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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裏,沐川從工具櫃裏拿出花鋤,遞給顧小喜,挑挑眉。
意思是,看你發揮,這是你的主場。
顧小喜見花圃裏的花草疏密有致,各臻其美,便攤攤手:“我好像沒有除草的必要。”
“嗯,好像也是。每周都有花匠過來料理的。”說著,沐川隨性地往躺椅裏一臥。
“所以,你這不是消遣我嗎?”顧小喜無奈道,“再說了,這裏的花草可不便宜,萬一弄壞了,我哪兒賠得起?”
聞言,沐川小聲嘀咕:“那就把你賠給我唄。”
這話卻不敢說大聲了,免得顧小喜又說他在逼婚。
他便換了一句話:“不知是誰說的,咳咳,沐川學弟呀,‘你又不會。弄壞了你可賠不起’。”
一句話,拿腔拿調,刻意模仿顧小喜的口吻。
顧小喜的記憶,霎時閃回到去年秋日的那個早上。
他剛來民宿,想要捂住她的眼搞惡作劇,結果被她撞破。彼時,她正拿著花鋤在後院幹活,還哼著小曲兒。她的額頭直接撞在沐川手心裏。
沐川調侃道:“你不知道,你的額頭撞在我手心裏,我那一天都沒舍得洗手。”
“扯吧你。難道你不去五穀輪回之地?”
“沒去,忍著。”
顧小喜噗嗤一笑,走到他跟前,把手伸過去逗他:“現在,我是你女朋友了,你可以行使男朋友的權力。”
她的本意是,沐川可以拉她的手,卻不妨,他就勢一拉,把她扯進懷裏,按在胸膛前。
輕呼一聲後,她開始“認栽”,放棄反抗。
“乖——”沐川把她按在胸膛前,“躺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有節律的心跳聲,在她耳下撲撲地跳。
“一二三四……”
“你幹嘛?”
“數心跳。”
“嗯,數吧。”
一分鍾後,顧小喜說:“差不多七十下,挺好,挺健康的。”
“那……我也來當一回醫生?”
“滾。”
“幹嘛讓我滾。”
“男女有別。”
“嘁!”沐川不以為然,“什麽老古董!難怪那兩隻老鼠要吐槽。”
“什麽?”顧小喜思維沒跟上。
“童話啊,”沐川說,“大概是說,這兩隻老鼠在吐槽,人類挺怪的,把一樣的地方露出來,把不一樣的地方藏起來。他們的話,就反其道而行之,這樣才叫揚長避短。嗯,我還記得,有句對話,‘還是咱們動物省心,一樣不一樣全……’”
“沐川!”顧小喜打斷他,“你簡直不要face。”
“什麽叫face?”他裝傻。
顧小喜戳戳他臉:“這個。”
“嗯,不要就不要吧。這書又不是我寫的。怎麽?隻許人寫,不許我說啊。”
“當然,”顧小喜說,“還童話呢,我媽要是看到這書,非得把它列為禁書不可。”
“可憐,感覺你都沒看過什麽好東西,”沐川嘖嘖兩聲,“我就不同了,野蠻生長,博采眾長……”
顧小喜扶額,這人越來越不要臉了,以後可不能讓他帶孩子。
這麽一想,臉頰又紅起來,尋思道:我在想啥呢?都還沒結婚呢。
正紅著臉,但聽沐川輕咳兩聲:“從我的成長經曆來看,孩子就應該……喂!”
他還沒發完哲言,顧小喜已經起身,堵著耳朵往花圃裏走。
“不是說,怕弄壞嗎?”
“我樂意。”
“你賠不起。”
“男朋友賠。”
“……”
沐川耍不成賴,便起身走到花圃邊:“是真的沒必要鋤草。水也不用澆,我媽澆水了呢。哦,對了,我倒是有個好東西給你看。差點忘了。”
從花圃外圍,走到臨近牆根的一帶,沐川說對顧小喜招招手:“過來,快過來!”
見他恢複常態,顧小喜還是很樂意和他說話的:“是什麽?”
“走近啊,我又不能把它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