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打磨第十九步

福澤小姐的話讓夏油傑和五條悟都驚訝了起來,但她隻是低頭看著旁人看不到的黑爪從兩個少年人的腳腕爬下來,然後比劃比劃的表示了些什麽。

罕見的換上了黑色係衣服福澤小姐拉起了外套帶的帽兜,半張臉都隱藏進陰影裏,一手拿出了手機看了眼時間,一手抓住夏油傑的肩膀:“森醫生或許更擅長這些——但來回路途的耗時,太浪費了。”

那把不知真假的鶴丸國永被刀帶收好由福澤小姐背在身後,五條悟微微歪頭,伸手勾住了刀袋的帶子,整個人纏上了福澤小姐。

“For what?”少年人身上帶著洗發膏清爽的味道,還有一種點心特有的甜味,如同撒嬌的貓咪般,卻沒有得到任何回複,轉而掛在了心不在焉的摯友身上。

“要去哪裏?”夏油傑轉頭看醫院,看那兩個小女孩所在的病房的位置。

“去,你們都不曾去過的地方。”

十多年前的手機滴滴作響,福澤小姐掀開手機翻蓋,默念了一下什麽,抬手攔了車將兩個高中生塞到了後座,然後將開車的司機趕了出去——當然開車的人是五條家調度來的。

“把外套脫了吧,雖然你們識別率比校服高多了。”福澤小姐開車的姿勢非常狂野,油門踩到底,經過改造後的私家車硬生生被她開出了戰車才有的氣勢。

沒有導航,但福澤小姐卻像是當地人一樣,在城市裏繞了幾圈,帶著兩個脫了製服外套後沒有半點像是少年人的DK們,進入了一家隻有半扇門虛掩著的酒吧。

“做一次老本行哈,銀狼閣下?”

夏油傑聽到了一道失真的聲音,他望向聲源,是被福澤小姐握在手裏,並維持著翻開狀態的手機裏傳來的。

“不完全是,”福澤小姐將手機放置在耳邊,語氣輕柔平淡,“隻是想讓他們看一些東西。”

“按照你的計劃來吧,”電話裏的聲音帶著笑意,“我已經打點好了。”

酒吧的門正巧在這時候被推開,空無一人的吧台和舞池,暗淡無光,但他們還是感受到了有個人的存在,在一個靠角落裏的卡座裏。

“定金,任務。”隱藏在黑暗中的男人隻說了兩個詞,然後就像是電影裏演的那樣,悄無聲息的退場了。

福澤小姐摸到了壓在文件袋上的銀行卡,將其遞給了夏油傑,然後漫不經心的拆開了文件袋,在昏暗到黑暗的環境裏將文件打開了。

夏油傑下意識接下了銀行卡,怔了怔後控製著一個咒靈打開了酒吧裏的燈光。

恰巧這時候,福澤小姐將文件袋內的照片全部鋪在了桌麵。

不同年齡的人的照片展現在三人麵前——包括了青年人中年人和幾個孩子。

文件內的要求,福澤小姐一眼都沒有看,隻是將其中一張小孩子的照片翻了過來,上麵紅色墨水,打印出了“斬草除根”的字樣。

夏油傑的表情很難看,比星槳體事件的時候還要難看:“這個我記得之前在新聞上看到過,是xx政客,而這個是xx家的,是咒術界也算說得上話的高層之一。”

“雇傭兵?”五條悟將文件翻得嘩啦作響,是讓人煩躁不已的噪音。

“比這個更過分,”福澤小姐在這時候笑了起來,既不清淺也不溫柔可靠,唇角揚起的弧度無限接近森先生那計算人的惡毒,“是殺手,是給錢就任何人都殺的殺手。”

五條悟合起文件一根手指按著文件封麵轉了兩圈便收回了手,挑了挑眉頭頗為感興趣般的湊近了福澤小姐,用手將福澤小姐的臉掰向自己,蒼藍的眼眸和銀灰的眸子對視上。

“任何人?”

“任何人——隻要是給錢或者是命令。”

五條悟沒有任何距離感的認知,兩人之間距離近到隻要稍微有點動作,鼻尖便會相蹭。

夏油傑想起了伏黑甚爾,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完全沒有咒力的男人是怎麽稱呼福澤小姐的呢?

【同行小姐】

是了,同行,殺手同行。夏油傑恍惚的想到。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從活著開始,活著就要殺掉會爭奪資源的其他人。”

福澤小姐和五條悟的對話還在繼續,這種形式的殺手培養方法,和大家族裏那些見不得人的暗衛培養方法是一樣的 。

“命令,誰能命令你?”五條悟將所有的照片攏到一起,隨手塞進文件袋裏。

“上麵的人,有錢有權的,”福澤小姐將文件袋拿了起來,伸手按在了一言不發的夏油傑肩頭,“都是一樣的,無論是哪個世界。”

“走吧,收錢幹事。”

夏油傑還在走神,福澤小姐和五條悟對視了一眼,一左一右夾著黑發DK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車上,連夜打包上了打了鎮靜劑睡得很安穩的小姑娘,回了東京。

