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麵的敲門聲,謝澤遇輕輕拍了拍薑言的後背。

“我去開門看看。”

謝澤遇上樓的時候特地讓廚房那邊給薑言準備了一些清淡的東西。

他知道最近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薑言的心裏麵肯定不好受。

而且前幾天吃飯的時候,薑言就已經開始食欲不振了。

所以為了安撫薑言的情緒,謝澤遇還特地出外麵買了新鮮的食材交給了酒店的廚房。

結果等他把門打開了之後,才發現都在外麵的,並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員,而是一群瘋狂的記者。

謝澤遇之前早就已經跟酒店這邊打了招呼,說的是讓他們一定要做好安保工作,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麽多的記者找上了門,他還來不及阻止,這些人就已經湧了進來。

烏泱泱的一群人,看著如饑似渴的,一股腦的就衝到了薑言的身邊,薑言也是反應不及,很快就被裹挾在了人群之中。

“薑小姐,請問你和陸先生到底是什麽關係?有傳聞說你們兩個人現在竹馬感情深厚,甚至還是彼此的初戀,請問這是真的嗎?”

“薑小姐,拒絕請人事幫我聊聊天,如果當初陸先生沒有回家繼承家業的話,你們兩個人會發展成戀人,請問這是真的嗎?”

“薑小姐,請問你和謝先生是怎麽認識的,作為一個從孤兒院一路打拚出來的人,你是怎麽做到現如今的成就的?這其中有多少適應了謝先生的幫助呢?”

“請問謝先生知道陸先生的存在嗎?你覺得他們兩個人能和睦相處嗎?”

……

不得不說,國內國外的媒體都長了一個德性。

薑言被眾人圍在其中,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再加上這些人的提問,薑言頓時就覺得腦子嗡嗡作響。

她感覺眼前的畫麵越來越模糊,周圍人聲鼎沸,還夾雜著無限的喧囂。

此刻的薑言感受不到任何的善意,麵前的那些人就好像是一群提著刀槍的土匪,每一個人都是爭先恐後的樣子。

“言言,言言……”

在這片混亂之中,薑言隻能隱約聽到謝澤遇的聲音,可是放眼望去,滿是惡意,滿滿的人潮。

又是一陣眩暈之後,薑言眼前的畫麵慢慢傾斜,她也跟著轟然倒地。

伴隨著謝澤遇的高喊,薑言終於還是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剛剛還很是激動的那些媒體,看到這一幕之後紛紛避之不及。

他們知道謝澤遇不是好惹的,一開始衝進來的時候,也不過就是仗著自己這邊人多,但他們實在沒有想到,薑言竟然會當場暈倒。

“把所有人都給我控製起來。”

謝澤遇已經把安排在外麵的那些保鏢給叫了進來。

眾人一擁而入,現場的這些人,沒有一個能逃得掉的。

謝澤遇根本就沒管那些人求饒的聲音,抱著薑言就直接去了醫院。

薑言也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隻感覺自己的意識慢慢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整個世界變成了一片漆黑。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耳邊傳來了一陣嘈雜和喧囂,隱約之中還摻雜著孩子們哭鬧的聲音。

慢慢的眼前的畫麵變得清晰了起來,薑言就好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站在了一個荒蕪的院子裏麵,她朝著四周打量了一圈之後才發現這正是小時候那個孤兒院的院子。

就在薑言疑惑不解的時候,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小女孩的眼睛裏麵浸滿了淚水,那汪汪的看著可憐兮兮的。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著某個方向,而站在那邊的就是小時候那個凶神惡煞的院長。

院長的手上拿著一把戒尺,神情之中沒有半點溫和,隻見他滿臉狠厲,沒有半點對待孩子的溫柔,他一手抓著小女孩的手心,一手高高抬起了戒尺。

過往的記憶襲來,那骨子劇烈的疼痛也在薑言的手心裏麵展開。

她的記憶慢慢複蘇才發現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就是自己。

她在孤兒院挨過很多的打。

那個時候的那個孤兒院院長,完全就是一個表麵仁慈的惡魔。

他在媒體麵前裝出了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可實則生性殘暴,酗酒賭博。

他把社會各界捐助的那些款項拿去賭博,到了最後隻剩下了一屁股的爛債。

無奈之下,隻能介紹社會名流來孤兒院領養孩子,以此博得為數不多的補貼。

當時就是有對夫婦看上了薑言,可等到雙方會麵的時候,那對夫婦又嫌棄薑言太瘦弱,於是打消了領養的念頭。

如此一來,院長要補貼的事情自然也就沒了著落,他喝了一瓶酒之後,就把所有的怨氣發泄在了小薑言的身上。

看著戒尺猛的落下,薑言幾乎是憑著本能喊出了那個人的名字,“大哥哥!”

不過這一次那個飛撲而來的少年並沒有出現,隻聽耳邊傳來了那個院長惡狠狠的聲音。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那什麽大哥哥呢?人家跟你這種野種可不一樣,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有錢人家的少爺,人家現在回去繼承家產了,把你自己一個人扔在這裏,你還是乖乖的把手給我攤好吧!”

院長說完了出了尖銳的獠牙,記憶之中的夢魘也在這一刻化作了具象化的恐懼。

巨大的陰霾籠罩在了薑言的心裏,而躺在病**的她也在一陣掙紮之後蘇醒了過來。

噩夢加身,她幾乎是尖叫著從**坐起來的。

本來還在外麵和醫生交流病情的謝澤遇立刻破門而入。

他進門的時候隻看見了滿身濕漉漉的薑言,他看著薑言瑟瑟發抖,滿臉恐懼的樣子,心都跟著碎了。

“言言,不怕,我在。”

他用自己堅實的臂膀給薑言豎起了一道圍牆,暫時隔絕了外麵的那些流言蜚語。

溫暖的感覺讓薑言冷靜了下來,那股熟悉的木糖香湧入了鼻腔,薑言的心神也總算是得到了短暫的撫慰。

“老公……”

想到過往的種種,薑言的心裏麵滿是委屈,一時之間她就好像是一個委屈無助的小女孩,隻能緊緊抓住了謝澤遇。

謝澤遇看著她這個樣子鼻頭一酸,心中滿是憐愛。

“言言,不怕,我在的,我一直都在的。”