擁抱在一起。
“常營長！”西線司令部的參謀長想起了這個名字，他給13軍軍長說道：“把高義山給我帶過來，我要詳細的了解一下。”
“是，我派車送他去昆明！”軍長知道，司令部和他想的一樣。越國人不會這麽輕易認輸，說不定還會發生進攻的號令。有一支伏兵在敵後，一旦開戰將會減少很多無謂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