來接他們的是同樣帶著兩個DK的森先生,金發的艾麗斯蹦蹦跳跳鑽進福澤小姐懷裏,享受了一輪主動貼一貼帶來的美好感受。

森先生從福澤小姐手裏拿走了文件,將手機放到了她手裏,然後伸手從後麵襲擊了夏油傑的後腦勺,將他的頭發揉的亂七八糟。

“?”夏油傑怔了怔,將迷茫的眼神投向眾人。

灰原雄對他投以擔憂的眼神,想要說些什麽,卻被七海建人攔住了,兩個學弟的擔憂之情是掩飾不住的。

五條悟沒有他們那麽敏感,但還是時時刻刻注意著他,就連森先生不複之前對他的傲慢挑釁,更像是一個合格的前輩學長了。

夏油傑不明白,但福澤小姐明白,蝴蝶煽動翅膀的力氣,需要更大一點,這個世界需要更大的風暴。

森先生將文件遞給了艾麗斯,金發的小女孩則從他口袋裏摸索出了火柴,輕而易舉的點燃了紙質的文件,直至火焰舔舐到她的指尖。

“這個?”夏油傑睜大了眼睛,提高了了音量。

“我已經不是殺手了,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更不需要這種信譽。”福澤小姐鼻梁上架著五條悟的墨鏡,一身黑的樣子確實不像什麽好人,“我現在要做的是……?”

“給學弟們清一段路。”森先生笑了起來,大庭廣眾之下,雖然四周人跡罕見,但是他掏出了一支槍,射穿了眼前豪華別墅的門鎖,“威力不錯。”

“加茂家的?”灰原雄看著門牌微微後仰了一下。

“不,”福澤小姐推開門,單手持已出鞘的鶴丸國永,輕而易舉的斬殺了一個撲麵而來的一級咒靈,還斬斷了一支血箭,“主要是見見幕後黑手之一。”

“領域展開——”

『人上人不造』

『Vita Sexualis』

雙重領域迭加展開,和式的的庭院覆蓋上一層血色,天空陰暗了下來,血紅色的月亮高懸在領域的天空。

在這個凝重嚴肅還甚至冒著森森鬼氣般的氛圍中,一雙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搭到了夏油傑的肩頭,陌生青年語氣輕快的自我介紹了。

“喲,有被嚇到嗎?”

“啊領域是本丸呢,福澤閣下。”

“唔哦,是森醫生呢——可以離我家主公遠點嗎?”自稱是鶴丸國永的青年笑容滿麵的插在了森先生和福澤小姐的中間,將兩人隔開了,“變態癡漢什麽的,本丸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外來的了呢。”

“鶴丸君的話好過分啊——”伸手將人,或者說是刃扒拉開,重新將人攏在了自己懷裏,森先生宣誓主權般的吻了吻福澤小姐的臉頰。

“收起你的惡趣味。”福澤小姐內心毫無波動,哪怕麵前站著個鶴丸國永——眾人這時候才發現,自稱鶴丸國永的青年並未佩刀,身影也不是那麽凝實。

“Excuse me,還有人記得我們是來幹什麽的嗎?”七海建人翻了個白眼,雖然也不知道是來幹什麽的,但是目前的氣氛看起來就很不正經。

“啊……”森先生被福澤小姐踩了腳,然後才掛著不失禮貌的笑容,收走了虛假的鶴丸國永,並看向領域的某個角落。

黑長直的男人沒什麽存在感,抬手做了個攻擊的手勢,血操術帶起的一圈血液圍繞在他身邊。

“加茂家的人,有什麽問題嗎?”五條悟靠著夏油傑,六眼掃過被一群人盯上了的男人,也並未察覺到什麽異常。

“看那條縫合線,”森先生說道,與此同時福澤小姐手持鶴丸國永攻了上去,“這可不是加茂家人那麽簡單。”

“是有人利用了加茂家人的屍體。”福澤小姐接上了森先生的話,她將事情直接攤開說清楚了。

而這時福澤小姐恰巧削掉了眼前人的一縷頭發,本就不加掩飾的縫合線更是顯眼極了。

“殺死他的腦子——別猶豫,對著頭。”

福澤小姐的每一招都是都是衝著男人的脖子和頭去的,但人的顱骨是最堅硬的骨頭,比起直接貫穿頭骨,她更偏向先讓對方落首。

“羂索,”兩人同時開口道,福澤小姐斬斷了男人的右臂,刀尖向著縫合線的位置刺去,森先生的槍則是射穿了男人的右眼,“好久不見。”

兩個領域迭加出來的世界,在他們說出“羂索”這個名字的時候,開始出現了潰散,那些如同玻璃碎片般的領域碎片,在眾人麵前爆開,阻擋了視線,等到平靜下來後,隻剩殘缺的屍體在領域徹底消失後轟然倒地,男人的腦蓋和頭分離的很徹底。

“嘖,有夠偏心的啊。”森先生收回了槍,腳尖踢了踢地上的頭蓋骨,然後實實在在的單腳踩著屍體的臉。

“祂來了。”福澤小姐在衣袖上擦拭了刀刃上的黑紅血跡,然後才收刀歸鞘,輕聲的催促著森先生把接下來的事情盡快說清楚。

“長話短說,手機裏的東西不知道能不能保留,你們到時候看著辦,”森先生抬了抬下顎示意福澤小姐將自己的手機遞出去,“之前的文件,五條君和夏油君應該看過,多少有點印象,回去查那幾個人,和最近的幾件事都有關係——大膽的往前翻,如果你們能翻到那兩個孩子的父母的事情,我也毫不意外,很多事情是算計好的。”

“記住這個名字,羂索——記不住也沒關係,這隻是個長了嘴的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